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筱此時懶得聽她廢話,只是將目光落在棺木之上,秀眉微蹙。
開啓靈眼之後,她的觀感比普通人強很多,甚至比曜這些神獸還厲害。
因此此時她能夠感受到,這個棺材的奇怪之處。
棺材是存放屍體的地方,理應有陰氣。
可這個棺材,竟然沒有一點陰氣,普通的彷彿只是一個大號的木盒子。
柳筱不由皺眉,對魯木說道:“我們開館。”
聽到柳筱這句話,那個嬤嬤嚇了一跳,趕緊磕頭說道:“三小姐,老奴說的都是真的,我們真的沒有動過這個棺木裡的屍骨。”
魯木看眼前的嬤嬤,知道她平日沒少跟着柳夫人爲非作歹,頓時心裡厭惡,直接一腳踹開了她,走到棺木前準備開館。
隨着棺木被挪開,柳筱和魯木都是臉色一變。
棺木裡面,竟然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看到這一幕,魯木直接抓起旁邊那個嬤嬤的領子,怒道:“你不是說你沒有動棺木嗎?”
那個嬤嬤根本不敢相信,魯木這麼一個白胖的萌娃娃,手上的勁兒竟然那麼大,整個人直接眼白一翻,暈死過去。
柳筱此時蹲到棺木旁邊。
看着棺木裡面的氣息,柳筱對魯木說:“她沒有撒謊,他們的確沒有動棺木。”
見嬤嬤暈過去,柳筱肩頭的鸚鵡煙娘才忍不住開口道:“筱兒,你的靈眼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柳筱輕輕點點頭,站起身來,說道:“這個棺木,一點屍氣和陰氣都沒有,恐怕根本從來都沒有放過任何屍骨。”
一般的棺木,常年放着屍骨,都會有極其強烈的陰氣凝聚在其中。
可這句棺木,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一看就從來沒有放過屍骨。
想到這裡,柳筱也不由秀眉微蹙。
她母親不僅不願意葬在柳家的宗廟之中,她的墳更加是一座空墳。
果然,她的母親,並不是什麼尋常角色。
柳筱他們將棺木恢復原樣後,就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一般,將棺木擡了出去。
外面的柳丞相,剛收拾妥當這裡的殘局,見柳筱出來,趕緊跑過來,問道:“棺木找到了嗎?”
柳筱淡淡看了他一眼,說:“找到了。”
柳丞相面上一喜,說道:“你母親的屍骨還完好吧?”
柳筱不打算將棺木是空的事情告訴柳丞相,於是敷衍地點了點頭,就帶着空棺木回到母親的院子裡,重新安葬好。
弄完棺木的事情,柳筱趕緊去看望受傷的張姨娘。
看到張姨娘的剎那,柳筱的眉頭就不由皺作一團。
她沒想到,柳淑出手竟然那麼狠,如果不是魯木扶住了張姨娘,恐怕最後的落地一震,就能把張姨娘最後一口氣給震沒了。
從空間掛墜裡取出定魂丸,給張姨娘服下,她的臉色纔好了幾分。
“你傷的很重,恐怕要好好靜養個幾年,纔能有點起色。”柳筱鄭重地說道,把空間裡所有的定魂丸遞給她,囑咐道,“每天吃一粒,找個人好好照顧你。”
聽見柳筱的話,張姨娘眼眶一紅,說道:“謝謝三小姐,我這一輩子先是欠夫人的,如今又欠了小姐的。”
柳筱不在意地搖搖手。
明天早上就是望天學院的招生比賽了,柳筱自從回到柳府來就沒消停過,因此此時真是累了,安置好張姨娘,就回到自己房裡歇息。
第二天早上,當她來到柳府門前準備出發的時候,好巧不巧地,又碰見了柳淑。
柳淑看見柳筱,那一雙眸子裡的恨意,簡直沒法子用言語形容。
見到柳筱上馬車,她冷冷開口道:“怎麼,你也那麼有閒情雅緻,去看望天學院的招生比賽?”
