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上臺的時候,我一手掃掉了杜南星身上的壽司和刺身,脫下秦馳恩的衣服搭在了他身上。
主持人愣住了。從暗中走出來一臉茫然地打量我。隨即他擡手一個響指,演藝廳的燈瞬間全部亮了,照得四周燈火通明。
現場的人都霍然起身,齊刷刷對我行注目禮。陳魁和陳酒更是走上前來。一臉難以置信。倒是最後邊的秦天明往後挪了下,好像很怕我看到他。
“她是怎麼來的?”
陳酒非常疑惑地問旁邊的薛慶坤。他搖搖頭,氣急敗壞地縱身躍了上來。驚愕地把我上下瞄了眼。
“你怎麼混進來的?你他孃的不是染上艾滋要死了嗎?”
“你才艾滋呢,你全家都是艾滋。薛慶坤。你還有沒有王法了,居然敢把人擄到這裡來供你們消遣?”我也不知道哪裡借來的膽兒,直接怒問了。
他不屑地冷呲一聲,“王法?在這艘遊輪上老子就是王法,你是不是活膩了,饒你一命又他孃的跑過來了,當老子不敢把你怎麼地是麼?我告訴你。要不是三爺打了招呼,老子分分鐘找人把你輪姦了。”
三爺打了招呼?
我回頭看了眼暗處的秦馳恩,他正寒着臉走了上來。陰陰地瞪了薛慶坤一眼。這傢伙看到他也愣住了。慌忙往後看陳魁和陳酒,兩人也都上來了。臉色非常難看。
“三爺出場不是應該衆星捧月嗎?怎麼今朝以這樣的方式出來了?還有你啊秦歡,什麼時候你拋棄了秦漠飛又搭上了三爺這尊大佛呢?”陳酒陰陽怪氣地道,大概對秦馳恩的忽然出現很是不滿,卻又不太敢得罪。
我似乎聽出一點別的意思,好像秦馳恩曾經也經常出現在這樣的場合,那麼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呢?不想友人,也不太像仇人。
他非常生氣,可能是因我不顧一切就跑上來了,連給他想計謀的時間都沒有。可我剛纔實在忍不住了,腦子一熱就衝動了。
現在這陣仗看起來我是捅馬蜂窩了,所以有點慌了,訕訕地朝秦馳恩身邊靠了靠。畢竟他再怎麼生氣,也不會不管我的。
秦馳恩斜睨了眼陳酒和陳魁,淺笑了下,“不好意思兩位,今天這個人我拍了,歡顏喜歡我想送給她。”
Wшw ⊕ttκa n ⊕¢ O
他這話一出我就愣住了,看樣子他不想得罪這幫人,那這麼說薛家後面還有更大的勢力不成?
主持人聽他這樣一說,頓時打了個哈哈道,“呵呵,三爺既然都這樣說了,那酒爺、魁爺,二位就給小可個面子,把這頓美餐讓給三爺如何?”
陳魁和陳酒臉色瞬間寒了下來,兩人互望一眼過後,由陳酒開口,“三爺,咱們可有言在先,你價錢如果出不到位,這小子可得讓給我們兄弟倆。”
“開個價!”秦馳恩冷冷道。
“我出這個數!”陳酒豎了一根指頭,又冷冷瞥向了眼舞臺下的秦天明,眸色凌厲如劍,“下面還有沒有比我價格更高的人?”
秦天明原本是躲在人羣后面的,看陳酒目光灼灼地瞪着他,於是遲疑了很久才舉了手,“那個……我加五千萬!”
“你確定是加五千萬嗎?”陳酒狠狠瞪了眼秦天明,咬牙道。
我似乎聽出了他的意思,是要秦天明把價格擡高,那麼秦馳恩這邊想拍杜南星就得以更高的價格了。那這充分說明他們其實是一條食物鏈,應該都是這其中的托兒,專坑那些有錢人。
但可能秦天明在忌憚什麼,點了點頭肯定是五千萬。於是陳酒又悻悻地轉頭衝秦馳恩冷笑了下,“三爺,人家出到一億五千萬了,你看你呢?”
秦馳恩蹙了蹙眉道,“我多出兩千萬,明天來我酒吧拿錢!”
他說着就要去摟杜南星,但被主持人一手擋住了,“三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也知道咱們這遊輪上的規矩,從來都只收現金概不賒賬的。”
“你確定?”秦馳恩眸光縮了下,滿臉陰霾地怒視他。
“三爺,我只是個打工的人,你就體諒體諒小可好嗎?自從這遊輪開始營業起,就沒有誰打破過規矩,哪怕是薛老爺子出來,這規矩它還是個規矩對吧?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們還是遵守得比較好。”
他頓了下,又看向了我,“這位漂亮的小姐把我們好好一場拍賣會攪成了這個樣子,本來也是說不過去的,但小可看在三爺你的面子上,也就不追究了。”
“嶽太倉,老子今天他媽的沒錢也要帶人走你要怎地?”秦馳恩被激怒了,一把揪住了主持人。
“三爺,你這麼大一尊佛,就別跟我這小嘍羅計較了,我還不是聽人指揮的?”
