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坐在沙發上,手裡正拿着燙了金的帶着大紅雙喜字的請帖反覆看着。
他的眸光落在了新娘桑晚兩個字上很久很久,然後閉上了眼睛。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摸着那兩個字,但閉上眼睛的他卻是看到了另外一幅情景。
他的眼前是那張讓他魂牽夢繞的美麗的容顏,他的手指在輕輕地描繪着她。
她的眉。
她的眼。
她的鼻。
還有兩片如花般嫣紅欲滴的脣瓣。
夢中的他曾經和她吻過多少次,他依然可以記住她那甜美的味道。
她本來該是他的女人,但是他卻不能再擁有她。
wωw✿ тt kán✿ c o 心很痛。
痛得他的眉擰到了一起。
他不敢再看。
瀲灩的星眸睜開,眸光正好落在了邵宇桓三個字上。
他又想起那天晚上在醫院看到的兩手相握的情景。
真沒想到,最後的新郎會是他。
但是不管是誰,都不會是他!
哈里森一直坐在他的對面,一雙碧色的眸子陰鷙地看着他,最後終於沉不住氣。
“哎,你已經看了多長時間了?如果你要是喜歡那個女人,就去把她搶回來,再晚可就來不及了,現在你還有機會。”
那天晚上,威廉把他打昏後背了回來,他就趁機賴在威廉的房間,天天喊頭痛,讓威廉伺候着他。
看到邵宇桓讓人送來的請帖,他高興壞了。
那個女人終於要結婚了,這樣威廉就不用再去想她。
他立刻把請帖給威廉看,就是想看看他是怎樣的反應。
明知道他的反應不會是他喜歡的,但真正看到了,他的心卻是鬱悶得想去殺人。
那個女人真該死!
威廉擡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眸中的殺氣。
心一凜!
雖然他還沒有確定自己是不是唐軒南,可是,在心裡,他早就將唐家的人當成了自己的親人,更清楚自己是怎樣地愛桑晚。
愛他們,他就不可以讓他們受到傷害!
他收起所有的情緒,用命令的語氣說道:“我不會去的,現在她就要結婚了,你應該放心了,離開這裡,跟我回美國。”
“哎,我怎麼就是無法理解你,明明對那個女人喜歡得要命,總是出去偷偷地去看她,你爲什麼不以唐軒南的身份去找她,這樣可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和她在一起,誰都說不了什麼。”哈德森帶着冷嘲熱諷的口吻勸着說道。
當然,如果威廉敢這麼做,那他對那些人也不會客氣。他現在就是想看看威廉可以忍到什麼程度。
威廉冷冷地說道:“這個你不用急,等我找到可以殺你的理由後,一定會殺了你。殺完你再來找她也不遲。”
“那我現在就把她殺了,你會殺我嗎?”哈德森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會!”威廉毫不遲疑地說道,“任何一個唐家人出現危險,我都會把賬算在你的頭上!”
“這不公平!”哈德森抗議道,“照你這麼說,我是不是還得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他們?”
“你覺得應該這樣做,那就去做吧。”威廉冷冷地說道。
“憑什麼啊!”哈德森很抓狂,但心裡卻是帶着喜悅。
當初他沒有動唐家人就對了。
威廉如此在乎他的家人,卻也是把自己軟肋暴露了。
從此,他就可以以此要挾威廉。
但是,他也不想讓威廉好受,於是邪邪地一笑:“你現在可是要想好了。你的那個女人馬上就要再結婚了,你現在不去把她搶回來,以後即使你以唐軒南的身份回來,你和她也來不及了,所以,我勸你還是現在去吧,就說你是唐軒南,沒有人懷疑。”
威廉的眸子裡冷光一閃:“我就是唐軒南對不對?”
