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悅扛不住他眼神,最後在沈澈的注視下將那些事情的始末說了個遍。
偌大的辦公室裡面靜寂的很,陽光從那落地窗照進來,她偎依他的胸口,突然覺得那些被勾起來的難受和煩躁就這樣莫名其妙地一點點平息下來了。
“我以前是不是很笨?”
她動了動,忍不住擡頭看着他。
“沒有。”
他低頭看着她,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認真得讓杜悅忍不住怔了怔,心口好像被什麼重重地擊了一下。
她沒有再說話,這個男人總是在不該認真的時候認真得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八月就這樣乘風而過,九月的生活相對八月並不見得有多空閒,隨着她在沈澈身邊呆的時間越來越久,她接手的事情越來越多,事無鉅細。
莊文希打電話給她的時候,杜悅都忘了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因爲忙,她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沒有見杜阿姨和杜期了,和簡魚最近的聯繫也就是一個星期前在微信上面聊了聊各自的生活。
明明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可是見面的時間卻一點兒都抽不出來。
莊希文打進來她還在翻着沈澈的行程表,想着裡面那一項可以推一下,空點兒時間去a市。
這是沈澈說的,雖然她不知道爲什麼他非要擠那麼幾天的時間去a市。
杜悅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拿着沈澈的行程安排表,按下接聽鍵就是一貫的問候:“您好,我是杜悅,沈澈秘書,請問您是?”
“杜悅你好,我是莊文希。”
莊文希,她好像沒聽過。
她視線落在有幾個安排上,想了想,最後還是擡手劃掉。
“對不起,請問莊小姐是哪家公司的?”
“抱歉,杜小姐,你誤會了,你可能忘了,上次你還在飯店幫我付了一頓飯前,再十多天前你還幫我逃脫了個詐騙。“
她這麼一說,杜悅倒是想起來了,莊文希漸漸地也和記憶中的某一個人對上號。
“莊小姐,抱歉,我最近有些忙,太多人找我了,一不小心忘了您!”
自從被沈澈忽悠來工作之後,她發現自己幾乎成立了全能秘書,沈澈的所有工作電話都接到她的手機上了,她每天剛掛一個電話就能接到下一個電話。
這種日子,看到那個只要在辦公室裡面籤個名的男人,她就有種罷工的衝動!
“沒關係,我叨擾到你了嗎,杜小姐?”
對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語氣也有些小心翼翼的。
杜悅看了看電腦的右下角,時間已經差不多到正午了,她乾脆起身走了起來,“沒什麼,差不多到吃飯時間了,請問莊小姐有什麼事情嗎?”
沈澈正在裡面講着電話,沒有關緊的辦公室大門空了一條縫隙,她站在不遠處能夠聽到他清冷的聲音,簡潔不多的話語。
“是這樣的,杜小姐,你幫了我兩個大忙,一直都沒有空答謝你,我實在是過意不去,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空,賞臉讓我請你吃個飯?”
她愣了愣,倒是沒有想到是這個原因。只是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她回報,而且沈澈說了,過兩天要去a市,她這幾天都沒什麼時間呢。
抿了抿脣,杜悅乾脆一口拒絕了:“莊小姐你實在是太客氣了,那種情況下,誰見了都會伸出援手的,你不必太放在心上,吃飯就不用了,只要莊小姐下次遇到別人需要幫助能伸出手拉一把就好了。實在是抱歉,我最近也是很忙,不然也不會特意拒絕讓你這樣過意不去。”
她還記得自己剛開始在錦瑟總是不會拒絕別人好聲好氣的哀求,儘管有時候知道自己很爲難,也寧願爲難自己也不想去爲難別人。
杜期和簡魚那時候總是說她笨,不會拒絕別人,也正因爲這樣,也不知道多少人利用過她想要接近凌煜,也給凌煜造成了很多麻煩。
可是後來漸漸地學會拒絕人了,就算是別人軟聲軟語,她也能夠面無表情地說着冷冽的話。
就好像現在這樣,她也不會再問了遷就別人而委屈自己了。
電話那邊的人愣了許久,半響纔開口:“好吧,實在是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杜小姐。”
她點了點頭,說了句客氣話就將電話掛了。
沈澈突然推開門出來了,視線落在她手上的手機,沒開口,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杜悅卻看懂了他的疑惑,開口解釋道:“還記得上次在酒店見到的那個女人嗎?就是之前我跟你說的那個莊希文,她說之前兩件事情我幫了她,想答謝我,請我吃個飯。”
他點了點頭,卻沒有離開,開口道:“明天和黃總的那個飯局推了。”
黃總那個飯局?
