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夏浩這麼說,安亦晴放下心來。夏浩(身shēn)體裡的力量現在並不穩定,天知道金原血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即便是活了好幾百歲的布魯赫老親王,只也是負責保管而已,並沒有太深的瞭解。安亦晴擔心萬一這東西忽然哪天抽了風,對夏浩的(身shēn)體帶來一些不好的影響,到時候她要是不能及時趕到就糟了。
看來艾迪和巴利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雖然安亦晴是人類,但是她對血族的(身shēn)體構造也有研究,更何況還有見多識廣的葉成弘和整個藥門做保障。夏浩待在京都,總比待在那個到處充滿了危險的血族總部要強。
“等回華夏之後,把伯父伯母從青寧市轉到京都的醫院去,這樣你也方便照顧。我手底下有幾(套tào)空閒的公寓,你現在的(身shēn)份不方便住在學校宿舍,還是搬出來吧。”安亦晴想了想,事無鉅細的替夏浩考慮了一遍。
夏浩無聲的點點頭,心中感動。他並沒有客(套tào)的拒絕安亦晴的好意,朋友之間不需要這些虛僞的東西,而且,他現在是真的需要這些東西。
見夏浩痛快的答應了,安亦晴欣慰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耗子,你這段時間成熟了不少。心事別太重了,有什麼苦惱就跟我說,可不許自己在心裡憋着。”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大家便各自分散去做自己的事(情qíng)。
第二天一大早,一架黑色的直升飛機停在酒店的樓頂。彭少懷爲了安亦晴,可謂是用盡心思,直接派出一架直升飛機來接人這樣的大手筆,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在張玉生等人依依不捨的目光中,安亦晴和顧夜霖登上了直升飛機。這次的行程兇吉未卜,帶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安亦晴昨晚臨時決定,讓張玉生等人先回京都,夏浩和阮雪兩人也被艾迪還有巴利和其他布魯赫家族的人一同帶了回去。而小黑、老金和貓二肥這三隻萌物,仍然繼續被安亦晴關在上古空間中面壁思過。
緬甸和果敢距離不遠,沒一會兒的功夫,直升飛機便開始漸漸放慢了速度。
透過直升飛機的窗戶,安亦晴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景色。
果敢,很像幾十年以前的華夏國,和現在的某個三胖統治的國家,經濟水平較爲落後,上滬市和京都到處都是的高樓大廈在這裡是不存在的,大多數都是一些二層三層的小樓。老百姓們的穿着打扮也稍微有些落後,頗有華夏國八十年代的感覺。
安亦晴看着窗外那些只有在電視劇和紀錄片裡才能看到的畫面,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彭少懷在年輕的時候就離開了家鄉,拖家帶口來到這裡。幾十年了,他爲了這片土地所付出的心血和汗水是大家都無法想象的,他對這些果敢老百姓的(熱rè)(愛ài)也是許多人都無法理解的。直升飛機離地面越來越近,安亦晴清楚的看到遠處的街道上那些飯館和小商店的大牌子上書寫的都是華夏國的文字。她有一種錯覺,自己只是穿越到了幾十年前的華夏國,而並非(身shēn)處國外。
由此可見,彭少懷對華夏的(熱rè)(愛ài)是有多麼(熱rè)烈。
直升飛機落地,安亦晴走出飛機,第一眼便看到了一(身shēn)軍裝、頭髮半白的彭少懷。與之前的任何一次見面都不同,這一次,她對這位老人打從心底裡升起了一種敬仰和感動。
“哈哈!小丫頭,大爺我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把你給盼來了!”帶着特有的爽朗不羈的笑聲,彭少懷大步流星向安亦晴走了過來。他笑着向顧夜霖打了個招呼,然後兩眼放光的盯着安亦晴。
“彭爺爺,我們才分開三天而已,我看您惦記着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那滿山的翡翠吧?”安亦晴抿嘴輕笑,毫不客氣的打趣彭少懷,一點兒也沒有客(套tào)和虛僞。
她這樣說話的方式把彭少懷(身shēn)後的幾個人給嚇了一跳,紛紛抽了一口冷氣,驚悚的看着她。
那目光中充滿了震驚、驚訝、還有那麼一絲絲敬佩。
敢跟脾氣火爆的果敢王這麼說話,這小丫頭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這幾個男人都是彭少懷的手下,資歷最深的已經跟了他二十多年了,都是在戰場上用血和生命建立起來的感(情qíng)。但是即便如此,他們幾個人也不敢用這種語氣跟彭少懷說話,那搞不好是要被踹的!