哈德森早就知道他會有這麼一問,從他和威廉來中國的時候,他知道威廉肯定會問,該怎麼回答他早就心裡有數,於是翻着白眼說道:“我怎麼知道?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威廉帶着狠意說道:“我會知道的。”
不是他要打草驚蛇,在目前的情況下,兩個人打的都是明面牌,即使他不說,哈德森也知道他肯定會去查。
“那你就去查啊。”哈德森笑着叫着板。他還真的不怕他查,即使知道了真相,也無所謂,以他了解的威廉,仍然不會將他怎樣。
對威廉,他問心無愧。
“最好不要讓我找到非殺你的證據。”
“不會的,這個你放心。”哈德森一臉的輕鬆。
現在就看威廉明天會怎麼做,如果他真的肯讓那個女人結婚,說明他的心還是可以挽回,因爲沒有哪個男人可以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與別的男人結婚而無動於衷,況且威廉還是這樣一個有能力的人。
現在,他要看看威廉明天會忍得住嗎?
他是感謝這場婚禮的,否則,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在這裡耗到什麼時候。
不動手清除那些人,他會徹夜難眠,但是動了他們,威廉肯定不答應,所以,他只好伺機而動,但這場婚禮會讓事情有個結局的。
只要這個女人順順當當地再結婚,威廉就是後悔也沒有用!
……
桑晚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迷迷糊糊地睡着的,當她被敲門聲叫醒的時候,只知道自己曾經做了好多亂七八糟的夢,但夢的內容是什麼,她已經記不起來。一覺醒來,感覺比沒睡覺的時候,還累。
一邊起牀,一邊看了眼窗外,只見窗口的顏色灰濛濛的,不是天陰就是天還沒亮。她看了下牆上的鐘,時間是五點不到,顯然是天沒有亮,太陽還沒升起。
是什麼事這麼早就來敲門?
打開了門,眼前站着的人讓她又驚又喜。
是萬瑤!
“你可真行,這樣的時候還能睡得這麼死。”來人揶揄地笑她,然後放下手中的箱包,兩個人擁抱在一起。
“萬瑤,你怎麼來了。”桑晚難以置信地問道。
“感動了吧?我可是千山萬水地來到這裡參加你的婚禮的,要做你的孃家客人。”萬瑤說道。
一起過來的申伯問道:“少夫人,你有什麼事需要我的幫忙嗎?”
“沒有了,謝謝申伯。”桑晚道了謝,拉着萬瑤進了屋,關上了門。
“時間還早,趕緊上牀休息一會兒。”桑晚說着把萬瑤往牀上讓。
萬瑤也不客氣,脫去外衣便上了牀,兩個人一起靠着牀頭做着,說着話。
“你怎麼不告訴我,我可以讓人去機場接你啊。”桑晚問道。
“我這也是臨時決定的。趕上那邊長週末,又跟老闆蹭了一週的假,機票也是上飛機前買到的,正好讓我趕上了。”萬瑤笑嘻嘻地說道,“我還沒有回程的機票呢。”
桑晚說道:“這個好辦,等我讓人幫你訂。”
萬瑤說道:“我知道到你這裡來就沒問題了,所以不擔心機票買不到。”
兩個人在牀上懶了半個小時,便起牀洗浴。
早餐一切正常,但每個人的情緒卻是各異。萬瑤和大家打了招呼,也一起吃早餐。
“軒北哪去了,這幾天怎麼都見不到他的人影?今天他不送親了?”韓紅英蹙着眉問道。
這裡的婚俗是,孃家父母是不參加婚禮的,送親的孃家人一般是自己的兄弟姐妹或親戚朋友。
這樣,唐軒北和李欣宜將以弟弟和弟媳的身份成了唯一至親的家人。但唐軒北到現在沒有回來,說不定無法參加婚禮了。
“現在聯繫不上他。”李欣宜納悶地說道,“他的手機一直關機,給他留言,發短信他都不回。”
“他會不會有什麼事?”韓紅英擔心地問道。
桑晚的心也提了起來。
“沒有什麼事,我問過他的助理龐學文,說他現在很忙,沒有時間參加婚禮。”剛打完電話的唐鈺風道。
“再怎麼忙,這個婚禮還是應該參加的。”韓紅英不悅地說道。
馮子珍着急地說道:“可是,這樣送親的人少了一個男的啊,不可以缺人的。”
萬瑤說道:“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可以找個人來,而且他也應該去。”
馮子珍立刻問道:“誰。”
“晚晚的三哥。”
當初她出國的時候,也是吳林楓幫的忙,所以兩個人認識。
