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個世上若是沒有生離,或許死別比生離更悽慘愁苦。北風呼嘯的沙漠中,颳起一陣陣莫了名怒吼的狂風,滿地的金沙,有的經不起誘惑的隨着它起舞。耳邊傳來陣陣槮骨的呼呼聲。
楚之韻所乘坐的馬車狂風一次次無情的吹抖着門簾,隨性的士兵一個個捂住臉或是低着頭前行,馬車一次次被吹的偏離了原有的軌道,騎在棕色赤兔馬身上的西門旋至也無奈的驅趕着怎麼也不肯前行的馬。於是他決定下馬走到楚之韻的面前。
“之韻,下車吧,風沙太大,馬匹很難前行”說這便拉下坐在車上的楚之韻。可惜一直身爲公主之軀的楚之韻很少出門, 走路的耐力別說是老者,就連孩童也抵不過。楚之韻艱難的邁步着前行的步伐。雖然她很想放棄,但強烈的復國概念,一再的提醒着她不能忘記國恥。呼嘯的北風輾轉由西南吹來。像是一個調皮的孩童,一再的想要阻撓軍隊前行的步伐。此時此刻,楚之韻再也走不下去了。
雙腳無力的一崴,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之韻”旋至一見立馬轉身扶起她“來,起來”楚之韻無力的搖着頭。旋至一看,又看了看後面拖曳很長的軍隊。
他終於知道爲什麼沙矢可以生存六世,而不被別國侵犯了,原來魚骨山以北全是漫無天汲的沙漠,和任性到不知東南西北的狂風,別說是人了,飛禽恐怕都很難越過。飯只要過了這魚骨山,前面便就是另一片鳥語花香之地。
“之韻,來我揹你”說着便拉起楚之韻的手向他的肩膀拉去,狂風無情的呼嘯怒吼着,沙漠裡那一支倔強的軍隊默默的在爬行。 然而不知過了幾個日夜,楚之韻帶領的復國軍隊在沙漠中便出現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那便是沒有水了,都說一個人如果七天不吃飯可以,七天不喝水那麼生還的希望又將是幾何。
旋至背上的楚之韻因爲嚴重缺水,況且沙漠裡酷熱的高溫,如果像是楚之韻這種很少出門,又常年深鎖在閨房裡的大家閨秀那麼要在這種艱難的環境中生存下來的機會是很少的。她一臉蒼白的俊臉因嘴角乾渴泛起一片片白色的死皮。 西門旋至的臉比起她也好不到那去,一邊要揹着她,一邊要顧及隨行人的安全,由於心力操摧,他隨着背上的楚之韻一起跌落到沙漠上。
“旋至,旋至哥哥”楚之韻用盡全部力氣一點點的向西門旋至爬過去。嘴角無力的叫着西門旋至的聲音。可是幹這麼叫着又能怎樣那,沙漠中沒有水,一個人的存活率又有幾分。這時楚之韻不由得後悔起來,她真的不應該叫他一起來的,可是現在後悔有用嗎?好像概率並不大。
此時一個站在士兵中間的一個小士兵跑了過來。她一把衝進人羣中,看見西門旋至暈死在地上,她一句話也沒說,一把推開坐在地上的楚之韻。
“你只會給他召來麻煩”從她的衣服後 面拿出一個羊皮做的馬蹄形袋子來,說着便拆開來對着西門旋至乾渴的嘴倒入。清水隨着他 的嘴角流出來。西門旋至好像有意識的吸允着生命之源。漸漸的西門旋至睜開了雙眼,雖然他此時躺在紅葉的懷裡。但他一睜開眼,就看見楚之韻已經被淚水覆蓋的雙眼。
“之韻”西門旋至強撐着身體,拉住楚之韻“傻丫頭,哭什麼,我這不是沒事嗎”楚之韻說什麼也沒有刻意裝起的牽強,哭倒在西門旋至的懷裡“這天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傻子”西門 旋至笑了笑“就是因爲有你這樣的笨蛋,我這樣的傻子纔會特別多”
或許這樣的深情話語,在別人看來是一種甜蜜,而在喜歡你的人看來,或許就是一種嫉妒和恨吧。紅葉不情願的看了兩人一眼,然後又望了望前行的道路。一片片金黃的沙漠,一列破舊又疲憊的軍隊,一對苦守的戀人。
在隊伍的最前面,西門旋至緊緊的揹着楚之韻。由於乾渴的嚴重。軍隊裡又很少有水,很對人都在這片金燦燦的金子中失去了寶貴的性命。然而此時楚之韻的狀況卻出奇的嚴重。因爲沒有水,或許終結在沙漠裡這便是她應有的結局。
“之韻,之韻”無論西門旋至怎麼叫都叫不醒她。此刻,她已經因爲乾渴而昏死過去。西門旋至焦急的叫着她,可還是沒有任何迴應。拿起羊皮袋子,裡面已經沒有一滴水了,他憤怒的將袋子甩了出去,看着面色蒼白的楚之韻,又看了看摟她的手臂,彷彿間他知道怎麼辦了,他拿出別在褲腳的匕首對着自己的胳膊,忍着劇痛硬是劃出了一道血口。
