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桑晚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衝向了頭頂,大腦嗡地一下轟鳴起來。
威廉的神情有了那麼一刻的愣怔,但立刻就把眸光轉向了哈德森,彷彿桑晚是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他走到車後面,掀開了已經打開了車後蓋,拿出行李箱,用命令的口氣對哈德森說道:“過來拿行李箱,站在那裡幹什麼。”
哈德森如夢初醒般,連忙答應着,走了過去,拿起了一個行李箱。
桑晚這時突然清明起來,大步走了過去,聲音顫抖地對威廉叫道:“軒南。”
威廉彷彿沒有聽見,繼續從車後箱往外拿箱子。
桑晚衝了過去,用手拉住了他一下:“軒南!”
威廉轉身看着她,神情驚訝:“你在叫我?”
“軒南。”桑晚又喃喃地叫了他,眼睛裡已經是淚水婆娑。
威廉卻是平靜中帶着疑惑:“這位女士,你大概認錯人了,我叫威廉,不叫軒南。”
桑晚急了:“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桑晚。”
威廉歉意地搖搖頭:“對不起,我真的不認識你。”
桑晚轉向了哈德森:“哈德森先生,他是誰?”
哈德森似乎對眼前的情形也是驚奇:“你怎麼認識他?他纔到這裡,你們沒有見過面啊。”
“不,他是唐軒南,我以前的丈夫。”桑晚不加思索地說道。
她是無心這樣說的,沒有注意到言語中的不平常。
但威廉卻是聽了進去,心裡一陣苦澀。
以前的丈夫!
他已經成爲她的過去時!
在的心裡,已經把自己當成而來唐軒南,而眼前這個讓他夢中都愛的女人,就應該是自己的妻子。
他多麼想就這樣地告訴她:“是,我是唐軒南,你是我的妻。”
可是,現在,他無法這樣做,而她的心已經變了。
“以前”兩個字,意味着他已經被排除了局外。她的心裡另有了所愛的人,而那個人竟然是自己的弟弟。
旁邊的哈德森聽了之後,臉上掠過幸災樂禍的笑意。
威廉,你對這個女人念念不忘,可你已經是人家的過去式。
真正愛你的人是誰?是我。
威廉看向哈德森:“她是誰?你們怎麼會認識?”
哈德森自嘲地笑了笑:“我都讓你們倆給弄糊塗了,忘了給你們做介紹。”
他首先介紹桑晚:“這位就是我對你說過的那位貌美的雲水集團的大少夫人。”
然後他又介紹威廉:“這位是我的搭檔,威廉,是特意到這裡來接我的。”
“原來是大少夫人,幸會。”威廉說着客套話,言語不冷不熱的,表情上帶着疏離。這樣的表情讓桑晚想起她第一次見到哈德森時的樣子。
打完了招呼,威廉看了下手錶,眉蹙了一下,然後有些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時間不早,我們必須登機了,以後有機會一定拜訪。”
他轉向了哈德森:“親愛的,我們走吧。”
桑晚聽到他的“親愛的”三個字,人幾乎傻了,腦袋再次轟鳴起來。
他叫哈德森親愛的!
