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淼看了許沁一眼,說道,“這件事情,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這件事情我怪我,上次,潮源暈倒了,我忘了念中在我們家裡睡覺了----”
“陸青淼-----”許沁第一次和陸青淼發火了,“這是我的兒子,既然你把他接回來了。你就不能忘記他!你這樣,我如何放心地把孩子放在你的家裡?”
陸青淼看了江潮源一眼,心裡不得勁極了,原本以爲孩子的傷都已經好了,許沁的氣也會消了,想不到,許沁這麼愛這個孩子。竟然爲了她和自己發脾氣了,印象當中,這是許沁第一次和陸青淼發這樣大的火。
是爲了念中。
“許沁,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陸青淼站了起來,一個勁兒地和許沁道歉。
“孩子我不能放在你們家裡了,我寧可不結婚,我也不能讓孩子受氣!”她在掉淚人,讓在場的人都尷尬異常,“孩子在你們家,燙傷了這麼一大塊,你竟然爲了遮掩自己的錯誤,所以才把他接到你們家裡來,爲的就是想日後他的傷好了,不讓我看出來!”
“許沁!”江潮源站了起來,厲聲說道。“注意你的說辭,青淼不是故意的,那天你生病住院了,我也暈倒了,她要把我送到醫院,因爲念中第一次在我家裡住,她還沒有習慣。在那樣緊急的情況下,她忘記了,孩子自己燒水喝,燙傷了,誰都不願意看到,孩子燙傷後,青淼第一時間把他送到了醫院,這還不行?你還想怎麼樣?”
“江潮源,你別老護着她,是她,就是她讓我的孩子燙傷的,我不找她算賬,我去找誰,她可以讓我受傷,但是絕對不能讓我的孩子受傷!我要帶孩子回家!”接着許沁拉着念中的手就要走。
“媽媽,媽媽,我不回家,我要在乾爹家裡住!”念中說道,執拗地不肯走,拖拽着自己的胳膊。
“念中!快走,不要在這裡了!”許沁大聲喊着。
陸青淼看到這種情況,趕緊撲了上去,說道,“許沁,孩子不會說假話的,他既然說了不想走,就肯定不想走,他對我們有感情的,你有何必拗着他呢?”
她擋在了許沁的面前,如今許沁這樣嫵污衊她,雖然是她有錯在先,可是畢竟她在努力挽回這個錯誤!
許沁似乎是氣急了,“陸青淼,上次你讓我受傷的事情,我一直沒有怨你,因爲你是爲了念中,相反,我很感激你,可是,這次,你竟然又讓念中受傷了,你讓我怎麼感謝你!”
陸青淼呆呆地站在原地,念中一直在喊着“乾爹,乾媽!”
江潮源也在說着,“別讓念中走了!”的話。
喬逸東和紀薇則在看着,本來覺得今天來是看看江潮源和陸青淼的,沒想到讓他們母子倆奪了眼球。
陸青淼擋在許沁的面前,這個時候,冷不丁的,陸青淼的臉上“啪”地捱了一下,陸青淼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她呆呆地看着許沁,想不到許沁竟然爲了孩子打了她。
“許沁!”江潮源厲聲喊道,他走到了許沁的面前,“啪”地一耳光又扇在了許沁的臉上,許沁也捂着臉。
頓時,家裡寂靜一片!
江潮源的父母在看着這一幕,江潮源的眼睛冒着火光,說道,“許沁,你講理嗎?我們爲了你的事情,青淼累病了,她還懷孕了,爲了讓你和饒一南結婚,特意把孩子接過來,你呢?你學會感激了嗎?”
許沁咬了咬脣,一句話不說。
“媽媽,媽媽!”念中在低聲哭泣着。
江潮源蹲下身子,說道,“念中乖,不哭!”
接着念中撲入了江潮源的懷中。
江潮源的父母看到了這一幕,說道,“何必呢,都是一家人鬧成這樣有什麼好處?許沁,你太愛孩子了,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青淼對孩子真的很好的,她吃飯的時候,常常自己不吃,就爲了盯着孩子吃飯!你還這般說她,還打了她,她能受得了麼?連我們都看不下去了!”
許沁努力恢復着自己的思維,良久之後,蹲下身子,哭了起來,“對不起,青淼,對不起!我太愛這個孩子了,我不想讓他受到一丁點的傷,可是,現在,他的胳膊上這麼大的傷害,我怎麼過意的過去呢!”
陸青淼也不說話,她坐到了沙發上,說道,“我現在有孩子了,我明白你的心情!如果你放心把念中交給我們的話,就把他放在這裡,如果不放心,那你就帶走吧!”
