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歡顏關在地下室兩天,這兩天對我來說是生死煎熬,當我看到u盤裡的數據時。覺得一身的傲氣都被她粉碎了,我不懂她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兩天兩夜,我一刻都沒有合過眼,就一直盯着監視器上的監控。看着她蜷在冰涼的地上入睡,看着她無神地望着某個地方痛哭。心仿若在滴血。
她還病着,咳嗽咳得都吐血了。我好幾次跑下樓想放了她。但每次跑到通道口就不想再進去了。我無法釋懷她帶給我的傷痛,我那麼愛她。她怎麼可以背叛我呢?
到底是我對她不夠好,還是秦馳恩的魅力太大,我絕不承認我輸給了那個該死的叔叔。
魔都的嚴冬是非常寒冷的,而這地下室尤其陰冷,因爲地下水道就在這下面。通道口的鐵門是我親自設計,曾經這地下室總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所以牆壁上都血跡斑斑。
我不知道歡顏她害不害怕。冷不冷,站在與她一牆之隔的通道外,我心裡比她更加痛苦。她是我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掉的女人。我也不懂我怎麼會下得去這樣的狠手對付她。
興許是愛到了極致,所以也恨到了極致。
阿飛和費麒都來勸我。說歡顏可能有難言之隱,說這可能是別人的陰謀。可縱然如是,把資料拷貝到u盤的是她,使它落入秦馳恩手裡也是她,這是推卸不掉的責任。
這些種種都充分說明她和秦馳恩的關係非常密切,我又怎麼受得了?這世上誰背叛我都無所謂,唯她不行,因爲她是那麼絕無僅有的存在,她是我想娶的女人啊,怎麼能這樣。
我在絕望中煎熬了兩天,也餓了她兩天,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樣子我終究是心軟了,怕她死去。於是我讓阿飛去給她送飯,送衣服,無論如何都要保證她活下去。
我讓她滾出我的視線,我再也不想看到她了,看到她就難受。那種愛不能,恨不得的感覺最令人崩潰。
我活了二十多年,才明白原來人心是最難掌控的東西。
阿飛剛把她送走沒多久,她就跑來酒店說要見我。當時我以爲她要給我懺悔,一激動差點就見她了。只是想到她和三叔聯合騙我一事就怎麼都釋懷不了,於是通知樓下保安部不准她進來。
而也在此時,我接到了一個令我格外震驚的消息:陳魁綁架了小凡,要我們去東海碼頭拿錢贖他。
我頓然間警覺起來,因爲以陳魁的能耐他決然不敢跟我叫板,除非是他設了局想對付我。我並沒有馬上過去,讓阿飛去證實一下小凡是否被綁架了。
就是這當頭,爸打來電話說歡顏又鬧到她那邊去了,質問他要小凡,我才明白小凡是真的被綁架了。
小凡是我的心頭肉,也是歡顏和她媽媽的寶貝,不見了那還得了?我頓時就慌了,來不及捋清事情的來龍去脈,立即和阿飛趕去了東海碼頭。
我們到碼頭的時候是午夜,雪下得非常大,海風掀起層層巨浪,一浪一浪地拍打着海岸,不斷髮出爆炸般的擊打聲,這在寒夜裡顯得異常驚悚。
碼頭上的探燈並未開啓,整片海域都很昏暗,這裡除了海浪和風聲之外沒有任何聲音,當自動屏蔽掉這些聲音時,會發現這碼頭靜謐得如同墳場。
所以……我們被埋伏了。
阿飛和我在瞬間找到了對自己最有利的位置藏躲,就在此時他的電話響了,是王媽的手機,我估計是歡顏打來的,他迅速卡掉了,緊接着把手機調成了無聲。
陳魁沒有出現,但我已經嗅到了一股危機四伏的氣息,連忙拿出了軍刺備戰。我學的是阿飛的殺人手段,並不喜歡槍,因爲槍動靜太大,而軍刺則能悄無聲息地殺人於無形。
墨黑的碼頭氣息越來越壓抑,我不知道陳魁他們埋伏在什麼位置,但我一定是沒有退路的,所以不逼他現身就得這樣耗下去。我擔心小凡,他那稚嫩的身子骨怎麼經得起這些混蛋的摧殘。
我料想他們是不敢要了小凡的命,畢竟他是秦家長孫,是一塊很好的王牌。有句話說得好,“挾天子以令諸侯”,他在秦家的地位就有這樣重要。
於是我對阿飛做了個手勢,示意他我出去吸引敵人,他直搖頭,但我還是執意走了出去,走到了碼頭最空的地方,很顯眼的位置。
我喊了聲,“陳魁,我人都來了你那麼慫幹嘛?出來吧。”
喊了過後大約等了五分鐘,我纔看到陳魁和陳酒從昏暗中走了出來,身後齊刷刷跟了一羣拿着武器的保鏢。
夜太暗,我也數不清是多少人。而與此同時,我們的來路上也站滿了保鏢,手裡均拿着m16自動步槍,這是一種殺傷力比較強的武器。
“秦漠飛,我忍了你七八年,你倒是越來越橫行霸道,真覺得你秦家是天下第一麼?”陳酒還是第一次跟我起正面衝突,他可能以爲我今朝是必死無疑了。
我不屑地哼了聲,“秦家本就是金門世家之首,這點毋容置疑,你們今天擺這個譜,是想殺了我?”
