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柔妃娘娘……”葉婉卿帶了激動地神色高聲喊着,“那日真的是臣妾,葉婉怡並沒有去過西苑,她那時還正給她的親弟弟在涼亭裡做着……做着那苟且之事,這些事情,大家可是都看到清清楚楚,而且,那日過後,整個帝都都傳的沸沸揚揚,在這帝都之內,但凡體面地人家,都知道葉婉怡和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發生了見不得人的勾當,而且,就在同一日,太子殿下輕薄了臣女,但卻被葉婉怡的事情隱藏起來,所以,今日纔有葉婉怡想要暗害臣女,妄想李代桃僵的計謀……”
葉婉卿因爲太過激動,雖然說的前言不搭後語,但只要用心之人,一聽就會明白。
畢竟葉府前一段時間流傳出來的事情,早已成了整個帝都的達官貴人們的酒後談資,至今還有人會品頭論足、嘲笑葉府出的那幾出荒唐戲碼,只是礙於金府、太子還有葉興丞相的面子,大家都沒有在皇上面前提起而已。
不過,不管是葉婉怡和金玉,還是葉婉卿與太子,好像都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光彩事情,而葉婉卿和葉婉怡二姐妹,卻在這兒搶的頭破血流,眼見着兩個如花一般的妙齡女人,一個個淪落成了瘋婆子。
眼下,一個被打的只剩下了一口氣,還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來,這一個馬上就會小產,不關心自己身體的傷害,卻還妄想和葉婉怡爭搶,是誰被那個快要被拉下馬來的窩囊太子睡過?
還真是搞笑的很。
“本宮不可能只聽你的表面之詞,葉婉卿,你必須拿出能證明你纔是和太子發生過關係的證據來才行!”李柔兒語氣中明顯帶了挑釁,看葉婉卿難以自控的發瘋,自然心裡卻是心花怒放,她越是着急證明,那自己勝算的機率便會越大。
葉婉卿轉身,帶了求助的眼神看向葉婉蓉,沒錯,眼下也只有葉婉蓉能夠有可能站出來給自己做個見證,可還沒等到葉婉卿說話,葉婉蓉便以後本能的後退兩步,掩藏在人羣之中,小聲迴應着,“三妹該不會忘了吧,那幾日二姐身體不適,一直沒有出門,所以也不曾知道府中發生了什麼事!”
葉婉卿聞言,知道葉婉蓉這是有意避諱,根本無心要幫助自己,所以,知道她是肯定不會站出來了,眼神迷離至極,繼續衝着身後的衆大臣便是倒頭一拜,帶了懇求的語氣說着,“劉大人,那日您去葉府,小女還親自給你奉過酒,您應該認得小女纔對?”
“呃……這個……”那個被葉婉卿換做的劉大人,乃御史大夫劉青,一向不與任何黨羽爲伍,從來都是自成一派,哪兒風向好,便會往哪兒跑,但卻從來不參與黨羽之爭,所以,葉婉卿之所以選定他來給自己做見證,自然是看重他中庸的性子。
只是,她看中的這個人,既然不參與黨羽之爭,又怎麼可能參與到她和葉婉怡二姐妹的爭寵之中呢?
“這位小姐,恕老臣老眼昏花,葉府那日的小姐太多,當真看不真實,也不記得那日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劉大人,你!”葉婉卿聞聽,心裡雖然有氣,但卻不能就這麼放棄,繼續朝着另外一個朝中大臣磕頭說着,“孟大人……”
“哎呀!”那個被葉婉卿喚作的孟大人,連連擺手說着,“小姐可能有所不知,那日家中有事,老朽就及早的離開了,自然是不知道葉府那日發生了什麼事!”
“劉大人……”
“那天喝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元大人……”
……
葉婉卿拖着一張病態的身子,幾乎磕破了頭,到最後卻一個可以證明的人,都沒有找出來,葉婉欣因爲有了冷子寒的庇佑,也算暫時解除了危險,站在人羣之中,可謂看清了整個官場的人情冷暖,還好,原來可憐之必有可恨之處的道理,竟然就是這麼來的。
還真是讓人寒心啊。
還能不能保住這條小命,就只能看葉婉卿今天的造化了。
只是,她求遍了所有人,卻完全沒有考慮向自己低頭的意思,看來,她已經和自己明確的畫上了界限,完全把自己當成了她的敵人。
這樣也好,明確了彼此的身份,就算以後相見,也不用繼續假裝親人,彼此處的那麼彆扭了,只是,還會有以後嗎?
然而此刻,冷子寒早已在衆人不備的時候,不知道躲去了哪兒,待葉婉欣離開人羣的視線,捕捉他的身影的時候,他卻已經不知身在何處了。
或許,他已經回去倚梅殿了吧。
巧合的是,南宮雪兒也不見了。
該不會二人一同躲去哪兒,因爲自己的事情,去吵架了吧?
