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樂樂的車上當然沒有醫療箱。
陸默俯身幫江葉芷扣好安全帶,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把車開到了藥店。
自己下車買了消毒水,還有紗布和創可貼。
“哎別!”江葉芷眼睛還是紅腫的,此時更是連臉都紅了。
陸默握着她的腳,腳上傳來溫溫潤潤的觸感,江葉芷看着他擔心的臉,忍不住心中一暖。
“陸……陸默,”江葉芷垂下頭,睫毛上水珠還沒幹。
陸默心裡一顫,動了動脣,“嫂子,別讓自己受傷了。在乎你的人會難過。”
在乎我的人?江葉芷說不出的難受。
“陸默,你的髮夾,被我弄壞了。對不起。”對不起,到底還是對不起你。
“奧,沒事的。”陸默一窒,手機裡有周奕傳給他的圖片,一堆碾碎的水鑽,好像把他的心也一遍一遍碾壓。
他笑,“嫂子如果喜歡的話,我再送一個就是了。”
談何容易,那是他親手做的,打磨,拋光,手上傷痕累累。可是,只要她一句話,他就願意赴湯蹈火。
“不……不用了。”江葉芷一時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陸琛答應送我。”
拿着棉籤消毒的的手頓住,心臟痛的好像要死掉!
話一出口,連江葉芷自己都怔住了,卻不等她再說什麼,陸默笑道,“挺好的。我哥居然還有這麼有心的時候。”
明明是笑着,話語中的苦澀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
江葉芷不再說話,陸默也反常地沉默。
腳上傷口不大,倒是用不着紗布,陸默直接把傷口用創可貼貼上。
“我送你回去吧!”陸默幫她繫好安全帶,徵求她的意見。
陸氏集團。
陸琛處理好事情,接到江芷晴的信息,今天晚上睡在江家,還有,江葉芷已經先回來了。
忽然想起今天早上江葉芷的話,心中一片複雜。
他愛的是江芷晴的人,不是她的身份……但是,江葉芷她……從小受過很多苦吧?!才這麼不敢相信別人。
有人敲門,陸琛收拾好情緒應道,“請進。”
王翎手裡拿着一份文件,帶好門之後纔開口道,“陸總,我們先前和趙先生談的合作,今天他的秘書打來電話,說趙先生今天啓程去了印度,近兩年應該都不會回來……”
“所以?”陸琛皺眉。趙元離開還叫秘書通知一聲,合作意向明顯。
“他說,如果陸總還有合作的想法,可以派個人去印度和他談一談。”王翎把文件放在辦公桌上擺好。
陸琛點頭,“好,這件事我知道了,這兩天我會派人去印度,你和趙先生那邊說一聲。”
王翎點頭出去。
陸琛撐着額頭翻了一下他留下的文件,卻一個字也看不下去,滿腦子都是昨天江葉芷拿着那個髮夾的神情。
透着悲傷的溫暖。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起身拿了外套就開門出去。
陸琛的車在寶石定製門口停下。
他垂着眼睛認真地看着那些寶石,有成品,半成品,也有還沒有打造的原型。
“先生,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問話的是一個男人,穿着休閒的衣服,他說話的時候,給人一種暖融融的感覺。
陸琛沉默了一下,把心裡的想法都說出來。
――――
陸默開車帶江葉芷轉了大半個A市,才堪堪在陸家別墅門口停下。
看了眼後視鏡,江葉芷已經睡醒了,身上還蓋着一件衣服。
“謝謝!”她掙扎着起身,把衣服還給他,陸默卻固執地給她披上。
“剛剛醒來,會有些冷。一會兒再還給我也不遲。”
江葉芷只好點頭,腳上的傷並不多,她試了一下,還可以穿鞋。
陸默下車幫她拉開車門,誰知她一隻腳踏下去還沒有落地,就被他抱在了懷裡。
和陸琛懷抱不同,他的胸膛堅實也溫柔,江葉芷卻不適地掙扎,“陸默,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走。”
“幾步路,我抱你過去。”頓了頓還是解釋,“你的腳踝有些腫,看起來像前幾天傷的,現在並不適合穿高跟鞋。”
只要一想到她在家也被欺負,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要抱着她,讓她永遠躲在自己懷裡,不再被任何人欺負!
“還真是勞煩你了!”陸琛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僅要照顧自己,還要照顧自己嫂子!”
他的手揣在褲兜裡,斜斜靠在車門上,眼裡的冷氣彷彿可以冰凍一切。
江葉芷從他懷裡掙扎着下來,手裡還提着那雙高跟鞋。
看着她腳底露出一截的幾隻創可貼,陸琛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的褲兜突出一塊。那裡面有一隻小小的黑色的絲絨盒子,他的手在褲兜裡緊緊握着那隻盒子,好似要把它捏碎一般!
“江葉芷,我昨天才說過的話,你今天就忘記了!”陸琛擡腳往別墅走去,“看來還是我太仁慈了。不如這樣吧,明天你去印度出趟差,讓你有足夠的時間冷靜一下,想清楚自己的身份。”
走到江葉芷身邊,腳步頓了一下又道,“如果不能把合同拿下來,你也不用回來上班了。還有,陸氏集團要佔據六個點的盈利。”
陸琛是個冷靜的人,但是一遇到江葉芷的事情,總是壓不住心裡的火氣。他一開口,心裡就知道,陸氏集團和趙先生以後可能都不能再合作了。
但是他就是抑制不住心裡的怒火,即使代價是失去這個絕佳的機會。
“哥。”陸默知道是因爲自己,心裡懊惱又愧疚,更多的還是心疼。
“怎麼,嫌印度太近了?”陸琛直接無視了陸默。
江葉芷嘴角扯出一抹笑,“陸總,我當然沒有意見。”
“還有,陸默,謝謝你送我回來。”依然是笑着道謝。
手腕被攥住。
陸琛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往別墅裡帶,“江葉芷!你不要試圖挑戰我的極限!”
“陸琛!”江葉芷掙扎了一下,卻是並沒有什麼用。
陸默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低頭默默撿起她掉在地上的一雙高跟鞋,像捧着最珍貴的東西一樣,轉身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