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還是不要用別人的好,畢竟是南越國的寶物,若是被不懷好意的人看去,萬一走漏了風聲,豈不壞了公主的大事!”
“這個不用你操心,本宮自有打算。”
什麼打算,難道是用完以後,就會殺人滅口?
這個完全有可能,那自己呢,若是看完此書,找到解救冷子寒驅除靈毒的辦法,她不一樣會殺了自己?
面對這個心思縝密、機關算盡的南宮雪兒,葉婉欣還真是有些手足無措。
不過,自己幹嘛要受她擺佈,她不是擔心冷子寒嗎,那就讓她去擔心好了,既然有了《修神訣》,或許自己就沒必要這麼熱心了。
還是趁早走人要緊。
“如此貴重的東西,而且臣妾也看不懂,更不想有人冒着生命危險來教授臣妾學習此書,更何況,既然這本南越國的振國之寶,如此厲害,想必公主通讀以後,也會自己利用了,何必再讓臣妾麻煩一遭?”
“你以爲你逃得掉嗎?”南宮雪兒聽出葉婉欣正找藉口推辭,轉過臉去,帶了一副威逼的語氣說着,“別忘了,你的清風朗月還在本宮手裡,難道,連你那男寵的生命都不管了?”
清風和朗月,單憑她一張嘴,就能嚇到自己,到底是自己瞭解清風和朗月多一些,還是她瞭解他們多一些?
南宮雪兒看出葉婉欣的不信任,伸手,從身旁的衣服裡掏出一塊玉佩,正要往葉婉欣那邊拋去,身後,卻忽然刺痛的厲害,本能的“啊……”了一聲,瞬間嚇壞了忽然失手的海棠。
“公主恕罪!”海棠慌忙停了手裡的動作,跪地求饒着喊着。
南宮雪兒一個輕妙的轉身,順勢把一間紗裙披在單薄的肩膀上,一張清麗的小臉之上,全是滿滿的兇狠,伸手就要給海棠一記重重的巴掌。
“娘娘,海棠本是無心,求你放過臣妾的侍婢!”葉婉欣最後一句話說的很重,口氣像似在刻意提醒南宮雪兒,實則卻是帶了幾分警告的意味,她若敢動海棠,自己就不會輕易答應她救冷子寒。
“你有什麼資格跟本宮作對?”南宮雪兒表情兇狠的看向身前的醜醜的葉婉欣,手裡還握着清風隨身佩戴的那塊瑩白色滴水石玉佩。
“臣妾有沒有資格,全看公主的一念之間!”葉婉欣絲毫沒有被威脅到的語表情,帶了冷厲而又重重的語氣說着。
南宮雪兒眼神中佈滿陰狠,狠到想要吃了眼前這一主一僕,但葉婉欣卻一直沒有絲毫退縮和害怕的表情,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還是先順着她來纔好。
“海棠,你先下去!”葉婉欣看也不看海棠的表情,帶了命令的語氣說着。
“娘娘……”海棠似還有話說,但見二人此刻的表情和神色都如此緊張,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心裡很是不悅的想着,眼前清風的玉佩在南宮雪兒的手裡,足以說明他們已經被南宮雪兒控制住了,既然已經看到了結果,娘娘便先把南宮雪兒的要求應下就是了,幹嘛還要跟她這樣作對,這樣對清風朗月還有自己的孃親,會有什麼好處?
娘娘真是的,這種事情,怎麼能強的來,萬一清風他們出了事,她心裡就會好過麼?
海棠一邊走着,一邊一臉苦澀的看着二人此刻的僵局,葉婉欣一直背對向海棠,當然不知道她此刻是何表情,但南宮雪兒卻看的清清楚楚、瞭然於心。
“既然讓你那蠢丫頭離開這兒,那就是說,你答應了本宮的要求?”
“清風他們怎麼樣了”葉婉欣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全當是一個試探吧。
“放心,只要你乖乖的聽本宮的話,本宮不會對他們怎麼樣的!”
回答的如此含糊,說明她不一定抓住了清風和朗月,李嬤嬤更是不可能。
“好!”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南宮雪兒既然把所有事都算的如此周詳,而且自己也有心救下冷子寒,再行離去,與其走的不明不白,不如走個明明白白,順帶把自己苦心賺來的錢,連本帶利一併帶走,“臣妾答應你,這本破書,我學!”
“這才乖嘛?”南宮雪兒神色瞬間扭轉過來,一臉的得意。
葉婉欣短嘆一聲,拿着手正準確出去,忽然又想起一件事,繼而轉身說道,“差點忘了,臣妾途徑牡丹苑之時,碰到了喜公公,他讓臣妾幫幽王殿下帶句話,說今晚是雷雨之夜,怕公主一個人在屋裡寂寞害怕,特地邀請公主一同用膳!”