就在桑晚還是發愣的時候,威廉已經和哈德森繼續往機場裡面走去,很快人就進了機場大廳的的大門。
桑晚猛然醒過來,拔腿就往裡面追去。
她跑到了兩個人的前面,擋住了去路,然後語氣很急地說道:“你就是軒南。你一定是因爲什麼原因失去記憶了,所以記不住我了。你現在跟我回家,家裡有奶奶,爸爸媽媽,當你看到他們以後,說不定會觸景生情,就記起過去的事了。對了,我還有很多你過去的照片,你去看看那些照片,它們也能幫你回憶起過去的事情。你看過這些之後,即使還是想不起來我們,但你也會相信,你就是軒南,真的,我沒說謊,你現在和我回家。”
她說着,就要再去拉威廉。
哈德森在一旁像是在看熱鬧,似乎對桑晚的話也是有些吃驚:“我看到唐軒北先生的時候,就覺得他和威廉長得很像,還跟威廉開過玩笑,說他們像兄弟。但怎麼都沒想到,威廉竟然會和你的丈夫長得很像。這事還真是湊巧了。”
威廉滿臉的不悅:“大少夫人,這丈夫可不能隨便認,我不是唐軒南,你的那個丈夫。”
他又看了下手錶,有些着急地說道:“快走吧,再晚,真的要誤飛機了。”
“你別走!”桑晚繼續擋着他們的去路。
威廉的眸中閃過一抹凌厲,還有些許厭惡,語氣不耐煩地對桑晚說道:“大少夫人,您應該是很有教養的人,怎麼可以這樣用身體擋住別人的去路,有些像潑婦。”
桑晚被他的眸光刺激到了,只覺心被狠狠的捅了一下。
這不是她的軒南,軒南從來都不會用這樣的目光來看她。
就在她愣神之際,威廉拉着箱子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沒有再看她一眼。哈德森從後面跟了過去,用沒有拿箱子的手挽住了威廉的胳膊。
威廉沒有拒絕他。
哈德森心裡笑了。
他終於發現了讓威廉就範的方法,只要這個女人在,威廉就得乖乖地聽他的話。
他回頭看了看桑晚,很友好地點頭致意:“大少夫人,我們還會見面的。”
“軒南。”桑晚喃喃的聲音叫了一聲,只覺全身脫力,人有些搖晃。
她步履踉蹌地向前走了兩步,卻再也沒有力氣擡動自己的腳步。
兩條腿軟得已經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她的人慢慢地矮了下去,最後竟是是坐在了冰冷的大廳的地面上。
她沒有哭,也沒有泣,就那麼呆呆地坐着,眼睛無神地看着威廉和哈德森走入的上機口。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連爲什麼都問不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視野裡的情形有了變化,她看到了一雙擦得鋥亮的黑色男人皮鞋,還有黑色的褲子。
然後,她被人從地上拉了起來,被裹進了一個溫暖厚實的胸膛上。
熟悉的氣息,讓她不用看就知道這個人是誰。
心頓時有了依靠,神智也回來了。
“軒北,你怎麼也來了?”
桑晚的心裡有些驚慌,眼睛往哈德森和威廉走的方向看去,見已經不見他們的人影,心裡才安穩了一些。
現在,她還是不想讓唐軒北知道有威廉這個人存在,不想讓他知道他的哥哥還可能活着,她擔心唐軒北會因此而放棄她。
“路過這裡,猜你可能還在,所以就過來找你。”唐軒北說着漏洞百出的藉口。
事實上,桑晚今天與威廉和哈德森相遇是他的刻意安排。他已經知道那兩個人什麼時候離開,所以,就爲萬瑤買了時間相近的機票,以便讓桑晚看到和唐軒南容貌相同的威廉。
他還在試探,想知道這個威廉是不是哥哥唐軒南,也想知道桑晚對哥哥的愛還有多深,他是否在她的心裡有了足夠的分量,可以和她心目中的哥哥抗衡。
剛纔發生的事,在暗中的他都看得很清楚,他也是震驚!
哈德森和威廉竟是同性戀情侶,這個是他事先沒有想到的,這也讓他對威廉的身份更加不那麼確定。
因爲無論怎樣,哥哥不會是一個同性戀的。
他和軒南只差一歲,哥倆從小到大總是在一起,對哥哥,他自信還是很瞭解的。
但是,桑晚的反應卻是讓他的心發冷,很明顯的,她仍然深深地愛着哥哥。
如果這個時候,威廉承認了哥哥的身份的話,她大概會毫不猶豫地投入他的懷抱吧。可是,看到她痛苦的樣子,他就沒有辦法不心疼,竟是顧不得暴露自己的行蹤,走過來扶起了她。
“軒北。”桑晚擡起頭看着他,滿眸的傷痛,如同一隻曾經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你以後會不會不要我了?”
桑晚的這句問話讓他很意外,但他很快就回答道:“不會,這一輩子都不會不要你,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真的?”桑晚不相信地反問。
“真的。”
“你以前曾經不要我的。”
“那是以前,不是現在。”
“如果軒南在,你也會說這話嗎?”桑晚心一橫,將自己的擔心問了出來。
“是的。”
“你,會和你哥哥搶?”