對許沁,她好像也很失望了,剛纔那一巴掌,是真的很疼的。
她的臉都現在都火辣辣地難受,還能看得到通紅的一片。
許沁不做聲,想到好不容易和饒一南的婚事馬上就要舉行的了,可是,如今又發生了這一檔子事,她不傷心纔怪,她拿過念中的手臂,低聲哭泣起來,不心疼是假的,可是兩權相害取其輕吧,而且剛纔她和陸青淼的關係也鬧僵了,這可如何是好呢?
心裡亂極了!
“念中,你想待在哪裡啊?”她問道念中。
“我想讓媽媽趕緊結婚,把自己的事情都解決了!”念中說道。
這時候,許沁把念中摟入自己的懷中,說道,“乖孩子,真是媽媽的乖孩子!”
念中看了江潮源一眼!
“既然念中想在我們家,那你就讓他在我們家,你年齡也不小了,也該結婚了,我和青淼也想看到你早日結婚,就這樣決定了,念中先放在我們家,好麼?”
許久以後,許沁才點了點頭,這個樑子就這樣過去了。
陸青淼看到許沁終於點頭了,也鬆了一口氣。
不過,友誼就是這樣,一旦有了裂痕再也回不到過去了,總覺得她和許沁是有了裂痕的,她覺得心裡懨懨的,最終去牀上睡覺了,樓下的人也都覺得很無趣,紀薇和喬逸東告辭了,江潮源的父母也覺得今天確實是許沁過分了,當年許沁和江潮源談戀愛的時候,他們並不知道,因爲許沁和江潮源那時候在美國,他們並不認識許沁,在他們的心中,許沁始終是一個陌生人,今天是他們第一次見到許沁。
陸青淼菜是他們心中的兒媳婦。
他們覺得眼前的許沁,既不通情達理,是一個不通情理的人。
等到大家都走了!
江潮源的母親杜欣悅才問她,“許沁以前和你談過戀愛!”
江潮源拿過一根菸,點起了煙,抽了起來,點了點頭。
“你那時候眼光夠差的,怎麼看上了這樣一個人呢!”
“誰知道呢!我一直說青淼眼光差,看起來,我當年的眼光也是挺差的!”他說道。估嗎狂弟。
江潮源的母親換了話題,“這是我們準備的宴請賓客的名單,你要不要看看?”
江潮源拿過來,看了一眼,又加上了兩個人:紀薇,喬逸東!
他倒是要看看,這兩個人看到他結婚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思想感情!
他上了樓,看到陸青淼正躺在牀上,他也趴在了她的身上,問了一句,“生氣了?”
陸青淼的一隻手擋在額上,說道,“也不是生氣,就是有點兒傷心!我知道我傷了許沁不對,也不該讓念中受傷,可是聽到他這番話,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她解釋着!
“行了,別人的話別那麼放在心上,只要你好好的就行,還有一個月我們就結婚了!你開心麼?”
“嗯!”
很快到了大婚的時刻,喬逸東賣不賣事務所的事情還沒有最終下結論,江潮源還一直在等待,他對這件事情還挺上心的。
陸青淼試婚紗的時候,就覺得有點瘦的,肚子長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而且,婚紗這樣緊,幾乎能夠看出來他的肚子是挺着的了。
她很着急婚禮的到來!
好在,他們大婚的時刻是新年的頭兩天。
過了年,他們就是新婚夫妻了,這一點,讓陸青淼心生感動。
“明年,我就二十八了呢!”陸青淼在嘆息道。
“大齡女青年了!”江潮源補了一句。
“你難道不是大齡男青年,你都三十歲了!大叔!”
“我是你大叔?我有這麼老麼?”
“有!”
“那你今天晚上陪這個大叔上牀吧!”他說道。
“切!”陸青淼鄙夷地說道。
好在,結婚那天天氣還過得去,陸青淼很高興。
想不到穿上婚紗的她,竟然是那般漂亮的,先前試婚紗的時候,也只是穿上了衣服,這次,她是化了妝的。
“陽光明媚,歌聲飛揚,歡聲笑語,天降吉祥,在這美好的日子裡,在這金秋的大好時光,我們迎來了一對情侶江潮源先生和陸青淼小姐幸福的結合。俗話說才子配佳人,織女配牛郎,新娘如此貌美。那新郎也一定是氣宇非凡吶,新郎,你願意娶陸青淼小姐作爲你的妻子嗎,與她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願意愛她、安慰她、尊敬她、保護她?並願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她永遠忠心不變嗎?”
