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爺,令郎令媛只是飢餓過度,並無什麼大礙。”
“恩,謝謝你,李管家送先生出去吧。”
沉睡中,杜峰聽到有人在說話。他又想起了紫鳶,那個和自己一路走來的女孩。他答應過她,要保護她的。說話的這些人,不知是好是壞,杜峰的心在昏迷中緊緊的糾在一塊。
昏迷中,杜峰掙扎許久,猛的睜開眼睛,着急地喊道:“紫鳶,別傷害紫鳶。”
話已喊出,杜峰也回過神,看到了朱老爺的臉,陌生但卻甚是慈祥。
“孩子,你醒了?”朱老爺關心地看着杜峰。
對於陌生人,杜峰始終是保持着一份警惕。這一個多月來,他漸漸的學會了保護自己,學會了保護身邊的人。
杜峰定眼看了看朱老爺,輕聲道:“你是誰?紫鳶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哈哈……,你是說那個小女孩啊?”朱老爺開心地笑着問杜峰。
杜峰掙扎着就要坐起來,但卻始終無力從牀上起來。
朱老爺見杜峰着急了,笑着道:“孩子,看你身邊是誰?”
杜峰轉頭看去,紫鳶正靜靜地躺在他身邊。此刻,杜峰也感覺到了自己的手還被紫鳶緊緊地攥着。
轉過頭,杜峰輕聲地叫着:“紫鳶,紫鳶,醒醒。”
“孩子,別叫了,她剛服了藥,一會就醒了。”朱老爺拉了把椅子,坐在杜峰旁邊。
杜峰看了看朱老爺,又回頭看了看紫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也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感激地道:“叔叔,是您救我們回來的?”
“哈哈,是啊,今天早上看你們躺在門口,就把你們抱回來了。你們兩個小崽子,手拉的還真緊,掰都掰不開。”
杜峰笑了笑,放開紫鳶的手,雙手撐着牀坐了起來,感激地道:“謝謝您,給您添麻煩了。等紫鳶醒來,我就帶她離開。”
朱老爺笑着道:“哎,不着急,你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沒人會趕你們走。”
杜峰感激地看着朱老爺,思索片刻,開口道:“可是我們沒錢給您。怎麼能白吃白住呢。”
“誒,誰說我要你們給錢了,安心在這住着。”朱老爺看着杜峰,甚是高興。
在兩人談話中,一個衣着華貴,溫文爾雅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
女人看了看杜峰,又回頭對男人輕聲地道:“老爺,我有話要和你說。”
朱老爺站起身,把女人拉到一旁,輕聲細語地道:“夫人,有什麼話,說罷。”
朱夫人又回頭看了看杜峰,輕聲地道:“老爺,你想把這兩個孩子留在家裡?”
“是啊,你看看他們,多好啊!”
朱夫人嘆了口氣,有些哀傷地道:“我何嘗不想要這兩個孩子留下,只是那鬼東西,越來越不聽話了,我怕到時候連累這兩個孩子。”
朱老爺嘆了口氣又道:“我都答應過那男孩了,再說那東西不是三年才爆發一次嗎?到時候把他們送出去住幾天,等風頭過了,在接回來嘛!”
朱夫人點了點頭,嘆道:“唉,我是擔心,萬一到時候我們控制不住,連累這兩個孩子。”
“夫人,放心吧,我不想看你整日傷心難過,這件事就聽我的吧。”
朱夫人沉默了片刻,默默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屋子。
杜峰躺在牀上,聽不清朱氏夫婦說什麼,但卻清楚地看到,朱夫人走的時候眼眶中含着淚。
“杜峰哥哥,杜峰哥哥……”紫鳶醒了,着急地叫着杜峰的名字。
“紫鳶,我在呢,你醒了。”杜峰高興地看着紫鳶,扶紫鳶坐起。
紫鳶環顧了一圈四周,疑惑地道:“杜峰哥哥,我們這是在哪啊?”
“我也不知道,是朱叔叔救了我們。”杜峰邊說,邊伸手指向還看着門外的朱老爺。
朱老爺轉身,見紫鳶醒了,走過來,笑着道:“你們餓了吧,走隨我吃飯去。”
杜峰扶紫鳶下了牀,跟着朱老爺出了房門。拉着紫鳶,緊緊的跟在男人身後,擡眼看向院子四周。這院子甚是寬闊,亭榭走廊錯從複雜,一時間看的杜峰有些眼花繚亂。
穿過一處長長的走廊,杜峰和紫鳶被帶進了一處與這院子的風格大不相同的房間裡面。進入房間,杜峰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飯桌旁的朱夫人。
朱夫人見杜峰和紫鳶進來,笑着道:“孩子,快過來坐。”
杜峰從朱夫人的話音裡可以聽出,朱夫人對孩子的喜愛,也可以聽出朱夫人話語中的那一絲失落。
朱老爺也走了過來,坐在朱夫人旁邊,看着杜峰和紫鳶道:“孩子們,在吃飯前,我先問你們個問題好嗎?”
杜峰點了點頭,輕聲地道:“朱叔叔,您問吧。”
一旁的紫鳶也跟着點了點頭,看着朱老爺。
“孩子們,我問你們,你們家裡可還有父母親人?”
