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瑤下班後首先給桑晚打個電話,這是她的習慣,想知道她這一天都幹了些什麼。因爲工作的關係,她無法天天陪着她,這讓她很過意不去,所以,她每天都會與她通幾次電話,問她的情況。
但今天有些異常,從下午桑晚的手機就關了,給她留言,發短信都不見她回她,這讓她有些擔心。
電話撥通,裡面傳來的是機器人的聲音:“對方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死丫頭,去了哪裡,幹嘛關機。”萬瑤煩躁地說道。
她先開車回了家,看到那沒有燈光的窗口,心更是一沉。
把車停在停車場之後,乘着電梯上了樓,用鑰匙打開了門,按下門口的開關,開了燈。
屋裡一起照舊,沒有任何的異常,不見任何字條,桑晚的東西一樣不少地在裡面。電話的留言機在閃爍着,意味着有留言,她打開聽了,全是她打給桑晚的電話,還有一個是沒有什麼動靜的,對此,她沒有做任何留意。
萬瑤再也無法淡定,轉身便出去了。
市中心很難找到停車的地方,於是她叫了出租車,一直開到咖啡廳。
現在是晚上,店裡很冷清,她環顧四周沒有看見桑晚的影子,然後走到櫃檯:“請問,裡奇在嗎?”
櫃檯裡的店員答道:“他今天是早班,已經下班了。”
“我找他有急事,請問怎樣纔可以找到他?”萬瑤問道。
“請問,你是他的什麼人?”店員問道。
“我是他的朋友,但我手裡沒有他的聯繫電話。”
店員懷疑地看着她:“他的朋友?”
萬瑤懇求道:“請你幫幫我,我真的有急事要找他。”
“你等等。”那個店員轉身與另外一個人商量後,拿起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她把電話遞給了萬瑤。
“你好,我是晚晚的朋友,叫萬瑤。”
“你找我有什麼事?”裡奇奇怪地問道。
“你今天看見晚晚了嗎?”
“看見了,我們早上見過面。”
“她現在不見了。”
萬瑤的話讓裡奇吃了一驚:“晚晚不見了?什麼時候不見的?”
“下午就聯繫不到她了。”萬瑤已經知道里奇並不知道桑晚的去向,心裡更是着急。“她和你分手的時候,說過她要去哪裡嗎?”
“她說她要都附近走一走,問一問,看能不能找到那個照片上的人。”
“以後她再也沒回來?”
“沒有。”
“謝謝,打擾你了。”萬瑤掛斷了電話,走了出去,望着街道上人來人往的人流,急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我該怎麼辦?晚晚真的出事了。”
都怨她,她就不應該去上班,應該請病假陪着晚晚就好了。
……
希臘,角鬥場。
李欣宜正興致勃勃地拍着照片,唐軒北則是用手機打着電話。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不好看,眉微微蹙着。
李欣宜放下手機,走到他的身邊:“電話打不通就別打了,也許人家有事要做。難得來一次,你就不能放鬆一下,好好地玩一玩?那錢是掙不完的,你爲什麼就想不開,成天就知道做生意?”
他們兩個人本來是度蜜月的,可一路行來,唐軒北哪裡是旅遊,而是在做商務考察,每到一處都忙得不亦樂乎,常常丟下她一個人。
由於希臘經濟形勢不好,唐軒北似乎沒有在這裡發展生意的意願,這才陪着她到處遊玩。
可他還是沒有辦法放鬆,不與這裡的人談生意,卻總是用電話和別人聯繫,說是兩個人,還是她一個人在玩。
唐軒北還真的很聽她的話,關上了手機,放進了衣兜裡,“你照了多少照片了?給大嫂發過去了嗎?”
“還沒發給她呢。剛纔本來想發給她幾張,可她今天關機了。我再照幾張,等一會兒我再聯繫她。”李欣宜無心地說道。
唐軒北指着她的手機說道:“把手機給我,我給你照幾張。”
李欣宜一聽,立刻高興起來,痛快地把手機遞了過去:“把我拍得漂亮一點。”
拍了幾張以後,唐軒北把手機遞給了她:“你看看,照得滿意嗎?”