聽萬瑤這麼一說,馮子珍立刻同意:“對對,快叫他來。”
事實上。吳林楓是準備自己去婚禮現場的,接到萬瑤的電話,二話沒說,就往這面趕來。
吃過了早餐不久,柳屏就帶着人到了,開始給桑晚化妝。
兩個孩子要做花童,也早早地就把衣服換好。
大人們忙着,兩個孩子一直都躲在一邊小聲地嘀咕着,但沒有人在意他們。
“你說,二叔爲什麼到現在也不給我們打電話?”舒好有些焦急地說道:“媽媽今天就結婚了,他怎麼還不來阻止啊。”
“媽媽還是和邵叔叔結了婚,二叔就真的無法做我們的爸爸了。”昊天焦急,還有些失望,“二叔做事真不靠譜,丟我們男人的臉。”
“帥哥美女,你們在說什麼秘密呢?”萬瑤注意到了他們倆,向他們走了過來。
“沒有什麼。”舒好做了回答。
萬瑤看着他們的臉色有些慌張,還真的就好了奇。
她左右看了看,然後說道:“走,我們到外面的花園去,我要審問你們。”
“不去。”昊天拒絕道。
“小帥哥,你要是不聽話,我就在網上爆你裸照,讓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看到。”萬瑤威脅道。
“你怎麼有我的照片?”昊天不信地問道。
“因爲你小的時候我來看過你啊,就給你拍了個裸照。”萬瑤笑嘻嘻地說道。
“我不信,你給我看。”昊天仍然不肯上鉤。
“你等着,我給你看。”萬瑤眼睛一轉,有了主意。不一會兒,她就從她的手機上找出一張剛生下來的小男孩的照片,*的那個帶把的小東西特別惹眼。
昊天的臉色猛地變了,真的害了怕。
其實萬瑤給昊天看的照片不上他的,而是她在網上找到的。
昊天又哪裡看得出來那個孩子是不是他,於是妥協了:“你把照片刪了,我就跟你去花園。”
萬瑤心裡笑他:小傢伙,和我鬥心眼,還嫩了點。
“你們跟我來。等我問完話,就刪照片。”
舒好卻是撇了下嘴,鄙視地看着她,語氣也是一樣:“你們大人有幾個說話算數的?”
“呃?”萬瑤一愣,“你們倆還真的有秘密。”
她立刻很豁達地說道:“好,爲了向你們表示我會遵守承諾,我現在就刪照片,但你們也要說話算數。”
“行。”昊天先做了回答。
他真的很擔心那張照片的存在。
萬瑤當着他的面,將照片從手機上刪除,昊天糾結的小臉終於放鬆下來。
三個人去了花園,萬瑤將兩個孩子一左一右地摟着,坐在了椅子上。
“告訴我,你們在說什麼秘密?”萬瑤態度極好地問道。
兩個孩子對萬瑤本來是不熟悉的,但見媽媽對她特別的親,對她自然好感。
又見她說話算數地刪除了照片,現在又態度這麼好,還像媽媽似地摟着他們,立刻對她就有了依附的感覺。
“我們在等二叔。”舒好小聲地說道,帶着沮喪。
萬瑤心說,這個也不算什麼,不僅是兩個孩子,其他人也在等他,但是,她還是從孩子們的話裡聽出一些別的東西:“你們是說,二叔今天會回來?那你們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她對唐軒北不參加桑晚的婚禮也是很有想法。
她只知道桑晚和他的關係不怎麼好,又哪裡知道兩個人早就暗度陳倉,所以,她心裡很是埋怨他。
好賴也曾經是一家人過,再怎麼忙,也應該在這個時候參加婚禮,可他竟是人不朝面,做事不必這麼冷血吧。
“不知道。”昊天搖頭,“所以我們在盼着他回來。”
“就這些?”萬瑤疑惑地問道。
“二叔說他不會讓媽媽結婚的,因爲他要做我們的爸爸。”
舒好這句話一出,嚇得萬瑤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然後警惕地看着四周,沒有見到任何人,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你們倆真的會把人嚇死,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們沒有說謊,說的是真的。”舒好很莊重地說道。
萬瑤看着兩個孩子的樣子,的確不像自己編的,臉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她不知道唐軒北爲什麼要阻止桑晚結婚,更不懂爲什麼孩子要叫她爸爸,因爲她沒有想到兩個人有着戀情。
但她知道,孩子們說的話要說傳出去,就是天塌的事,所以她問道:“你們把這事還對誰說過?”
