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東西都準備好了,那邊的,還愣着幹什麼?這邊還沒裝扮好,那邊的,趕緊把門外的雜草都清理好。”
“管家,快,去把窗貼都貼好了。再遲就來不及了。”
“你們在幹嘛呢?嫁妝都搬過來了嗎?”
將軍府,淺心閣裡,大夫人一身華麗的衣袍,頭上插滿了珍貴的珠寶,焦急的指揮着下人們。
“夫人,窗貼全都貼在二小姐的院子裡了,方纔去拆的時候,不少都拆壞了,如今半夜三更,外邊的鋪子都關門了。”管家一臉緊張的上前來,對大夫人說道。
“什麼?那些個狗奴才,怎麼做事的,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拆壞了?不管了,趕緊把能用的都拿來,立刻將淺心閣裝扮起來,再過兩個時辰皇上迎親的隊伍就要來了,再不快點兒就來不及了。”大夫人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語氣也很衝,就跟吃了火藥似得。
也不知道蘇淺陌那個賤丫頭到底在皇宮裡對皇上說了些什麼,皇上心裡分明是喜歡相府三小姐的,這都在封后大典當日迎娶相府三小姐了,不就是爲了羞辱蘇淺陌麼?爲何還一定要讓蘇淺陌嫁過去?這還親自把蘇淺陌送回將軍府來了,想想就讓人氣憤。
本來,就算封后大典當日蘇倩穎嫁過去會被羞辱,但羞辱過後,她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屆時,名分已經定下,只要蘇倩穎好好伺候皇上,曾經的羞辱算什麼呢?大夫人都爲蘇倩穎的未來鋪好路了,偏偏這個時候,皇帝將蘇淺陌送了回來……
昨天晚飯後,大夫人好不容易將蘇揚說動,將蘇倩穎的院子裝扮好,決心讓蘇倩穎代替蘇淺陌進宮。蘇淺陌既然生死未卜,婚事又將近了,總是要有人上花轎的。
大夫人正得意着呢,結果蘇倩穎的院子剛裝扮好,慕辰灝就親自帶着徐公公將蘇淺陌送回來了。
蘇淺陌被慕辰灝送回來的時候是昏迷着的,慕辰灝只說蘇淺陌是在城郊遇到了剛好進京給國師大人看診的神醫,將她送了回來的,因爲受了驚嚇,所以還沒醒來。
他只說簡單的詢問了蘇揚蘇淺陌爲何會離開京城,蘇揚瞎扯說是去城外的寺廟上香祈福遇到刺客的,慕辰灝也沒有追究,只說第二天一早就會來迎親。
蘇淺陌安然回來,而且還是慕辰灝親自送回來的,蘇揚又重新看到了希望,當即就命令大夫人連夜去給蘇淺陌準備好成親的相關事宜,務必讓蘇淺陌風風光光的出嫁。
當時的大夫人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簡直掐死蘇淺陌的心都有了。但偏偏蘇揚的態度堅決,她根本反抗不了。
所以,心情不爽的她,如今把怒氣都發泄在了下人的身上。
“小姐,小姐,你醒醒……”蘇淺陌的房間裡,蘇淺陌依然昏迷着,躺在牀上,完全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芸娘將慕辰灝身邊的護衛給的藥放在蘇淺陌的鼻子前讓她聞了聞,緊張的在叫着蘇淺陌,希望她能快些起來。
時間已經不多了,小姐再不起來,就來不及打扮了。
“阿嚏……”蘇淺陌感覺一股奇怪的味道闖進了自己的鼻腔,她打了個噴嚏,幽幽的睜開了眼睛。
“小姐,小姐,你醒啦。”芸娘和麗娘激動的叫着。
蘇淺陌打了個呵欠,伸手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這兩個激動的丫頭,問,“嗯,怎麼了?”
說罷,又蹙眉道,“外面在幹嘛?爲何這麼吵?”
蘇淺陌這狀態,分明就是沒睡醒,壓根就沒回過神來。
麗娘一邊抹淚一邊道,“小姐,您不記得了嗎?兩天前您在去陽城的路上遇到刺客失蹤了,昨夜是皇上將您送回來的,如今外面這是在爲您裝扮院子,再過一個多時辰您就要出嫁了呢。”
蘇淺陌眨了眨眼睛,完全愣在了那裡。
前幾天的畫面,像是放電影一般的在她腦海裡閃過,她猛地從牀上坐起來,激動的問,“你們說什麼,誰送我回來的?”
她記得走山谷之後,在路上遇到了一個趕路的帥哥,她就上了那人的馬車回到京城。進了京她才知道那人是要去皇宮的,她想離開,然後被人打暈,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麼說,那天打暈她的人,果真就是慕辰灝了?那個時候她似乎聞到了一股安神香的味道,那是慕辰灝身上常有的味道。
“是,是皇上……”麗娘被蘇淺陌的反應嚇着了,呆呆的看着她回答。
“他什麼時候送我回來的?”蘇淺陌繼續問。
“昨天夜裡。”芸娘抹去臉上的淚水,笑道,“小姐您不知道,昨日大夫人好不容易說服老爺,讓二小姐代替您進宮,都把二小姐的院子裝扮好了,結果皇上將您送回來了,大夫人簡直氣死了。”
蘇淺陌嘴角抽了抽,扶額,看着芸娘手裡的那個小瓶子,忽然明白自己這兩天是怎麼回事了。想必是慕辰灝怕她溜走了,所以用藥物迷暈了她,故意等到昨天才送她回來的吧?
她就這麼惹他討厭?
蘇淺陌突然有些好奇,爲何慕辰灝對她這麼反感呢?
不過,其實這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今天她怕是逃不掉了……
兜兜轉轉,她還是免不了要進宮被羞辱的命運,蘇淺陌苦笑。
也罷,到底是誰羞辱誰還不一定呢,慕辰灝是嗎?他總會後悔的……
蘇淺陌嘴角勾起,打了個呵欠,無力的站起來洗了一把臉,道,“既然她快氣死了,那咱們就讓她再氣一點兒吧。過來給我更衣上妝。”
麗娘和芸娘驚訝道,“小姐,您真的要進宮嗎?”
“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蘇淺陌挑眉。
兩個丫鬟當即沉默了,確實,這不是小姐能選擇的。所以她們也只能乖乖的給蘇淺陌梳妝打扮。
大夫人忙得滿頭大汗,帶着幾名十全婆婆從外面走進來,就看到蘇淺陌坐在梳妝檯前,妝容已經完成了一半,一張臉立刻黑的跟鍋底一般難看。
蘇淺陌卻是笑着,扭頭,對大夫人明媚的一笑,“母親來了,一會怕是要麻煩母親爲陌兒梳頭了。”
大夫人的手緊了緊,本能的想要拒絕,但想起蘇揚的警告,卻只能咬碎一口銀牙含着血往肚子裡吞,明明恨的牙癢癢,卻還是笑着點頭,“這是母親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