李欣宜看了一會兒,“不錯,還可以。”
她看着唐軒北:“我給你也照幾張,一會兒一起發給嫂子。”
漆黑的眼眸中一抹亮光閃過,唐軒北的眉舒展開:“也好。”
李欣宜照了幾張後,走到他的身邊,與他並肩站在一起,把手臂伸長,將相機遠遠地舉起:“我們倆也來個合影。”
唐軒北的神情僵了一下,但人沒有躲開,在李欣宜喊:“CHEERS”的時候,也是露出一抹難得的笑容。
當李欣宜看這張照片的時候,頭擡了起來,很認真地對他說道:“你應該多笑點,看上去可是陽光得多,我很喜歡看你這樣地笑。”
墜入愛情網的人都是盲目的,現在的李欣宜看唐軒北的一切都是好的。知道唐軒北似乎有生理上的毛病後,她便沒有再主動提及這件事。
她想,那就讓他們來一個柏拉圖式的婚姻,有愛無性地生活,也不是不可以忍受的。
唐軒北沒有接她的話,而是說道:“照得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回去,你給大嫂發照片吧。”
“那你等我一會兒。”李欣宜開始撥打電話,然後奇怪地說道,“她今天干什麼去了,怎麼還是關機?”
“你幫我算一下,現在是那裡的幾點?”她對唐軒北說道。
“晚上九點半。”唐軒北沒用思考就答道。
“這個時間,她還會去哪裡?”李欣宜自言自語道。
“你試過她住的地方的電話了嗎?”唐軒北問道。
李欣宜沮喪地說道:“我忘了那個號碼,她對我說過。”
“……”唐軒北立刻說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李欣宜驚奇地問道。
“你不是告訴過我嗎?”唐軒北如無其事地說道。
“有嗎?”李欣宜有些疑惑,覺得自己沒有這個記憶。
“我記得也不是很清楚,你試一試。”唐軒北催促着她,不讓她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李欣宜撥了號碼,仍然沒有人答話,語音提示,留言已滿。
“是她的住處的電話,但沒有人回答,留言都滿了。”李欣宜更加奇怪了,“她去了哪裡,真奇怪。”
“那就等一等再打,我們回去吧,我有些累了。”唐軒北淡淡地語氣說道,似乎並不是那麼地擔心。
“我們趕緊回去,我去查一查萬瑤的電話,我不怎麼和她聯繫,手機裡沒有她的號碼,在我的記事本里有。”李欣宜的心裡多少有些擔心起來。
唐軒北欲說什麼,但脣只是抿了一下。
……
裡奇下班後,陪着萬瑤找遍了市中心的所有街道和店鋪,然後又將住的地方的周圍左右找了個遍,也沒有找到桑晚。
萬瑤失去了章法,不知道該怎麼做,坐在那裡哭,問裡奇:“我們是不是該去報警?”
裡奇反對:“現在時間還不夠報警的時間,就是你報了警,警察也會在到了時間之後纔開始找人。關鍵是如果她是綁架的話,我們去報警,就會將她置於危險境地。那些綁匪得不到贖金,就會撕票。依我判斷,她肯定是被人綁架了,那些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我們應該和她的家人取得聯繫,讓他們早做準備。”
萬瑤拿着電話還在猶豫:“我該怎樣對他們說?”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連忙接通了電話。
“是萬瑤嗎?”
裡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萬瑤不覺得自己很熟悉,於是問道:“你是哪一位?”
“是我,李欣宜。”
萬瑤整個身體一僵,然後人便哭了:“晚晚丟了。”
“啊?”李欣宜驚叫了一聲,“你說什麼?晚晚怎麼會丟了?”
“我不知道,我找不到她。”萬瑤說道。
李欣宜那邊沒了動靜,不一會兒,裡面換成了男人的聲音,聽起來還算平穩:“萬瑤,我是唐軒北,你可以把情況對我說說嗎?”
