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整個邊城都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一支支穿着整齊的官兵在安靜的街道上穿梭着,守在街道,守在每家每戶的門口,一旦發現有被驚醒的百姓,就低聲輕聲安撫,告訴他們,國師夫人已經來了邊城,大家可以放寬心。
月明星稀,夜風輕拂,路邊的垂柳晃動着,夜色中,增添了幾分嬌柔。
邊城的北城門上,蘇淺陌身上披着厚厚的披風,手裡拿着自制的望遠鏡,嬌小的身子就像是這夜色中的一顆星星,閃亮卻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
透過她的望眼鏡,遠處的夜色中,一支紅色的旗幟慢慢的揚起,越來越高,越來越近!
“踏踏踏……”整齊的馬蹄聲,不斷靠近,大有排山倒海,破釜沉舟之勢,聲勢浩大。
馬蹄揚起了一陣陣黃沙,塵土飛揚,天地間像是穿上了金色的紗衣,朦朦朧之間,卻帶着一片肅殺之氣。
邊城城牆上的士兵們聽着那整齊的馬蹄聲和排山倒海的腳步聲,一個個都挺直了腰板,雙眼擦得雪亮,渾身警惕着,時刻戒備。
蘇淺陌透過望遠鏡,看到了那金黃色的旗幟上寫着大大的金字,就知道這是金司延身邊的特種部隊了。
他訓練了多年的特種部隊,人數不多,卻是金來國的精銳,以一敵百絕對不在話下。
金司延騎着馬,就衝在最前方,身後跟着他的身穿金色鎧甲的特種部隊,再後面是身穿黑色鎧甲的北疆士兵。黑壓壓的一片,似洪水一般,來勢洶洶,殺氣騰騰。
今日吉雅並沒有一起前來,帶領北疆軍隊的是北疆的大將軍趙權。
馬蹄揚起的沙塵太大,蘇淺陌手裡有望遠鏡能遠遠的看到金司延的隊伍,但金司延在那沙塵的包圍之中,卻完全看不清遠處的城牆,更別說是城牆上的蘇淺陌了。
蘇淺陌看着那些人靠近,嘴角帶着一抹笑意,微微揮手對身邊的周展道,“武威將軍,你讓士兵們準備一下,一會子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可以了。”
周展的眉頭緊皺着,猶豫了一下,道,“夫人,您的法子真的沒問題嗎?”
“周將軍,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必須相信國師大人。或許你連他也不信?”蘇淺陌放下望遠鏡,扭頭嚴肅的看着周展。
她的眼神太過犀利,似乎能將人看穿,在蘇淺陌的犀利目光下,周展覺得自己赤果果的,什麼都隱藏不住。
他的拳頭緊握着,想起了那位高高在上宛如神祗的男人,突然就堅定了決心。“末將知道了,夫人放心,末將和末將手下的將士們今日全聽夫人差遣,一切憑夫人做主。”
蘇淺陌滿意的笑了笑,點頭道,“希望在場的每一位戰士都能跟周將軍一樣,對我唯命是從,至少今日要做到。”
“屬下等任憑夫人差遣吩咐,絕無二心!”一排排的將士整齊的跪下,整齊的呼聲,讓人感覺渾身都充滿了正能量。
蘇淺陌笑着道,“很好,我要的就是你們這樣絕對服從命令,又時刻保持理智,絕對自信的士兵。北疆人和金來國的人並不可怕,即便他們有百萬雄師,也不是咱們泱泱大國的對手。你們說是不是?”
“是——!夫人英明!”
蘇淺陌擺手,道,“諸位起來吧,各就各位,等候本夫人的發落。”
蘇淺陌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來的高貴氣息,讓在場的人不由的就按照她說的去做了,彷彿她要他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他們都會服從一般。
蘇淺陌滿意看着這些人的表現,心中有些驕傲,但她也知道,她做的還不夠,這些士兵會服從她只是暫時的,這些人當中有的是不服氣的人,時間緊急,她沒時間也沒有這個必要讓所有人都服從她。
現在她就希望關鍵時刻那些對她有意見的人不要出來鬧事,否則,她一定不會手軟!
今日的這一戰,她只能贏不能輸!只有在今日將金司延的隊伍逼退,她纔有足夠的時間做最後的準備。
蘇淺陌深呼吸,扭頭看向了身後潭縣的方向,心中有些擔憂,不知道南宮翊怎麼樣了,慕辰灝是否已經被抓住了?
