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梓欣拿起手邊的gucci限量款包包,像剛剛進來時候一樣,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就走了,走到門口還不忘記回頭說道:“希望你早日康復,也謝謝你告訴我,他和你說過的那句話。我們會好好在一起的。對了林若若,要是結婚的那天我還記得你這麼個人的話,說不定我會給你寄張請柬,來喝杯喜酒。”
“棠棠,不要去。”她輕輕搖了搖頭,這個細微的動作讓她的腦袋有點暈乎乎的,很難受。
“你這軟脾氣,非要忍到什麼時候?你看看社會新聞報紙裡,那些原配是怎麼對這種小三的?還不都是動手,打得不可開交,你死我活的。雖然說我不要你做到那種潑婦程度,但你也好歹拿出一點正室的氣場來。不要搞得好像你纔是那個做錯事的人!那個叫張什麼欣的人,她纔是!”
許棠比她還激動,一番話說得氣勢磅礴。
“張梓欣。”
“啊?”
若若軟軟的又重複了一次:“她叫張梓欣。”
“管她叫什麼!跟我有半毛錢關係!”許棠恨不得馬上跑過去在她那腦袋上狠狠敲上一下,“我在教你不要被人欺負不要被人欺負啊啊!你告訴我她叫什麼是想活生生的把我氣死嗎!!”
林若若擡眼看着窗外泄進來的燈光,柔黃柔黃的,映進她波光粼粼的眼睛裡去,像是發着細細散散的光芒。她慢慢開口:“……許棠,如果我說,或許我纔是他們之間的第三者呢?你還會像剛剛那樣說嗎?”
許棠一張嘴張成了o型,有些結結巴巴:“你……你說什麼?”
問完又用手掃了掃溼頭髮,把準備伸向吹風機的手縮了回來,一骨碌跑到*邊坐着:“你怎麼是小……第三者了?是你先和陸言恆結婚的啊!她最多算是和你結婚之前,陸言恆一個女朋友罷了,你纔是他的妻子。”
“的確是我和他結婚了。可是,他親口對我說,他愛她。在感情方面,總是分個先來後到吧!她比我先遇見陸言恆,比我先認識他,瞭解他,和他在一起。要是真細說起來,我纔是這段感情的介入者。如果沒有我出現的話,或許,陸言恆一直未娶,等的就是她。”
許棠真的忍不住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我說你這脖子上面的玩意兒叫腦袋,它不是一塊木頭!有你這麼爲別人想的嗎?就算那個叫什麼欣的沒有錯,她也不該這麼囂張跋扈,趾高氣揚的,一副拽上天的模樣,真不知道陸言恆是什麼眼光。哦對了,要是照你這麼說的話,那你和她誰都沒錯,錯的是陸言恆。”
或許是覺得自己多次提前這個名字有點不妥,許棠站起來咳了兩聲:“算了,說多錯多,現在說也沒什麼用了。”
吹風機嗚嗚的風聲響起,林若若靜靜的垂下眼睛,看起來像個易碎的瓷娃娃,碰不得,全身是傷口。
許棠摸索着爬上來:“挪過去點。”
病房裡只有一張*,好在*夠大,兩個人還是能睡下的。
“許棠……”
“閉上眼睛睡覺,好好休息。”
她下午才睡了一覺,現在纔不過十點左右,怎麼睡得着:“我不困。”
“把你腦子裡的想法收起來,就當那個女人沒來過。”許棠翻身看着她,“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明天太陽還會升起。”
林若若慢慢閉上了眼睛,輕輕的“嗯”了一聲。可是許棠,就算嘴上再怎麼說要放下,心裡還是有個角落爲他而留。我真的做不到像說的那麼灑脫,那麼不羈。如果你也愛過一個人的話,你會懂的。
就算她想放下,可有些事情還是避不開的,該來的終究會來,牽扯起她心裡的傷口。
dg企業寫字樓的最高層,總裁辦公室裡。
顧子升懶洋洋的靠在黑色的真皮沙發旁邊,雙腳交疊,擺成一個好看的弧度,配上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但如果仔細觀察,你會發現他微含着笑意的眼底,有那麼一點嚴肅的味道。
而他的這種眼神,看向的就是沙發上一根又接着一根,煙不離手的陸言恆。
“你打算把我這裡當成吸菸室嗎?”