“沒錯,早在先父去世的時候你就該死了,白活了這麼多年,也沒見得你活出什麼稀奇名堂。”
“所以小凡沒有在你們手裡?”
“你若乖乖就擒,他應該沒事,但若不聽話,就別怪我們下手無情了。”
他這樣一說我大概是明白了,小凡並沒有在這碼頭上,可能這是他的第二部棋。如果殺不死我,倒還可以利用小凡來威脅我。
我平生最討厭這種偷雞摸狗的手段了,這兄弟倆一定是沒有見識過我殺人的本事,讓他們長長記性也好。
於是我回頭看了眼阿飛,他默默點了點頭,這是殺無赦的意思。基本上他同意可殺的人,我不會受到任何制裁,這就是秦家爲什麼可怕的緣由。我們秦家的繼承人可以在允許範圍內私自處理一些閒雜人等,只要動作不太大。
我再問了陳酒一句,“你確定今朝是要跟我過不去了?或者是跟秦家過不去?”
“呵呵,你一死,秦家改朝換代不也是好事?對我們大家都好,必然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他如此一說我心頭頓時恍然大悟:這個局一定是三叔佈置的,他利用了歡顏來打擊我,目的是想取代我的位置。原來他繞一大圈,這纔是真正目的,我果然是小看他了。
所以,我一直在錯怪歡顏麼?怪不得我掐得她快沒氣了都不求饒,只是滿臉悲慼地看着我,怪不得……
就這一刻,我心頭的怒火騰地一下燒了起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了陳酒,反手便是一刀刺了過去。
他避得很快,但沒有我的速度快,我的軍刺從他喉嚨劃過的瞬間,那血噴了至少半尺遠。若不是他逃得快,喉嚨肯定就斷了。
我下手殺人的時候從不手軟,因爲這個時候他們在我眼裡都是餓狼。
我善於近身搏鬥,近身的話他們的槍都不好使,拼的就是力量和拳頭。阿飛也在瞬間衝向了人羣,跟我肩並肩和他們廝殺了起來。
我們分別拿的是軍刺,是阿飛專有的,他們做特工的人武器都非常精銳,這軍刺削鐵如泥,削人那更不得了。
我很快放到了幾個人,卻沒想到碼頭的那些貨船里居然又涌來一批人。這批人身手比那些保鏢好太多了,下手非常的狠。
阿飛靠近我的時候說了句,“小心點,這些傢伙都是僱傭兵。”
我想不到陳魁他們居然下重金請來了僱傭兵,那今朝是鐵了心要弄死我了。我沒敢掉以輕心,瞅了一下貨輪上來的人,大約七八個,其中有一個應該是頭,一身肅殺之氣。
所謂擒賊先擒王,我瞄準了他。
在他還沒弄清楚目標是誰時,我直接飛撲了過去,擡腳一記飛踹把他踹出了人羣。他僅後退一兩步就穩住了身體,眸光陰鷙地看着我。
而我也很驚愕,我那一踹至少是八成力度,他居然沒倒。阿飛平日裡被我那樣踹一下至少得退好幾米遠才穩得住,這是遇到勁敵了。
我並沒膽怯,我是那種遇強則強的人,再說歡顏和小凡還需要我。
於是我先發制人,又飛身衝了過去,揮起了手中軍刺。然而他的速度比我更快,也在瞬間抽出了一把匕首,寒光閃閃。
我們倆都很忌憚彼此,所以一直在找對方的破綻。那邊的阿飛根本顧不得我,他的殺傷力很強,腳下已經倒了一大片,但那幾個僱傭兵他一時還沒能拿下。
雙方的人懸殊太大,我覺得硬拼恐怕不行,到時候影響太惡劣對秦家也不利,我們得想辦法逃。
而想要逃出去,只有挾持我眼前這個人才有效。
於是我吹了一聲口哨,阿飛聽罷忽然一轉身,揚起軍刺朝我這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過來。他的速度非常快,我面前這傢伙一愣,揚起匕首去應對他。
他太慌了沒能顧得上我,就露了一個很大的破綻,我飛身一腳踹在了他左肋,他沒法控制地踉蹌了幾步。還沒站穩阿飛又補了一腳上去,在他墜地的剎那用軍刺抵住了他的胸口,他沒敢再動。
我們當即抓了這傢伙往車邊跑,其餘幾個僱傭兵再不敢動作,而陳魁那邊就更不敢了,眼睜睜看着我們開車逃了。
我在半道上下了車,讓阿飛去找小凡,而我去醫院找歡顏,我不曉得她那邊怎麼樣了,但聽爸說她在秦宅外面跪了很久,我想起來就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