“除了你,誰都沒有說過。”舒好保證道。
萬瑤點頭,很鄭重地說道:“這個真的是一個天大的秘密,絕對不可以再告訴任何人,太奶奶,爺爺,奶奶,邵叔叔,二嬸,總之,所有的人,都不要告訴他們,聽到了嗎?”
見萬瑤的臉色如此的樣子,兩個孩子害了怕,但還是好奇地問道:“爲什麼?”
“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所有的人就都會罵你們的媽媽,會把媽媽罵死的。”萬瑤加重了語氣說道。
“爲什麼?”孩子還是不懂。
萬瑤又看了眼四周,然後很耐心地說道:“好,我給你們解釋。”
此時,她的心裡卻是暗歎:唉,對兩個孩子,這事還真是不好解釋。
萬瑤在緊急地思考着對策,最後,她終於想到了方法。“你們懂小三這個詞嗎?”
“懂!”兩個孩子立刻說道。
“小三是什麼意思?”萬瑤問道。
“就是,就是,非常非常壞的女人。”昊天吭哧了半天說道。
“我有個同學的爸爸就有小三,還要和她媽媽離婚,我那個同學都恨死那個小三了說長大後要給她的媽媽報仇,殺了那個小三。”唐舒好的這個解釋對萬瑤可是太有幫助了。
“如果你們把這件事告訴了別人,別人就會說你們的媽媽是小三。”
“啊!”兩個孩子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
他們那麼好的媽媽怎麼會成了人人都要罵的小三,他們無法理解。
“媽媽不是小三。”舒好很快就做出了反應。
“媽媽不是。”昊天也是提高了聲音。
萬瑤點頭:“當然不是。可是,別人不會知道的。你二叔都結婚了,有了你們的二嬸,二嬸的肚子裡都有了孩子,可你們的二叔如果喜歡你們的媽媽,那她就成了破壞人家家庭的小三,懂了嗎?”
“二叔好壞。”舒好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判定。
萬瑤卻是不解:“爲什麼這麼說?”
“二叔要把媽媽變成小三,然後讓所有的人都罵媽媽,我們差點上當了。”舒好回答道。
“呃。”萬瑤對她的這個想法雖然感到突然,但卻也不得不承認,孩子的想法也未必不對。
這個唐軒北,他要幹什麼!
難道他喜歡桑晚,不想讓她結婚?
這個想法一露頭,她自己都驚出一身的冷汗。
老天爺,別告訴她這是真的!
可是,她竟是沒有辦法否定了。
她想起當初桑晚被綁架時唐軒北的所作所爲,立刻對這個答案就有了些肯定。
隨後,她對唐軒北便有了氣。
如果你喜歡她,你早幹什麼去了?
當初晚晚的心有多苦?
那個時候的她多麼需要一個人的安慰,那個時候,你在幹什麼!
現在,你自己都結了婚,卻要來糾纏桑晚,還對孩子們說這樣的話,你這是要把晚晚置於何地?對她還有一點的尊重嗎?
她決定,等她見到唐軒北後,她一定得好好地教訓他一頓,別去做那些無聊的蠢事。
別人怕他,她可不怕。他不能把她怎麼樣。
另外,她也得對桑晚說一下,讓她以後做事的時候小心點,別給人留下話題,誰讓她生活在這樣的家庭,是八卦新聞捕捉的焦點。
她和邵宇桓結婚後,最好到國外居住,離這個是非地遠一點!