萬瑤哭着把桑晚的情況說了,但還是沒有說出她是在找唐軒南。
因爲桑晚曾經再三向她說過,不可以輕易的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萬瑤也沒有想到,桑晚的綁架和這事有關,她所想的是這件事應該和唐家有關,因爲他們家有錢。
不只是她,就是後來所有聽到桑晚被綁架的消息的人也都是這麼認爲的。
唐軒北聽萬萬瑤的述說後,沉思了一下,對萬瑤說道:“你現在哪裡都不要去,就在家等着,如果是綁架,綁匪一定會打電話找人要贖金的。如果有這樣的電話打進來,你告訴他們,我明天就會到達那裡,由我和他們直接談。讓他們務必保持人質安全,否則,他們一分錢也不會得到。”
“要不要報警?”萬瑤問道。
“不要。”唐軒北很乾脆地說道,“同時,也不要任何其他人知道。一切都等我到了以後,再做決定。”
萬瑤答應了,連忙和裡奇回到了我的住處。
她回家後,看到留言機閃爍不停,連忙去聽。裡面有李欣宜的,有她自己的,還有邵宇桓,但沒有其它有用的信息。
這時,電話又響了起來,萬瑤的心狂跳,竟然不敢接電話。
裡奇拿起了電話用英語問道:“喂,請問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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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是邵宇桓打的,他對一個男人接電話頗覺奇怪。
因爲他基本是在固定的時間給桑晚打電話,但今天她一直都不接電話,有些擔心。
現在電話裡出現了男人的說話聲音,更讓他感覺蹊蹺,於是直接說道:“我是邵宇桓,請讓晚晚接電話。”
裡奇不知道邵宇桓是誰,用手捂住電話,問萬瑤:“你認識一個叫邵宇桓的人嗎?”
萬瑤連忙接過了電話,開口就說道:“晚晚被綁架了,你快來!”
同樣地,邵宇桓問了情況,然後立刻趕往加拿大。
他是先唐軒北到達這裡的,因爲他在這裡有自己的公司分部,對這邊的情況多少有些瞭解,見到了萬瑤後,請她在家繼續等候電話,他自己則出去打探找線索去了。
唐軒北和李欣宜到達溫哥華的時候,桑晚已經失蹤兩天一夜了。
邵宇桓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綁匪也一直都沒有給他們打電話。
……插敘結束……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長時間,但知道自己醒來後在這個只有一張牀,一個小天窗的幽暗潮溼的房間裡被關了兩天兩夜了。
我坐在牀上,手被手銬銬着,腳上是條不粗,也不算沉,卻讓我無法大步而行的鐐銬。
有了這樣的羈絆,我可以在屋裡走動,卻沒有辦法逃走。
我擡頭看着天窗,想看看日影的變化,可惜天在下雨,是陰天,沒有太陽。
剛開始醒來時,我是很害怕的,但現在我已經鎮靜下來。
我一直都沒有哭,因爲哭不能幫我做任何事情。
情緒穩定之後,我首先擔心的不是我自己,而是其他人。
如果他們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急死。
家中的奶奶,婆婆,公公,孩子,這裡的萬瑤,和我一直電話聯繫的邵宇桓,還有正在度蜜月的唐軒北和李欣宜,他們都會爲我擔心爲我着急的。
我現在有些後悔自己如此地一意孤行,非要去找照片上的那個看上去像,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唐軒南的那個人。
其實,那不會是真的,頂多就是長得有些像,我爲什麼要這麼執着?
現在,我被綁架,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肯定是爲了錢。
我在想,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句話可真對。
那個傑夫看上去是多好的人啊,卻沒有想到是個壞人。
以我自己的判斷,我是因爲給錢太大方,被認爲是個有錢的人,所以,傑夫才策劃了這個綁架。
只是,那他們該怎樣地和認識我的人聯繫呢?
傑夫只有我的手機號碼啊。
我想了半天,終於想明白,我手機裡有其他人的電話號碼,綁我的人當然很容易就可以和我認識的人聯繫上。
希望萬瑤千萬不要將我到此的目的告訴其他人,否則,他們都會被我氣死。
有了這個認知,我的心裡不那麼恐懼了,因爲我相信,家裡肯定會拿錢將我贖出去的,這個我一點都不擔心。
看着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任何消息,我想,一定是綁匪要的錢數太大,家裡人需要時間準備錢。
我的心越發愧疚起來。這次,我可真的惹了大麻煩。
想的最多的是唐軒北,還有他和李欣宜的蜜月旅行,罪惡感更加地深重。
恐怕他和李欣宜的蜜月旅行又要被我破壞了。
想想我最近都對他幹了些什麼!
