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天杜月華故意催產,那個孩子,意外的再次阻攔住了家慶的步伐,說什麼杜月華都不讓仇家慶離開,仇家慶又再一次被妥協了,就連上次娶杜月華一樣,他到最後也只能無力的妥協。
那天,家慶本來都打算要帶佳琪離開,可是月華那天到他家裡,和惠蘭含蓄了幾句便暈倒了,請來大夫後,月華懷孕的消息便在家慶的耳邊不斷的放大。雖然月華一再的說不要家慶負責,可是現如今已經是家慶負不負責的原因了,而是他的責任。
仇家慶被衆人逼迫着要娶杜月華,而且婚禮特別的急促,就定在了他和佳琪約定的那天。他當時也是受到了極大的驚觸,腦子裡一片混亂,又想着他對月華的責任,原本他想要結婚後就徹底的忘記佳琪,可當佳琪爲他瘋爲他傻的時候,他再也無法逃避他仍愛着佳琪的那顆心。
若這世間你不曾來過,我便化作一縷輕風輕伴你左右,當你驀然回首時,翠茵嫋嫋那便是我用心的挽留。“哥哥,這一次我,我們我們真的要形同陌路了”仇佳琪坐着從悅來福客棧擡出的花轎,一顛一閃的來到白家金碧耀眼的圍牆邊,周圍一片的喧鬧幾乎都是印滿了祝 福,鞭炮的齊鳴聲中,在衆人的簇擁中,仇佳琪從花轎走了下來,因爲新娘子的腳未盡夫家門是不能落地的,媒婆揹着她一步又一步很是喜快的向前走着。
突然間刮來一陣淒涼的北風, 只見她那舞動的裙襬,像鮮紅的玫瑰一樣被撂了起來。這時候突然跑過來一個穿着破舊軍裝的人“仇小姐,仇小姐”徑直的跑到新娘子面前。拖着急促的呼吸聲,心跳不停的砰砰直跳。只見旁邊的一個丫鬟說“今天是我白家取親,如果大 哥你不急可以坐下來喝杯喜酒”說着那個男人便被推走了。
只見那個男人焦急的對着仇佳琪說“你大哥有信”他很是大聲的對着仇佳琪喊道,彷彿一切再不說就已經來不及了。仇佳琪蓋着大紅蓋頭,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言語很是淡淡的背對着那人,“他的事,已經和我沒關係了”剛說完,她便示意媒婆揹她走。
“他死了”只見那個男人聲音很是減弱的說了句。那樣小的分貝,周圍吹囉打鼓的,就算站在跟前,也不一定能聽得清楚。但是不知怎麼的,那個聲音彷彿有回放似地不停的在仇佳琪的耳邊纏繞着。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仇佳琪不敢相信的呆呃住了。她立馬揭開頭頂上紅的耀眼的蓋頭,示意了下媒婆停住腳,便從她的身上跳了下來,她很是急快的走到那個通信的士兵面前,緊緊的捉住了他的衣袖,望着他,那還帶有一絲破舊和鮮明的刀口,身上還有一些鮮紅的 血漬,顯然他剛從前線回來,還來不及回家,便就急切的趕了過來。
仇佳琪很是緊張和不解的抓住他,“你說什麼,家慶他,他怎麼可能,他答應過我的,他說過他會好好活下去的,他”仇佳琪心裡幻想着千萬種他不可能出事的原因。但這一切,都將被一個嚴峻的聲音所打住。
“他死了”說着那人從口袋裡拿出一封陳舊的信件。“這個,是他讓我交給你的。他生前千叮嚀萬囑咐”聽到這裡仇佳琪再也平復不住自己的內心了。“哥哥”她目光呆滯的望着前方的一角,然後她便不顧一切的跑向了前方。邊跑着,那個士兵的話一直在他的耳邊回放。
“仇家慶自從來到了錳南,不知道爲什麼,他打仗一直很是積 極,號角聲一響,他幾乎是第一個衝上去的,有好幾次我都覺得他不是在打仗,而是想要求死,” 說着那個人哽咽了一下“那時候,我們都說他戰神,其實我們都知道,他是不要命了的想要忘卻過去,直到後來他睡着了,他一直說着一個夢話,夢醒後,我們無論怎麼問他, 他都不願意多說,直到西康戰役前夕,我才知道,那個所爲的不怕死的戰神,原來他也有心事,他從來沒有給我們提及他的過去,就在那一晚,他一返常態的給我們講了你們的故事, 那晚,我們聊到了很久,彷彿就是死前的最後一役。事後他便求我們,如果他死了,這封信, 一定要交到你的手上” 仇佳琪緊握着雙手哽咽的說了句“他還說了什麼”。
過了許久那個士兵便把那封信交到了她的手上。“他說,他對不起你,還有的事情,他都寫在了這封信裡”滿山遍野的芬芳,春風還來不及將大地吹綠,離別的氣息就已經一步步的逼近。