很顯然,柳淑還不知道柳筱正是這次招生比賽的是個參賽者之一。
柳筱朝着她眨了眨眼睛,開口道:“不,我是去參加。”
說完這句話,懶得去管一臉震驚的柳淑,柳筱直接跳上了馬車,駕車離開。
翼馬的腳程很好,柳筱一會就到了望天學院的招生比賽舉辦地點。
看着眼前人山人海的樣子,柳筱彷彿又回到了之前藥師谷的招生比賽現場。
的確,望天學院在碧瑤大陸百姓的心目中,地位不比藥師谷低。因此每次的招生比賽,人們都會從碧瑤大陸的各地涌來。
柳筱的馬車一路繞道比賽的後臺才停下。
比賽後臺是參賽選手的入口,因此和前面的擁擠不同,這裡空空蕩蕩的,只有幾個士兵。
通過門口的士兵的檢查後,柳筱和魯木就順利來到了參賽選手的房間裡。
參賽選手的房間有兩間,東邊的是給四國提名的選手的,西邊的是給望天學院的學員的。
柳筱和魯木走進東邊的房間裡,看見裡房裡的衆人,差點一個不穩,直接在門檻上摔倒。
沒想到,這次四國選出來的十位參賽選手,她竟然認識大半。
一身黑衣的玄傅,靠在房間的角落裡,閉着眼睛一言不發。
不遠處的椅子上,坐着朱雅馨和白易澤。
白易澤顯然對朱雅馨很感興趣,一直試圖和她說話,可朱雅馨的眉眼裡,全是厭惡的神色,根本懶得搭理他。
最靠近柳筱的椅子上,坐着的是赤塔爾博之,正在仔細檢查着自己弓箭的狀況。
柳筱和魯木走進去的時候,屋裡的人都擡起頭。
一剎那,屋子裡炸開了鍋。
白易澤最先站起來,臉上盡是驚訝和厭惡的神色,尖聲道:“你這個賤女人怎麼也會在這裡!”
如果說白易澤以前對柳筱是嫌惡的話,那麼他現在對柳筱,就是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他的母后,怎麼會落得毀容的下場。
對於白易澤的嚷嚷,柳筱根本理都懶得理。
見柳筱彷彿沒聽見自己的話一般,白易澤更加是氣得滿臉通紅,怒道:“本太子在問你話呢!這裡可是望天學院的招生比賽,可不是你想來就來的!還有,你怎麼帶了個小孩來?難不成是你和什麼野男人的雜種?”
聽到這句話,大家才注意到柳筱身邊的魯木。
魯木最煩別人懷疑他是柳筱的野種,之前柳芯說這些話,就被他和柳筱燒了個半死。
如今白易澤又說出這種廢話,他頓時就火冒三丈,怒罵道:“小爺我最煩你這種沒腦子還亂說話的,沒聽過小爺的名號是你蠢,蠢就趕緊閉嘴,少在那兒給我嚷嚷!”
長那麼大,白易澤哪裡被人那麼惡狠狠地罵過。
一時之間,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但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好不容易,他嘴脣抽動,剛要憋出幾句話罵回來,他面前的赤塔爾博之突然就站了起來。
走到魯木和柳筱面前,他咧嘴一笑,說道:“柳小姐,魯木,好久不見。”
看到赤塔爾博之陽光明媚的笑容,柳筱剛纔被白易澤影響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笑着回道:“赤塔爾少主,好久不見。”
魯木看見赤塔爾博之,依舊一副爺兒範,逼格頗高地點了點頭,說道:“最近銅宮生意還好吧?我庫裡的那幾個魂器,應該還夠你們支撐個幾年吧?”
知道魯木說話就是這個臭屁樣子,赤塔爾博之也不生氣,說道:“還不錯,最近挖了一些紅晶石,收成很好。”
聽到赤塔爾博之的話,魯木才點點頭。
這兩個人聊得隨意,根本沒注意到四周的人,早就聽得風中凌亂。
要知道赤塔爾博之是誰啊,那可是赤塔爾家族的少主!
而這個白胖娃娃,竟然能和他隨意地談笑風生,彷彿赤塔爾博之只是一個晚輩一樣。
白易澤原本一肚子的火,頓時就沒處可發。
沒辦法,作爲白虎國的太子,他應該是全場最爲忌憚赤塔爾博之的人。
白虎國的國庫,有一大半都是來自於赤塔爾家族每年的礦石和武器生意,因此他們得罪誰,都不敢得罪赤塔爾家族的人。
所以儘管剛纔被魯木罵了個狗血淋頭,可看赤塔爾博之都對魯木彬彬有禮的樣子,白易澤現在怎麼也不敢回嘴了。
看白易澤一臉憋屈的模樣,柳筱剛想笑,眼前就突然閃出一個人影。
看到那個人影,柳筱又笑不出來了。
朱雅馨看見柳筱也很驚訝,但心繫情郎的她很快就按捺不住,一走到柳筱面前,就開口問道:“柳公子呢?”
柳筱現在恨不得拿塊板磚拍死自己。
如果知道這個小公主這麼專情,她當初惹誰都不會去惹她。
勉強做出鎮定的表情,她回道:“柳公子和景王殿下有事在忙,沒有和我在一起。”
聽到柳筱的話,朱雅馨眼裡閃過一絲落寞,說道:“所以,柳公子不去望天學院?”
聽到朱雅馨的話,柳筱只能硬着頭皮點點頭。
就在柳筱尷尬地不知道怎麼面對朱雅馨的時候,房門突然又被人打開了,一抹紫色的倩影閃了進來。
顏如是一進門就看見了柳筱,沒耐心的她馬上忍不住嚷嚷道:“柳筱你個狼心狗肺的,來參加比賽也不順路來紫陌樓接我一下。”
顏如是剛抱怨完,擡起頭,就看見了角落裡站着的玄傅。
一下子,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