“他真的這樣說?”南宮雪兒一副極爲興奮的表情,帶了不相信的語氣問着。
“臣妾聽小喜子是這樣說的!”葉婉欣一副不想多說的冷漠表情,轉身大步不停地走出南宮雪兒的房間。
南宮雪兒卻還陶醉在葉婉欣轉達的那幾句溫暖的話語中未醒,雖然過了情竇初開的年齡,卻還笑的像個少女般青澀懵懂。
葉婉欣回到自己西偏院,前思後想了半天,總覺得還是要儘早做出一些應對之策,否則,萬一出了什麼問題,便是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一路上狂風驟起,垂落了一地的枯枝殘葉,雖是春末,卻忽然有些秋的悲涼。
起風了,要下雨了!
而這一切,都不是自己要關心的重點了。
爲了避開鐵器所門前的爭相購買稱砣的人羣激流,葉婉欣故意饒了另外一條街,抱着消瘦的肩膀,快步朝夜府的方向走着。
“是幽王妃啊,公子說過,您來了直接進去就行,不必在門外等通傳!”葉婉欣剛要過去問問站在門口的侍衛,自己可不可以進去,畢竟是來求人幫忙,怎好再像上次那樣,一路猛闖進去,更何況李嬤嬤不在,還有誰能幫自己打進去,還沒開口,剛好被一個貌似府里正當值的小廝一眼認了出來,表情很是親切的對葉婉欣說着,還不忘爲葉婉欣在身前引路。
“我家公子現在不在家,娘娘先去客房等候一會兒,奴才先去給您泡杯熱茶!”小廝引領葉婉欣進去客廳裡坐下,看她一張小臉凍的有些發白,不等葉婉欣問話,便機靈的跑去後堂泡茶去了。
葉婉欣只得一個人呆在夜府正堂的堂廳裡,想着夜無歡這傢伙也真是精力旺盛,昨晚還病的不省人事,今天又跑出去瞎逛了,只得漫不經心的欣賞着這屋子的陳設和佈置,堂廳佈置雖然厚重,但極爲雅緻奢華,正前方一張雕刻着青龍圖騰狀的檀香木翹條几,下面緊接着放的是同樣質地的供桌、八仙桌、太師椅等,一應俱全。
屋子裡的擺件和畫卷等,都可謂是極品中的極品,只有走進這廳堂,便能一眼看出這屋子的主人,極高的品味和要求,只是這高雅品味之下,該是多少白花花的銀子磊出來的啊?
“公子回來了!”
葉婉欣還沒感嘆完,就聽到門外有人接應夜無歡進門的聲音,慌忙轉身去看。
只見夜無歡一身青灰色簡單的長衫,雙手執後,臉上掛着一抹暖心的笑意,快步朝廳堂裡走來。
葉婉欣慌忙迎上幾步,表情中不經意流露出幾分關心的說着,“病不是剛剛好嗎?你又亂跑!”
“你關心我啊!”夜無歡站在葉婉欣面前,一副討到便宜的欠扁表情,“看來本公子昨晚傷的還不夠重,要不然你就不用走了對吧?”
“你有完沒完!”葉婉欣帶了幾分不耐煩的語氣說着,懶得跟他耍嘴皮,轉身,正要往廳堂走去。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你看看這是什麼?”夜無歡緊跟幾步過來,手裡拿着三個用繩子拴好的秤砣,放在葉婉欣面前得瑟起來。
葉婉欣看着眼前三個大小不一的秤砣,卻是一臉的哭笑不得,感情他是跑去鐵器所那邊,擠到人羣裡面買秤砣去了,“你買這個幹嘛?”
“難道你沒聽說過嗎?帝都裡可是從昨天一早就流傳着一首膾炙人口的歌謠,說什麼:殘卷東風大雨來,大凌帝都遭劫難。子夜夢迴聞鬼泣,鬥破蒼穹索命犯。魂牽窺門捲簾處,上懸鐵砣保平安。天機斷劫在何期,羊年午月二十一。”
葉婉欣伸手奪過他手裡的三個秤砣,帶了幾分譏諷的語氣說着,“這種糊弄人的鬼話,虧你也信?”
“當然!”夜無歡深情款款的看着正百無聊賴擺弄着秤砣的葉婉欣,柔聲說着,“不管你說什麼,本公子都會信!”
“你少來!”葉婉欣走到八仙桌前,信手把秤砣放在桌上,知道他聰明絕頂,自己這點花花心思,怎麼可能瞞得了他,一副不想跟他瞎扯的冷漠神色,“本妃這次來,是找你談一筆交易的!”
“好啊!”夜無歡屈身做到八仙桌的一邊,動作極爲優雅的理了理自己的裙襬,儼然一副謙謙君子的表現,示意葉婉欣也坐下,既然是談生意,那就該有一個談生意的姿態,“說吧,本公子求之不得,一定會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