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軒北走遠之後,我進了診室。
秦大夫看我進來,有些吃驚。
“大少夫人,您還有什麼事?”
“唐軒北來這裡幹什麼?”我劈頭就問。
“他……”
秦大夫欲言又止。
“告訴我,他爲什麼會在這裡?剛纔我在這裡和你討論病情的時候,他是不是一直都在偷聽?”
“終於被你發現了。”
秦大夫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卻也帶着一絲的輕鬆,似乎是放下了心中的石頭:“既然你都發現了,那我就實話告訴你。你每一次到這裡複診,他都是在旁邊的屋子裡聽着的。”
“他……!”
這次輪到我只說一個字,我是震驚得不知道說什麼。
每一次!
從我生下孩子得產後憂鬱症以後,已經六年多,將近七年。
這麼長的時間,我來過多少次醫院?
“不過,他現在總算對你的病放心了,以後就不用他總是這麼爲你擔心。”
“他總是爲我擔心?”
秦大夫點頭:“我已經對他做出保證,你的病可以說是百分之百地痊癒。”
“那他怎麼說?”
“他問我,以後無論你遇到什麼事都不可能復發嗎?”
“這個誰能保證!”
我接口替他做了回答。
我自己是學醫的,因此知道沒有哪個醫生願意用“百分之百”,“絕對”這樣的字眼來回答問題。
秦大夫笑了笑:“是啊,我對他說,這世上哪有一成不變的事情。不過,我還是很有把握地告訴他,你的病早就痊癒,這麼長時間,從來都沒有復發的跡象,我覺得沒有必要再擔心的。”
難怪這麼多年來,我的病明明是好了,可還總是被要求來複診。
如果唐軒北要求醫生這麼做,誰敢違抗他?
而我就這樣被白白地扣了這麼多年的精神病病人的帽子。
可是,我無法爲此事而恨他。
如果我還不知道唐軒北是因爲擔心我纔會這麼做,那我的智商就不是一般地讓人捉急了。
“他還說了什麼?”我繼續刨根問底。
“他也同意以後不會讓你再來看病。”
秦大夫笑了笑,“唐總也真是的,你自己都是學醫的,有什麼事都不和你商量。”
“我這不是還沒畢業嗎?再說,就是畢業了,也是需要繼續努力學習,積累經驗的,就我那水平,他不相信我是正常的。”我不自覺地爲他做起了辯護。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自己回來的目的,於是說道:“對了,我有個問題想向您請教。”
“別客氣,有話就說,如果我能幫你。”
“是有關精神病學方面的問題,……”
在我問完了問題後,秦大夫給我做了詳細的解釋。
我謝了他,然後與他告別,往外走去。
心卻是沒有辦法平靜,亂得很。
唐軒北,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究竟在想什麼!
你對我究竟是好,還是壞!
我想恨你,可是,我現在越來越無法恨你,我該怎麼辦?!
下午,我和齊敏去接孩子放學,車停下,我從車裡出來,擡頭,人便愣住了。
迎面,一個男人帶着陽光般的溫暖的笑容向我走來。
高高的個子,白色的休閒服裝,俊美的容貌,步伐穩健瀟灑,身上是金色的午後陽光的光暈。
唐……軒……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