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鄭容,出身貧寒,完全是蕭平一路提拔上來的,可以說當初幾乎是蕭平的心腹,柳筱實在難以想象,他竟然那麼輕易就背叛了蕭平。
不僅如此,柳筱看他平日做人處事和辦事情的風格,嚴謹正義,從來不收人賄賂,也不結黨營私,正義得不得了,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會背叛自己最大的恩人?
柳筱百思不得其解。
“會不會……這鄭容其實是老爺安插的細作,假裝投向駱冰的?”穆扶蘇大膽地猜測道。
柳筱搖了搖頭。
“不可能。”她開口道,“這樣和我爹關係匪淺的人,駱冰竟然敢用,可見駱冰手裡,有能夠讓他絕對臣服的東西。只不過,那到底是什麼?”
這鄭容,不愛錢,更不近女色,柳筱實在想不出,到底是什麼,讓他願意跟着駱冰,幫他做事?
柳筱思索了很久,也讓穆扶蘇去進一步打聽,但還是一無所獲。
除了六部的事情之外,穆扶蘇還爲柳筱帶來了關於景王,也就是新任太子的一些消息。
說是消息不太確切,因爲這些事情,最近在整個帝都,乃至整個雲淺大陸上,都是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只是柳筱成天宅在府裡,纔會從穆扶蘇嘴裡聽到。
“聽說君臨海給新太子準備的側妃婚禮,太子都沒有出席。”穆扶蘇開口道,“君臨海這幾日又換了好幾批官家女子,重新舉行婚禮,可不想太子還是沒有出現,據說君臨海還找了暖牀的小妾直接送進東宮,太子後來直接就不在東宮睡了。”
這幾日,整個東宮,簡直就如同走馬燈一般,每日都舉辦婚禮,一樣的裝飾,用了一日又一日,唯一不同的就是,晚上的所來的新娘子而已。
可無論是如何的新娘,君軼都沒有出現,只是在第二日直接讓人將新娘子給送了回去。
這些事情太過奇葩,這幾日帝都的人都快要聊瘋了。
大家都在說,這景王殿下,其實就是有斷袖之癖,不喜歡女色。
不然的話,怎麼會那麼多如花似玉的女子白白送上門來,都不要?
聽到這個消息,柳筱的確有幾分錯愕。
她猜到以景王的性子,應該不喜歡被政治婚姻,但她還是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反抗到這個地步。
柳筱太過訝然,竟然都沒有注意到,自己本來不太好的心情,此時竟然舒緩了不少。
“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算不算消息。”穆扶蘇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猶豫着開口道。
“說。”柳筱撥了個葡萄,言簡意賅地道。
“聽說蕭夢這幾天,每日都根據新太子的行蹤行動,兩人已經巧遇了好幾回了。”穆扶蘇開口道。
柳筱嚥下了葡萄,嘴角冷笑。
蕭夢,更確切地說,蕭家二房那幫人的如意算盤她怎麼會不知道。
不就是想攀上這個新的高枝嗎?
“君軼怎麼反應的?”柳筱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
“沒什麼反應,只是當做沒看見。”穆扶蘇開口道。
柳筱皺起了眉頭。
當做沒看見?
這反應也太平靜了吧。
要是換做白易寒,他早就已經一掌拍死蕭夢這隻母蒼蠅了。
心裡這個想法一閃而過,柳筱自己頓時都被嚇了一跳。
該死的,她幹嘛拿白易寒和君軼比?
這有什麼可比的?
想到這裡,她趕緊拍拍自己的腦袋,讓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專心思考六部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安靜地過。
東宮裡依舊是一邊鬧劇一般地準備着側妃的婚禮,一邊正式地準備着秦吟這個正妃的婚事。
全帝都的人都在私底下猜測,秦吟這個正妃,到時候會不會也被太子殿下給原封不動地給退回來?
關於這些事情,柳筱是懶得去管的。
她每日只是在家裡看着六部的資料,開始準備在六部裡安插人手。
她送了好些錢財給戶部尚書君桁,果然成功安插了幾個人手進了戶部。
工部這裡,穆扶蘇也雷厲風行地解決了好多別的家族的眼線,徹底將權利捏在手裡。
另外幾部就沒有那麼順利了。
柳筱送給那個吏部女尚書君若的人,都被原封不動地送了回來,簡直讓柳筱苦惱壞了。
知道這女人肯定是嘴被養叼了,柳筱只能夠讓穆扶蘇繼續去找更加好看的男子送上去。
鄭容這裡,也是沒有打聽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柳筱每天忙忙碌碌的,日子終於到了她生辰的那一天。
柳筱自從懷孕以後,是越來越嗜睡,每天不睡到正午是絕對不可能起來的。
這一天,她更加誇張,到了下午的時候,依舊賴在牀上。
柳筱在這裡呼呼大睡的時候,一隊人馬,卻是早就已經浩浩蕩蕩地來到了蕭府的門口。
帶着這對人馬的,正是最近新任的太子君軼。
蕭夫人和蕭枉一聽到君軼來了,簡直就是又驚又喜,趕緊打扮一番,急匆匆地跑出來。
出門的時候,聽說柳筱還在呼呼大睡,他們兩個心裡頭更加是不屑。
貴客都上門了,還只知道睡覺!