直到鮮血一滴滴滴在黃沙上,說實話,他並不覺得疼痛,更多的開心和滿懷希望的笑了笑。“世子你這是”他這一舉動徹底把在一旁的紅葉嚇壞了,紅葉從口袋裡迅速拿出一條手帕想替西門旋至包紮,卻被推開了,只見他忍者強痛把胳膊移到楚之韻的嘴角,鮮血一滴又一滴的滴在了她蒼白的臉上。
突然倍感潮溼的楚之韻漸漸的有了生還的跡象。西門旋至看見楚之韻有了反應,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她現在需要水,便輕輕的扶起她的頭來把自己赤痛的胳膊放在她的嘴邊。
意識朦朧中的楚之韻以爲是水,便吸允了起來。西門旋至強忍着手臂帶來的疼通,硬是讓楚之韻吸允着。“公子,可以了,再這樣下去你的手會廢的”紅葉怒斥着望着他。
“無礙,沒有比她能活着走出沙漠更重要的了”過了幾分鐘,楚之韻睡着了,他才安心的肯休息。紅葉穿着士兵的服裝就站在他的面前。看見他這樣的折磨自已,她真的很不忍。便從衣服裡拿出一張手帕給他包紮。
西門旋至笑了笑“謝謝”此時已是傍晚,也不能前行下去了,他便讓軍隊就地休息了,他輕輕的將楚之韻放到地上,便起身看了看前方的沙漠,如果不出所料,或許就快走到魚骨山的邊沿線了,因爲他看見了地上的金沙顏色在一點一點的變化着,可是他也不知到,身體狀況極差的楚之韻是否會等到那一天。
如果你沒有在四世的隧道中等到我,那我便穿梭千年以三生還你。楚之韻滿臉蒼白又無半點血色的臉龐。一直顫抖着。嘴角不由得發出幾個字“冷,冷”西門旋至還來不及擔心明天的憂慮便衝回到她身邊解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緊緊的抱住她。
直到第二天天亮。第二天一早,西門旋至便早早的醒來。他摸了摸楚之韻的額頭。 欣喜的說道“燒退了”隨後楚之韻又發出微弱的聲音“水”。對是水。可在乾渴的沙漠中那裡又有水那。西門旋至看見她無力的面龐,他的那個想法又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還未等他動手。紅葉便阻止了他“世子,這,你已經流了太多的血了,不要”西門旋至沒有理他,看了眼懷裡隨時可能消失的楚之韻,便毅然的對着自己的手臂再次劃下一刀。
鮮紅的血液從手臂中慢速的流了出來。由於他也很久沒有喝水,自己身體裡的血液或許併爲那麼供給。但爲了楚之韻他仍義無反顧。 看着他這樣一次次忍住赤痛,紅葉不忍的測過了臉。
他把手臂再次移到楚之韻的嘴角。楚之韻吸允着他乾渴的血液。慢慢的睜開了眼。她一直以爲是水,可沒想到。她說什麼也不願意在傷害他了。說什麼都拒絕他的手臂。西門旋至很是強硬的吧手臂放在她的嘴角“你是讓我流血過多而死嗎,如果你不喝全留在地上也一樣”楚之韻輕輕的握住他的手臂,很輕的把嘴放在他的手臂上。無奈的她眼裡流出了自責又擔心的淚。西門旋至摸了摸她散亂的頭髮。
“傻丫頭,你哭什麼”楚之韻的嘴離開了他的手臂,從懷中掏出一個粉色的絲巾來,替他小心的包裹着“痛嗎?”西門旋至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不痛”其實楚之韻知道他很痛,他有抽搐了幾下,她真的很自責,但是她知道她和他真的回不到過去了。西門旋至將滿臉淚花的 她攬入懷裡。
“之韻,你知道嗎?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把我的性命都交給你了,你可要小心點,如果沒有了你,我的命也就不再是我的命了”。
說着,楚之韻緊緊地握住他,含着淚的答應“我知道,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我自己,可是你也要保護好你自己啊”但是楚之韻心裡還是有一個想法,復國她沒有必要必要把他也拉進去。因爲她知道復國的代價就是生命,自從她想要復國的那一天起,她就做好了要與南樓拼死一博的準備。
等走出沙漠已經是兩天以後了,在沙漠裡整整困了八天,她不知道這八天足以抵的上八年。她幾乎忘了旋至是怎麼揹着她走出沙漠的,也幾乎忘了士兵走出沙漠的那股驚喜。有時候她真的想如果那天她們一起死在沙漠!或許就不用見證到未來的殘酷性。
