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可!”
聽到熟悉的聲音,奕可連看也沒看一眼,就朝着從車上下來的喬承馳懷裡撲了過去,緊緊地擁住了他,哽咽地叫起來:“你去了哪裡?我等了你好久,怕你出……”
她連那個事字也沒有喊出聲,就驚呆了。眼前的喬承馳居然臉上有多處擦傷的痕跡。
“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她立即緊張得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他果然出了事。
“沒事!”他握住她溫軟的手,溫和地笑道,“我找了許多店,總算找到一家還沒有打烊的,終於把東西全部都買齊了。只是途中出了一點小小的插曲。”
“你出了車禍?”她的聲音發毛了。她真是個烏鴉嘴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爲了躲一隻貓橫穿馬路。”他仍然在笑,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似的。
“你哪裡受傷了?去醫院檢查一下好不好?”她緊張到不行,拽住他的胳膊,仔細察看着。
他突然痛楚地蹙起了眉。
“怎麼了?你的手也受傷了嗎?”她急着去捋他的袖子,發現被蹭破了一大塊皮,正滲着血。
“沒事。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可是當他捋下袖子的時候,還是咧了咧嘴角。
“走吧,應該要塗點藥水消消毒。”她心疼不已地說道。
“可是我沒有買藥水跟紗布。”他溫柔地望着她。
“那我現在去買。”二話不說,她就往外走。他一把就拉住了她。
“都這麼晚了,上哪去買!”
“那麼我們還是去醫院吧。”她靈機一動。
“這些傷算的了什麼,一覺醒來就沒事了。”他用力地兜住了她。
“可我還是不放心。”她愁雲慘霧。
他放開她,從後備箱拎出一隻裝得鼓鼓囊囊的袋子,突然間又神秘地笑了一笑:“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她要用兩隻手才能抱住那隻袋子。
可是他又捧出一個毛絨絨的小東西來。
“是貓。”她驚訝地喊出聲來。
“就是那隻橫穿馬路的貓。”他摟着那個小東西。那隻貓有着圓滾滾的眼睛,鼻子扁平,臉型圓潤,毛髮短而厚,不過看上去有點髒,那毛髮也顯得灰撲撲的。
她好不容易纔抱穩了那隻袋子,騰出一隻手去摸那小東西的頭。那隻貓發出軟軟地一聲喵,看上去還挺溫順的。
“這種貓不可能是被遺棄的吧,估計是走丟了。我看現在夜裡這麼冷,它又沒地方可以去,所以我們暫且收養它。等它的主人來找它的時候,再還回去,你說好不好?”他逗着那隻貓,那隻貓只是晃了晃小腦袋,也不叫。
“好吧。不過我對養貓沒有什麼經驗。”她見那隻貓還算乖巧,就答應先幫忙養着。因爲她自己家裡從小到大都沒有養過動物。
“怎麼?你還不樂意嗎?”他嗬嗬地笑着,抱着貓上了樓。
在新的住所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一早喬承馳就去上班了,他是個工作狂。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他是不可能會曠工的。她送走了他之後,又睡了個回籠覺。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鐘了,還是貓的叫聲把她叫醒的。
貓蟠在被子上,那圓圓的眼睛瞪着她,樣子看上去嬌憨可人。
她伸出手摸了摸貓胖胖的下巴,貓喵地一聲跳下了牀。她起身,將自己洗漱完畢之後,又替貓洗了個澡。後來去超市買了一些貓的罐頭與牛奶,還有給貓用的窩,看到有幾件寵物穿的衣服也很好看,就順手買了幾件回來。
做完這一切已經是十一點半。
說來奇怪,這隻貓也不怕生。她倒罐頭給它吃,它也吃得津津有味。她又替它穿上了衣服,那隻胖貓臉就顯得更憨態可掬了。
“叫你什麼呢?”她摸着貓的皮毛,喃喃自語。
這時喬承馳的電話打過來了。
“你在幹嘛?”他興沖沖地問道。
她把她早上所做的事情一一地向他彙報了一遍,又開始提到給貓取名字的事。
“我已經給貓取好名了。”不料他已經搶先說了。
“什麼嘛。現在貓是我在照顧,這取名權應該歸我纔對。”她有點不服氣地說道。
“你先帶貓去寵物醫院打疫苗吧。至於貓的名字就叫久久。”他煞有其事地說道。
“什麼99,88的。這名字不好聽。”
“好不好聽是另外一回事,我覺得就叫久久,天長地久。”
這最後四個字觸動了她的神經,眼角微微地泛紅了。
“怎麼?你不喜歡?”