“我已經搶了,所以,就不會再放手。”
桑晚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將頭靠近了他的胸前,嘴裡喃喃地說道:“以後不要不要我。”
“哥哥回來,你還會要我嗎?”唐軒北壓住心底的恐慌,問了出來。
“我要你。”桑晚沒有半點猶豫地回答道。
強烈的驚喜,讓唐軒北的心跳驟然加速,他將桑晚摟緊:“你是我的,這輩子都不會再放手!”
在這一刻,桑晚感覺腳下的地變硬了,她終於可以站在上面。
她擡頭看着唐軒北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含淚的眸子下是歡喜的笑顏:“我們回家。”
唐軒北的脣角向上勾了勾,摟住她的細腰:“走,我們回家。”
原來,他贏了。
他終於知道了結果。
車走到半路的時候,桑晚猛然意識到一個事情:“趕緊回機場,我怎麼和你一起坐車回來了。”
她是開車送萬瑤來機場的,威廉的出現擾亂了她的心神,就那麼稀裡糊塗地跟着唐軒北上了他的車,而把她自己的車扔在了機場。
唐軒北笑她:“你纔想起來。”
“你笑什麼笑,既然你知道,怎麼不提醒我?”桑晚埋怨道。
“你往後看。”唐軒北示意着她。
“呃?”桑晚應聲把頭轉了過去,看車的後面,結果,看見她的車正跟在他們後面。
“是龐學文在開車?”桑晚沒有看清是誰在開車,但也很容易猜到這個,因爲龐學文平時總是和唐軒北在一起的。
“是,我也有車鑰匙,就讓他去開了。”唐軒北很平常的語氣解釋了。
他現在還是有些心虛,擔心桑晚知道他暗中試探她,會不會不原諒他。
雖然知道桑晚愛了他,但他對兩個人的感情還是缺乏自信。
原因很簡單,因爲桑晚曾經愛的那個人是哥哥,是他無法超越的哥哥。
人從小留下的心理陰影是很難消除的,其實,唐軒北的能力未必比唐軒南差,但從小就在哥哥的光環下生活,讓他面對哥哥的時候,總是沒有太多的自信。
“那我們換車吧,你回公司上班,我自己開車回家。”桑晚說道。
“回家後你要幹什麼?”唐軒北問道。
“我,”桑晚沒有敢說。
其實,這兩天沒有事的時候,她還真的開始了下一步的打算。
她想按照萬瑤的建議,將來出國,所以,她偷着報了託福和GRE輔導班。
唐軒北如果知道她又要逃跑,還不氣死!
“你是不是該上班了?”唐軒北問道。
“上班,我上什麼班?”桑晚不解。
“向大總裁,你怎麼忘了你自己的職責?”唐軒北帶着譏諷的語氣說道。
“我不是什麼總裁,那個公司我做不了,你還是自己做吧。”桑晚撇了下嘴。
“不行。”唐軒北斬釘截鐵地說道,“做不了,你要學,別去想其它別的。”
桑晚嘆了口氣:“我這醫是白學了,以後恐怕都沒有辦法去醫院當大夫了。”
“誰說不可以?”唐軒北說道,“你彆着急,等我把我們倆的事兒弄好了,結了婚,我保證支持你去醫院工作,整個雲水醫院都交給你管。”
“我哪裡可以管得了一個醫院?”桑晚說道。
“我會替你聯繫去國外進修的事情,等你從國外鍍金回來,就不會有人再說什麼了。”
桑晚眼睛睜大,話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要出國。”
“你去問你的好朋友啊。”唐軒北微微一笑。
“萬瑤,是萬瑤,她竟然出賣了我!”桑晚泄了氣。
她這不是交了一個損友?
“嗯,她昨天特意找我說了你的事。”唐軒北承認了,“她很擔心你。”
桑晚嘆了口氣:“我怎麼覺得我很廢物,讓所有的人關心我,而我卻是什麼都做不了。”
“萬瑤說是我把你弄成這樣的,所以,我需要對你負責。”
“呃?”桑晚一愣,“她這麼說你?”