想想南宮雪兒剛剛生氣的那張嘴臉,有火也發不出來的齷蹉表情,葉婉欣心裡也就好過一些。
活該,誰要她處處算計自己,害的自己好姐妹都會跟自己反目,也讓她好好嚐嚐,被深愛之人,不管不顧,心甘情願替一個不相干的人背黑鍋的滋味去吧。
然而夜無歡,正站在葉婉欣的身後,一直不離不棄、耐着性子等着她達成自己目的的那一刻。
事情,進展的應該差不多了,不知道,她又該選擇一個什麼樣的方式,隱身而退呢?
她還會接受自己的幫助嗎?
夜無歡一邊想,一邊望着葉婉欣那隻消瘦的背影,緊緊地握緊了拳頭,額間更有青筋暴露,試問在世間遊蕩那麼多年,卻沒有他夜無歡搞不定的女人,而葉婉欣,她卻算唯一一個,而,這唯一一個,卻也成了自己心頭裡永久的呵護和寵愛,不管她想什麼、做什麼,還是對自己存有什麼誤會,葉婉欣終究都只是他夜無歡這一生,想要守候的那個人。
身後,胡總管不知道已經催促過多少遍了,而夜無歡一直假裝充耳不聞,不管自己的後果如何,處境有多危險,他一定要守到她處在安全的位置,決不能放她一個人在這個複雜的地方,不管不問。
葉婉卿甚至連哭都沒了力氣,衆人依舊一副坐視不理、只顧着撇清關係的冷漠神色,畢竟牽扯到金氏一族和太子還有皇后,誰敢不知輕重的跳下來去趟這一趟渾水。
這些老東西,別看一個個平日裡不說話,但一旦處理起事情來,那可是一個個的老人精兒。
所以,葉婉卿就不要妄想,在沒有任何利益趨勢下的情況下,能有人會站出來,幫她這個用腳輕輕一踩,便可以碾死的小螞蟻了。
“葉婉卿,看來你是找不到證人了?”
“啊!”葉婉卿沒等李柔兒說完,就抱着肚子在原地疼的打滾,李柔兒看着眼前這一幕,卻是嚇傻了眼。
“皇上!”皇后見事情好像有了轉機,慌忙上前兩步,“這丫頭想必是支撐不住了,還是先找個太醫給她看看纔是!”
皇后正要伸手去碰葉婉卿,卻被李柔兒身邊的一個嬤嬤準確的擋了過去,帶了敷衍的語氣說着,“皇后娘娘,今日乃您的壽辰,切不可沾了這血腥之氣,這等小事,還是讓老奴來吧!”
看來,李柔兒雖笨,身邊安插的手下,卻還是有幾分心眼的。
如果葉婉欣沒有猜錯,這裡面肯定是李平將軍的有心安排。
李柔兒這才反應過來,帶了附和的腔調,清了清嗓子說着,“皇后娘娘說的對,畢竟是身子重要,葉婉卿,不如本宮先派人送你回去休息一會兒……”
“不!”葉婉卿臉色慘白,卻還強撐着身體的難忍,帶了倔強的語氣喊着,“今日若不能把事情說明白,臣女絕對不會離開!”
“可眼下根本就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李柔兒假裝出一臉的無奈,看向皇后的余光中,卻是多了幾分輕蔑和自信。
沒錯,只差一步,李柔兒便會來一個華麗的轉身。
“所以,本宮只能把你先關入大牢,隨後處置!”
“不要!”葉婉卿泣聲喊着,捂着肚子,卻是一臉的傷楚和絕望,“求柔妃娘娘給臣女做主,求柔妃娘娘給臣女做主……”
葉婉卿心裡清楚,如果此次的審理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的話,那麼自己被關進大牢以後,皇后、太子、葉府,都不會放過自己,若自己能有幸活過今晚,便可能算是萬幸,只是,誰又能保證,自己能再睜開眼,看到明天的日出?
所以,自己不敢等,更不能妥協。
哪怕有一線希望,葉婉卿都會堵上一把,而李柔兒等的就是她在無邊黑暗中期待的這一絲曙光。
“哎!”李柔兒假裝短嘆,卻是一臉的不捨,“既然你如此堅決,本宮看你也着實可憐,眼下或許還有一個法子,或可一試?”
“什麼法子?”葉婉卿掙扎着跪好,小臉卻是花白不堪,不忍直視,眼巴巴的望着李柔兒,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本宮突然想起,剛剛幽王妃被問及腹中胎兒事情的時候,提到過可以做滴血驗親的辦法,所以,三小姐你倒也可以一試?”李柔兒說的不緊不慢,表情也沒有多大的波動,明顯是胸有成竹、早就預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