他的訂婚儀式上,我假裝昏倒,他的結婚典禮上,我半途逃走,差點飛機失事,現在他在蜜月旅行,我又被人綁架。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我都是在破壞着他們兩個人的好事。
我很懷念起過去那些年看似被禁錮,但卻每天都風平浪靜地生活,那個時候我不必想得太多,一個家,兩個孩子,還有唐軒北,構成了我生活的全部。
現在,我只是這麼剛從那個家裡出來,就開始有了麻煩。
與其說唐軒北禁錮我,還不如說他在保護我。
說起來,人就是這麼地奇怪。
當我知道自己愛上唐軒北後,每當我想起與唐軒北在一起的時光,以前曾經讓我恨得牙根緊咬的事情,怎麼就都變了味道,竟是帶着好多的甜蜜。
門口處傳來門鎖被打開的聲音,然後門被拉開,有人進來。
我已經認識了這個四十來歲的可以說普通話的本地華人,一天三頓飯都是由她給我按時送來。
但兩個人也就彼此臉熟,一共也沒說上十句話。
那個女人把飯盒放在桌子上,然後打開,一股濃郁的飯菜的香味立刻充滿的屋裡,讓這個幽暗溼冷的地方多了點溫暖的感覺。
我伸頭看了一眼,發現今天的飯菜比前兩天豐盛得多,還有湯。
那個女人用鑰匙把我的手銬打開,然後便警惕地站到了門口,一句話也沒有說,靜靜地站着等着。
我活動了下被手銬尖銳的邊緣割傷了手腕,竟是想起了唐軒北用來銬我的那副手銬。
那副手銬的邊上是經過了特殊處理的,非常鈍。
只有我劇烈掙扎的時候,纔會磨傷我,但絕對不會割傷我。
難道這是他故意而爲?
我輕晃了下腦袋,不讓自己再去想這些有的沒有的事情。
我怎麼可以把他做的那些可惡的事情都給想成好事了?
拖着腳鐐,我下了牀,走了幾步,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開始吃起來。
就這麼樣地被關着,我根本就沒有什麼食慾,哪裡又能吃下什麼東西,但我每次都是強迫自己儘量地多吃。
在這個時候,我可不能讓自己的身體垮了,沒有等到我被放回,自己先病倒掛掉可不行。
先是喝了口湯,眉頭不由得舒展了起來。
味道還真的不差。
我的食慾被勾起。
我又拿起筷子夾了口菜,眼睛似乎有了些光芒。
今天的菜真的很好吃。
孤兒院長大的我是不挑吃的,什麼都可以吃,但口味上還是有自己的愛好,喜歡微辣鹹酸口味的菜。
今天的菜就是這樣的口味,我立刻大口地吃了起來,帶來的飯菜被吃進去了一大半。
吃完後,那個女人默默地收拾好東西,準備走的時候,我開口問道:“這菜是你做的嗎?”
那個女人沒有說話,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如果有可能的話,以後就按這個口味來做,我喜歡。”我脫口說道。
那個女人還是沒有說話,但看我的眼神有些特別,估計是說:被關着的人還有資格挑三揀四的嗎?
我猜想着她心裡怎麼想的,自嘲地笑了笑:“這話當我沒說。”
那個女人終於有了動靜:“我知道了。”
可能是吃得有些多,吃飽後的我感覺到了困,便回到牀上躺了下去。
怎麼這麼困?