“不,那就叫這個好了,反正只是一個名字嘛。”她吸了吸鼻子,很大聲地說道。眼前那隻貓已經跳到了她梳妝檯旁邊的椅子上,那憨憨的,胖胖的貓臉就那麼炯炯地望着她,貓的身上穿了一件公主似的紗裙,樣子驕傲極了。
“今天下班我會準時回來。”末了,他在話筒裡親了她一下。
掛了線,她還沉緬在他所說的那句“天長地久”的話裡不能自拔。她走過去,抱起那隻貓,對它說道:“久久,這就是你的新名字,你喜歡嗎?”
貓伸出肉紅的小舌頭舔了舔自己的毛,算是對她的迴應。
到了晚上,喬承馳下班回來。他帶着一臉落寞的神情,當見到奕可的時候,才露出隱約的笑容。
“是不是很累?”她上前接過他手上的公文包,關切地問道,“我今天已經買了藥水回來,等下吃完飯就可以給你上藥了。”
他低下頭在她的臉頰上啄了一口。
這時久久跑過來,不過只是湊着他的褲腿嗅了一圈之後就跑開了。
他抱住久久,故意大驚小怪地叫道:“哇,久久,你好香啊。”他又伸出修長的手指去扯了扯它身上粉色的紗裙,回頭問她,“你給它買的?”
“好看嗎?我早上剛給它洗了澡,下午又帶它去打疫苗。大夫給它檢查了一下,說久久很健康呢。”她笑眯眯地從廚房裡端出一盤菜招呼他過來坐。
他放下貓,剛想拿起筷子的時候,便被她攔住了:“快去洗下手。”
他做了一個遵命的動作跑到浴室裡去。
奕可的四菜一湯終於大功告成,這還是她嫁給他以來,正式下廚做的第一頓飯,在喬家根本就沒有機會讓她大顯身手。她開始憧憬着在這套公寓裡開始與承馳的新生活了。
可是他卻在浴室裡久久沒有出來。
她上前去叩了叩門,喬承馳終於走出來了。
“你在裡面做什麼?”她問道。因爲他的表情很古怪。
“沒事。剛剛我接了個電話。”他伸出胳膊圈住了她,兩人一起往餐桌走去。
當他在她的對面坐定時,她不由得問道:“是不是你家裡打電話給你了?”
他愣怔了幾秒,隨後又拿起筷子搛了一根茄子放進嘴裡:“好吃,你的手藝不比我們家的廚子差。”
“你爲什麼不肯說真話呢?”她看到他憔悴的臉色。
“我們不說這個了。反正既然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跟你搬出來住,那麼沒有人會干擾到我們。”他大口大口地吃着她煮的菜。
於是她沒有多問。依他的個性,如果他想說,他一定會說出來。如果他不想說的話,無論再怎麼問,都不可能問出個所以然來。
吃過飯之後,他們又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而那隻久久就趴在她的腳邊。
奕可覺得這樣的生活纔是自己想要的,寧靜溫馨。
“承馳。”她情不自禁地靠近他,依偎着他的臂膀,輕輕地說道,“我們會不會一直這樣過下去?”
“當然。”他側過頭,那張無懈可擊的臉衝着她笑了一笑,“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
“真的是永遠嗎?”她像是玩味着這句話的意思,“我很怕我們會分開。”
“不要說這樣的話。”他伸出右手靜靜地理着她那略有些凌亂在耳邊的頭髮。“我們不會分開,除非是死亡。”
她立即用自己的手掌去堵住他的嘴,認真嚴肅地望着他:“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我們一定會活過百歲。”突然間她緊緊地擁住他,更緊更密地貼近他,“我不要跟你分開!”
“傻丫頭。”他轉過她略含憂慮的臉輕吻了一下,“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可能會分開呢。”
“可我還是覺得像在做夢。”她揪緊他的衣襟說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覺得有什麼力量要把我們分開。”
他愛憐地撫了撫她的臉:“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把我們分開了,除非是你離開我。”
“我不會。”她挺了挺脖子說道。
“別說這些胡話了,我們繼續看吧。”他摟着她重新又看起了電視。
她雖然依偎在他的懷裡,兩眼盯着電視屏幕,可是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們真的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嗎?沒有什麼可以再把他們分開嗎?
屏幕裡有一個女人正在哀求她的丈夫不要跟自己分開,淒厲地叫喊道:“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求求你,別拋棄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