“嗯,很厲害的丫頭,讓我感覺我都有點十惡不赦。”唐軒北說着這話,眸中卻是帶笑。
萬瑤是個熱心的人,桑晚有這樣的朋友,是她的幸運。
昨天,萬瑤約唐軒北見面,要與他談談桑晚的事,否則,她無法安心離開。
“你準備怎樣安排晚晚?以後就準備讓她這麼不明不白地跟着你嗎?”萬瑤開門見山而且很不客氣地問道。
“不會讓她這樣,我會與李欣宜離婚,然後和晚晚結婚。”唐軒北知道萬瑤是真心對桑晚好,所以對她也是有話直說。
“你做得到嗎?”萬瑤對此沒有信心。
李欣宜的情形她也看到了,憑良心說,現在逼李欣宜離婚,還真不是人乾的事,對此,她很矛盾,都不知道該站在哪一邊。
“這個是肯定,但需要一點時間,因爲是我先對不起她,所以,我不想對她傷害太大。”唐軒北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還知道是這樣。”萬瑤嘆了口氣,“她不會和你離婚的。”
“我會讓她和我離婚。”唐軒北倒是很有把握。
萬瑤對此仍然沒有任何信心,不想與他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起自己最關心的:“既然你真的愛晚晚,那你有沒有想過,晚晚現在需要的是什麼?你有沒有替她的未來着想過?”
愛一個人,不是該替她打算嗎?可她沒有看到唐軒北替桑晚有什麼具體地想過了。
“她還需要什麼?”唐軒北意外,“只要她說出來,我一定就會滿足她。”
他已經爲她安排好了一切,她名下可動用的錢,足可以讓她和孩子一輩子生活無憂,即使他真的因爲什麼原因出了什麼事,她都不會有問題的。
“她需要自立,你難道從來都沒有這樣地替她想過?”
萬瑤質問道,“她曾經是個那樣聰明優秀的人,現在就如同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家庭主婦,你覺得這樣對她公平嗎?”
唐軒北蹙了下眉:“她爲什麼一定需要工作?她只需要照顧好孩子,然後好好地舒服的生活。其它的事情,有我替她做,她爲什麼要操心吃苦?”
那是他心愛的女人,他有能力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幹嘛要學那些女人搞什麼自立,獨立。
“你就沒有想過,如果你有了什麼事,就她現在的樣子,她怎樣在社會上立足?至少,她得學會如何讓自己手裡的錢不被人搶走吧?”萬瑤對唐軒北這樣的想法是絕對地不贊成的。
“這是她讓你來說的?”唐軒北問道。
“不是。”萬瑤否認後,又不留情面地繼續說道:“是我擔心她。我馬上就要走了,本來以爲她可以和邵宇桓結婚,以後一切都可以順順利利的,可是,你把事情都搞砸了,偏偏她又是那麼傻地愛上了你。可我到現在都無法相信你將來能給她一個安穩的家,在這點上,你不如邵宇桓。”
唐軒北不服:“這個你放心,邵宇桓可以給她的,我給的只會多,不會少。”
“可你現在連給她一個安穩的家都做不到,我更擔心你們家裡的人背後會讓她爲難,你別以爲你給了她那麼多的錢什麼的,她以後就會衣食無憂,那是不可能的。只要你們家裡人的一句話,她就是明知道自己去要飯,她也會統統地交上去,你明白嗎?那是個傻到家的人。”
萬瑤的話真的進了唐軒北的心。
是啊,那個傢伙是很傻,否則,也不會有孫行長那件事的發生。
“我知道了,你是說要讓她學會自己養活自己的本事,對不對?”唐軒北問道。
“你總算開竅了。”萬瑤責備着自己,“這些年,我也是隻顧自己,也覺得她過着有錢人的闊太太生話很不錯。可是,這次回來我才發現,她生活得一點都不好,什麼都無法自己做主,她已經沒了自我,而她現在不是沒有意識到這些,這會讓她更加沒了自信,一個人不該這樣活着,不管是否有錢。”
“那你說應該怎麼辦纔好?”唐軒北反問。
“你有沒有膽量放她出國學習?讓她帶着孩子一起去,反正你們沒有經濟上的困難。”萬瑤認爲這是最好的出路。
“不行。”唐軒北斷然否定。讓她離開,那他怎麼辦?他不經常在她的身邊,要是再有其他男人追她怎麼辦?僅一個邵宇桓,就讓他費了多少的勁?現在弄得連兄弟情義都無法談及。“你別擔心,我明白了你說的意思,我一定會好好地教她如何握住手裡的錢,這個總可以了吧。”
“唐軒北,你對你們倆之間的感情這麼沒有信心嗎?如果是這樣,將來你們還會遇到很多的麻煩。”萬瑤嘆道,“這些麻煩不會是來自外面,而是你們倆之間。”
當時,他的心裡的確還有一個顧慮,那就是他的哥哥。
哥哥的存在,讓他沒有辦法做到那麼灑脫。
不過,他也認爲萬瑤說得很正確,她需要的不僅是安定的生活,而是可以在艱難困苦中的自信。
如果當初哥哥注意到這一點,就不會讓她萌生輕生的念頭。
所以,他決定要立刻付之行動。
在這個時候,他都沒有意識到,他的這個決定有多麼地正確。
桑晚聽完他的敘述,好奇地問道:“那你想讓我幹什麼?”