她對兩個孩子千叮嚀萬囑咐地說了一頓之後,這才帶着他們進了屋裡。
桑晚的妝已經畫得差不多了,婚紗已經穿了上去,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柳屏正在爲她做最後的修飾。
萬瑤滿臉的笑意,就像沒有任何事發生似的。
“一到這個時候,我是真嫉妒你。”
柳屏笑着說道:“你嫉妒什麼?等你結婚,你來找我,我保證也讓你這麼漂亮。”
“好啊,你一定來啊,到加拿大給我化妝去。”她的話說完,大家都笑了起來。
看到萬瑤開心地笑着,桑晚的真心爲她高興。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萬瑤今天可以這樣笑,說明她真的把那個負心的男人放下了。
“你可要快一點,別等到都是老太婆了,纔要穿婚紗。”她故意揶揄着萬瑤。
“柳姐,你今天回去就給我做一套。穿婚紗一定要有男人嗎?哼!”萬瑤冷哼道。
“不要男人,要女人?你別告訴我,你成了百合花!”桑晚揶揄着她。
萬瑤對着她眼睛放着電:“親愛的,我愛你!”
“去你的!”桑晚使勁地剜了她一眼。
“好了,現在你自己等新郎,我出去看看,和熟悉的人打個招呼。”萬瑤說着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外面的大廳裡已經前來送親的人來了不少,吳林楓也到了,和大家一起說着的話,但眼睛不時地往桑晚的房間那邊看。
她一次又一次的嫁做人婦,而他每一次只能這樣地遠遠地看着。
她從來都不會屬於他。
但他真心希望她能幸福,以她哥哥的身份。
“新郎來了。”不知是誰最先喊了這一句,人們把目光一齊看向了外面的大門。
戴着喜慶的大紅花的迎親車輛駛進了院子,邵宇桓精神抖擻地從車裡走了出來。
筆挺合身的禮服,頎長俊逸的身材,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飄逸瀟灑,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他對着衆人淡淡地笑了笑,溫暖和煦,讓人心生愉快。
萬瑤看着他的樣子,突然想起桑晚對她說過,一看到邵宇桓,就會讓她想起唐軒南,這也是她決定嫁給他的原因。
像,他們還真的有些像,不僅僅是神情氣質像,爲什麼容貌都覺得像了呢?
但當她又仔細地端詳後,卻又找不到具體像在什麼地方。
軒南軒北哥倆長得很像,看他們的臉,很容易就可以說出哪個地方像,哪個地方不像。
但邵宇桓的容貌看上去就是有他們的影子,但不明顯,他的容貌是邵家人的容貌。
桑晚已經事先對邵宇桓做過警告,說她的孤兒院的兄弟姐妹們會難爲他的,並把他們可能的把戲都告訴了他,所以,邵宇桓並沒有費多長的時間便通過了各個關卡,到了桑晚的房間的門口,敲了門。
桑晚的妝已經畫好,正在屋裡等待。
柳屏和她說着話,但是也是看出她的心情並不是那麼地高興。
桑晚第一次的婚禮上,也是她給化的妝,那個時候的桑晚的那個高興勁兒,她到現在也還記得。
兩次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一定是新郎來了。”柳屏聽到敲門聲後說道。
桑晚站了起來,轉身看了看自己住的屋子,又看了眼牆上曾經掛着唐軒南和她的結婚照的地方,心裡默默地說道:“軒南,我把這張照片放進心裡了,謝謝你曾經給我的幸福。”
深深地吸了口氣,她這才說道:“開門吧,柳姐。”
看着桑晚的眸中泛起了紅色,柳屏連忙警告:“不許哭,有眼淚也給我咽回去,否則我的妝白化了。”
她嘴上的話是這麼說,她還是拿起化妝用的面巾紙,小心地在桑晚的眼睛處按了按,確定不會有眼淚出來,這纔去開門。
屋外的人也都在等着,當一身婚禮盛裝的桑晚出現在門口時,人們的眼睛自然立刻都被她吸引。
萬瑤的手在拉着兩個孩子,看着桑晚對他們說道:“看看,你們的媽媽多漂亮。”
舒好小聲地問:“等我長大當新娘時,會不會有媽媽那麼漂亮?”
