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鬆開。”世子爺被人扯着嘴角, 說話都漏風了,還留了兩滴口水在江沉瓷的手上。
“咦~……”江沉瓷嫌棄的將手鬆開,把口水都蹭到了濮陽思明的睡衣之上, 臨了還拍拍濮陽思明的胸肌, 啪啪啪!“胸肌不錯, 不錯, 挺結實的……”
“咳咳……咳……”濮陽思明被江沉瓷捶得直咳嗽, 一臉的無奈無語:“瓷兒啊,這一大早的咱就別鬧騰了,乖!”
“乖你妹啊!睡吧, 睡死你!你個死柿子,柿子餅!”江沉瓷猛捶了濮陽思明的胳膊一下, 轉身便走, 繼續飛回到鏡子面前臭美去了。
濮陽思明轉個身, 側身躺在枕頭上閉目笑笑,繼續休息。心道, 就知道她會開心到如此地步,等到她徹底好起來那天,怕是要高興的飛起來了。
飛起來算什麼,江沉瓷徹底好起來絕對會上天,那就是扶搖直上九萬里, 直衝雲霄的節奏。
小怪獸臭美夠了, 便興沖沖的去騷.擾她的御用郎中去了。
晨光無限好, 藥香悠悠起。三公子坐在自家的園中, 品着藥茶, 淡然自若的坐在茶几前面,一襲白衣縹緲無比, 當真像個飄然入塵世的仙人一般。
作爲一個精神病患者,江沉瓷看到她的大夫沒有被沈欺霜污染而墮入凡塵,還是很高興的。但是高興之餘,又有些擔心,這兩個人的日子可怎麼過?
“大嫂,既來了,就請進來喝杯茶吧!”三公子手扶着寬大的衣袖,緩緩的爲江沉瓷斟了一杯茶,算到她今日臉上的毒痦子會全消,昨日未防有差池還特地去看過,看來一切如他所料,她恢復的不錯。
“茶這麼高雅的東西,我可欣賞不來,還是留給三弟自己慢慢品嚐吧!哎~,老三,我什麼時候能全好?”江沉瓷進到園中,坐到濮陽思溫對面,一臉的興奮,兩個眼睛都直放光芒。
“急什麼?大嫂,喝茶!”三公子依舊淡定無比,聲音清冷,不帶什麼溫度,一身的氣質就兩個字,寒冷。以至於暮春初夏時節,坐在他旁邊,江沉瓷都覺得有點凍腳,這特麼就是個因特爾電冰櫃啊!
江沉瓷纔沒心情喝茶呢,“喝什麼茶呀?我是問你”
“呦!大嫂霸着大哥還不夠,先如今連三公子都不放過了,大嫂真是一刻都閒不住,想來大哥公務繁忙,大嫂寂.寞.難.耐。就來找我們這位三公子打趣了。大嫂真是好有魅力,能讓我們這位冷若冰霜的三公子爲你斟茶倒水,好大的面子!”江沉瓷話還沒說完,一個熟悉的聲音就此飄來,如此尖銳,如此充滿敵意,這不是滿血復活而且武功大成,練就了九陰白骨爪的沈欺霜嗎?
她怎麼忘了,沈欺霜現在也住在這,沈欺霜現在是三少奶奶了。
“弟妹,你真是好待客之道~……”江沉瓷頭都沒回一下,也不去看那沈欺霜,端起眼前的茶碗一飲而盡,這茶真難喝,一股子藥味。沈欺霜不叫她喝,她偏喝,氣死丫的。
“你!叫你喝!”沈欺霜就地取材,撿起一顆石子,嗖的一下朝着江沉瓷扔了過來。
“哎呀媽呀!你這是黃老邪的弟子啊,我當你只會九陰白骨爪,沒想到連彈指神通都學會了,了不起……”江沉瓷起身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叨叨,到啥時候她那張嘴也停不下來,蓮花落似的。
其實她不跑也沒事,還有神仙哥哥在旁邊坐着呢,總不會讓沈欺霜在他面前把她這個大嫂打得滿頭包吧?但是人的本能反應上來,根本控制不住,江沉瓷嗖的一下,就跑出好幾米遠。
而那顆石子呢!早在電光火石之間被解決掉了,剛纔那一瞬間的事情,江沉瓷不得不感嘆精彩,三公子好功夫。
就在剛纔,江沉瓷跳出去的那一瞬間,三公子飄逸的白紗衣袖一揮,手上的小茶碗登時飛了出去,擊向了飛過來的小石子。
拿瓷器碰石頭,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碰瓷?
只見電光火石之間,瓷碗被擊的粉碎,但是石頭也沒有飛過來,一起落在了地上,更有兩塊大一點的瓷碗碎片飛向了沈欺霜,唰唰兩下,均勻的插在了沈欺霜的髮髻之上。
沈欺霜與她身邊的丫鬟驚叫一聲,連躲閃都來不及,齊唰唰的楞在了原地。
“哇!”江沉瓷也是目瞪口呆,簡直是歎爲觀止,這三公子的功夫也太好了吧!
是怎麼如此精準均勻的將兩塊碎瓷片子飛到沈欺霜的髮髻之上的。一邊一個,還差不多一樣大的,特別整齊對稱。別說白瓷青花的,還挺好看的。
三公子審美不錯,技藝也不錯。
“哇塞,沈欺霜,你新買的髮簪啊?不錯,不錯,甚美,甚美!”江沉瓷驚歎於三公子的功夫,不禁要拍巴掌鼓掌叫好了。
鑑於三公子那凍死人的眼神,她就不誇他了,免的他興致來了,也給她做兩個髮簪,她可消受不起。於是,她轉而誇讚沈欺霜了。
那是誇讚嗎?她這分明是在氣人嘛!這是想要氣死人家啊!