“當然不會教你去做掃地那樣的活,而是要教你做老闆。”唐軒北迴答道。
“當老闆還要人教?教了就能做老闆?”桑晚一撇嘴。
“從明天起,你繼續回新公司上班,十天後,你要把公司的牌子給掛起來。”唐軒北用命令的語氣說道:“你要是再像上次那樣一聲不吭地就擅自離職,看我怎麼懲罰你。”
聽到唐軒北提到合資公司,又讓桑晚想起了那個叫做威廉的人。
他究竟是不是軒南?
她很想把這事對唐軒北說,可卻又擔心唐軒北會因此改變對她的態度,儘管剛纔他已經許諾不會。
她現在很怕,真的怕唐軒北再次放棄了她。
無望的時候,就不奢望了,現在有了希望,已經是握在手裡的東西,她不願意放開,更不想失去。
從機場進入市區後,桑晚又對唐軒北說道:“你去公司上班,我自己回家。”
“我決定,今天給我自己放一天假。”唐軒北說着,給龐學文打了電話:“如果今天有人找我,就告訴他們,我出去會見客戶,不要打擾我,尤其是家裡人。”
“你要幹嘛?”桑晚不解地看着他。
“回我們的家。”唐軒北笑嘻嘻地說道。
我們的家。
桑晚的心中一暖。
聽唐軒北將她住的地方叫我們的家,這種感覺真的太好。
但他下面的一句話很殺風景:“我想你了,很想讓你趴下三天。”
“你!一點正經都沒有。”桑晚的臉霎時變紅,瞪了他一眼,便眼睛看向了車窗的外面。
看着桑晚窘羞的樣子,唐軒北心裡更加癢癢的,真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推到,壓在了身下。
兩個人進了屋,門一關,唐軒北就立刻將桑晚擁如懷中,兩個人一路吻着,進了臥室,然後一起摔倒在了牀上。
唐軒北又開始發揮其強大的破壞力量,桑晚身上的外衣是被一件件的脫去,但內衣就很倒黴地被他撕壞了。
“你爲什麼總是要這樣破壞啊。”桑晚抗議道。
“下次你要是自己快點脫的話,我不是就不用着急了。”唐軒北振振有詞地說道。
“哎,你別光脫我的,你也脫你自己的啊。”桑晚說着,也學起他的樣子去脫他的衣服。當然,她可是沒有力氣去撕唐軒北的衣服,連衣釦都扯不動,因爲用着力,臉憋得通紅。
唐軒北看着她那不服輸的樣子,心裡喜愛之極。
這纔是她本來的樣子,只是這麼多年以來,都被她刻意改掉了。
桑晚最後終於還是達到了目的,挑釁地看着他,宣示着自己的勝利。
但唐軒北還是不忘打擊她的積極性:“我是男的,就是衣服脫了,也沒有什麼好看的。要看也要看你的,你的身體才漂亮。”
唐軒北指着自己的身體說道:“看吧,有什麼好看的,平平的,什麼都沒有,不像你……”
他在她的耳邊戲語:“好看又好吃!”
“你……”桑晚伸手捶他的胸。
他順勢將她一摟,再次吻上。
兩個纏()吻了好久,唐軒北這才放開她的脣,低聲問了一句:“你真的愛我嗎?”