杜悅愣了愣,有些不解:“可是,我們公司不是打算和他們公司合作一個項目嗎?明天的飯局好像就是要聊這件事情,如果推了,時間上可能要四天後才能安排出來。”
他點了點頭,擡手鬆了鬆領帶,突然之間擡手就扣上她後腦勺,兇猛的吻就這樣落了下來,杜悅一隻手還翻着那記錄行程的本子,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到了。
反應過來她才連忙推開她,斜了他一眼:“沈總,拜託注意一下影響!”
他沉沉地應了一聲,卻話不對題:“推了。”
“……”看來她剛纔說了一堆廢話。
她擡手抹了一下被吻過的嘴脣,幸好這個時候員工都去吃午飯了,大概沒有人會上來。
擡手將那和黃總的飯局劃了,想了想,她還是覺得不對,連忙問道:“那明天做什麼?”
“評委。”
言簡意賅,她半響才反應過來。
“什麼評委?”
他卻沒多說解釋,只是拉起她往前走:“吃飯。”
沒幾步就被他拉着進了電梯,那光潔的電梯照得她的雙脣紅豔豔的,杜悅的臉有些發燙,怕身旁那個總是喜歡出其不意的男人再亂來,下意識地往另外一邊挪了幾步。
沈澈沒說話,只是站在那兒靜靜地看着她的動作。
“……”那眼神,她都不好意思再動了。
杜悅覺得沈澈挺挑剔的,真的,尤其表現在吃的這個方面上。他基本上都不在公司飯堂吃的,每天吃飯都有御用的去處。
但是很奇怪,有時候兩個人加班回去晚了,她不想動手,隨便地下了個面,他也能吃得極其的香。
對於這一點,杜悅總是有種小傲嬌。
今天也不例外是在外面吃的,倒是沒有想到會遇到莊希文。
她其實已經不太記得莊希文長什麼樣子了,但是她的聲音她還是記得的,她和沈澈剛吃完出來就碰上了進去的莊希文,還是莊希文開口叫的她。
兩個人並沒有什麼交情,就隨意打了個招呼就算了。
九月份的b市還有些小燥熱,她進了車就關窗讓沈澈開空調。
沈澈上了車之後不是像以前那樣系安全帶,反倒是突然之間撲了過來,她還繫着安全帶,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整個人被他提着摁在了大腿上。
“啊!你幹什麼呢!”
鋪天蓋地的吻,杜悅覺得沈澈有點兒不太對勁。
可是她的力氣在他面前向來都是跟沒使一樣,掙了幾下掙不開她就不管了,抵在他胸口的手也變成了揪着他的衣領,仰着頭開始一點點地迴應。
車子還停在那酒店的外面,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人那麼多,還有保安呢。
雖然車窗是外面看不進來的,但是杜悅還是有些害怕被人看到了。
那手從她短裙摸進去的時候她連忙伸手按住了,“不,不要!”
光天化日。
那手倒是沒有繼續動,只是那吻突然加了勁,結束的時候他吻着她的脣角,她整個人卻像是被人扔進了水裡面一樣,呼吸一下一下的粗喘着。
他抽出在她裙襬裡面的手,突然揉上了她的耳垂,開口喊她:“杜悅。”
那聲音被請欲壓着,沙沙啞啞的,沉鬱又低沉,勾人的要緊。
杜悅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勾出去了,她閉着眼睛一邊喘着氣一邊細細地應着:“怎麼了?”
“杜悅。”
他又喊了她一聲,卻沒有告訴她怎麼了。
重新回到座位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從包包裡面拿出鏡子照了照自己的樣子,果不其然,髮型亂了也算了,那表情也亂了。
那負責看守車子的保安在他們車子倒出去的時候極有禮貌地喊了一聲:“沈先生、杜小姐慢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虛,她總覺得那保安的尾音好像藏着些揶揄的語氣。
杜悅覺得自己的臉更燙了,他們隔三差五就過來這裡吃午飯,她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那憨厚的保安大哥了。
反觀一旁的沈澈,一臉冷峻地開着車,彷彿剛纔那個突然之間發瘋的人根本就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