滄梵是個大麻煩,不知道小三兒他們是不是應付的來。
雖然有阿大在,滄梵應該奈何不得他們,但蘇淺陌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擔心。
“踏踏踏……”耳邊整齊有序而又聲勢浩大的馬蹄聲和地方士兵發出的一陣陣吶喊聲,讓蘇淺陌感覺有些疲憊。
她擡手輕輕揉了揉額頭,深呼吸,打起精神來,重新拿起望遠鏡,看向了那趁着夜色涌過來的人羣。
“夫人,您若是累了可以去休息一會,這裡有我們。”鍾卿站在蘇淺陌跟前,有些擔憂的看着她。
蘇淺陌沒有回頭,只是搖搖頭,問,“鍾城主,城裡的百姓都安撫好了吧?”
“夫人放心,下官已經安排好了,不會有問題。”鍾卿輕聲回答。
蘇淺陌又問,“周副將可在?”
周傾陽聞言立刻來到蘇淺陌身後,道,“夫人,末將在。”
“我讓你派人嚴加看管糧草和你們駐紮的營地,你可是安排妥當了?”這一刻的蘇淺陌就像是這軍隊的領袖一般,不管是動作還是語氣,都有着一種叫人折服的氣魄。
周傾陽不由的點頭,“是的,夫人,末將已經安排妥當,可還有其他吩咐?”
“他們既然是夜襲,定然不可能只有我們眼前的這一批人。”蘇淺陌放下望遠鏡,轉身對周傾陽道,“勞煩周副親自帶人去營地裡守着,雖然是對方攻城,但若咱們的糧草出了問題,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周傾陽覺得蘇淺陌有些小題大做了,他們的軍營守衛森嚴,他今日又加強了守衛,敵人根本不可能輕易的混進來,但蘇淺陌這麼說了,他還是點點頭,領命離開了。
蘇淺陌看了一眼身側跟隨着的幾個將領,對那嚴將軍道,“嚴將軍,你同周副將一塊兒去吧,務必要守住咱們的糧草和軍營。”
嚴將軍有些不滿的看着蘇淺陌,“夫人,末將是來打仗的。”言外之意就是,他纔不要被丟回去做守門的。
蘇淺陌嘴角勾起,道,“你放心,一會有的是你殺敵的機會,嚴將軍只管跟周副將去便是。”
嚴將軍顯然很是不滿,他一腔熱血想要留在這裡上戰場殺敵,來個痛快,結果卻被派去看家了。他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能躲在軍營裡?
可蘇淺陌的態度堅決,他想反抗,卻礙於周展的態度不敢多說,氣憤的轉身離開了。
心中想的卻是,蘇淺陌一定是因爲他晚上的時候說了一些反對她的話,如今刻意針對他,不給他出頭的機會了。
蘇淺陌不去理會嚴將軍的心思,只是轉過身,看着已經來到了城門外不遠處停下了的大軍,嘴角帶着淡淡的笑,聲音灌注了內力,洪亮的傳出,“金來皇,別來無恙,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在這樣的場合。”
金司延一眼就看到了城樓上和嬌小的身影,她身上披着白色的披風,夜風浮起了她的披風,與她漂亮的青絲一起飛舞着,宛如海草一般,遠遠看起,嬌媚無比。
因爲距離比較遠,金司延看不清她的臉,卻能清楚的看到她臉上的笑意,這個女人,面對這樣的場合竟也能如此淡然。
他當初果然沒看走眼,這個蘇淺陌確實是個寶,早知道他當初就該不顧一切的將她留在金來國,說什麼也不放她離開的。
他自認不比南宮翊差,雖然蘇淺陌比較特殊,可能很難愛上他,但他有這個自信,只要她留在了金來國,就一定會成爲他的女人,不管她是自願的還是他強迫的。
可惜,南宮翊殺來的太快,他有太多把柄被抓在了手裡,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到嘴的鴨子飛走。
想到這裡,金司延心中就有些犯堵,恨不得能立刻將城樓上的那女人給抓過來,讓她再囂張不起來。
但,如今他還不能被激怒,因爲,他面對的可不僅僅是蘇淺陌一個人,而是一場聲勢浩大的戰爭。
“朕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合下再次見到朕的皇后,呵呵,當初是朕不好,皇后就算要生氣,也要爲咱們的孩子考慮啊……”金司延嘴角帶着一抹妖嬈的笑,這種下流的話說起來,卻一點都不覺得害臊。
城樓上不少士兵都露出了驚愕的表情,驚恐萬分的看着蘇淺陌,顯然是在懷疑金司延這話的真實性。
甚至周展都用審視的目光看着蘇淺陌,似乎想在她臉上看到什麼特別的表情。
但蘇淺陌只是笑着,聲音淡漠,不緊不慢,不卑不亢,“本夫人曾親眼看着金來皇與已逝的藍文怡郡主在封國皇宮享受魚水之歡,雖然藍郡主前些日子已經去了,但金來皇也不至於想念她成狂,以至於錯認了人吧?本夫人乃浩連國國師之妻,雖與金來皇有過一面之緣,卻何時變成你的皇后了?”
