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微風正好,不暖不熱,說實話這樣的天氣很適合靜坐着某一角落,有時候像這樣靜坐着也不是什麼壞事,聽花傳來的清香,聽鳥在綠蘿中鳴奏。但是這樣的生活,有一天,往往也會變質。
靜謐的蘇家花園內,傅然靜坐在蘇家花園邊上的長椅上,時而會有幾隻蝴蝶輕輕的飛過他的頭頂,有時花叢中的鳥兒也會高低不平的伴奏交響曲,然而這一切,都不抵他眼中花叢深處的一角,伴着他深邃而時常哀碎的目光,蘇家的玫瑰花園裡,有幾隻樹枝微微顫抖了幾 下,隨後邊跳出一個如天仙般的少女來。
“老師,他,又不開心了嗎?”
蘇小莫穿着一身較長的青藍色復古亞麻長裙,漸漸露出她較爲濃郁的青絲,略帶有凌亂的長髮在微風中輕依向一方,大抵是太過無聊的緣故,她竟然編織出一束十分美麗的花束戴在秀髮上。一見到坐在不遠處的傅然,立即笑開了花似的跑向長椅邊。
“猜猜我是誰”
蘇小莫開心地將一隻手遮住他的臉,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保護好藏在背後的花冠。“小莫,別鬧了”說完傅然冷冷的抓下蘇小莫遮住他雙眼的手,見他沒有反應,這才把花放低了下來,這個女孩就是我,長大後的蘇小莫。
“你看,怎麼樣!好不好看”說着,蘇小莫刻意的低了低頭,很是期待的望着傅然。花冠映入到傅然的眼睛裡。依稀之間,傅然彷彿在腦海裡浮現過一幕似曾相識的感覺,就連是面孔也一模一樣。瞬間,傅然的眸子裡飄過一絲的哀涼。但是隨即就被蘇小莫的呼喚聲所打破清醒,儘管傅然的表情變換的很快,蘇小莫仍舊在他的的眼睛裡,竟有一絲失而復得的哀怨 。
“花冠很漂亮,但是小莫,下次不要在採摘這些新鮮的花朵了,你看花期很短,它們仍舊努力的在自己最好的時候綻放,一旦脫離了土壤,就失去了生的活力,小莫不能自私的爲了瞬間的美好,而讓他們失去永恆的生命”傅然一邊摸着蘇小莫鬢上的花朵,一邊微笑的看着她,說完傅然看了看蘇小莫一直藏在身後的手。“藏了什麼拿出來吧!”
蘇小莫像是被訓了的綿羊一番,不在好意思在向傅然炫耀什麼,說完,她默默的將身後編織的另一束花冠拿了出來,“本來,這個是想送給叔叔的!”說着,蘇小莫滿是委屈的小臉寫滿了不開心。
“送我的嗎?”傅然看了看如此沉靜的小莫,安靜不是她的風格,顯然是剛纔他的那些話說的重了些。“很漂亮,我很喜歡”說完,蘇小莫原先滿是委屈的臉瞬間開花了。
“對我來說,瞬間即永恆”蘇小莫靜靜望着傅然如月光的臉上說道着。“不是說了,不要叫我名字的嗎?怎麼又忘了”說完傅然便將目光憂愁的望向樓的另一角。
她望着眼前這個時而熟悉時而陌生的男人,有些不明白,爲什麼她的名字要讓他親口說出來,傅然竟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小莫,以後別叫我名字了”
這一問顯然把蘇小莫愣住了,她很是不解,爲什麼傅然這兩個字誰都能叫,可爲什麼就是排斥她叫“那,你的名字就叫傅然,我不叫你傅然,那我應該叫你什麼”這一懟便把傅然給問住了,其實這個問題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我一步步的向他走進,面對面的站在了他的面前,擡頭仰望着這張如如月光般寒冷的臉頰:
“要不,我叫你叔叔,叔叔,叔叔,韓劇裡都這麼叫的”蘇小莫樂呵呵的笑着,目不轉睛的看着傅然,一動不動,彷彿這個結果她很滿意,說到這裡,傅然驚愕住了,慢慢的不自覺的手,在女孩的左臉上升起,前一秒中的哀怨,立即變成飽含淚水,但 下一秒鐘,他有清醒的意識到,眼前看見的,和他心裡想象的,是另一類幻景。
瞬間清醒的他快速的將手從蘇小莫的臉頰上滑落下來,她靜靜地望着他,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就有些許驚愕,更多的是期待。可就在她還不確定究竟是那種因素滯留心緒的時候,傅然的手就在要摸道她臉頰的前一秒就放下了,能一眼望見的便是他帶着哀怨的臉,消失在了女孩的視線“叔叔,你這是,不帶這麼捉弄人的,幹嘛進行到一半就停下來”她的眼睛裡有一絲委屈,難以哽咽的話語,都彌留在欲滴的 眼淚裡。
“在你眼裡,我真的還是十多年前的小孩嗎?你爲什麼就不能用大人的眼光看看我,人總是會變得,孩子總有一天也會變成大人,可笑的是,大人永遠視而不見。都說人是漸變的,可是,你就不能用物變得眼光來看看漸變的我,你眼中的孩子也會長大,有一天當她不是孩子了,她還會成爲個女人,一直你認爲孩子般的女人”腳步聲漸漸的遠去了,只留下蘇小莫一臉傷感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在蘇小莫眼裡,傅然不是一個花心的男人,最起碼在陪伴他着十幾年成長的道路上,他是她世界裡唯一的一個光芒,說實話,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眼中的哥哥,有一天會成爲她眼中的男人,當哥哥變成叔叔,就在這時,她懷着一顆少女的純淨心靈裡,這個男人早早 地就種下了。
“喂!發啥呆吶!問你話那,半天都不回答”緊接着,一聲轟隆的巨響,我似乎聽見了拆遷的聲音,但似乎更加是心碎的聲音。
“那,你對叔叔是什麼感覺”從聲音甜美的角度來看,能擁有這種聲音的的人絕對不會是一個胖子,可結果這廝就是一個胖子,一個不折不扣擁有一百五十多斤質感的胖子,這個胖子叫袁心怡,擁有甜美聲音的善良女孩,是我剛上大學時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還記得相遇的那會兒,她被一羣無賴圍困着,很多人都歧視她的長相,在瘦骨嶙峋的瘦子世界觀裡,胖或許不被人理解,但這種時候,往往總會有很多人反其道而行,“我”蘇小莫就是一個例子。說實話,我並不是爲了襯托我嬌小玲瓏以及貌美可愛才選擇和她做朋友的。
“我也不知道,說實話,感情這種東西,我也不太懂啦”蘇小莫有些愕然的說着,就在此時,房間裡傳來了另一女孩不好氣的說道“如果這句話被全校男生知道了,這將是個大秘密!洛城校花居然不知道情爲何物,估計那些男生得瘋狂了”說完,便指了指宿舍角落裡堆積的山一樣的禮品盒。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直在耳邊喋喋不休的心怡不見了。“這樣的驚喜可千萬不要中斷!小莫,你看你有這麼多愛慕者,何必單戀一支焦,往外看那可是整片草原,何必糾結一棵不會開花的樹吶!”