然而這些早在走出沙漠以來就是一個幻境。一個她不願意想起的幻境。
年數未知··· ···
某一天清晨,楚之韻孤身一個人躺在一片霧茫茫的河堤上,河堤種滿了了胡楊。一棵挨着一棵,聯繫的很緊密。楚之韻沒有任何想法又迷茫的走到了河邊,鏡中出現了一個披散着頭髮的女人,那個女人五官還算俊麗,穿着一身白衣,光着腳,如同鬼一樣,透着陰寒之氣。
她有些滯惕的望着湖邊。卻什麼也想不起來。頓時又有一絲凌亂的回憶。好像她和一個人站在沙漠中欣賞春景,又好像她躺在一個人懷裡滿懷着深情的淚。又好像是一把火燒燬了一切,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給她深語着什麼,但這些都只是短暫的一瞬都過去了,楚之韻漫無目的的遊走在河邊,河裡映出了她的倒影,整個森林頓時升起了一陣陣白色的煙霧。
“這個人是我?”楚之韻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會變成這般模樣。“旋至哥哥,旋至哥哥”她瘋狂地在四處尋找,這裡也並非是當年是她所經過的古樓。她深刻的明白她已經死了,而這裡彷彿是被下了結界一般,她怎麼走都走不出去,至於別的,她想不起來了。
時間過了五年後,一個穿着圓領筒衣的男子顫抖依偎在一個破舊的土堆下,由這堆土的沉積時間看,已經過了許久,這座房屋可能早已在風沙的洗禮中沉寂了。楚之韻一步步走到男子身邊,只見她光着腳一步步向這個男子靠近。
只見男子的顫抖聲更重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邊說着邊用手拿着一些破舊的石塊亂丟這。頭緊緊的埋在身體裡。楚之韻並沒有聽他的話,反而一步步光着腳邁進。
“南樓,你當初害我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今天。如果不是你,我南郡也不會被滅。我王父、王母並不會死。都是你害的,你欠別人的債,總是要還的,錢債錢還,人債命還”說着楚之韻的手向南樓伸去。
楚之韻陰涼的聲音。讓那個被稱爲南樓的男人瑟瑟的發抖,他的恐懼讓楚之韻有一個更嚴重的想法,她並沒有直接殺了他,而是把他困在烏村裡。每日的擔驚受怕足以嚇死他。而那天正好是他想要終結南樓的一天。只是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來鎮住了她那張想要殺戮的手。
“大哥,大哥”一個衣着白色鼠錦的偏偏公子叫喊着。楚之韻每次想要對南樓下手,總會給叫大哥的那個聲音震的下不了手,如果她想要報仇的意念過強的話,她的額頭會出奇的痛。
無奈的她只好尋着聲音的傳播源飛去。楚之韻一覺醒來後,她不記得往昔發生的種種,但她心裡仍記住一句話,那就是報仇。
“大哥,大哥你在哪裡”距離男子的聲音越來遠近,楚之韻縱身飛躍在理他較近的一個胡楊樹上,彽身俯視着這個男子。
地上的男子獨自一人騎着白馬,一身白衣習習的很有大將之風的坐在馬上。馬匹好像感覺的什麼似地不停的在原地打轉。楚之韻慢慢的從樹上向下平移着,她懸移在半空之中。很是呆萌的望着這個外鄉之客。
在這裡她設了封印,只有她的仇人才能進來,其他人要進來根本是很難的。而這個人怎麼能夠輕易的進來而又無私毫所傷。楚之韻或許此時她也不知道她這些奇能異術是怎麼來的,更不知自己已經身死多年。
她很是迷惑的望着這個少年,或許平常人的肉眼凡胎是很難看見超出人世以外的東西,所以少年併爲發現她。她驚異的看着他,在他的左右徘徊。不知爲什麼,或許是他身上特有的一種神秘的氣息,她嗅到太多便會有反應。
當然反應是很強烈的那就是她會打噴嚏。只聽見“阿恘”的一聲。少年好像有反應的看了她一眼。到隨後又把目光轉移到別的地方。 楚之韻有些害怕,內心疑惑的的說“他看見我了嗎”後來見少年的目光轉向了別處,她才放心得說“原來他並沒有看見”但這個男人誤入烏村。
變引起楚之韻深切的好奇,只見她輕微的一笑,好像她突然間有一個搞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