仇佳琪跑到以前她們一直嬉戲的小山丘,那裡開滿了鮮花,似乎比去年更紅了,仇佳琪雙手顫抖的拆開了信件。只見家慶信中這樣寫着:佳琪,我親愛的妹妹,來世還來不及相守的戀人,我知道在你幼小的心靈中,你一定是恨我的,恨我一次又一次的失約,恨我一次又一次的拋棄。我知道,我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傷害,和月華成親本來不是我所願,我知道,我對你最大的打擊便是和月華成親,但看見你因爲我而瘋絕,我心裡真的很難過,我不求你能原諒我,我知道上天彷彿和我開了個莫名的玩笑,從小,我們便是以兄妹相稱着,可是我不知道,隨着年齡的增長,我居然會傻傻愛上了你。 明明可以做情侶,老天作弄似地把我們變成了兄妹,一開始知道你喜歡我的時候,我真的驚愕住了,有太多的不確定,便讓你吃盡了無盡的苦頭。佳琪,如果我們有緣分,那麼下一生, 我一定會補償你。
仇家琪看到這裡,已經是梨花滿面了,還來不及看到最後幾句話,她便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望着天邊無邊無際的天空,想象着她和家慶發生過的一切,其中也包括第二次她們約定逃跑的具體行蹤。
原來,她昏厥醒來後,她十分激動不滿的想要去找仇家慶問個清楚,可是白子騰不許, 爭獰之中,白子騰爲了打消她想要逃跑的心,居然**了她,那一晚,仇家慶在白家的柳樹下等她,她滿身無主的走了出來,至於她對仇家慶說了什麼,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她本來想吧一切最美好的東西都留給他,可是現實終歸不是她想怎樣就能怎樣的,他對天嘲笑着,她現在還有什麼能和杜月華抗衡的,杜月華喜歡仇家慶可以不擇手段,而她現在就連現在他面前都覺得已經是不可能了。
“你走吧,我不會和你走了”仇佳琪絕望的推開了抱住她的家慶,表情冷淡的說着。仇家慶很是不解,他輕輕的推開懷裡的仇佳琪,很是不解的問“佳琪,你,你怎麼了”仇佳琪哭着推開了他搭在她胳膊上的手。 “家慶,我,我們在也不可能了”家慶有些茫然的看着佳琪,只是覺得佳琪的表情冷靜的嚇人。
“哥,以後你就做我哥哥吧,我配不上你!我配不上你了”仇佳琪推開他跑向了白府,
心情很是複雜的關上了白家的後門。仇家慶在原地愕然住了幾分鐘。 他站在門外,不停的敲打着被佳琪靠住的門板。“佳琪,我不在乎佳琪,你開開門,你只要說你不願意,我立馬帶你離開”仇佳琪仰天常嘆了一句“我們不可能了,如果我們之間還存在一種可能,那也是兄妹”說着她不顧家慶的敲門聲跑遠了。其實她沒有聽見家慶不在乎的話,只是她自己無法面對自己的內心。
從那之後,家慶便從軍了,聽見北方錳南有戰事,他無法面對自己的內心,更無法面對月華攻於心技的陰謀和佳琪的離去。他覺得他這一生負了很多人,不怎麼的他便有了想要逃避的心裡。仇佳琪看着 他寫的這封信,似乎能明白他當時的心情,甚至他當時毅然放棄一切的心情。
家慶寫手信的場景一一的映在她的眼底“佳琪,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或許我已經被滾滾的塵埃所包圍了,沒有我的日子裡,你一定要幸福快樂”仇佳琪幻想着幻想着淚水已經流盡了。 她靜靜的躺在躺在草地上,對着遠方遙遙無際的天空“哥哥,如果我們的愛今生不能修到永續,那麼就讓我們在來世的菩提樹下相約到白頭”仇佳琪目光呆滯的看着小山丘旁的柳樹。
淚水莫名的溢了出來“家慶,來生的古渡頭前,我等你。漸漸的她的血染紅了柳樹下那一片片蔥綠的碧草。隔了好久,都說在一個人快要離世的那一瞬間,她心裡最想要見的那個人就會跨越層層重生之門來接她,她彷彿看見了家慶來接她了,只見他仍然溫文爾雅的走向她, 靜靜的看着她,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頰,很是陽光的對着她笑着。“哥哥,哥,哥”仇佳琪睜大了眼睛,一隻手直直的伸向天的一角,到最後無力的跌倒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