這種蠢女人,活該被他們比下去!
心裡一邊譏諷着柳筱,蕭枉和蕭夫人趕緊親自迎到了門口。
只見一個白衣男子正站在門口,一身白衣無塵,雖然帶着白玉面具,但身上依舊是讓人難以忽視的王者氣息。
“太子殿下,您怎麼來了?”蕭枉一看見君軼,就趕緊討好道,“這邊請。”
看見出來迎接自己的,不是柳筱本人,而是二房的人,君軼白玉面具後的雙眉微微蹙起。
但他沒說什麼,只是帶着人走進去。
蕭夫人忍不住好奇,朝着君軼身後的這隊人馬多看了幾眼。
只見那幫人正擡着一個無比巨大的木盒子。
那個木盒子足足有一個房間那麼大,讓人簡直不敢想象,裡面到底裝着什麼。
將君軼一路迎到了前廳,蕭枉和蕭夫人看着他在高座上坐下,才討好地開口道:“太子殿下,不知您這次來蕭府,是爲何事?”
景王喝了一口茶,淡淡道:“自然是來見蕭府小姐的。”
聽到景王的話,蕭枉和蕭夫人一愣。
下一秒,他們兩個面露喜色,迅速地交換了個目光。
這些日子來,在蕭夫人的安排之下,蕭夢日日都與景王殿下“巧遇”。
而且每一次的巧遇,蕭夢都會發生點什麼。
今兒掉了個帕子在景王腳下,明兒摔了一下掉入景王懷裡,總之都是引起了景王殿下的注意。
景王殿下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但這個反應,對於蕭夫人來說,已經是最滿意的反應了。
整個雲淺大陸誰不知道,景王大人生性有潔癖,最煩女子近身,多少靠近他的女子,不管身份何等尊貴,都被他給直接一掌劈死了。
可蕭夢,一次又一次地靠近他,他雖然冷淡地推開了,但並未動粗。
這簡直就已經是另眼相看了。
於是,蕭夫人這越想,便越覺得蕭夢有戲。
此時此刻,見太子殿下一大早就親自登門拜訪,還說是要見“蕭府小姐”,他們就更加興奮了。
果然,蕭夢給君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不,都親自上門找人了!
想着雖然君轍被廢可惜,當他們那麼快又傍上了新的太子殿下,蕭夫人真想給自己的寶貝女兒,好好點個贊。
果然,這世界上,就沒有她家蕭夢搞不定的男人!
看着一旁蕭夫人和蕭枉莫名其妙的一臉喜色,君軼微微蹙眉,開口道:“她在嗎?”
“在,當然在。”蕭夫人趕緊答了一句,就朝着旁邊的丫鬟說道,“還不叫小姐過來。”
“是。”那個丫鬟趕忙下去了。
遣走了丫鬟,蕭夫人又巧笑盈盈地看向君軼。
“太子殿下這也是太客氣了,若想見人,直接下個旨到我們府裡便是,怎麼還親自前來呢?”蕭夫人說道,嘴角那是止不住地笑。
君軼眉宇皺的更深了。
雖然很懶得和身邊的這一一男一女說話,但想着今日是筱兒的生辰,他不想在她府裡鬧得不愉快,他只能耐着性子到:“本王是來送禮的。”
聽見君軼的話,蕭夫人和蕭枉都是一愣。
他們很快就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放在院子裡的那個巨大箱子上。
頓時,兩個人更加驚喜了。
原本還以爲,夢兒只不過是稍微入了一點這新太子的眼,後頭的事情還得慢慢發展,可不想,這太子盡然動作如此之快!
這才見了幾面,話都沒好好說呢,都親自上門送禮了!
這簡直,比他們想象得還順利!
此時此刻,蕭夫人可真是笑得合不攏嘴了。
“太子殿下可真是太貼心了,這讓人怎麼受得起。”她嘴裡那麼說着,眼裡卻是掩飾不住的得意之色。
景王奇怪地看了身邊的婦人一眼。
這禮和她又沒什麼干係,她高興推脫個什麼勁兒?
越和這身邊的兩人說話,君軼越覺得他們腦子有問題,同情着柳筱竟然有這麼幾個親戚,君軼選擇默默喝茶。
看見這太子殿下不說話了,蕭夫人和蕭枉趕緊知趣地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