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長思正集聚所有力量,準備……準備趁雪國太子攻克凌國之時,去攻打雪國皇宮!”
夜無歡要打凌國?
“你怎麼會知道?”
如此重要的消息,葉婉欣不得不去追問,畢竟,這事關夜無歡的天下,葉婉欣不能坐視不管。
“蘭妃……蘭妃和……夏侯長思……”
如意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徹底閉上她那雙死沉的眼瞼,整個身子已經變得僵硬不堪。
“如意……如意……”
葉婉欣握着那個叫如意丫頭的一雙冰冷的小手,帶了呼喊的語氣低聲喊着,良久,卻發現她已經沒了任何迴應,葉婉欣知道,她恐怕是再也醒不來了,看來,又是一個無辜的生命,葬送在了這個凌國皇宮之內。
罷了,還是先把她好好藏了以後再說吧。
葉婉欣伸手將如意的屍身抱進懷裡,一個提步,順勢飛上了屋頂,在皇宮裡一處隱秘的地界,找尋了一處隱秘的地方,徒手挖了一個坑,把自己的衣服和如意的衣服飛快的對調了一下,這纔將如意的屍身,快速掩埋起來。
翌日清晨。
葉婉欣躺在一堆雜草堆里正睡得香甜,忽聽門外一陣兒悉率的開鎖聲音。
繼續假裝沉睡的樣子,用耳朵探聽着進來人的動靜。
沒多時,只聽一陣兒輕快的腳步聲逼近,聽着似乎像是一個女子的腳步聲音,葉婉欣不敢睜眼去看,生怕再露出什麼破綻,畢竟,在宮裡生活的這羣人,一個個機靈的很。
“如意?”
那丫頭走進葉婉欣身邊,看她還睡的正香,不該確定是死還是活,伸手摸了下葉婉欣的脖頸之間,卻是一臉的驚醒,心裡想着,真好,如意還活着,沒有死!
“如意,翠兒把飯菜放在這裡了,待會你睡醒,記得吃一些,我走了,你要早點醒過來!”
翠兒說完,忙不迭的又邁着輕快的腳步走了出去。
第二天,翠兒再進來偷偷送飯的時候,就已經渾身帶傷,一張小臉全是滿滿的抓痕,讓人看了忍不住足底生寒。
儼然,沈君蘭,已經到了快要發瘋的境地。
葉婉欣一邊吃着翠兒送來的一大碗麪,一邊漫不經心的問着,“怎麼,她今天情緒又不好嗎?”
翠兒轉臉看向葉婉欣,雖然這是如意醒來以後,第一次跟自己說話,可聽着現在如意說話的聲音,和之前那個沒有毀容的如意,卻是完全的不同,儼然帶了嘶啞的音色。
“如意,你……你聲音怎麼了?”
葉婉欣故意輕咳兩聲,一副很是乾澀的表情說着,“咳咳咳,或許是發燒,燒壞了嗓子,只怕是……好不了了!”
“如意,我們的命都好苦啊!嗚嗚……”
“哭什麼哭!”
葉婉欣最討厭別人在自己面前哭,而且,還是自己正吃飯的時候,帶了不耐煩的語氣說着,“我不是沒死嗎,只要我沒死,你就不會再有事!”
這句話倒是說進了翠兒的心裡,是的,她現在就是盼望如意早點好起來,然後再回到沈君蘭的身邊,這樣自己才能退居後面,不用繼續受沈君蘭的殘害。
“可是……”翠兒畢竟膽小,沒有如意膽子那麼大,帶了祈求的語氣眼巴巴的看着葉婉欣說着,“可是你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
葉婉欣一邊大口往嘴裡扒拉着麪條,一邊冷冷的扔出一句話,“明天幫我找個面紗過來!”
翠兒聞言,卻是又驚又喜,重重的點頭應着,“誒,好!”
第三天,葉婉欣臉上貼着真假難辨的鞭痕貼片,完全掩蓋了她本來的面目,翠兒拿着一頂白色面紗,輕輕的圍在了葉婉欣那張傷痕累累的臉上,只剩下一雙紅腫未消的眼睛,讓人看了,也不免足底生寒。
“走吧!”
葉婉欣裹上面紗,帶着翠兒,快步朝後院走去,換上一身乾淨衣服,在翠兒的幫襯下,梳了一個和翠兒一樣的髮髻,這纔敢去找沈君蘭覆命。
既然如意沒有死,那沈君蘭身邊的貼身丫頭,就不必急於換新人了。
走進蘭苑的正殿,沈君蘭正倚在她那張寬大的貴妃塌上,姿態慵懶的平躺着,閉目眼神,完全沒有把屋子裡任何人放在眼裡。
身邊,正有一個唯唯諾諾的小丫頭,幫沈君蘭搖着蒲扇。
葉婉欣輕着腳步走進,從那個宮女手裡接過蒲扇,示意她先出去,這兒交給自己就行。
那丫頭先是一愣,可後來看到她頭上帶着的飾品,分明就是如意的頭飾,這才確定眼前帶着面紗的這個神秘女孩的身份,回想着三日前她被沈君蘭打的面目血肉不堪的場景,現在隔着一層絲滑的面紗,還依然能看的出,那紅腫的鞭痕,似乎都還沒有完全消減。
那女孩會意,衝葉婉欣略一點頭,轉身貓着步子,比兔子跑的還快。
“你竟然還敢回來?”