“愛。”桑晚沒有半點猶豫地答道。
“答應我,以後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那你也答應我,以後永遠都不會離開我!”桑晚說道。
“我答應!”唐軒北說着,擁着她到了牀邊,身體壓了下來,進入了她。
此刻,兩個人成爲一體,他中有她,她中有他。
這樣的感覺,讓他幸福不已。
她是他心愛的女人。
她的心,她的身終於全部屬於他!
任誰都不會再搶走!
“以後我們倆要永遠像現在這樣,永遠不分離。”
他的脣與她的脣相吻!
一室春色無邊,愛意正濃!
然而,就在兩個人濃情蜜意的時候,突然出現的一件事卻是讓兩個人不得不半途停止。
猛然間,桑晚感覺到自己的下身一股熱流猛的涌了出來,這突然而至的感覺讓她下來一跳。
唐軒北也是有了感覺,有些驚異地看着她。
因爲這不是常有的正常反應。
與此同時,桑晚還感覺到了下腹部的脹痛。
最先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的是唐軒北,他連忙撤了出來。
當他看到跟着一起涌出來的帶着豔麗色彩的液體時,得意地笑了:“哈哈,我就是這麼地聰明。”
他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只是想多得一點兒福利,所以,眼前所見,並沒有影響到他的情緒。
桑晚被他笑得糊塗:“什麼事又顯示你的聰明瞭?”
“你知道我今天爲什麼這麼着急和你一起回來嗎?”
桑晚搖頭:“不知道。”
唐軒北老神在在的樣子:“因爲我算你今天該來大姨媽了,怕晚了就無法和你好好地好一次,還得再等好幾天。”
桑晚知道他對這些一向記得很準,對此也是折服。“你這是佔便宜了,如果我的月經不準,看你怎麼能抓準。”
她不自覺中又擡起了槓。
唐軒北自己先下了牀,抱着她去了洗浴間。
“你趕緊的也把你自己洗洗,我自己洗就行了。”桑晚好心地勸阻着他。
她剛纔應該自己起牀來洗手間,無奈實在是沒有力氣,想略微地休息半分鐘或一分種的時間。
唐軒北沒有說不同意,但眸中的笑意卻是帶着算計:“你站好,我鬆手了。”
唐軒北的手離開了桑晚的身體。
桑晚的身體沒有了支撐,這才發現自己的兩條腿哪裡還有力氣讓自己站住,人便向下矮了下去。
她每次都是這麼丟人的。
唐軒北立刻扶住了她,沒有讓她倒下,但讓她順着勁坐進了浴盆,這才真正地鬆開了她。
“你怎麼不自己站着?”他揶揄着她。
桑晚羞得滿臉通紅:“你還說,還不是因爲你!”
唐軒北那個得意:“要不是你現在來了大姨媽,我本來是打算讓你起不來牀的。”
桑晚用手捶他:“你怎麼就這麼壞!”
唐軒北把水溫調好,把胳膊給了桑晚:“站起來,堅持一會兒,等我把身體給你沖洗乾淨了,讓你上牀休息,你現在不適合洗盆浴。”
對唐軒北如此的體貼,桑晚的心裡真的很感動,心中有種想哭的感覺,但還是忍了下去。
唐軒北見她突然不說話,眼睛竟是泛起了紅,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於是故意說道:“是不是又在想我有多麼地壞?”
“對啊。”桑晚立刻接過了話,當然,她也是故意這樣回答。
“唉,你好沒良心,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每一次我不是把你抱回屋裡,幫你洗得乾乾淨淨的,我才離開。”唐軒北很委屈地說道。
“哼!”桑晚故意冷哼道:“我只記得那個時候你對我那麼壞,每次還要用手銬銬我,你簡直就是*待狂。”
她以爲唐軒北會與她接着對頂,卻不料他嘆了口氣:“我哪裡又願意那樣做,可你也太能打了,還總是受傷,而我又沒有辦法管住自己不想你。”
桑晚見觸動了他的傷心事,立刻說道:“知道你對我的心,總說我傻,你纔是個大傻瓜。”
唐軒北聽她這麼說,心情立刻大好:“你說我傻還不是說你自己傻,傻子纔會愛傻子啊。”
桑晚卻是老老實實地承認:“我當然傻了。”
如果不是她太傻,又怎麼會那麼晚地知道他在愛她。
如果她能早些知道,就不會強迫自己恨他,那他也就不會傻傻地用婚姻困住他自己,爲的是給她個自由。
現在,兩個人終於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卻是無法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猛然間桑晚想起一件事:“糟糕!”