原本,彭少懷讓他們跟他出來接人的時候,這幾人就納悶兒,究竟會是什麼大人物值得他們的果敢王親自來接。當安亦晴從飛機上走下來時,他們就被嚇了一跳,還沒緩過神,又被她說的話嚇得差點兒沒了魂兒。
安亦晴的感覺那麼敏銳,當然發現了彭少懷(身shēn)後幾人(情qíng)緒上的變化。不過,她並沒有在意,很自然的走上前挽住了彭少懷的胳膊,就好像在京都挽着安老爺子和葉成弘一般。
這個舉動又讓那幾個手下倒抽了一口冷氣,肋骨和(胸xiōng)腔被他們抽得生疼。放眼整個果敢,乃至緬甸,能夠如此輕易觸碰彭少懷的,只有他的夫人、兒子兒媳,還有彭澤那個小傢伙。如果是別人隨便觸碰,彭少懷早就一拳將對方打飛了。可是這小姑娘就這麼隨隨便便挽了他的胳膊,他竟然不但不生氣,反而笑得更燦爛了!
今天太陽從西邊從來了?這個世界玄幻了?這小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幾個年紀加起來都有好幾百歲的大老爺們兒蒙了,呆了,鬱悶了。
“那老段頭說的對啊,你這丫頭就是伶牙俐齒,誰要是跟你吵架,肯定得被你氣個半死!”彭少懷笑眯眯的任由安亦晴挽着,徹底將幾個受了打擊的手下無視,徑自從他們(身shēn)邊走了過去。
“您老這話說的不對,我可是講理的人,我說出來的話都是有據可依的,您可別隨便誣陷我。
”安亦晴狡黠一笑,“彭爺爺,彭澤呢?這幾天(身shēn)體怎麼樣?”她的心裡一直惦記着那個傲(嬌jiāo)的瘦小男孩兒,找到機會就趕緊問了一句。
一提到自己的小孫子,彭少懷的眼睛笑得又眯了眯,喜悅之(情qíng)溢於言表。
“那小子最近可結實着呢!以前讓他吃藥,他一直都嫌苦,好說歹說才能吃下去。嘿!沒想到你給開的中藥那麼苦,那小子喝下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我聞着那個中藥味都覺得胃裡抽筋兒啊,那小子是個狠角色!”一想起彭澤喝的那些中藥,彭少懷就苦着臉齜牙咧嘴,“也就你能治得了這小子,你現在在他心裡可比我這個做爺爺的地位高多咯!現在哪怕你說天是黑的,那小子也得舉雙手贊同!”
安亦晴笑得燦爛,彭少懷的話雖然誇張,但是不得不說,彭澤那個小孩兒的確和她很要好。她沒有弟弟,所以對彭澤這個小男孩兒總會不由自主的上了心,當成弟弟來疼(愛ài)。
彭澤也是個爭氣的孩子,雖然(身shēn)體弱,但是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這也是安亦晴喜歡他的原因,這孩子(身shēn)上有一股韌勁兒,一股不屬於彭少懷的韌勁兒。
彭少懷和安亦晴一老一少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從機場走出來上了車。一向寡言少語的顧夜霖則在兩個人(身shēn)後充當背景牆,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受到了忽視。而彭少懷的那幾個手下從石化中活了過來,便看見自己家老大正要往車裡鑽,連忙大步流星的跟了上來。
彭少懷坐的車子並非什麼豪車,只是一輛外形很普通的紅旗轎車,甚至這造型已經過時很久了。不過安亦晴不是不識貨的人,這車子的外觀雖然老了點兒,但是不論是硬件還是軟件,都是世界頂尖的配置,即便是那些豪門世家或者頂級賽車手,也未必能用得上這樣的東西。
坐在車裡,安亦晴輕輕掃了一眼車窗玻璃,然後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這玻璃她瞭解過,防火箭炮的。只要不是原子彈那種恐怖型的(熱rè)武器,這玻璃基本上穿不透。
可以說,這兩看似破舊過時的紅旗轎車,就是一個可以移動的防空洞。
“怎麼樣小丫頭?我這車還不錯吧?”看到安亦晴的神色,彭少懷笑呵呵的問道。
安亦晴點點頭,“您這車豈止是不錯,簡直就是個小型防空洞啊。彭爺爺,不瞭解您的人還以爲您有多少仇家呢,華夏國的一號二號的座駕也沒有這麼誇張啊!”
彭少懷笑呵呵的摸了摸鼻子,一點兒也沒覺得尷尬。
“果敢這是什麼地方?周圍一羣破軍團虎視眈眈的!大爺我要是不弄點兒好裝備,這條命早就交待出去了!小丫頭你是不知道啊,這輛車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可是卻救了我不知道多少次咯!”彭少懷感慨的嘆了口氣,伸出老手摸了摸車座椅,眼裡泛起了濃濃的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