語畢,不等金司延說話,蘇淺陌有嘆口氣道,“我只金來皇心中有苦,只可惜如今咱們的敵對方,本夫人又是有夫之婦,還請原諒本夫人不能陪金來皇上演真假遊戲,無法給你安慰。”
蘇淺陌這麼一說,情況頓時就逆轉了。大家都覺得,金司延是想念已逝的藍郡主,憂思成疾,故而想從蘇淺陌身上找到安慰,纔會說出這樣的話。奈何蘇淺陌如今是他的敵人,直接的給拒絕了,甚至還很不客氣的回敬了金司延,這也等於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狠狠的給了金司延一個耳光。
金司延的臉色微微一變,目光由陰沉變成了憤怒,最後化成了一抹笑意,“國師夫人果然是伶牙俐齒,半點也不肯讓這別人,呵呵,朕不過是雙眼沒看清,將你錯認了是朕的皇后,夫人何必如此不給朕面子?”
蘇淺陌嘴角微微勾起,道,“金來皇這話就不對了,你乃是金來國的國君,一言九鼎,你的話就是聖旨,若你往日裡眼睛被眼屎糊住沒看清,胡亂下了命令,影響的可就是整個國家的利益。何況你如今還是當着三國士兵的面說的這話,本夫人若不反駁,豈不是就要被看笑話了?”
蘇淺陌語畢,又道,“或者,金來皇根本就是故意的?你想要的不是看本夫人的笑話,而是我們家國師大人的笑話?”
蘇淺陌這麼直接的話語,完全不給金司延留一點面子,更甚至直接將他的臉毫不留情的踩在了腳下。
若說前一刻金司延還能保持一點理智,這一刻是徹底的被蘇淺陌激怒,以至於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他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咬牙看着蘇淺陌,“夫人如此衝動,是迫不及待想要開戰了麼?”
蘇淺陌看了一眼城牆下黑壓壓的人羣,抿了抿嘴,道,“我若是什麼都不說,金來皇就會帶着人打道回府?”
金司延冷笑,“夫人你以爲打仗是兒戲麼?”
金司延的話說完,他身後的將領便忍不住扯着嗓子叫道,“你們浩連國是沒有人了麼?居然派一個女人來跟我們對抗!”
“就是,浩連國就算內戰,也不至於要個人都找不出來了嗎?讓一個挺着肚子的孕婦站在城牆上示威,你們就這麼點兒本事?”
“哈哈哈哈……”
北疆的士兵和將領們紛紛大笑着,金來國的士兵更是顯得前仰後翻,完全是將蘇淺陌的存在當成了笑話。
蘇淺陌也不生氣,只是笑了笑,伸手對身後的周展道,“周將軍,借你的弓箭一用。”
浩連國的士兵沒聽到敵方人馬的嘲笑,一方面是覺得氣憤,恨不得衝過去將那些人打趴下,一方面又覺得蘇淺陌一個女子站在這裡,真的很不應該,確實讓他們丟人了。
所以聽到蘇淺陌的話,他們都有些驚訝。
周展卻是看出了什麼,有些擔憂,卻還是將手中的弓箭遞給了蘇淺陌,“夫人可要小心些,這弓比較難拉。”
因爲蘇淺陌是個孕婦,周展多少有些擔心。
但蘇淺陌卻不屑的一笑,冷冷的看了周展一眼,“周將軍也不相信本夫人的力量?那,又如何能讓別人相信?”