陸言恆動了動身體,手指上夾着的香菸因爲長時間的燃着,已經蓄了長長的一截菸灰。他這一動,那菸灰就抖了兩抖,撲撲的掉下來,灑在地毯上。
“心裡煩。”陸言恆看了看地上的菸灰,眉頭一皺,索性將手裡的煙掐滅在菸灰缸裡。雙手撐着額頭,一副很是頭痛的樣子。
顧子升“嘖”了一聲:“能看到你這麼煩燥的一面,我心裡很是欣慰,很欣慰。”
“你少幸災樂禍。”
門外的助理已經掛了無數個電話,接了無數份文件,擋了無數個員工,正愁眉苦臉的望着緊閉的門。公司的兩位尊神都在裡面,還明確囑咐不能打擾。我的總裁和總經理啊,你們已經在裡面整整兩個小時了!公司的大事兒還得經過你們倆的手,拜託你們快點。要不,就隨便出來一個也行吶!再這麼下去,他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顧子升側身看着他:“昨天那事鬧出那麼大動靜,連救護車都來了。你到底做了些什麼事?看若若身上的血,傷得不清。她好點沒有?”
……昨天……陸言恆一想起昨天的情形,就像有一隻手狠狠的揪住他的心,抓住不放。
心裡又是一陣心煩意燥,陸言恆修長的手指又摸索着伸向煙盒,熟練的取出一支菸,拿出打火機點上。
吸了一口,他才緩緩說道,聲音有些低沉:“她流產了。”
“什麼?!若若居然懷孕了?”
“嗯,”陸言恆點點頭,“我也是,才知道不久。”
顧子升這下終於正眼看着他了:“怎麼搞得?既然這樣,你還堅持要和她離婚?你就這麼下得了手,狠得下心?再怎麼說,她懷的也是你的孩子。”
“我知道。但是我不這樣做的話,梓欣怎麼辦?”
陸言恆眉頭緊鎖,又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煙,似乎尼古丁才能緩解他滿滿無處安放的情緒。不等顧子升開口,又接着說了一句:“連你也認爲我做錯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顧子升長腿一伸在他旁邊坐下:“怎麼感情上的事,你都處理不好。兩個女人,就鬧得你這個樣子。真不知道以前那麼多名媛小姐流連在你身邊,你都遊刃有餘,從不留情。”
“梓欣和她,不是那些女人能比得上的。”
“這麼說,你在她們身上,都用了感情了?”
陸言恆一怔:“用了……感情?”
“這麼說吧,”顧子升換了一種方式問道,“你一直愛着張梓欣,到現在爲止都愛。但是,在她出去的這段時間,另一個女人闖進了你的生活,她就是林若若。在五年的相處,你或許,也愛上了她。所以,你纔會出現在這種情況。”
“……我……愛林若若?”
“別用反問句,這我就不知道了,得問你自己。你有沒有,愛過若若?”
一直揪住心臟的手忽然間鬆開了,讓他重獲自由:“也許,愛過吧。”
也許,愛過。
他只能用也許這個詞語來回答。
“那你真狠得下心。”
顧子升淡淡的說了一句,一把搶過陸言恆指間的香菸,用力摁滅。
“那個孩子,我想,留下來也是好的。但是必須是我陸家的孩子,不能讓若若一個人生下他。所以我給了她兩個選擇,要麼打掉,要麼爲我生下這個孩子。我沒想到,她居然會那麼倔強,那麼堅定的自己生下孩子。”
“所以你對她的選擇很憤怒。因爲她的回答不是你的選項之類。”
陸言恆緊緊的抿着脣,有些青紫。
“在我看來,”顧子升說道,“若若這樣的性格,雖然嘴上不會說什麼,肯定心裡恨着你。你就不去看看她?安慰安慰?”
陸言恆往後一靠,雙手枕在腦後:“她不想看見我。”
“也對。要是我,看見你都巴不得撲上來咬你一口。”
他斜瞥了一眼,眼風凌厲。
“所以我想,你替我去一趟。”
顧子升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我就知道。林若若不想看見你,她就想看見我了?你既然選了梓欣,又對另外一個依依不捨。我去一趟能幹什麼?代表你去安慰去探望?好大一個擔子,我挑不起。上次在酒店幫你擋張梓欣,我出賣了這張臉你知道嗎?”
“不會再有聯繫了。”
“什麼?”
“我要你去,是去處理公事。”
顧子升哼了一聲:“關公司什麼事?”
“我去的話,她不想看見我,梓欣也會不高興。你去最合適不過了,這事還真得你親自跑一趟。”陸言恆語氣平淡,好像說的只是今天中午吃什麼一樣,“離婚協議書第十八條上寫着,把我名下所持有的dg股份,轉10%到林若若名下。”
10%的股份意味着什麼?按照dg企業的公司發展和規模,這股份恐怕得以億爲單位來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