此刻,葉婉欣早已梳洗穿戴一新,臉上掛着淺淺的迷人笑意,帶着心兒和小喜子衣着鮮麗的緩緩走進殿來,看到眼前的情景,身後的小喜子和心兒表情瞬間一驚,忍不住連連後退兩步,葉婉欣也假作一臉的後怕,唔得停在了原地,俯下身子給冷子寒行禮,“臣妾參見幽王殿下、雪兒公主!”
冷子寒眯着一雙細長的眼睛,帶了審視的眼光看了葉婉欣一眼,繼而把臉扭過去,一副看也想再看的失落表情。
“對了!”南宮雪兒呆呆的看向葉婉欣,一副失魂落魄的喊着,起身靠向葉婉欣兩步,指着她站立的方向,帶了幾分慍怒的表情說着,“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對不對?昨晚明明只有我們三個在這個屋子裡,爲什麼本宮和幽王會發生這種事情,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還真是得了便宜就要賣乖,看來這個雪兒公主,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
昨晚,還真是被她一張精緻的容顏給矇騙了。
還好,自己和她並沒有太大的衝突,終究是他們兩個的事情,冷子寒願意如何處置,已經和自己那顆漸漸冷卻的心,毫無瓜葛了。
“雪兒公主?”葉婉欣裝作一臉的無辜和委屈,撲騰一聲跪倒在地,眼眸中掛着淚滴,期期艾艾的說着,“您怎麼能這樣說,您和幽王殿下到底因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臣妾作爲幽王殿下的妻子,還真想問問究竟怎麼一回事,公主作爲我幽王府的客人,不應該給臣妾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你……”南宮雪兒惱羞成怒,擡手就要甩葉婉欣一巴掌。
“住手!”冷子寒雖然沒去看二人的爭執,但後面像長了另外一雙眼睛,帶了喝令的語氣說着,“雪兒,讓她滾!”
南宮雪兒掄在半空的手順勢停了下來,看向葉婉欣的表情中藏有幾分諷刺,繼而冷冷的說着,“沒聽見嗎,還不快滾!”
葉婉欣昂起頭,眼眸中全是傲慢和不屑,起身,冷冷的看了南宮雪兒一眼,“雪兒公主,臣妾祝賀您和幽王殿下有情人能終成眷屬、白首偕老。”
繼而轉身,大步離開了那所清冷陰鬱的寢殿。
“雪兒,讓她滾……”
葉婉欣一邊走,一邊不經意的流下幾顆淚滴,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是不相干了,爲何還會哭?
“娘娘……”小喜子似看不下去,帶了幾分心疼的語氣轉身喊着,卻不見葉婉欣有任何的反應,看來,她真的是生氣了。
“滾,都滾出去!”冷子寒把頭埋進錦被之中,帶了怨怒的語氣冷聲罵着。
“子寒!你這是怎麼了?”
南宮雪兒上前兩步,正想去安撫下此刻情緒極爲反常的冷子寒幾句。
“別過來!”冷子寒帶了喝令的語氣喊着,“本王想一個人靜一靜,誰都不想見!”
“公主殿下,心兒先帶您下去梳洗一下吧!”心兒看南宮雪兒一副是神落魄的窘迫表情,雖明瞭她心裡在想什麼,但畢竟幽王現在心情很不爽,不會給她一個合理的答覆。不過看情形,這
個女人,肯定會走進幽王府來的,只是,能不能代替葉婉欣的天命女的位置,猶未可知。
所以,自己還是不要慢待了她纔好。
南宮雪兒擡頭,神色淡淡的看了心兒一眼,微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在心兒的攙扶下,緩步走了出去。
葉婉欣從幽王府出來,帶着海棠和李嬤嬤便直奔醉香樓而去。
進了醉香樓,才發現暗室裡只有朗月,沒有清風。
看朗月一直在運功打坐,葉婉欣也不敢打擾他運氣,只得退出去,問過醉香樓的夥計才知道,原來清風去鐵器所照看生意去了,葉婉欣瞬間來了氣,身體還沒回復,跑那兒去做什麼,說着,坐上馬車就趕去鐵器所,正好去看看近日幾處商鋪和作坊的生意如何。
剛到了鐵器所,便看到鐵器所的大小師傅和幫工圍在裡面,好像在議論什麼重要的事情。
“清風大人,小的當時跑去幽王府找王妃娘娘回稟,在門外等了半天也沒有看到王妃娘娘回來,那邊的東家下了一千兩銀子的定金,小的就想着,這定金都下了,東西怎麼可能不要呢?可左等右等,這定好的三日期限也到了,就是沒見那家東家過來提貨!”
“那你也好好想想,當時過來交定金的那個人,長得什麼樣子,越具體越好!”
“腦袋圓圓的,白白胖胖的,穿的很是體面,一看就是個很有錢的商人……”
“那他有沒有說過,要這麼多秤砣有什麼用?”
