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她發現自己正坐在冰冷的地上,而雙手雙腳都被繩子束縛着。藉着昏暗的月色,她看到這間不大的房間裡,幾乎是沒有什麼擺設的,除了一張木板牀之外。
她怎麼會在這裡?
視線好不容易纔適應這房裡的幽暗,正當她思考着如何逃脫的時候,門發出哐噹一聲劇響,在這死寂一般的黑夜裡顯得驚天震地的響。她警覺地往後縮了縮身子,脊背貼上了堅硬的牆壁。
從門外走進來兩個人,其中一個已經打開了牆上的電燈開關。黑漆漆的房間頓時大放光明。她看清了那兩人,原來正是刀疤男與雞尾男。
他們大搖大擺地走到她的面前,她用警惕而戒備的眼神瞪視着他們。
刀疤男蹲下身,仔細地端詳着她的臉,繼而揚了揚下頜對身後的雞尾男說道:“這小妞越看越水靈。找到客人了嗎?”
“當然。”雞尾男伸出髒兮兮的手在她柔軟的髮絲上摸了一把說道,“像她這樣的貨色,隨便找一下就有客人了。”
“你說在讓客人嚐鮮了之前,我們兩人是不是……”刀疤男一面笑着,一面將手往她的胸口處伸了過來……
她一個激靈就醒過來了,四周圍一絲人影也沒有。原來外面的天還沒有亮,而她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她摸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心有餘悸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打開一旁的檯燈,幽幽的光線柔和地照在房間裡。
沒有可怕的男人,也沒有空無一物的房間,她的手腳也沒有被綁着。可是這個噩夢,雖然暫時還只是個夢,但是如果她籌不到三十萬的話,這個夢也會變成真實的。
這時從隔壁又傳來動聽的歌聲,她推開門走到陽臺上去,看到齊牧秋房裡的燈還亮着。他總是廢寢忘食地練歌,演奏,幸好他隔壁的兩套房都是閒置的,所以也沒有招致投訴。
歌聲嘎然而止,她看到齊牧秋也走到了陽臺上,手上握着一罐打開的啤酒。
當兩人的目光交織,齊齊地相視一笑。
善意的笑容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也沖淡了他們之間的隔閡。
“還沒睡?”他隔着陽臺主動地問她。
“我做了一個夢,然後就睡不着了。”她如實地說道。
“喝這個就不會睡不着了。”他舉起手上的啤酒罐,灌了一大口,輕鬆地對她說。
她無奈地笑了一笑。
“你要不要?喝一點,也許會睡得着。”他和氣地說道,並從房裡拿出一罐未啓封的啤酒,扔給了她。
她雙手接住了,卻猶豫着是不是真的要喝掉它。
“喝一點,不會醉的。”他繼續慫恿她,並將自己手上的大半罐啤酒一口氣喝光了。“如果我不喝它,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你晚上有在睡嗎?”她被他的話語逗樂了。因爲差不多是每天,她都是伴着他的歌聲入睡的。
“有,不過很晚很晚,我纔會睡着。”他的嘴角綻放一個苦澀的笑容。
她望了望他,總覺得齊牧秋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你試試看。”他將手上的啤酒罐丟到了角落裡,臉上像是塗了一層灰色的油漆。
她拿着啤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是不是喝醉了就能睡得着了,可是再怎麼睡,明天還是要來到,煩心的事還是繼續等待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