萬瑤很認真地端詳她,然後很肯定地點點頭:“會的,因爲你現在比你媽媽小時候漂亮多了。”
其實,她又哪裡知道桑晚小時候長得什麼樣。
“真的?”唐舒好高興地笑了。
“現在我們要做什麼?”昊天擡頭問道。
兩個孩子知道自己要做媽媽婚禮的花童,但不知道該怎麼做。
“現在還沒到時候,等到了婚禮現場,你們就跟在媽媽的身後,一個站在左面,一個站在右面。別急,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們。”萬瑤說道。
大廳裡,韓紅英坐在輪椅上,唐鈺風和馮子珍坐在一旁,其他人有的站着,有的坐着。
桑晚款款走到三個長輩面前,將婚紗提起,跪在了他們的面前:“謝謝奶奶,爸爸媽媽一直以來的照顧。”
桑晚說着,給他們三個人分別磕了三個頭,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
邵宇桓在一旁攙扶着她。
“你是我們唐家的女兒,這裡是你的孃家,以後記住常回來看看。”韓紅英在這個時候很有風度,言語親切,卻還能不掉眼淚。
馮子珍那邊已經說不出話,一個勁兒地用紙巾擦着眼淚,對她來說,真的就是在嫁自己的親生女兒,想不哭,但怎麼的都忍不住。
唐鈺風的神情也是激動,但當他看邵宇桓的時候,心中竟是有種說不出的親切的感覺,還夾帶着難過的情緒。
他怎麼那麼地像她?
“奶奶,爸爸,媽媽,你們放心吧,我以後會好好地愛她,不會讓她受一點的委屈。”邵宇桓開口說道,語氣誠懇,這些稱呼叫起來是那樣地自然。
唐鈺風明顯感覺,當邵宇桓面對他叫他爸爸時,他的眸中似乎有抹不易察覺的異常光芒。
一時只覺非常疑惑。
馮子珍哽咽着,走到桑晚的身邊,把她緊緊地抱住:“晚晚,過三天回門,你要早點回來。”
桑晚強忍着眼淚,不讓它流出來,點頭答應道:“我會的。”
韓紅英說道:“好了,晚晚又不是沒離開過家,過三天就能回來,到那個時候就又會見面的。”
她自己這麼說着,可一直剛強的她卻還是流出了眼淚。
她想起第一次看到桑晚的情景,想起孤兒院前的試探,想起將她帶回家的那一天,想起十幾年來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想起每次她有病時,桑晚總是不眠不休地守在牀邊的照顧,也想起桑晚與軒南結婚時的情景。
她是真心地喜歡桑晚的,這個沒有什麼可懷疑的。
如果有可能,她也真想永遠將她留在唐家。
當桑晚和邵宇桓往外走的時候,兩個孩子跟在了他們的身邊,桑晚的手握着舒好的手,而邵宇桓則領着昊天,四個人一起步出了大廳,進了迎親的花車。
因爲桑晚的再三請求,邵宇桓答應她這個婚禮會很低調,不會太張揚。
但邵家和唐家名聲太大,在本市都是首屈一指的人家,再怎麼低調,也是會有很多名人政要的出席,媒體也是聞風而動。
酒店和唐軒北結婚時的酒店是一個,因爲這裡是公認爲最豪華高檔的酒店。
到了酒店後,邵宇桓首先下了車,然後是兩個孩子,最後是桑晚。
他小心地幫助桑晚從車裡出來,然後挽上了她的胳膊,兩個孩子則拿着花束跟在了他們的身邊。
雖然萬瑤已經對他們說了事情的成破厲害,但兩個孩子的內心還是有着一絲地盼望,所以,他們的眼睛四處巡視着,尋找着他們要找的人。
但是,直到他們走進了大廳,看着媽媽和邵宇桓踩着紅地毯登上了前面的舞臺,他們還是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身影。
他們放棄了,專心地看着臺上的主持人和一對新人。
他們看到他們的媽媽在微微地笑着,和邵宇桓並肩而立,做着親密的姿勢,讓人給他們照相。
媽媽是笑的,所以媽媽應該是高興的。如果媽媽真的高興,那他們也該高興,二叔做爸爸的事就不去想了。
二叔,你又說話不算數了,我們對你鄙視與無語。
……
在同一個酒店的頂樓的某個房間裡,唐軒北站在窗口,眼睛看着外面。
他看到了迎親的花車駛到了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