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執意要送於文宇去醫院檢查一下,可是於文宇說什麼也不肯。她只能把於文宇帶到了家裡,替他處理傷口。
於文宇一邊呲牙叫喚,一邊又面露難色:“唉,這下可怎麼辦纔好。”他一擡頭,看到女兒鐵青的臉色,自知理虧,於是不安地說道:“奕可,不如你收拾東西走吧。你離開這裡,他們就不會來找你的麻煩了。”
“你讓我上哪去?”她移動了一下嘴脣,淡淡地說道,可是緊皺的眉心卻流露出她的憂慮。
“隨便去哪裡都可以,總之不要留在這裡。”於文宇一想起那兩人的話就不寒而慄。“三天之後,如果我還不出那筆錢,到時你就麻煩了,我不想連累你。你……你還是走吧。”
“走能解決問題嗎?”她的嗓子枯澀了,替他包紮傷口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於文宇哎喲地一聲慘叫。
“如果我走了,你以爲那些人不會找到你的家人嗎?到時你連自己的老婆跟兒子也有麻煩!”她面無表情地說道,將茶几上的碘酒,棉花棒,止血膏扔進了藥箱裡。
於文宇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爬過了自己的後背,嚥了咽口水說道:“不如我回去,讓她把房子賣了吧。”
“你確定她真的把房子賣了給你還債嗎?”她從他遲疑的形容中看到點什麼。
他啞口無言。憑荀靜的個性,恐怕從她地方拿出一塊錢來都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唉,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先收拾行李走吧,等避過了這風頭再回來。那些人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他攥了攥手,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
“你先回去吧。”她拿起自己的皮包,掏出一張五十塊的紙鈔遞給他,“坐計程車回去。”
於文宇看着女兒憂鬱的臉色,沙啞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你先走好不好?讓我靜一下。”她的話語中透着一絲悲傷,一絲苦澀。
於文宇默然了一會兒,走到門邊,在打開門出去的那一霎那,回頭看到她坐在沙發上,心事重重的模樣。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爲,不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才離開了。
於文宇走了之後,她看到茶几上還未來秒及收拾的棉籤與紗布,想到那個五十五萬的欠債,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又過了一天,她還是沒有想到能籌錢的辦法,除了把店轉讓出去。不過這也只能盤到幾萬塊而已,恐怕連付個零頭都有困難。正巧這時,季芷卉邀請她去自己的家裡作客。她想到季芷卉的背景,也許可以問這個高中時候的好朋友借錢,於是就梳洗一番坐車來到了季芷卉的家裡。
季芷卉住在半山上的一棟別墅裡,家裡裝修得頗有歐式風格的簡潔時尚的特點。別墅除了他們兩夫妻居住之外,還有兩個傭人。季芷卉帶她參觀了整棟別墅。
“你怎麼了?有心事?”季芷卉看到她悶悶不樂的樣子。
她勉強地一笑,可是一想到要問自己的朋友借錢,實在難以啓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