雖然沈君蘭是在睡覺,但畢竟她內力高深,一早就把葉婉欣和那個打扇的宮女的動作,餘光掃了一個清楚。
“咳咳咳……”葉婉欣假裝輕聲咳嗽兩聲,帶了唯唯諾諾的語氣嘶啞着嗓音應着,“娘娘,奴婢辦事不力,罪該萬死,多謝娘娘手下留情,饒了奴婢一條賤命不死!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不會忘記!”
沈君蘭躺在牀榻上冷哼一聲,卻是不做理喻。
良久,憤憤的扔出兩個字,“卑鄙!”
葉婉欣心裡冷笑,完全能體會沈君蘭此刻的心境,她罵的是夏侯長思,搞大了她的肚子,最後卻不管不問的跑了沒邊,如意不就是因爲沒有搜尋到他的蹤跡,纔會慘死在沈君蘭手裡嗎?
“娘娘?”葉婉欣嘶啞着嗓音,帶了添油加醋的語氣附和着說着,“娘娘,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他們卑鄙下賤,一個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們與其靠別人,不如靠我們自己?”
沈君蘭陡然掙開她那雙微閉着的眼瞼,帶了疑惑的看向圍着一張白色面紗的葉婉欣,除了能看到一雙被皮鞭抽打過的紅腫眼皮,還有那一雙深不見底的迷離眼眸,忍不住勾起了沈君蘭一些共鳴。
“哦?”沈君蘭從貴妃塌上坐立起來,示意葉婉欣可以不用再扇,“說說,我們又該怎麼樣靠自己?才能挽回本宮現在的窘迫處境?”
葉婉欣收回手裡的蒲扇,貼近沈君蘭更近一些,“娘娘,奴婢這幾日下不來牀,躺在牀上一直在苦思冥想,想着雖然那個混蛋負了娘娘,纔會害的您有現在由此境地,可,我們現在未必就是最糟糕的情況?”
“說下去!”沈君蘭一副等不及的表情,帶了催促的語氣說着。
“想辦法靠近皇上,讓皇上進來我們蘭苑?”
“哈哈哈……”沈君蘭冷笑幾聲,帶了一臉譏諷的神色說着,“如意啊如意,你在本宮身邊,待了可不是一天了,宮裡的情形,你難道還看不出,除了李柔兒,誰還能進得了皇上的身子?”
“奴婢有一個辦法,或可一試?”葉婉欣不等沈君蘭的一番冷語說完,帶了一副肯定的表情說着。
“你?”沈君蘭看着身下跪着的葉婉欣,卻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娘娘,您現在肚子一天大過一天,真的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如若繼續這樣拖着,只怕……”
“本宮是不會打掉它的!”沈君蘭捂着自己的尚還平整的小腹,帶了一臉拒絕的說着,“它可是雪國大皇子的一條血脈,本宮還要留着它,等待夏侯長思登皇封帝的那一刻,母憑子貴!”
葉婉欣望着一臉依然沉醉夏侯長思許給她的那團夢境之中,帶了滿心的扼腕和無奈,卻又不能表現在臉上,只得繼續帶了陪襯的語氣說着,“娘娘誤會了,娘娘肚子裡懷着的,可是未來一統臺下的無上君主,奴婢怎敢鼓動娘娘去墮胎,這可是大不敬的重罪,就算給奴婢十個腦袋,也恐怕是不夠砍?”
葉婉欣如此說,沈君蘭這才放心許多,只是,既然不是墮胎,哪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娘娘如若信得過奴婢,不如,就跟着奴婢,一起來試試?”
沈君蘭看着葉婉欣帶着面紗下面的一張詭異而又醜陋的小臉,一顆原本孤獨無援的心,好像是在拼命搜尋着救命稻草,而葉婉欣那雙帶了滿滿肯定的眼神,儼然是給了沈君蘭無限的期盼和渴望。
“好,本宮信你一次,若是搞砸了,本宮一定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葉婉欣看向沈君蘭的表情,卻是一臉的肯定,不停地點頭回應着。
兩日後,葉婉欣就開始帶着蘭苑的一羣宮女太監,穿梭在花叢之間,開始不停地收集各式各樣的花朵。
一向清淨的蘭苑,忽然有了事情做,每個人倒是心裡的踏實許多,畢竟在外面忙活起來,要比在蘭苑整天守着那個隨時會發瘋打人的蘭妃要強很多,而且,畢竟是奉了她的命令辦事,自然是無憂無慮、歡樂許多。
“如意?”翠兒提着一個花籃,尾隨着葉婉欣忙碌的步伐說着,“謝謝你!”
葉婉欣依舊裹着一張白色的面紗,低着頭認真的採花,看也不看翠兒的樣子,卻忽然停在了一朵紅豔的牡丹花朵前,良久沒了任何動作。
看着眼前那朵美麗盛開的牡丹,葉婉欣一顆原本平靜的心,瞬間蕩起了層層漣漪,它,好美!
這可是初秋的季節,究竟又是何人有如此心力,在這樣一個季節,能培育出如此美麗伊人的牡丹花?
葉婉欣感慨過後,卻想着身後還有很多事正等着自己去做,現在可不是停下心來,悲天憫人的時候,算了,做正事要緊。
伸手,正要把那一朵美麗的牡丹花朵摘下來。
“住手!”
正當葉婉欣要將那朵紅豔的牡丹花摘下來的時候,耳畔,忽然掠過一個熟悉而又低沉的低喝聲,然而葉婉欣聽到那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瞬間小手一抖,儼然早已判斷出此人是誰,可葉婉欣並沒有因此,而停下手裡的動作,只聽咔嚓一聲,那朵捏在手裡的牡丹花,早已輕而易舉的握在了葉婉欣兩根蔥白的玉指之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