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卻沒有辦法將那些片段從大腦裡掀翻,她不安地顫抖着聲音,像是在對劉洛說,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林文彥說,不要我的孩子,他說我肚子裡的孩子必須從這個世界消失,他說,只有江萌能夠懷上他的孩子,他要拿掉我的孩子,憑什麼,憑什麼他要拿掉我的孩子?……”
蘇姿姿的聲音從一開始的平靜,到失控的大聲叫喊,眼淚突然又掉落下來,滾燙地流過臉頰,讓蘇姿姿痛的無法呼吸。
她以爲她會愛林文彥一輩子,即使他不愛自己。
她以爲她會用盡一切辦法和林文彥一輩子在一起,即使他不會愛上自己。
她以爲她終有一天會讓林文彥愛上她,哪怕現在林文彥對她沒有一點愛意。
她以爲她可以爲林文彥生一個聰明活潑的孩子,即使沒有林文彥在身邊,她也可以堅強勇敢地將孩子撫養成人。
她以爲……
有太對的以爲,都在林文彥冰冷無情的決絕裡,讓蘇姿姿灰心喪氣,她突然覺得自己愛錯了。
一個逼着女人拿掉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有什麼值得愛的呢?
這樣的男人千刀萬剮都死不足惜,對的,死不足惜,蘇姿姿大聲地嘶吼起來:“林文彥,我不愛你了,不愛了,你這樣的男人,不配有女人愛你,不配……”
面對蘇姿姿的失控,劉洛緊張地竄到她身邊,試圖將她抱進懷抱,但是被蘇姿姿重重地推開,她不停大聲地嚎叫着:“林文彥,我恨你,我恨你入骨,這輩子,我都不要再見到你,不想再見到你,永遠不要再見到你……”
雖然被蘇姿姿推開,但是劉洛並沒有生氣,她聽着蘇姿姿絕望痛楚的聲音,他知道這一次林文彥是傷蘇姿姿太深了。
蘇姿姿嘶喊地夠了,不再說話,她蜷縮在沙發裡,緊緊地將自己抱着,她告訴自己,那個叫林文彥的男人,她再也不會愛了。
看着蘇姿姿安靜了下來,劉洛將電視機打開,試圖讓電視機喧囂的聲音,將這房間裡濃重緊張的氛圍變得輕鬆一些。
電視不停地吵鬧,蘇姿姿並沒有什麼不適的反應,她依舊蜷縮着,安靜地將自己抱着。
劉洛往廚房的門口走,邊走邊說:“姿姿,休息一會兒,我給你做一頓大餐。”
蘇姿姿頭都沒有擡一下,劉洛的話語她也沒有聽見,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的世界裹滿了恨意,那些恨濃烈地將林文彥包裹地緊緊的。
電視突然喧囂起來,蘇姿姿不想聽,但是那聲音卻喧囂地灌入她的耳朵,然後她不得不從自我沉寂的世界突然甦醒。
盯着電視,那屏幕上正在播放新聞,新聞的內容是江氏千金江萌三天後和未婚夫林文彥舉行婚禮的消息。
電視的畫面裡,是林文彥摟着江萌一臉幸福笑容的模樣,盯着林文彥的笑,蘇姿姿忍不住地衝他吐了口唾沫。
“林文彥,你這個壞蛋,壞蛋……”蘇姿姿衝着電視機失控地大聲嘶喊起來。
廚房裡的劉洛嚇得趕緊丟下菜刀,趕緊奔出廚房,看着失控的蘇姿姿指着電視屏幕大聲叫喊的樣子,那樣子的蘇姿姿,看上去像個十足的瘋子。
劉洛甚是不安,他竄到蘇姿姿的面前,不顧一切地將蘇姿姿抱進懷裡,但是他的擁抱並沒有讓蘇姿姿安靜下來。
蘇姿姿手舞足蹈地衝着電視,不停地大聲罵着,在劉洛眼裡,此時的她,情緒失控地像是在發瘋。
“蘇姿姿,夠了,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很難看?”劉洛大聲地衝蘇姿姿吼了起來。
劉洛的吼聲剛落,蘇姿姿就停止了手舞足蹈,她無力地趴在劉洛的懷抱裡,透過劉洛的肩膀目光直直地盯着電視機。
讓蘇姿姿安靜下來的不是劉洛的大聲叫喊聲,而是畫面裡的場面,電視機畫面裡,林文彥溫柔地撫摸着蘇姿姿的肚子,臉頰落滿笑容,對着鏡頭他說:“我終於要做爸爸了,很興奮,很開心。”
蘇姿姿趴在劉洛的肩膀上,想着林文彥冰冷決裂地給她說:“必須拿掉孩子。”
“劉洛,爲什麼江萌懷孕了,他那麼開心,而我懷孕了,他非得逼我把孩
子拿掉?到底爲什麼?我肚子裡的可也是他的孩子啊。”蘇姿姿的眼淚從哭的發腫的眼睛裡再次啪嗒啪嗒地掉落下來。
“姿姿,別想了,都已經過去了,咱們往前看,過去的就過去,好嗎?”劉洛輕拍着蘇姿姿的肩膀,話語溫柔地安慰。
“不,憑什麼我的孩子他就不要,而江萌的孩子他就要,還那麼高興地衝着所有人宣告?”蘇姿姿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屏幕,她的眼睛生疼,卻沒有辦法將目光移開。
“姿姿,你並沒有懷孕。”劉洛大聲地衝蘇姿姿提醒着。
這一提醒,讓蘇姿姿一下子恍惚起來,是的,她是沒有懷孕,可是在她騙林文彥說自己懷孕的時候,他不但沒有開心地笑,還逼迫她要將孩子拿掉。
“這個男人的心好狠,爲什麼要讓我把孩子拿掉,爲什麼?爲什麼?”蘇姿姿責問着自己,眼淚更加大顆地啪嗒啪嗒掉落下來。
“姿姿,你並沒有懷孕,別那麼傷心了,反正都沒有懷孕,不值得傷心。”劉洛提高了些許聲音提醒着蘇姿姿。
蘇姿姿推開劉洛,不再說話,她搖晃着身體徑直去了臥室,將臥室的門重重地摔上,背靠着房門緩緩地蹲坐在地上。
抱着自己,眼淚啪嗒啪嗒直流,沒有辦法從林文彥給的疼痛裡走出來,蘇姿姿覺得她好恨好恨那個她愛着的男人。
“文彥,你爲什麼要如此冰冷無情,爲什麼?”蘇姿姿的手溫柔地撫上肚子,聲音裡落滿了狠絕。
肚子裡沒有小生命了,這個答案確切,但是蘇姿姿卻不敢接受,她一直都覺得自己能夠感受到那個小生命的存在,那樣的存在真真實實。
“寶貝,你真的沒有在媽媽肚子裡嗎?”蘇姿姿盯着自己的肚子,眼淚掉下來,落在衣衫上,迅速地消失不見。
重重地將頭埋進膝蓋裡,任由哭泣聲,肆無忌憚地在房間裡大聲地喧囂着。
“林文彥,我恨你,從今以後我的愛情死掉了,我再也不要愛你。”蘇姿姿緩緩地從膝蓋裡擡起頭,淚眼婆娑地下着結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