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大陸的四大家族實力相差不大,因此君家的皇宮,其實也就和三大家族的府邸規模差不多,只不過稍微宏偉,面積也大一些罷了。
柳筱之前已經被雲教聖殿的金碧輝煌和蕭家的古色古香震撼過,因此此時看皇宮,倒也覺得沒多大驚豔。
軟轎一路帶着柳筱七拐八拐,最後到了一個偏殿,才停了下來。
柳筱從轎子上走下來,看着眼前的小偏殿,心裡不由冷笑。
這個君臨海,故意挑那麼一個不正式的殿見她,明擺着就是不將她當成蕭家的家主,一來就想給她一個下馬威。
柳筱心裡冷笑,面上也不說什麼,只是跟着那個太監,一路朝着那個偏殿走去。
走到殿內,柳筱就看見,高高的龍座之上,坐着的君臨海。
君臨海的身邊,還站着一個身形窈窕的白衣女子。
柳筱走近了,才認出那個女子,竟然是秦吟。
秦吟一看見柳筱,眼裡就閃過一絲怨毒。
“柳姑娘來了啊。”看見柳筱,君臨海居高臨下地說了句。
“見過陛下。”柳筱也不下跪,只是草草地行了個禮,不怎麼恭敬地說道。
理論上來說,四大家族的家主,見到陛下也不用行禮,因此柳筱此時的行爲,在禮數上一沒有什麼不周全之處。
可她囂張的態度,還是讓君臨海眼裡閃過一絲隱秘的怒火。
但他也沒有在這種小事上追究,只是冷冷地開口道:“朕最近聽說了一個有趣的事情,說柳姑娘和景王殿下走得很近?”
聽見君臨海這話,柳筱並不吃驚。
其實柳筱之前看見秦吟的時候,就猜到了君臨海這一次找她來的目的。
雖然她是蕭平之女,但如今的蕭家,早就已經不是當年讓君臨海當成對手的蕭家了,不過是一個強弩之末的家族。她可不覺得,她有什麼資格,得到君臨海的重視。
果然,君臨海特地找她來,只是因爲景王的緣故。
聽見君臨海的質問,柳筱不慌不忙,只是開口道:“我和景王殿下不過是見過幾次而已。”
聽見柳筱這個敷衍的回答,君臨海以爲她是故意隱瞞,不由冷笑起來。
“柳姑娘,你又何必撒謊?你處心積慮地接近景王,不就是想要景王妃的位置,你現在百般否認,豈不是違背了你的初衷?”
聽着君臨海這語氣裡滿滿的譏諷和不屑,柳筱眼神也冷了起來。
“陛下,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了。”她冷冷道,“我和景王什麼關係都沒有,我對那景王妃之位,也沒有任何的興趣。”
看見柳筱依舊不承認,君臨海的耐心也終於耗盡了。
“隨便你怎麼狡辯,朕今天找你來,就是要清清楚楚地告訴你,不要肖想你不配得到的東西!”君臨海直截了當地開口道,語氣裡毫不留情面,“你以爲就憑你,有什麼資格當景王妃?”
說道這裡,君臨海驀地擡了擡下巴,指向旁邊的秦吟,繼續道:“我告訴你,能做景王妃的,只有秦吟聖女這樣,出生高貴,冰清玉潔,美貌過人,並且天賦了得的女子!”
說道這裡,君臨海又將目光落在柳筱身上,眸裡多了幾分不屑。
“而你呢?行爲放蕩,未婚先孕,並且面貌醜陋不堪,又是罪臣之女,出身骯髒不堪,天賦也平平,你從頭到尾,哪個地方配得上景王了?”
君臨海的這番話,對秦吟百般讚賞,對柳筱則是刻薄到了極點。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將秦吟給捧上了天,又將柳筱給扁的的一文不值,彷彿秦吟是天上的白雲,而柳筱只是地上的糞土一般。
聽見君臨海這惡毒到了極點的話,甚至還侮辱了自己的出身,饒是柳筱這個平日裡大大咧咧的性子,此時都不由有些憤怒起來。
而君臨海身邊的秦吟,聽見君臨海對自己的百般讚賞,平日裡總是雲淡風輕的表情,此時也忍不住有幾分洋洋得意起來。
她居高臨下地看着柳筱,那眼神裡充滿了譏諷,彷彿在跟柳筱說:“你看到了嗎?就算你勾引到了景王又如何,就你的身份和條件,怎麼可能配當景王妃!”
看着秦吟這個得意的樣子,柳筱真是深呼吸了好幾口,才忍住沒有冷笑出生。
秦吟冰清玉潔,她柳筱行爲放蕩?
呵呵扎,也不知道是誰爲了聖女之位,跟雲逸苟且,現在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在這兒看不起她來了?