我有些納悶,還沒來得及再多想,人已經睡着了。
……第三人稱插敘……
就在桑晚睡着後不久,門被推開,一個身材俊挺的亞裔男子走了進來。
他就是那個長得很像唐軒南的人。
他站在牀邊,居高臨下地看着牀上熟睡的桑晚,漂亮的眼眸中既有疑問也有疼惜。
“你是誰?爲什麼會在我的夢中出現?”他這樣地疑問道。
他彎下了身體,脣對上了她的脣,輕輕地吻上了她。
在夢中,他和她經常會這樣做。
其實,她口中的味道並不那麼好,剛吃過了東西,又是被關着,哪裡會刷牙。
但是,他就是不嫌棄,都沒有感到噁心。
讓他驚喜的是,他還是可以品出其中的另一個味道,一個他在夢中和她接吻時所嚐到的味道。
一種讓他沉迷的甜美幽香。
這次是真的,不是夢中的。
他的心狂跳了,一吻之後,欲罷不能。
一種久違了的感覺從身體的下部升起,是燒灼人的熱流的涌動。
不用任何的幫助,他的那裡就……。
他,想要她!
他把桑晚放在了牀上,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但是,卻在最後一刻,他的手鬆開了。
如果他想讓她活着走出這裡,他絕對不可以動她!
可是,這個女人對他有着致命的誘惑,他抱着她不想鬆開。
在另外的一個房間裡,一個高大魁梧的五十多歲的白人男子正盯着監視屏幕,那個房間裡發生的事都被他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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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藍色的眸子裡閃着陰鬱的光影,面色陰柔冷寒。
不一會兒,那個亞裔男子走了進來,聲音低沉地說道:“不是她,放了她。”
“果真不是?”白人男子反問。
“不是。”亞裔男子肯定地說道。
“那我就殺了她。”白人男子說道。
“隨你的便。”亞裔男子冷冷地看着他:“你想殺人,還需要理由嗎?反正是我看上的女人,你最後都會殺掉。”
“我說過,如果是你的那個夢中的女人,我就不殺了。”白人男子笑了起來。
“是嗎?”亞裔男子反問。
白人男子笑得更開心:“當然不是。可是,我看到你吻她了。”
“我在看看她的味道是不是那個女人的味道。”亞裔男子竟是做了解釋。
“是不是?”白人男子很感興趣地問道。
“不是,很噁心。”亞裔男子回答道。
白人男子靠進了他:“寶貝,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真的殺了你夢中的女人,你會對我怎樣?”
“你如果不殺了我,我就會殺了你。”亞裔男子毫不猶豫地說道。
白人男子的眉向上擡了一下,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表情:“你爲什麼這麼冷血呢?”
這麼多年了,他怎麼就是要不到這個冷血男人的心?
亞裔男子冷冷地說道:“我要是冷血,你早就不會坐在這裡和我說話。”
看着亞裔男子離去的背影,白人男子沮喪地坐了下去。
這次,他不該爲了試探他把這個女人弄到這裡。
當他了解到這個女人身後的背景時,他便知道自己犯了一個難以挽回的錯誤。
這個女人,他該殺,還是該留?
殺了她,他將永遠地失去他。
不殺她,他還能留住他嗎?
……
唐軒北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地恨自己的無能。
桑晚失蹤五天了,他什麼消息都沒有得到,他除了等待,什麼都做不到。
雖然沒有後悔藥可吃,但他還是後悔自己當初放她一個人出來的決定。
他應該讓齊敏跟着她就對了。
他在這裡沒有生意,對這裡的一切都不熟悉,對桑晚的失蹤根本就無從查起。邵宇桓在這裡雖然有些人脈,但沒有任何消息。
在這個時候,唐軒北和邵宇桓兩個人是很合作的,他們都不主張把這事公開報警。
以桑晚的身份,對方應該是有目標的,所以,他們能做的,還是等待,等着綁匪主動前來找他們。
一連過了五天,一點音訊都沒有,讓所有的人都沉不住氣。
李欣宜試探地說道:“要不,我們報警吧。”
“你想讓她死嗎?”唐軒北狠狠地一句話讓她不敢再多說什麼。
因爲考慮到綁匪很有可能將電話打回國內的家裡,所以,他們已經將所有的情況通知了家裡,讓他們有着心理準備。
唐軒北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下號碼,知道是龐學文的,“什麼事?”