只見正說間,心怡便像一條小魚一樣的遊走在禮盒中,幾乎半個身子都被壓住了,整個人在禮品盒陶醉着“這麼多好吃的!小莫,你真是洛城最佳好室友”一般情況下,蘇小莫是不吃這些禮品盒中的食物,至於裡面的東西,原本都是丟在過道中的,要不是樓管每次上來喊,絕對是進不了宿舍一步的。然而,每逢這個時候,最開心的無非就是心怡了。
看着已經沒有落腳點的宿舍“那個,晚晴”蘇小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了下。“一小座富士山”
“富士山,大姐,那你可真豪,有人會每週都收一座富士山的嗎?”晚晴哭笑不得的說着。“這也不是全部是你的,你看,這個還標註了你的名字”說着,蘇小莫在裡面翻了好久,果真有幾份是晚晴的愛慕者送的。
看見心儀幾乎都要鑽進“富士山”裡,晚晴邊怒吼道,“胖子,在鑽你就瘦的像一條閃電了,那麼小的洞,你別給鑽塌了,然而心怡好像並未聽見似得,只顧遊走在禮品中,那裡面大多是食物,所以,蘇小莫收到的東西,幾乎都進了她的五臟廟裡,所以她就越來越胖,說到這裡,晚晴不由得想問小莫“小莫,這麼多禮品裡面,你就沒有中意的嗎?”
“這裡面可不僅僅只有簡單的追求者這麼簡單”聽見這個消息,蘇小莫遲疑了一下,其實她知道晚晴禹指的不是禮品,而是送禮品的人。晚晴從一衆禮品中拿出了一個包裝十分精緻的盒子,就算和其他零食混合在一起,也無法掩蓋這份禮品的特殊性。蘇小莫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拿着課本,看着 “說白了,你就是個不懂什麼叫感情”晚晴義憤填膺的說着。
“蘇小莫你是真的聽不懂嗎?科拓的繼承人沈光匕你不會不知道是誰吧!一個上市公司的繼承人,誰會閒的沒事天天給你這個小學生送禮,如果不出所料,你們兩家聯姻是遲早的事情”晚晴還想說些什麼,只見蘇小莫已經沉寂住了。
“我會抽時間物歸其主的”說完,她抽出晚晴手中的禮盒,靜靜的放在桌上。
小莫我問你,你一生經歷個幾個男人” 不知爲什麼,晚晴這大搖大擺的問法,讓蘇小莫不由得臉紅起來,說實話,的確是難以啓齒的,在她這個年紀,或許有的人都經歷了很多段感情,而她的的情感史居然是一片空白,可是,爲什麼她爲什麼從來都沒有這種空白的感覺。這點蘇小莫自己都覺得奇怪,要說她這輩子見過最多的男人,除了在必要應酬上見得員工,就是她父親生意上的合夥人。要真說出幾個來,一是他老爸蘇莫羣,二就是傅然。
這點,她都不好意思說,可說起感覺,對於傅然的感覺,好像就是有那麼些不一樣,不過繞了半天,還又是給繞回去了,與其問蘇小莫,你對別的男人感覺怎樣,還不如問你對傅然什麼感覺 “我也不知道,我對叔叔什麼感覺,只是”說到這裡,蘇小莫說不下去了,想到傅然,就覺得心裡有莫名其妙的喜悅,和說不出來的情感。
隨着她的成長,傅然已經不在是她的老師了,也沒有該傳授的東西給她。但是他依舊亦師亦友的陪伴在蘇小莫身邊。
“其實愛很簡單,如果有一天,你等到那個讓你瘋,讓你狂,讓你失落,讓你開心,當他的一切都能牽動你的任何一根痛感神經時,那就是愛了”
晚晴總結完以後,蘇小莫吃驚了, 這些感覺她都有過 又一次,那時大概是她初中時,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姐姐和傅然一起走時,不知爲何,她就特別生氣,整天嘟囊着嘴,然後,看也沒看的就過去拉着傅然的衣服“叔叔,你不是有課還沒給我講,我們回去上課”說完便不顧那人的反對強行拉走了傅然。
對於叔叔,那是愛嗎,蘇小莫自己反覆問着自己。最後他終於確定了,是愛,說着眼眶裡流露出晶瑩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