秦吟美貌過人,她柳筱醜陋不堪?
呵呵扎,秦吟明明就長得和她差不多,從小到大還在刻意模仿她,這個複製品什麼時候都能比她這個正品漂亮了?
秦吟天賦了得,她柳筱天賦平平?
她再呵呵扎!柳筱的天賦明明是紫階,而這個秦吟,她用靈眼看見,不過是個青階,連藍階都沒有,還天賦過人,真特麼是搞笑吧?
秦吟出身高貴,她柳筱出身骯髒?
她呵呵呵呵扎!她是蕭家的嫡女,恐怕公主也不見得血統比她高貴,秦吟一個雲逸收養的孤女,如果不是因爲長得像鍾離慈,現在恐怕還不知道在哪兒當下人呢。
此時此刻,柳筱心裡頭真是無數只草泥馬一齊呼嘯而過,恨不得一口唾沫星子噴到秦吟和君臨海臉上。
但理智還是讓她什麼都沒說。
對於君臨海的侮辱,如果她當真了,就是自己承認他說的沒錯。
深呼吸三口,她忍住心裡的憤怒,對着眼前的君臨海,擠出一抹假笑,開口道:“陛下覺得秦吟和景王般配,儘管給他們指婚就好,和我說這些廢話幹什麼?”
君臨海原以爲柳筱會惱羞成怒或者自行慚愧,但沒想到她整個人看起來那麼平靜,彷彿他剛纔刻薄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般。
“朕跟你說這些,自然是要讓你有自知之明!不要死纏爛打着景王。”君臨海又開口道,語氣更加惡毒,“簡而言之,朕就是要你帶着你肚子裡的那個雜種,離景王越遠越好!”
聽見“雜種”兩個字的時候,柳筱深呼吸一口,終於覺得自己真特麼的是忍無可忍了。
莫名其妙地叫她過來,莫名其妙地說這些話,這君臨海,到底特麼的是有多自戀?
以爲景王是他的兒子,所以所有的女人都會搶着要嗎?
呵呵噠,真特麼是想多了!
“要我有自知之明?”柳筱冷笑一聲,終於決定開口反駁,“我想,要有自知之明的,不是我吧?”
聽見柳筱這話,君臨海一愣,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柳筱又開口了。
“我從頭到尾,對景王,對景王妃的位置,都沒有興趣,倒是陛下,你一直唧唧歪歪的,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柳筱冷冷說道,根本不管君臨海驀地變綠的臉色,繼續道,“我倒是要拜託你,和景王說清楚,叫他不要再纏着我了纔是。”
聽見柳筱這番話,君臨海的怒火終於臨界。
他一掌拍在身前的案上,瞪着柳筱的眼神簡直都要殺人。
“什麼叫做不要讓景王纏着你?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竟然說出這麼恬不知恥的謊話來!”他怒吼道,整個偏殿裡的丫鬟和太監,頓時都嚇得跪下了。
只有柳筱,依舊很淡定。
君臨海越生氣,她才覺得越解氣。
“他就是纏着我啊,我可沒有撒謊。”柳筱攤了攤手,一臉無辜扎地答道。
聽見柳筱這個回答,君臨海簡直都要氣暈了。
一旁的秦吟現在也是氣得幾乎要咬破嘴脣!
“柳筱,你到底還有沒有作爲女子的羞恥!你懷着別人的孩子,還和景王糾纏不清,我就沒見過你那麼不要臉的女人!”她低聲罵道,看柳筱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什麼骯髒的東西。
看見秦吟這麼一副“姐很純情,你很骯髒”的表情,柳筱忍不住冷笑起來。
“是啊,和秦聖女比起來,我當然是有點不要臉了。”柳筱諷刺地開口道,“畢竟我敢作敢當,可不像秦聖女,前一晚睡在哪兒,恐怕自己都不敢承認吧?”
聽見柳筱這若有所指的話,秦吟的臉色,整個都蒼白起來了。
難以置信地看着柳筱,她的眼裡滿是慌亂。
難道……難道柳筱竟然知道她和雲逸的事情?
聽見柳筱的話,君臨海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吟兒,柳筱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側頭對着秦吟開口問道。
“沒什麼意思!”秦吟趕緊故作鎮定地開口答道,“陛下,她不過是一個妖言惑衆的女人而已,她的話怎麼能夠當真。”
君臨海看了秦吟一眼,沒有再追問下去。
秦吟不動聲色地長吁一口氣,咬着脣,看着柳筱的眼神,幾乎可以殺人!
看着秦吟這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柳筱只是冷笑。
其實之前剛知道秦吟和雲逸的事情的時候,她對這個姑娘,還是挺同情的,因此也沒有想拿這個事情爲難她的意思。
可偏偏秦吟這個女人自己作死,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自己,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