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正當高月糾結是不是問錯問題時, 澹家陽輕輕一個字打消了她的顧慮。
“謝謝老師！”高月停下來，眉開眼笑地舉了個躬。
澹家陽勾起嘴角：“現階段你可以先去看看《窈窕淑女》，學學裡面的發音和演技。走吧, 別忘了今天的目的。”
高月這纔想起, 他們似乎交流英語學習心得太歡快了些, 都忘記今天是來這選演出服的。
誒不對啊……她本來並沒有這個打算的, 竟被澹家陽帶偏了。
不過已經走到店門口, 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都說每個女孩都有個公主夢，小時候的月月公主是，現在的高月也是。只不過也許被某些偶像包袱所蓋住, 沒有展現出來。
但當來到服裝店的時候，高月就被琳琅滿目的禮服迷住了。
正對門的, 是一件白色無袖拖地長裙。很簡單素淨的款式, 但架不住那精緻的做工和略帶古典的珠寶點綴。
高月的手剛搭上衣架, 就遇到了另一隻手。臉又撲地紅了，急忙收回了手。
澹家陽卻笑笑, 讓服務員拿這一件讓高月試一試。
“太正式了吧？”儘管很喜歡這一件，但高月還是有一些猶豫。除了小時候用被子浴巾扮演公主，似乎她就沒有穿過拖地的裙子。
“你要演的可是要被訓練成公主的人。”
也對，高月點點頭。拿着這件禮服進了試衣間。
禮服真的很修身，筆直地垂下, 蓋住了所有身材的缺陷。
只是——看了看胸口露出的那一塊, 高月有些不好意思。以往她都喜歡穿T恤和長褲, 連短裙都很少買, 也自然很少露出鎖骨以下部分。
想了想, 高月在鏡子前停留了一會兒，還是換回衣服纔出了試衣間。
“怎麼了, 不合身嗎？”
澹家陽此時穿着一身純黑的燕尾服，帶着白色領結，就這麼專注地注視着她，彷彿來自中世紀的王子。
高月臉一紅，微微避開視線：“沒有，挺好的。”
看到高月的反應，澹家陽自是瞭然，安靜地疏導道：“不用緊張。穿禮服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害羞，可以就當觀衆是木頭，看我現在就是一根木頭。”
高月被澹家陽逗樂了，也不緊張，正想買下這件衣服，看了看的標籤，卻被嚇了一跳。
兩千九百九十九元……
“太貴了吧？”有些依依不捨。
澹家陽湊過來看了看：“沒事，你是女主角，社長不會不批的。”說着竟自然地拿走高月的衣服，到了收銀臺：“我幫你先一起付了，到時候我直接找你們社長。”
想了想銀行卡里面不足兩千的存款，高月有些感動。
澹家陽做什麼事情都是那麼的心細。
買完兩人的衣服，澹家陽又七拐八拐地到了另一家店。看着高月的疑惑，笑道：“這只是第三幕的衣服，按照劇本，你還需要兩套。”
高月這才大悟。不過怎麼澹家陽比她還了解劇本……明明她纔是女主角。
與之前禮服店近於金碧輝煌的效果不同，這家店似乎光線微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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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家專門賣演出服的。”澹家陽解釋道：“第一幕和第二四幕的服裝可以在這裡選擇。”
“第一幕就算了吧。”高月有些不好意思，“第一幕真正賣花女的服裝我有一條黑白格子裙，修改一下就好，還是不要花劇社那麼多經費……”
畢竟一件禮服已經快三千了……
“老闆，這裡有沒有二手的劇服？”知道高月的心思，澹家陽便把價格定位得低了一些。畢竟第二四幕需要的上世紀女性的家居服演出之外可能也用不上，要相對便宜而又有畫面感的衣服，自然十成新是不可能了。
看店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用手指了指右側的方向。
“第二幕的服裝顏色需要亮一些，畢竟是伊莉莎第一次改頭換面。”高月盤算道，在牆角處看到一件明黃色蕾絲裙，眼前一亮。
“這件怎麼樣？”
“不錯。”澹家陽讚賞道，“不過這樣的話還需要一件，第四幕的整個基調比較暗，所以亮色不太合適。”
“這樣啊……”高月的臉瞬間垮下來。
“沒關係的，這裡二手戲服，應該不會太貴，再選一件吧。你看這個怎麼樣？”
澹家陽手上拿着的是一件軍藍色的裙子，沒有太多的裝飾，卻顯得十分端莊。他看到高月欣賞的眼神，便將兩件衣服都遞給她：“去試一下吧？”
這一次高月沒有扭捏，儘管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穿着戲服走出來。
“不錯。”澹家陽眼神停留了一秒，很禮貌地沒有太多的打量。
澹家陽自然地拿着這兩件衣服去結賬。兩件戲服一共九百八十元，還在接受範圍之內，高月鬆了一口氣。可是加上那件白色禮服就快要四千了……周社長不會揍她吧。
算了算了，反正出事了大神頂着。
“想什麼呢？”澹家陽看着高月一副赴死的表情，笑着問道。
“沒什麼……”高月有些心虛，隨便找了個話題：“我還在想該怎麼演這個角色，前後轉變太大，而且後期需要用標準的英語……我怕演不好。”
因爲這個劇裡面重點部分有對於語言口音的改變，所以劇組討論了一下後還是決定演英文劇。
澹家陽笑道：“《窈窕淑女》這個電影很經典，其中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伊莉莎說的那一句”‘The rain in Spain stays mainly in the plain’。”
這是高月第一次聽澹家陽說完整的英文句子，一口好聽的倫敦腔讓她有些出神。
“其實這句話本身很簡單，但是伊莉莎在劇中不停的練着，你可以回去仔細聽一聽練習前後的差距，真的很有意思。所以你可以設身處地，把你想象成正要學習英文的人，正好你不是要考四級嗎，這樣是不是更有代入感？……”
澹家陽專注地講着，但是高月的心思卻早已不在戲裡。
她竟然在想她喜歡澹家陽，或許就是因爲他的專注吧。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他接手，都會認真細緻一絲不苟地做，無論是這次只演配角的戲劇，還是他不喜歡的教學，還是編程馬拉松……
這也是她一直喜歡的科研精神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