沈欺霜受了驚嚇,氣勢上卻還是兇的不得了!死命的盯着三公子,恨不得瞪死丫的。
江沉瓷不得不說,沈欺霜在經歷了哀莫大於心死,心死大於哀莫,死去活來,活來死去,又活過來之後,這小妮子變強大了。或許是整個人都得到昇華了呢。
這都什麼呀?這都什麼形容詞?
沈欺霜瞪着三公子,三公子也瞪着沈欺霜。一個目光寒冷,通身泛着幽冷的氣息,似要將整個世界都凍起來。
一個眼中燃着熊熊烈火,暴怒的她似乎整個人都燃燒着熊熊烈焰,似乎要把一切全部燒燬。
一邊是寒冰,一邊是烈焰。這是要練毀天滅地,寒冰烈焰掌節奏啊!
江沉瓷總覺得氣氛不大對勁,這兩人打架,她就不摻和了吧……有道是三十六計,走爲上計,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果不其然,江沉瓷剛溜出藥園的大門,就聽到背後噼裡啪啦的幹起來了。
“我打死你……”沈欺霜這打架的口號甚是簡短響亮,言簡意賅,動作也挺迅猛的。撿起地上的石子、石頭,火箭炮似的向着三公子發射。
三公子也不甘示弱,衣袖一揮,盡數擋了回去,那些石頭全都落回了沈欺霜的腳邊,未傷她分毫,卻一個不落的全都還給了沈欺霜。
砸完了以後,三公子寬大的衣袖一揮,白袍子隨着晨風一擺,轉身就走,只留下一個飄逸瀟灑的白衣背影給沈欺霜。
“你去死吧!”沈欺霜這嘴不靈光,腦袋也不靈光,可最近這戰鬥力倒是直線上升,拔下頭上的金簪子,嗖的一下飛向了三公子。
不得了,這是要謀殺親夫啊?三公子,小心啊!江沉瓷偷偷摸摸的蹲在外面觀戰,看來昨天的教訓還不夠,這看熱鬧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三公子何許人也,就一根破簪子還能傷着他,隨手一抓,便用手指夾住那枚金簪,眼睛閃着寒光一瞪,背手一扔,那跟金簪就孤零零的立在了小木茶几之上。
此過程中,三公子動作一氣呵成,瀟灑利落。江沉瓷不得不感嘆,帥啊!太帥了,這瀟灑的動作,這飄逸的背影,太帥了。
“呃……”沈欺霜捂着右手手臂,殷紅殷紅的血液從她的手臂上流了下來,想必是剛纔拔金簪的時候,未注意到頭上插着的碎瓷片子,被劃傷了。
“三少奶奶,你受傷了。”河陽看到沈欺霜的手臂流血,叫嚷起來。自家的主子受傷,河陽身爲貼身的丫鬟自然是緊張的,畢竟這府裡她唯一能仰仗的就只有沈欺霜了。爲了當好這個貼身丫鬟,她得罪了多少人,早就沒有退路了。她吵嚷的極大聲,看似是關心主子,其實也是說給三少爺聽的。
“子衿,替三少奶奶包紮!”清清冷冷的聲音再度飄起,三公子並未因此而停下腳步,冷如霜雪的背影漸行漸遠。他的話語不帶一絲溫度,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其實,就算河陽不吵嚷,三公子也觀察到了。
子衿一直立侍於茶几旁邊,三公子起身離去,她並未跟去,聽了三公子的吩咐,她應了一聲是,便轉身去取藥箱。真是有什麼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婢,主僕兩個一樣,硬邦邦~……
江沉瓷看看沈欺霜鮮血直流的手臂,和三公子飄然遠去的背影,再次感嘆這兩個冤家生活在一起真不是件易事。
沈欺霜是挺討厭的。但三公子對她也忒冷漠了點。還是她的世子爺好,世子爺簡直就是三春的暖陽,溫柔和煦,美好的不得了。最重要的是還很帥呀,和三公子不分伯仲,各有千秋。
熱鬧也看完了,也該撤了,江沉瓷一轉身,“我的天!”她要暈,“母妃?!”
此刻,大王妃正站在不遠處盯着她,看着她,瞪着她!江沉瓷不禁癟嘴,怎麼這麼背啊?她不就是看個熱鬧嗎?怎麼回回都碰上大王妃?不要再盯着她看了,再盯着她看,她就決定暈掉!
大王妃站在不遠處,望着江沉瓷,不禁搖頭,沒救了!起步,擡腳,優雅的轉身走了。今個兒沒空,改日再教訓她,沒點世子妃的樣子。
“青鸞火鳳,母妃這是走了嗎?”江沉瓷站在原地目送大王妃遠去的背影,有點不敢相信,就這麼放過她了?這是對她放棄治療了嗎?
青鸞仔細的朝着大王妃遠去的背影瞧瞧,“回世子妃的話,大王妃好像是走了。”
“還好!還好!走了,走,我們也回家去了。”江沉瓷長舒了一口氣,幸好沒有躺槍,想來大王妃離得遠,不知道里面見血了。不然,今天她得躺大炮。炮灰就是這麼練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