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要堅強。不管怎樣,你還有我。”我永遠都是你最好的朋友。
“嗯,我會的。”重重的點頭,而後程飛雪先放開了齊洛格。她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笑容。
這個程飛雪,纔是齊洛格認識的程飛雪。只要能看到她笑,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我和喬宇歡的事,你千萬別讓喬宇石知道,我有點怕他。”兩人閒聊了一會兒,齊洛格還是找了個機會向她強調。
“其實宇石這個人沒有他看起來那麼嚴肅,你不用過分擔心他。他只是對喬宇歡嚴厲了一點,也是因爲他秉持着長兄如父的信念,怕不嚴,弟弟妹妹學壞。他父親近年來幾乎已經不管什麼事了,所有的重擔都落在他身上,要是他不嚴謹些,喬家這麼大的家可是撐不住的。”程飛雪的話語間倒全是對丈夫的理解,齊洛格想,也許情人眼裡出西施,喬宇石做什麼,大概她都覺得他好吧。
“哎呀,不管他是大灰狼還是小紅帽,總之別讓他知道最好了。本來就是演戲,還給他們兄弟間多添矛盾,總是不好的。你說是不是?”
程飛雪笑了笑,點頭。
最近她很少聽到齊洛格說這樣幽默的話了,從前的活潑勁兒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或許和她家工廠不景氣有關吧。
兩人正聊着,放在桌子上齊洛格的手機忽然嗡嗡地震動起來,緊接着唱起了歌。
是喬宇石打來的,天吶,他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來?齊洛格慌忙去拿,誰知她緊張的表情卻被程飛雪瞧了個正着。
“誰打來的?”程飛雪戲謔地問,一伸手,先把手機搶了去。
她們從前哪兒有秘密啊,互相幫忙接電話是常有的事。尤其是有不懂事的小男生示好的時候,都是互相幫忙打發的。
是以程飛雪還有這樣的習慣,想要逗逗她。
齊洛格的臉霎時變了,很緊張。萬一她接起來聽到是喬宇石的聲音,萬一他說:齊洛格,你現在給我到牀上等着。她和程飛雪的友誼就全完了。
不,她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卻又不能讓她看出自己的緊張。
“快給我吧!”她儘量輕鬆地笑着和程飛雪說,伸出手去拿手機。
她卻一躲,齊洛格撲了個空。
“讓我看看是誰……”程飛雪躲到窗子邊,看向手機屏幕,在看到上面閃着的稱呼時,臉色忽然變了。
難道她發現了是喬宇石嗎?
齊洛格緊張的臉都白了,撲到她面前就去搶手機,邊跟她叫喊:“哎呀,快給我,再不接,電話要斷了。”
“誰的電話你這麼緊張啊?我幫你接。”程飛雪的表情瞬息萬變,剛纔的嚴肅,不過是逗她嚇她的。咯咯笑着,她搶先按下了接聽鍵。
完了,這回真的完了!一旦喬宇石說話,就一切都完了。
齊洛格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怔怔瞅着她有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要想辦法補救。存着一絲僥倖的心理先聲奪人,大聲叫道:“雪兒,你別鬧,我跟這人不熟。”
而後,她從聽筒這邊聽到了掛斷的嘟嘟聲。
心,在經歷了一場強力摧殘後,重新落地了。
就像她們十幾歲時一樣,程飛雪把手機還給她後,便連珠炮似的審問她。
“說,這是誰啊,害你這麼緊張。那人稱呼你給的可真特別啊,還叫什麼貴人,有多貴嘛?”
程飛雪今天這麼鬧,是想追憶一下兩人的從前,最近她們都太悶了。
看來她是完全沒起疑啊,齊洛格五臟六腑歸了位,喝了一口茶,平息了一下心緒,開始瞎掰。
“就是有一次,我逛街被偷了錢包回不了家……”
“他英雄救美送你回家?這人長的帥不帥?是不是你們一見鍾情了?”程飛雪搶答道,難得一臉的純真花癡模樣。
“去你的吧,他都是老頭了,還帥不帥。你應該問他兒子帥不帥,我就是借他手機往家裡打了個電話讓我爸給我送錢。”
“哎!”程飛雪誇張地嘆了一聲,扁着嘴說:“還以爲是多羅曼蒂克的事,太讓人失望了。”
齊洛格也被她逗笑了,笑到一半,手機又響,竟還是喬宇石打來的。
這該死的混蛋,明知道她和雪兒在一起,還敢打來,他瘋了吧?
“接啊!”程飛雪說。
“這老頭還沒完了,不接,肯定又是想讓我找我爸爸幫他兒子找工作。”說着,齊洛格佯裝不耐煩地按斷了電話,直接關機。
“啊?他就借電話給你打了一下,就總吵着要你幫忙啊?什麼人啊這是……你等會兒,我老公找我。”程飛雪放在包裡的手機響了,她從包裡拿出手機,卻不知齊洛格的心又重新緊張起來。
“老公!”程飛雪接起來,甜甜地叫道。
“我啊,我跟洛洛在茗典,你要來嗎?”