周展聞言一噎,臉色憋的通紅。周圍的侍衛們有些也臉紅了,有些則是對蘇淺陌的話有些不滿,覺得她太狂妄了。
蘇淺陌無視她們,從身後的箭筒裡抽出兩支箭,搭箭、拉弓,動作一氣呵成,迅速而又有力,完全不像是一個女子能做到的。
這弓是周展的,他很清楚這弓有多重,他拉了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不覺得有什麼,但不少新人想要用他的弓,即便是男兒也很難拉開,蘇淺陌居然……
他們當然不知道蘇淺陌體內有強大的內力,更不會知道她是曾經在洗髓泉裡泡過的幸運兒,所以,這一刻,蘇淺陌身邊的人都是驚愕的。
只是,因爲夜色迷濛,馬蹄又揚起了漫天的沙塵,不遠處的金司延他們根本看不到蘇淺陌的動作,金司延身後的那些將領和士兵證哈哈大笑着,更是看不到蘇淺陌這邊的動靜了。
等金司延看到的時候,蘇淺陌已經眯起眼睛,瞄準了金司延的位置,兩支利箭同時射出!
“譁……”長箭破空而來,帶着破竹之勢,直逼不遠處的金司延。
金司延武藝高強,警覺性比一般人都要高許多,蘇淺陌射出長箭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並且不屑的冷笑着,感覺到那利箭的衝擊力,他微微側身,輕易的就躲過了蘇淺陌射出的箭。
閃開的那一刻,金司延心中也是不屑的,蘇淺陌一個弱質女子,射出的箭也就這樣,這種技術居然還敢用箭射他?就她這樣還想樹威,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想到這裡,金司延似乎就看到了勝利的希望,蘇淺陌如此丟人,她身後的那些士兵還哪裡來的士氣打仗呢?
只是,金司延還沒得意完,身後就傳來了兩聲驚呼聲,隨即就是“啪——啪——”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金司延驚訝的轉過頭,發現他身後方纔出言取笑蘇淺陌的那兩個將領居然被蘇淺陌的箭射中胸口,而且因爲箭的力度比較大,那兩人都沒有準備,承受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這一刻,金司延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蘇淺陌那兩支箭的力道確實不小,但他分明就輕易躲過了……
莫非……蘇淺陌根本就是故意的?他根本就不想射他,之所以對着他射出來,只是爲了讓周圍的人掉以輕心,她真正的目標根本就是後面那兩個人!
好一個蘇淺陌,果然不能小看了。
金司延咬牙,低聲道,“軍醫,給他們看看。”
居然如此丟人,被一個女人同時射出的兩支箭給放倒了,若不是在關鍵時刻,金司延怕是早將這兩人拖下去喂狼了。
早有士兵上前將那兩人扶起來,只是他們的臉色蒼白,胸口都插着一支箭,雙眼瞪得大大的,看起來很是嚇人。
隨行的軍醫聽到這話,立刻急急忙忙的去給那兩人查看,把脈過後,軍醫的臉色凝重,跪在金司延跟前,“回稟皇上,這兩位將軍,已經被傷及肺腑,怕是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
這詞一出來,整個隊伍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驚恐的看着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兩位將軍,怎麼都不敢相信,一個女人射出的箭居然有如此大的殺傷力,居然輕易的就將他們的將軍給殺掉了。
金司延的臉色更是陰沉的不行,死死的咬着牙,看着那兩人的奄奄一息的樣子,道,“沒用的東西,帶下去,好好給朕醫治。”
“是。”
軍醫嚇得屁滾尿流,慌忙叫人帶來了擔架,帶着人離開,去了邊上安靜的角落裡醫治了。
蘇淺陌身後的將軍們看着這一幕,一個個的都瞪大了雙眼,目瞪口呆。
好一會,不知是在誰的帶領下,大家都歡呼了起來。
“夫人好棒,好厲害!”
“不愧是咱們的國師夫人!”
“夫人果真是巾幗不讓鬚眉,這兩箭可算是狠狠的殺了那些囂張賊人銳氣了。”
“哈哈……好,好……”
那些原本還不看好蘇淺陌的人,立刻就被這兩箭給震驚了,一個個說着敬佩的話語,整個城樓都陷入了一片激動而又喜慶的氣息之中,城牆下的士兵們雖然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麼,但聽着他們激動的聲音,一個個的也都激動起來,士氣一下子就高漲了。
反觀金司延那邊,因爲蘇淺陌輕易的就殺了他們兩個將領,不少人都有些怯懦,不敢再上前,小部分一直跟在那兩個將領身邊的士兵們則是情緒激動,近乎失去理智的大叫着,“賤人,還沒開戰就殺了咱們的將軍,咱們若是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豈不是要被看扁了去?”