唉,終於問道這句話了,可知道江潮源等這句話等了多久了麼?
一點都不懂的等待的人的心情。
他斬釘截鐵並且很深情地說道,“我願意!”
此生,他願意,願意娶陸青淼爲他的妻子,不管貧窮富有,不管眉毛與否,不管順利失意,他只是希望,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他的妻子。
在他失望回家的時候,她在家裡等着他。
在他傷心難過的時候,她在安慰他。
在他失意的時候,她在他身邊。
陸青淼也很愉快地回答了那一句,“我願意!”
只爲了這一句,“我願意!”
她付出了三年的代價,原本以爲,她這一輩子,最大的希望就是逃出江潮源的束縛,過自己的生活,尋找一個如同喬振東那般的男人的,可是終究,他還是嫁給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或許在幾個月之前,她才明白了這個男人的心意!
又或許在更久之前,她就已經愛上他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這個男人,在沒有電的時候,擁她入懷,在她失望難過的時候,給她依靠,世上有幾個這樣的男人,能夠坐到他這樣。
所以,此生,她該是找對人了吧!
而且,她還不是一個人嫁得,同時嫁得,還有她和他的孩子。
他可是賺了!
一娶娶了倆!
陸青淼的嫁妝江潮源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是一棟大樓——的使用權。
陳冬苓送給她的。
只是,這棟大廈,陸青淼暫時還用不到,果然是她的嫁妝啊,江潮源已經打起了這棟大樓的主意了。
“把事務所搬到這棟大樓,好不好?”
“將來不把這棟大樓租出去,就咱們兩個去住好不好?”
如此這般的奇思怪想,他竟然和陸青淼說,陸青淼當真覺得,他-真-是-幼-稚!
不過江潮源今日,卻是那樣帥的,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陸青淼極少見他穿白襯衣,配黑西裝的,她向來只看到他喜歡穿着黑色的襯衣,如今,看起來,他黃白襯衣也蠻好看的麼,只是,他從來不穿而已。
江潮源也發現,陸青淼今日非常漂亮,頭髮在後面散着,今日她化了濃妝,長睫毛一閃一閃的,很是好看,陸青淼的眼睛裡,閃着溫柔的光,那是隻對他的溫柔的光。
“你今天很漂亮!”江潮源小聲地陸青淼說道。
“你今天也很帥!”陸青淼也說道。
然後兩個人相視而笑。
今日給他們當伴娘的是阮筱笑,阮筱笑站在他們的後面,“我可是聽見你們的話了,婚禮現場,不要喧譁!”
兩個人這纔不說話了。
婚後,陸青淼又回到了江家的別墅,似乎結了婚和沒有結婚也沒有什麼區別,陸青淼還是和婚前一樣,反正都在一起住了三年了,不過這次是多了一個形勢而已,這下子,江潮源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那個了,不過,現在有孩子了,晾他也得收斂點。
“江潮源,我好累了!我不想洗澡了!”陸青淼躺在牀上,無力地說道。
江潮源瞪了她一眼,“現在纔剛剛結婚,你就開始指使起我來了?”
“要不然呢,我指使誰?反正我懷孕了,我是不會去幹的!”
江潮源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去倒了洗腳水。
“你要不要給我洗腳啊?”陸青淼的腳泡在盆子裡,問道江潮源。
江潮源怒了,“你再繼續指使試試?”
“江潮源給我洗腳!我就是指使了,怎麼樣?”
江潮源除了瞪眼,好像沒有什麼辦法,只能蹲下身子,給陸青淼洗起腳來,貌似這還是他第一次給陸青淼洗腳,也是第一次看她的腳,她的腳長得很秀氣的,中指顯然比食指要長很多。
江潮源撫摸着她腳,擡起頭來看着陸青淼,“人家說中指比食指長的人,大部分都是美女,陸青淼,我怎麼就沒有看出來你哪點美呢?”
陸青淼白了他一眼,“沒有看出來,你當初幹嘛要娶啊?也沒人逼着你?”
“那要不然呢?”
“現在去離婚?”陸青淼開玩笑。
似乎,江潮源不高興了,“以後不能隨便提這兩個字!”
陸青淼知道他不高興了,便換了話題,“那你是什麼意思啊?”
“這樣的債,只能肉償了,你以爲我是什麼意思?”他擡起頭來,眼睛看着陸青淼,很正經的模樣,不過,也只有陸青淼才能體會得出來,他是多麼的不正經。
“萬一讓你的孩子學了你的色,那可怎麼辦呢?”
“那更好了,容易勾引到媳婦!”