“啊?有事跟她說?讓她接電話?”程飛雪皺了皺眉,想不通喬宇石能有什麼事跟齊洛格說。
而齊洛格在聽到程飛雪口中重複的喬宇石的話時,瞬間石化了。
一定是她剛纔掛斷他電話還按了關機惹惱了他,可他也不能這麼公然地要她接電話啊。她有什麼理由和雪兒的丈夫說話,正糾結着,程飛雪已經把手機遞到她面前了。
接?不接?現在還能不接嗎?
齊洛格抱着必死的決心,把那個燙手山芋接過來,輕輕地說了一聲:“你好!”
她不知道喬宇石會說什麼,心揪的緊緊的。要是他說些過分的話,可能被程飛雪聽到。她多想拿着她電話走開,一時卻又找不到好藉口。
“你好!”喬宇石的禮貌中滲着讓她心慌的冷淡。
不過還好,他沒有說讓她上牀等他之類的話。
心中暗舒了一口氣,她卻沒敢放鬆警惕,再次禮貌地問他:“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今天鴻禧實業的老闆到過喬氏,想要尋求投資。他說他女兒叫齊洛格,是我太太程飛雪的好朋友。我只是想親自向你確認一下,你父親是鴻禧的老闆嗎?”
雖知道喬宇石是故意找理由在瞎說一氣,齊洛格也只得配合着把戲演到底。
瞟了一眼程飛雪,她似乎也很關注他們在聊些什麼。
“是的,我父親是鴻禧的廠長,我還真不知道他有意向尋求喬氏的幫助,沒跟我提過。如果他跟你帶來困擾,很抱歉。”
“洛洛,你怎麼這麼客氣呢。你是我愛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如果他真是你父親,這投資就定了。”喬宇石那邊說的也是一板一眼,以假亂真。
當然,齊洛格知道他會演戲,絲毫都不懷疑他的演技。
“我替我父親感謝你,有時間請你和雪兒吃飯。”說完這句,電話那邊傳來喬宇石的輕笑聲,以及很輕很輕的警告。
“馬上回我電話,否則……”
“怎麼能不請呢?必須要請的。雪兒等着和你說話,我把電話給她了,再次感謝你。”齊洛格說完,忙把電話塞給程飛雪。
“老公,你真好,太感謝了,有了喬氏的投資洛洛父親的廠子就有救了。”其實這件事程飛雪是想和喬宇石提提的,一直沒找到機會而已。
“傻寶貝,你是我老婆,跟我別說感謝的話。”喬宇石寵溺地說,又和程飛雪閒話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雪兒,幫我謝謝……”謝謝你老公,齊洛格很想這麼說,卻發現這幾個字連起來是那樣難以出口。
“傻丫頭,謝什麼,應該的。”
沒再和程飛雪客氣,齊洛格擔心喬宇石的耐心有限,再打電話過來,讓她難堪。
“我去一下洗手間。”她站起身匆匆地說,還真怕程飛雪也說要去。
好在,她沒說。齊洛格幾步出了包廂門去了衛生間,第一時間開機給喬宇石打過去。
“這是第一次,如果有下次,我不會幫你找藉口。半小時後,我要在公寓見你。”冷冷交代完,喬宇石直接掛斷。
“等……”她還想解釋一下的。
茗典離公寓那麼遠,就算打車回去半個小時也未必能趕到。
他今天已經是不高興了,她不想惹他更不高興,只得給程飛雪打個電話說臨時有事直接走人。
齊洛格攔了輛出租匆匆忙忙往回趕,下車時看了看腕錶,還有兩分鐘了。
急於趕路的她在人行道上小跑着,絲毫沒有注意到後面有個男人一直跟着她,即將要對她伸出他的黑手。
七月的天,上午十一點是很熱的。
齊洛格跑的一身微汗,經輕風一吹,便沒那麼熱了。
跑着跑着,她忽然感到手臂一陣暖,像被人抓住了,很本能地停下腳步扭頭去看。
只一眼,她便被看到的那張臉嚇的怔住了,半張着嘴,驚的不知如何是好。
那是一張很黑的男人的臉,顴骨突出,眼神中透着一股狂熱。他衣衫襤褸,渾身散出一股腐臭味,一看就是個流浪漢。
“嘿嘿,漂亮……漂亮……”男人咧嘴笑着,更用力地抓住她纖細的胳膊,把她往他身邊拽。
“你放開我!放開!”齊洛格尖叫道,渾身顫抖着使勁兒去掙。
“親親,親親。”男人傻笑着說道,另一隻手上來摟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