“他們來電話了,打到了公司裡。”
龐學文的話讓他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
那些人果然和國內先聯繫了。
“他們怎麼說?”
“他們要和你直接通話。”
“你把我的手機號給他們了嗎?”
“給了,估計他們很快就會找你。”
接完電話,唐軒北對邵宇桓說道:“他們已經有行動了。”
對方也許就是要磨磨他們的性子,這個電話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纔打過來。
“是唐軒北先生嗎?”對方說了一口流利的中文。
“是。”
“你應該知道我們打電話的目的吧?”
唐軒北問道:“你們要多少錢?”
“不多,二千萬,是美金,不是人民幣。”對方開了價。
唐軒北立刻答應了:“可以,但是你們要保證人質的安全。”
“這個你放心。”對方很痛快地答應道。
“我怎麼知道她現在是否還活着,是否還安全?”唐軒北不想上當。
“這個可以滿足你的要求,過一個小時以後,我會再打給你,讓你和她通話。”對方很容易就答應了。
掛斷了電話,唐軒北的心安穩不少,因爲從綁匪的話語裡,他可以斷定桑晚的確是很安全。
“他們過一個小時以後還會打電話過來,會讓嫂子和我們通話。”唐軒北把情況簡單地告訴了大家。
所有的人都暫時鬆了一口氣。
“他們要多少贖金?”邵宇桓問道。
“兩千萬美金。”唐軒北淡淡地語氣說道。
“我這就去籌集資金。”邵宇桓立刻說道。
唐軒北輕輕的聲音:“不用,這是我們自己家的事,我們自己來出。”
邵宇桓說道:“兩千萬美金不是小數目,你怎麼可能一下子湊到這麼多的現金。”
“數目也不算大,我們能拿得出。”唐軒北很堅決地說道。
……
門被打開,那個負責給桑晚送飯的中國女子走了進來,她的身邊還跟着一個戴着面罩的男子。
那個男子說了一口的普通話,對她說道:“一會兒讓你和你的家人通話,你只需要告訴他們你現在很好,明白嗎?”
桑晚驚喜地點着頭,看來她有救了,家裡人來救了。
那個人撥了手機號碼,然後遞給了她。
她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喂。”
“是……嫂子嗎?”對面傳來唐軒北的說話聲音,語氣頗爲平靜。
“是我。”
這麼多天都沒有流一滴眼淚,但當她聽到這個聲音後,卻是再也忍不住了。
這些天最渴望的就是他的聲音,盼望着他來救她。
她知道他會來就她的,他不會讓她死的。
他對她再怎麼壞,他就是怕她死。
“你還好嗎,他們有沒有難爲你?”唐軒北又問道,他的語氣仍然像剛纔一樣。。
但他身邊的人都看得出他有多麼地緊張,拿着電話的手在抖,另一隻手扶着着沙發的把手,手指深深地嵌了進去,皮革被他抓破。
“沒有,他們就是把我關起來了,每天都給我送吃的。”桑晚儘可能地說着自己的情況,爲的是不讓他會太擔心。
如果他着急了,就會做出不正確的判斷和決定,反倒是害了她自己。
經過了這麼多天,她已經可以讓自己鎮靜。
不管怎麼說,這些綁匪對她還算是好的。
“你別急,我一定會把你贖回來。”唐軒北的聲音仍然平靜,讓人聽起來,十分值得相信。
“嗯,我不着急,你告訴家裡人,讓他們也彆着急,別替我擔心。”桑晚答應着。
這話聽在唐軒北的耳朵裡,卻是更加心疼。這個傻子,都那樣的,還惦記着其他人。
豈止是他,旁邊的萬瑤已經開始哭了:“這個傻大姐,怎麼到這個時候還在想着別人。”
邵宇桓憋不住了,對着電話喊道:“晚晚,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要堅強。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你贖出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很好,你們別擔心,我等你們。”我不讓自己再哭出聲,可眼淚卻是嘩嘩地流,說話的聲音無法地帶着抽泣。
“可以了。”那個男子把電話從我的手中拿了過去。
唐軒北聽到對方掛斷了電話,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她還活着。”
那是她的聲音,他可以聽出來。
她,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