“不錯,皇上,咱們應該立刻衝上去爲兩位將軍報仇。”
“咱們百萬雄師還會怕了他們不成,若咱們退縮,只會被他們看不起,說我們臨陣脫逃!”
“殺他個片甲不留!”
“打倒浩連國……”
“殺了賤人,爲咱們將軍報仇!”
金來國和北疆的聯軍裡面也很快就熱鬧起來,人們高聲呼喊着,一個個情緒激動,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立刻衝上去。
蘇淺陌嘴角帶着一抹笑容,將弓還給了周展,拍拍手道,“金來皇,你身後那兩位將軍太聒噪了,我順手幫你收拾了一下,你不必感謝我。”
聽到這話,金司延身後的嚷嚷着要殺了蘇淺陌的人,立刻就安靜了下來,一時間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生怕再說,就會跟方纔那兩位將軍一樣的下場。
金司延沒想到這仗還沒打,他們就輸了氣勢了,而且還是輸在了蘇淺陌一個人的手上的,想起自己這些日子以來一次次的輸在蘇淺陌手上,想起金來國如今的動亂,金司延就氣不打一處來,一股子怒氣上涌,恨不得立刻殺了蘇淺陌,看她還敢不敢繼續這麼囂張。
“南宮夫人,你敢不敢接朕一箭?”金司延咬牙切的看着蘇淺陌,伸手讓身後的人將他的弓箭取來。
蘇淺陌抿嘴一笑,動作優雅的將耳邊的青絲拂去,“金來皇一個大男人,也要學那些惡霸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孕婦下手不成?”
手無縛雞之力的孕婦?虧她說的出來。她若是手無縛雞之力,那方纔他身邊的兩位將軍是怎麼死的?!
金司延氣得臉色通紅,咬着牙,一雙眼睛幾乎能冒出火來。“這麼說,夫人你是不敢了?”
“金來皇堂堂七尺男兒,若是不怕爲天下之人取笑,一定要欺負我這個孕婦的話,那便放馬過來吧,本夫人雖然不如男兒,但也不會嚇破了膽。”
蘇淺陌說着,又道,“只是,金來皇你可想好了,你這一箭射出來,後果是什麼?”
金司延死死的咬着牙,手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弓和箭,卻怎麼都無法再往前一步動作。
他這一箭射出去,若是射死了蘇淺陌,那他金司延就是凌強其辱,欺負一個孕婦!但要是他沒射中蘇淺陌,他還有什麼顏面面對他身後的士兵?浩連國的士兵又會怎麼嗤笑他?
屆時,這仗不用打,他就要已經輸了!
但,若是他就這麼被蘇淺陌一句話就打敗了的話,他今後還不是一樣擡不起頭來?他又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金司延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額頭的青筋暴起,一雙眼睛泛紅,將手中的箭丟開,轉而舉起了一枚小旗幟,對着身後的人叫道,“各位將士們,想不想爲方纔的兩位將軍報仇?”
“想!”身後傳來整齊的迴應。
“有沒有信心衝破這扇城門,將那些看不起咱們的人踩在腳下?”
“想!”
“想不想衝進這片肥沃的土地,讓咱們的家人有更美好的家園?”
“想想想!”士兵們整齊的歡呼聲,伴隨着一陣陣激動人心的鼓聲,北金聯軍的士氣高漲,肅殺之氣鋪天蓋地的侵襲而來,帶着強大的壓迫力。
戰爭,終於要打響了!
“既然想,那就還等什麼?衝過去,將那些踐踏咱們的人,踩在腳下,殺——”金司延的聲音透過內力,順利的傳到了他身後每一個人的耳朵裡,也成功傳到了蘇淺陌的耳朵裡。
蘇淺陌深呼吸,手心已經是一陣冷汗,心中也絲毫不敢放鬆。
金司延的人已經被她激怒,馬上就要衝過來了,只要他們衝過來,必然就有來無回。但她還是不能放鬆,只要還沒成功,她就不能掉以輕心。
“衝啊——”
“殺——”
北金聯軍呼喊着,在金司延手中的旗揮下之後,擺好了陣,齊刷刷的衝了上去。
最前排的步兵列隊往前,抵達了弓箭能射到城樓的射程範圍之後,打開手中的盾牌,蹲在地上。
後排的人緊隨其後,動作迅速的搭箭拉弓,在前排的掩護下,將弓箭對準了城樓。
在後邊的人手裡拿着過牆梯,投石機等工具,站在後邊躍躍欲試,等待時機,隨時準備衝過去,攻破對方的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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