杜峰搖了搖頭道:“我和紫鳶都是孤兒,沒有親人。”
朱夫人聽見杜峰說的話,急忙高興地道:“那你們想不想有個家?”
杜峰思量片刻,點了點頭。紫鳶見杜峰點頭,也開口道:“杜峰哥哥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朱夫人興奮地道:“那你們願意留在這裡,我保證你們住好的,吃好的!”
杜峰沉默了一會,輕聲道:“我們可以嗎?”
“哈哈……當然可以,你們就留在這裡,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娘,你朱叔叔就是你們的爹了。”
杜峰開心地拉着紫鳶的手道:“紫鳶,我們有娘了,我們有爹了。”
這些年來,杜峰總是會問起婆婆他的爹孃是誰,杜婆婆也總是搖頭。每一次,杜峰問起杜婆婆,杜婆婆總會說“孩子,你和紫鳶一樣,都是撿回來的。”
多年來,杜峰無一日不想着爹孃。如今,有人認他做兒子,杜峰感覺自己在做夢。雖然不知道這對夫妻到底是何人,但是杜峰可以從他們的言語中聽得出,這對夫妻絕對不會讓他和紫鳶受半點委屈,而且他們也需要一個安定的家,一個可以不再捱餓,不再受苦的地方。
杜峰看着同樣激動的紫鳶,輕輕的拉了拉紫鳶的手,雙雙跪在了朱氏夫妻面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然後,擡頭看着朱氏夫妻,一本正經地道:“爹,娘。”
紫鳶也是學着杜峰的樣子,叫了聲“爹,娘!”
朱夫人興奮地拉起杜峰和紫鳶,讓他們坐在自己身邊,親自將桌子上的食物夾進杜峰和紫鳶的碗裡。
朱老爺也開心地地坐在一旁,盯着杜峰和紫鳶看個不停。
一頓飯,在四人的興奮中很快吃完。飯後,朱老爺朱夫人又親自帶着杜峰和紫鳶去鎮上最好的裁縫鋪做了幾身衣裳,一路上朱老爺笑的合不攏嘴,見人就說,見人就笑。
而朱夫人也耐不住添加兒女的喜悅,一路上買了許多的東西給杜峰和紫鳶。
回到朱家之時,已是晚上。吃過晚飯,朱老爺便給杜峰紫鳶安排了房間休息。而紫鳶不願意一個人呆着,便是搬到了杜峰的房間,與杜峰同住在一起。
看着朱老爺走遠,杜峰將門關了起來,看着興奮地坐在牀上的紫鳶,走過去坐在一旁輕聲地道:“紫鳶,你覺得爹和娘怎麼樣?”
紫鳶扭頭看着杜峰道:“杜峰哥哥,我也不知道,總感覺他們怪怪的。”
杜峰點了點頭,神秘兮兮地拉着紫鳶一路悄悄地潛到了朱老爺和朱夫人的房間外。
主老爺和朱夫人的談話清晰地傳入杜峰和紫鳶的耳朵。
“老爺,我想教兩個孩子法術。”
“夫人,你忘記師父的教誨了?他老人家不讓我們私自傳授武功的。”
“顧不了那麼多了,我不想我剛認的兒子女兒,再像麟兒一樣。當初,要是麟兒會法術,也不至於被那鬼東西傷害。”
“夫人,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麟兒。你要教便教吧,他們會些法術也不至於將來受人欺負。朱老爺輕輕地嘆着氣。”
“老爺,你答應了?謝謝你!”
“唉,夫人,那鬼東西最近一隻不安分,我擔心它下一次爆發的日子會提前。”
“老爺,你明天去一趟乾坤山,把這裡的情況稟報給師父他們。”
“好,明天一早我就出發,兩個孩子你千萬要看好,別讓他們接近那鬼東西,否則我們就真的造孽了。”
窗外的杜峰聽得朱夫人要教兩人法術,心裡甚是興奮。又聽了一會,便拉着紫鳶離開了朱老爺門外。
回到房間,紫鳶看着一語不發的杜峰,輕聲地道:“杜峰哥哥,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啊?”
杜峰嘆了口氣道:“紫鳶,你聽到沒有,娘口中說的麟兒肯定是被那鬼東西害了。”
紫鳶點點頭道:“我聽到了,不知道娘說的那是什麼東西?”
“唉,我也不知道,反正娘明天要教我們法術,等我們練好了,就去殺了那鬼東西,給娘出氣。”
紫鳶點了點頭道:“杜峰哥哥,你說爹和娘對我們這麼好,爲什麼啊?”
杜峰撓了撓頭,晃着腦袋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在街上聽到有人說爹的親生兒子在一年前死了,或許和這有關係吧。”
紫鳶天真地點點頭道:“杜峰哥哥,那我們就好好孝敬爹孃。”
杜峰點點頭道:“恩,畢竟他們救了我們,給了我們家。”
“杜峰哥哥,我困了我們睡覺吧。”
杜峰點了點頭,看着紫鳶上了牀,也熄了燈去了自己的牀上躺了下來。
而一直站在窗外的朱老爺見杜峰兩人已經就寢,暗歎一聲:“孩子們,不知道我是救了你們還是害了你們。”
隨後,便飛身上了屋頂,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