“怎麼了?”唐軒北問道。
“我這裡沒有衛生巾,我還沒來得及去買。”
唐軒北鄙視地說道:“你纔想起來?你是個女人,自己連這樣的事都不記着點。”
“這幾天的事有多多,我哪裡還顧得這麼多。”桑晚爲自己辯解着。
唐軒北走到衣櫃的旁邊,桑晚順着他走的方向,看見那裡有個塑料袋,她立刻高興地大聲喊道:“唐軒北,我愛你。”
唐軒北把塑料袋遞給了她:“我記得你喜歡用這個牌子的,是不是?”
“你的心怎麼這麼細?連這個都注意了?”桑晚驚奇中帶着感激。
唐軒北悶聲悶氣地說道:“你說我對你有什麼沒注意到的?你的第一次的大姨媽來了還是我幫的你,你都忘了?”
他不說,桑晚還真的沒有在意,經過他這麼一說,她便想了起來。
那個時候,她剛到唐家不久。
放學的時候是唐軒北開車來接她。
見她捂着肚子從學校的大門口出來,便問道:“你怎麼了?”
“我肚子痛。”桑晚的額頭上因爲痛冒着細細的汗珠,臉色也有些蒼白。
唐軒北說道:“快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就在她轉身的時候,唐軒北注意到她的褲子被血染紅了,嚇得夠嗆:“你怎麼出這麼多的血。”
“啊?”桑晚這纔想起用手去摸褲子,然後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孤兒院有比她年齡大的姐姐,所以她知道女孩大了每個月都要有大姨媽來報到。院長媽媽也跟她們說過,女孩子有了大姨媽,就說明她是大人了。
桑晚顧不得肚子痛,竟是高興地笑起來:“我大姨媽來了!”
“大姨媽?誰是你的大姨媽?”唐軒北莫名其妙地問道。
這個時候的桑晚就像一個知識很淵博的人對唐軒北說道:“學過生理課沒有,大姨媽就是女人的月經,有了這個,以後我就可以做媽媽。”
唐軒北這才明白她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很窘地對她吼道:“那你不自己注意點,看你弄得到處是血,丟人不?”
“我怎麼知道它現在來啊。”桑晚不滿地說道,卻仍然遲遲地不上車,並用書包擋住了自己的後面。
“你還磨蹭什麼,還不上車?”唐軒北對她喝道。
“你喊什麼?”桑晚沒好氣地對他說道:“我不是怕把你的車弄髒了嗎?”
唐軒北聽她說完,二話沒說,脫下自己的外面的西服,疊成厚厚的墊,放在車座上:“你坐在衣服上面。”
對於這個,桑晚沒有多少猶豫,一件西服對於唐軒北不算什麼,髒了扔掉就是,於是她便坐了下去。
經過商場的時候,唐軒北把車停了下來。
“你在車裡等着,我給你買東西去。”他說完自己進了商場。
時間不長,他從裡面出來,手裡拎着幾個大塑料袋的東西,放進了車的後座。
回到家裡,桑晚纔看到那些大塑料袋裡裝的是各種品牌的衛生巾。
“你幹嘛買這麼多?”她問道。
唐軒北對她沒好氣地吼道:“我怎麼知道你喜歡用哪個,你這個笨蛋,還要我給你買這個,你當我願意啊。”
桑晚當時就把剛建立起來的對他的好感全部攆走,氣的對他說道:“誰請你給我買了?”
唐軒北氣得對她瞪着眼。
“瞪什麼瞪,比誰的眼睛大嗎?”桑晚好不客氣地也對他瞪起來眼睛。
她記得當時她真的把唐軒北給瞪得讓了步,臉氣得發了紅,然後沒有理她就走了。
“哎?你那天后來爲什麼不和我打了?”她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