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古愚齋,沿着一條小溪往上走,穿過一片竹林,繞過一點山彎,南宮策和鬱念雲跟着朱立就來到了藥王的居所。
他們這次走的是後院,一進來鬱念雲和南宮策總算明白爲什麼朱立總喜歡往古愚齋跑了。這偌大的院落,竟然一點人聲也沒聽到。
古愚齋雖說院落不大,但因爲有個調皮孩子在,院裡還養着看家的狗,有雞,有鴨,熱熱鬧鬧的,一片愜意的田園生活。朱立這裡倒不是缺孩子,只是那跟在他身邊的小童着實太過正經了一些,有事說事,沒事也不多說話。院落裡也沒養什麼活物,自然顯得冷清。
“早年間倒也是養過一些貓貓狗狗,都是散養,麻煩倒不麻煩,可就是每次遇到什麼人請求出個診吧,好大半年纔回來,你說說,這還怎麼養。”朱立一面走着,一面自說自話一般。
朱立將兩人引到一間屋子前要給他們看那病人,一面道,“也不知是不是你們認識的,那婦人可怕生的緊,還是我先進去同她說兩句,免得嚇着了她。”
兩人只好立在門外,然那朱立進去只走了一遭便立刻走了出來。
“怎麼了?”門外二人一臉莫名。
朱立也是一臉莫名,“奇怪,這婦人來了我這兒,都不見出這門的,今日怎麼不在屋了?”
想了一想因道,“莫不是見這裡沒人,尋她丈夫去了?”
說話間,朱立正準備出去找呢,遠遠地傳來一些人聲,好似在罵些什麼。南宮策定神一聽,霎時神色大變。
“是了,就是他們……” 南宮策喃喃。
幾人循聲奔走過去,果然見着周彥昌夫婦二人,此刻周彥昌不知從哪裡喝了點酒,走個路東倒西歪的,偏還不讓周家的扶,嘴裡不住的唸叨,“不就是那什麼小五兒麼,我告訴你,好好的把這件事情辦了,我們什麼能沒有?”
這話說得朱立都是一愣,“什麼事情?”
南宮策也是一頭霧水,不過他們口中的五兒,說的不就是自己的麼?難不成還有自己的什麼事?再一看那周家的,雖然盡力的在扶着周彥昌,也能看的出她的關切,不過那呆呆愣愣的眼神,行動時也是傻傻的,和之前的悍然樣判若兩人,倒不像是裝的。
那周彥昌聽得有人說話,再一看這邊,頓時酒就醒了一大半,立刻“嘿嘿”的笑着,“沒什麼,我就是想他的病早點好起來,等她病好了,我們好好的過日子,自然什麼都有了。”
隨即又纔看向南宮策二人故作驚詫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南宮策也不想理會那麼多了,直接上前拉了周彥昌便問他們之前爲何不辭而別。周彥昌含含糊糊半響才道,“嗨!這不是我們也認識到了自己之前的錯誤,自知有錯,認不起你這個兒子,心裡有愧才走的麼?”
南宮策和鬱念雲都有些難以置信。周彥昌是怎樣的一個人,尋常除了吃喝賭有興致,對於其他的都是懶懶的,這一下又是解釋,反應的也挺靈光的,倒像是和周家的換了個人。
南宮策因道,“父親,我這裡喚你一聲父親,還希望你能和我們坦誠相見。我們知道了母親的情況,想着應該是你們便來看看,現在既然遇到了就不能坐視不理。父親你要老實告訴我,母親究竟是遇到了什麼變成這樣,你們怎麼找到這裡,還有……”
“行了行了,你慢點問成不。”周彥昌已然受不住了,“你母親這病我也不知道,某天起來就這樣了,我也急啊!這不,我周彥昌好歹也是在這世上走了這麼些年的,大小的朋友總是有的吧。剛好有人認識,就幫着我們將我們送到這裡來了。”
“實話?”
“實話!”周彥昌一本正經的就要對天起誓,見他這樣南宮策才趕忙攔了他要起誓的手作罷,只是心裡總還有些毛毛的,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鬱念雲看了一會兒也看不出個頭緒,藉着攙扶周家的,和周家的說了幾句話的功夫,鬱念雲也稍稍的試探了一下,暗暗給周家的把了把脈,終究還是作罷。
朱立就在一旁靜靜的看着。等着他們相互說完了話,朱立便直接開始轟人了。
周彥昌立刻不幹了,“什麼情況,朱大夫,我媳婦的病都沒好,你怎麼就趕人了?”
朱立一臉的不耐煩,“這兒子都來了,當然是要兒子來照顧了,又沒說不治。”
朱立因又拉過南宮策悄聲道,“有什麼問題你們自己解決去,別以爲你們那些小把戲我沒看見,我是欠人人情,必須的救你娘不假,可別的事我不想參合,至於你爹孃怎麼安置,那就是你自己要考慮的了。”
南宮策只得在山下找了地兒將周家夫婦安頓下了。那客棧也正是南宮策們平日裡下榻的地方,離上山的路近,照料起來也方便,鏇南帶着雪芝也就住在這裡,見着兩個陌生人,鏇南也只楞了一下,便想起他們便是南宮策的親人,也就沒有多做理會,倒是那周彥昌看了鏇南幾眼,問了問南宮策這人是誰。
南宮策同他說了,周彥昌也就點點頭。
有了南宮策的照料,周家的病情倒真是漸漸地穩定了下來,只是無論朱立如何醫治,就是不見痊癒,周家的神智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朱立都忍不住直跺腳,“嘿!我這方子沒錯,心藥也有了,偏生就是不好全,這不是要砸我招牌麼?”
王於興聽朱立說時少不得安慰他,“凡事不要操之過急,你這對症下藥的,既然兩味藥都齊了那人總會好的,你看現在她的身子不就是有起色了麼。總不見好也除非他們暗地裡不吃你的藥。”
朱立只好嘆嘆氣,看王於興一個勁兒的鼓搗藥草,他也只好又去鼓搗他的藥草了,一面忍不住嘟囔,“每天都忙着那‘烏頭離’,這種失了傳的毒,指不定耗費多少功夫才能解開,你就成日裡悶在那藥草堆裡了,早晚有一天會變成藥人,一身藥味的人!”。
王於興看了看手裡的草藥不由笑道,“你還別說,我這兒倒是又有頭緒了,你且讓我試試,如果這次成了,那就只差一味峨眉山的雪蠶,就能給那小姑娘解毒了。”
“這麼快!”朱立瞬間來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