“你怎麼就知道一定是兒子?”
“要不然呢?你以爲我江潮源的孩子是什麼?”他說道,似是對陸青淼的懷疑有些嗤之以鼻。
“別太自信!”
“那就六個月以後再見分曉!”江潮源倒了洗腳水,順便關了燈。
陸青淼還沒有過蓋好杯子,乍一下子關了燈,還有點害怕,“喂,江潮源,你要幹嘛?”
“肉償!”
“江潮源,你別亂來!”
“你懷孕了,我哪能亂來?”
“那你現在在幹什麼?”陸青淼忍不住“啊”了一聲。
“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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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薇正在喝着葡萄酒,今日她的心情簡直是差極了,陸青淼和江潮源竟然結婚了,婚禮上的情況她還歷歷在目,江潮源對陸青淼那麼癡迷,癡迷到每一個眼神都給了陸青淼,從不曾正眼看過其他的賓客,估計他連紀薇去了都沒有看到。
江潮源早就和她說過,他很愛陸青淼的。
記得好像是有一次,江潮源來找她,那時候的他,是那樣苦悶,因爲陸青淼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更是體會不到他的良苦用心的。
那時候她雖然也愛着江潮源,不過她還是看不過去陸青淼的那般清高,竟然那樣無視江潮源的感情,她也曾經和陸青淼說過,爲什麼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懂的事情,就是她看不出來?
她看不出來江潮源對她有多用心,但凡是她說過的事情,江潮源必然能夠坐到,但凡是她不願意的事情,江潮源定當不做。
如傻子般的陸青淼,從來沒有體會過江潮源的良苦用心。
那時候的她,真替陸青淼惋惜。
可是當知道陸青淼懷上江潮源孩子的時候,她纔是真正地慌了,那時候,她才知道,她有多麼喜歡江潮源,所以,她用計把陸青淼的孩子打掉了,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江潮源才真正開始了和陸青淼的糾葛,也因此,她恨極了陸青淼。
可是,恨有什麼用?今日江潮源還是娶了陸青淼了,她不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麼?
所以,人和人之間的緣分是註定了的。
比如,她和江潮源!
比如,江潮源和陸青淼。
前世,她終究是與他擦肩而過的那個人,而陸青淼,纔是她的良人。
認輸吧,紀薇,江潮源愛着的始終是陸青淼,即使那日,你以跳樓要挾,江潮源不還是不爲所動麼,照樣愛着她的陸青淼。
紀薇看着窗外的燈火迷離,搖晃着杯子中的紅酒,想到這些的時候,是這般苦澀,即使是淡淡的酒香,也衝不掉。
“一個人在喝酒?爲了什麼?”喬逸東站到了她的身邊,問道。
“沒想什麼!”
她自始至終就不願意搭理喬逸東,始終不願意和他說話,現在她還沒有買新的房子,而且在喬逸東的老家又和他一起住了那麼久了,所以,重新在一起住什麼的,也就不是那樣在意了!
她在意的是,喬逸東究竟要什麼時候結婚,他到時候要怎麼向他的老婆介紹自己!
忽然對喬逸東很感興趣,“你什麼時候結婚?”
“結婚?好像很遙遠,我現在,連個意中人都沒有!”喬逸東搖晃着杯子中的酒,淡然說道。
紀薇轉過身子,靠在窗臺上,“我曾經和陸青淼說過,爲什麼全世界的人都那麼清楚的事情,就只有她一個人看不出來,我現在明白了,似乎所有的人對自己的感情都是懵懂不知的,就如你,就如我!”
喬逸東顯然有幾分驚奇,“你也和她說過這話?”
“嗯!怎麼,你也說過?”
“是啊,那時候我不想讓陸青淼和喬振東在一起,所以去找過她,和她說了這話,貌似她那時候對江潮源的感情,確實懵懂無知的呢!”喬逸東說說,“看起來咱們兩個,心有靈犀,想不到這話你也說過!”
“喬逸東,別跟我套近乎!誰和你是咱倆!”
“這裡,除了我,還有別人麼?”喬逸東更淡然開口,說道。
此時的紀薇,一身紅色的內衣,身上的曲線玲瓏美好,她不是故意穿成這樣的,而是穿成這樣已經成了習慣。
而且,下一步,她也不是故意摔倒在喬逸東的懷裡的,誰知道呢,誰知道竟然會那麼巧,她剛要擡腳,才發現腳踩了一點窗簾,然後窗簾絆倒了她,然後,她手裡的紅酒灑了,潑在了地上!
她整個人,向喬逸東的懷裡撲去!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