“小的問過,那人說這是他們買家的事情,和我們鐵器所沒有關係,要我們只管做就行。”
站在人羣后面聽了一會兒,葉婉欣大體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那我們現在打製了多少個秤砣?”
葉婉欣矗立人羣之中,眼神淡淡的看向站在人羣之中清風,還有那個鐵器所的大師傅。
衆人聞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忍不住連連往後看,卻見葉婉欣着一身淡藍色的紗衣,腰上繫着一個蝴蝶結。簡單的髮髻上插着一支梅花小簪,長長的頭髮猶如黑色的瀑布一直垂到腰,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小小的鼻樑下有張小小的嘴,嘴脣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彎,帶着點兒哀愁的笑意,半張面龐細緻清麗,另外半張卻醜的難以入眼,只是端看這通身的氣質,卻忍不住讓人望洋興嘆、遐想連連,若不是這半張容貌盡失,這姑娘一定比任何一個女子更美!
“娘娘?”清風眼神中的光有些散漫,但看向葉婉欣的目光依舊是溫暖的,明顯比以前憔悴許多,葉婉欣看後,忍不住又平添幾分觸動,他爲了這樁生意,竟然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這個傻清風。
“回稟娘娘的話。”那個鐵器所師傅張三迴轉過身來,老老實實的回稟着,“那個劉員外,前兩天來我們所裡,定了兩萬只秤砣!”
葉婉欣聞聽那個恐怖的數據,瞬間驚的兩個頭大,“那你們現在做了多少隻了?”
張三一臉的難爲情,但知道事情嚴重性,慌忙俯身點頭應着,“奴
才們夜以繼日的趕工,現在也有……八千多隻了。”
葉婉欣雙眉一凝,忍不住短嘆一聲。
張三以爲是葉婉欣要生氣,雙腿一軟,撲騰一聲跪倒在地,周遭的師傅幫工,也紛紛跟着跪倒下來,把頭皮貼在地面,大氣不敢喘息一聲。
眼下,說什麼都遲了,更何況他們無非都是些出苦力的窮苦百姓,看到有錢可以拿,肯定是禁不住誘惑的,要怪,就只能怪最近自己運氣不好,不是被歹人追殺,就是被困在幽谷,末了,還要操心冷子寒的月圓之夜,這麼多天了,哪還有工夫顧得上商鋪和作坊。
“都起來!”葉婉欣心煩意亂的說着,“此事怨不得你們,我們還得從長計議。”
衆人擡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不敢起身。
“娘娘,你還是懲罰奴才吧,罵幾句打幾下都可以,您這樣對待我們這些賤骨頭,奴才們於心不安啊!”
“罵你們有用了,打你們有用嗎?”葉婉欣帶了質問的語氣高聲說着,“眼下,是我們要齊心合力,好好把眼前的事情處理了。難道,本妃要眼睜睜的看着我們剛剛有點起色的鐵器所關門嗎?還不快起來!”
葉婉欣說完,衆人再不敢遲疑,紛紛從地上爬了起來。
“娘娘!”清風知道此刻葉婉欣腦袋一定很亂,出於自己一早對此事的瞭解,還是想把大體的情況給她說一下,“此事甚是蹊蹺,我們需要好好查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葉婉欣點頭,“對,清風說的有道理,還是先好好想一想,當時來訂貨的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奴才只記得……”張三若有所思的描述道:“那人說自己做的是碼頭生意,急着要出海,說三日之後,必須把這兩萬只秤砣運出去,所以,囑咐奴才,三日之內必須趕製出來!奴才當時想,這可是千年難遇的大單,但也知道事關緊急,就跑去幽王府找娘娘請示,不料娘娘卻進宮去了,奴才左等右等不來,只好先回去應承,那人見奴才有憂慮,就拿出一千兩銀子作爲訂金,奴才一看他就是那種不差錢的主,想着放他走了,可能這兩萬兩銀子就會這樣白白流失了,就自作主張先應下了,細細想來,這全都是奴才太貪財,太想接這一單大買賣了……”
“既然是做海上生意,那就應該很少在帝都出現纔對!”葉婉欣不去理會張三的一番滔滔不絕的陳詞,只是從裡面聽取重要的信息,若有所思的說着。
“奴才也正爲此事發愁。”清風走到葉婉欣身邊來,“對張三師傅口中敘述的這個人,卻是一點映像也沒有,奴才在帝都三年,大大小小也接觸過不少的客商和生意人,卻實在沒有聽說過這個出海行商的劉員外!”
“那清風的意思是?”葉婉欣聽着清風好像話裡有話。
“這個人背後,可能還有另外一個人在操縱!”
葉婉欣用了審視的眼光看向清風,感覺清風怎麼會越來越隨了自己的心性,自己想到的他全都一樣想到了,而且,還竟然想到了自己前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