“那就把指揮你的人給老子叫出來,立刻馬上!”秦馳恩狠狠一腳把丫的踹飛了,眸色陰戾地環視了一眼四周,“今天大家誰想多事,誰就不是我秦三的朋友,現在就可以站出來我認認人。”
“哼,秦三爺這是要羣攻我們啊?好大的口氣。”一旁的薛慶坤冷笑了聲。
“咳咳!”
杵在旁邊的陳酒聽他這樣說,陰陰地咳嗽了兩聲,薛慶坤頓時就不講話了。舞臺上的氣氛非常的詭異,我完全分不清這些人之間是什麼關係,而秦馳恩又是什麼角色。
嶽太倉出去一會過後,並沒有請人上來,卻是帶了不少保鏢把這整個演藝廳團團圍了起來。秦馳恩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身側的兩手緊握成拳,捏的咯咯作響。
我現在特別後悔剛纔太過沖動,是我把局面變得這樣被動,否則秦馳恩應該想到解決的辦法了。眼下這局面,恐怕連我們自己都難以脫身了。
“看樣子你們是打算動武了?”秦馳恩瞥了眼嶽太倉,護在了我面前。
那傢伙訕笑着走了過來,不停地哈腰點頭,“三爺,小可哪裡敢這麼做,是大小姐說怕引起大家的恐慌,讓他們來維護治安的,你別急,她馬上就來了。”
他語音未落,大門邊就進來了一個人,居然是薛寶欣。她還是穿着一身能把肉擠成游泳圈的旗袍,外面披了件貴氣的皮草,操着手嘴裡叼着一支女士香菸,活活是青樓老鴇的即視感。
她身後也跟着兩個保鏢,如衆星捧月般護着她。以前我還沒見過她這麼排場,沒想到離開秦老爺子過後她過得越來越囂張了,完全就是個女土匪了。
她走到舞臺上的時候,淡淡吐了口煙,拍了拍秦馳恩的肩,“老三,你看你氣得這樣子,爲這麼個婊子至於嗎?聽說你要幫她買下這個男人?她可是被秦漠飛玩剩下了的女人,幹嘛爲她破費啊?”
“薛大小姐,你好歹也讀過幾天書,請注意你的用詞!”秦馳恩冷冷道,一把甩開了薛寶欣搭在他肩上的手。
“呵呵,老三啊,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這麼個女人也把你迷得神魂顛倒,你讓我怎麼說你啊?聽佩瑤說她還染上了什麼aids,你可要注意點啊。”
你他媽才染上aids呢,你個潑婦!
我狠狠瞪了眼薛寶欣,但沒也把這話罵出口,眼下氣氛本就劍拔弩張,我不好在火上添油了。秦馳恩可能也不想把事情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也就沒理會她。
他指了指身後的杜南星,道,“我現在要把人帶走,你發句話吧,行,或者不行?不行我們就要好好說道說道了,反正我現在有的是時間。”
我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薛寶欣的臉明顯變了色,而一旁的陳魁和陳酒也面面相覷。於是我更疑惑秦馳恩的身份了,他是拿着他們把柄,還是踩着他們七寸?
又或者不是,否則他們不應該如此刁難他啊?
薛寶欣吐了兩口煙,才冷笑了下道,“老三,你說行肯定行,你的面子我敢不給嗎?可我興師動衆擺了個譜,你就這樣把人帶走了,也說不過去吧?並且,我們可是聽了你的話沒有把這女人怎麼地,這面子是給足了的吧?”
我有點疑惑了。
難道,秦馳恩真在圈內打了招呼讓那些人不準動我,所以我最近才平安無事?他一句話居然比秦漠飛還管用,他到底是什麼人?
他似乎對我好得有點離譜了,如果說是把我當做替身,那麼商穎回來了這身份就不存在了啊。
他暗中爲我做的那些,是真的想對我好,還是有所圖呢?可我什麼都沒有,沒錢沒勢也沒背景,他圖什麼呢?
我肯定他絕不是喜歡我,因爲他跟我之間很有分寸,倒是我偶爾忽略了他的性別,舉止有點沒輕沒重。
我對秦馳恩的身份開始好奇了,杜南星的事情這麼複雜,連秦漠飛都一籌莫展的事,他居然一個電話就找到線索了。還單槍匹馬帶着我來救人,如果剛纔我不那麼衝動地跑上來,他可能已經成功把人救出去了。我覺得他真的是個神秘又強大的存在,竟開始有些害怕了。
以前在場子的時候,我也聽過神秘的地下圈子,說這個是老大,那個是黑社會,誰又是大人物。
但老實講我沒有真正領教過。而自從跟秦漠飛在一起過後,我彷彿就踏進了地獄的門,各種奇葩事情都接踵而至了。
難道,秦馳恩是比秦漠飛更爲可怕的存在?他之所以沒有跟這些人撕破臉,只是在維護一些隱形的利益關係?
我偷睨了眼秦馳恩,他正擰着眉在想事,可能是權衡利弊。
隨即他冷冷道,“那你要怎樣?”
“老三,既然你現在拿不出錢,咱們這裡又沒法劃賬,那麼把她留下,錢來了你就把人帶走。”薛寶欣指了指我,冷笑着又補了一句,“我保證不動她,現在什麼樣,還給你還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