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齊牧秋上來了。
她跑出去開門的時候,齊牧秋看她的眼中似乎隱隱地含着淚水。
“進來坐吧。”她眼睛也不朝他臉上看一眼說道。
他遲疑了一下,隨後就走了進來。
她先走到陽臺,齊牧秋望着她的背影,發現她跟自己的女朋友背影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那一天在走廊上怪不得會認錯她。想到這裡,他不禁啞聲地笑了一笑。
她轉過頭,剛好看到他浮在脣角上的笑容。
他的笑容卡在了嘴角上。
“你在笑什麼?”她問道。
他這纔看清她手上拿着一罐啤酒。是那天他給她的那一罐。
“沒什麼。”他淡淡地說道,也走到她的身邊來。
“你每天的工作是不是就是喝酒,唱歌?”她指了指他手上那一袋啤酒說道。
“沒有靈感的時候纔會喝。”他摸了摸自己鬆亂的頭髮,有些羞澀地說道。
“你爲什麼不喝?”她指了指他,又說道。
他有些笨拙地將袋子放在桌子上,掏出一罐啤酒。然而一顆淚珠卻突然滴在了他的手背上,他驚異地擡起頭,卻看到她快速地掉轉頭去。
“這啤酒是冰的,不如你用它敷一下你的臉,會好得很快。”他倉皇地說道。
她用手貼住自己的臉。怎麼能在一個外人面前流淚呢。她一向不是很堅強的嗎?她吸了吸鼻子,極力地想把眼淚吸回去,可是卻發現很難。
這時她聽到背後的他輕輕地哼起了歌,他的那首《思》。
“這首歌是你寫的嗎?”她帶着哽咽的聲音說道。
“嗯。”他在背後傳出用手捏啤酒罐的聲音。“爲了紀念我的女朋友。”
“你有女朋友哦。”她收了淚說道。因爲每天晚上都能聽到從隔壁傳來的音樂聲,而且白天他都不出門,除了必要的活動之外。
“我有一個四年的女朋友。”他的兩眼盯着空中的某一點,略有點低沉地說道。“不過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
“分手了?”明知道不該問,可是好奇心還是驅使着她問了下去。
他搖了搖頭,身手敏捷地一撐手,就坐在了陽臺的邊沿上:“沒有。比分手更嚴重。”
她咬了咬嘴脣,有些傷感地想到了一個最壞的結局。
“她沒有死。”他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面容沉寂了下來,“她不會死的,不過她失蹤了。我整整六年沒有見過她。”
奕可凝白的臉上瞪大了驚訝的眼眸。
“我一直在找她,可是還沒找到。”他脣角微瑟,過了片刻,臉上泛起了無力的微笑,“我相信她不會死的。”
“是不是我找的有點像她?”她想起那一天在走廊上,他錯認她的事。
他回過頭來,閃爍地看着她,嘴角的肌肉收縮着:“是有一點像。”他似乎有難言之隱。
她將那喝了半罐的啤酒貼在自己的一側的面頰上,涼涼的,果然舒服極了。
“今天我跟他也吵架了。“她扁了扁嘴,有點委屈地說道。
“他是你的男朋友?”他從邊沿上跳了下來,顯得很輕鬆自如。
“不知道算不算是。”她繼續說道,“我不知道跟他有沒有明天。”
“你看看現在……”他頓了一頓,指着滿天的繁星說道,“雖然現在是黑夜,但是明天一來到,就是新的一天了。你往好處想,即使有很多人跟我說,她不會再回來了,我還是相信她還活着。哪怕有一天她出現了,已經嫁給了別的人,我還是會衷心地祝福她。”
她想不到他會這樣的樂觀,與他沉悶的外表一點也不符合。想到這裡,她將手臂伸了過去,與他重重地碰杯:“讓我們爲明天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