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正是春暖花開時,魔都到處一片生機勃勃。邊郊的太安鎮。桃花早已經盛開,好一個風華絕代的十里桃林,妖嬈火紅,美得無與倫比。
我和小浩辰是三月十五號回的魔都。之前三個月我都在美國快馬加鞭地學習,因爲得在十月初完成所有的選修課考試。時間上有些匆忙。
回到魔都過後,我第一時間就到了太安鎮的桃花源地。這地方因爲我們之前早已經預定過,所以商家都沒有開放讓遊人過來賞花。這一大片的桃林遠遠望去一片火紅。非常壯觀。
甄家已經派人開始佈置這邊了,說好的鋪十里紅妝迎娶秦語,真真是一樣不少。所有的東西都是古色古香,非常應景。
黛藍早我半個月回來的,不光帶了秦語和甄允昊的禮服,還有我們的。足足好幾大箱子,每一件都是她的心血。以及她對秦家那份熱忱的心。
秦語大婚的衣服是仿古的鳳冠霞帔,鳳冠是真的純金打造,霞帔上的雲紋花朵全都是金絲所繡。美到了極致。
黛藍告訴我。這寫繡花是她叫了一個國內的蜀繡團隊專門過去繡的,二十多個人繡幾十來件禮服。足足用了兩個月時間,還是加班加點的。
這點毋容置疑,以黛藍做事精益求精的個性,絕不會允許她的禮服上出現任何偏差。因爲是典型的中式婚禮,擡紅妝的人都得是古裝打扮,用的是秦家宅子裡的保鏢。
我十分豔羨這個婚禮,光是這陣仗就令我熱血沸騰了。可以想象,穿着鳳冠霞帔,坐着十六擡花轎,與自己最愛的男人拜堂成親,那將是多美的一件事。
想想我當年,那真是不堪回首。
秦漠飛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拉着我走到桃樹下,低頭就狠狠吻了我一口,“老婆,是不是很羨慕小語的婚禮?”
“當,當然了嘛,這麼唯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現代人舉辦古代婚禮呢,還鋪十里紅妝,想想都是激動的。”
其實我豈止是羨慕,我還有一點兒小期待。只是我已經和秦漠飛結婚了,孩子都生了三個了,這些最浪漫的事兒就感覺離我很遙遠了。
再有,當年的婚禮帶給我的傷害太大,直到現在想起來都心有餘悸。望着這漫山遍野的桃林,再想想我當年那婚禮,落寞感就油然而生了。
我無意識地輕嘆了一聲,秦漠飛睨我一眼,拉過我緊緊摟在懷中,但沒講話,就那樣摟着。恰巧一陣清風襲來,滿樹的桃花搖擺起來,一些些花瓣兒隨風飄揚,落在了我和他的頭上,身上。
好美的意境,我不捨得把他頭上和身上的花瓣撥弄去,靠着他,就彷彿靠着一座大山。
“哥哥,爸爸和媽媽又在親親呢,好羞羞。”
不遠處,有個軟軟糯糯的聲音傳來,我轉頭看去,是諾諾和小凡推着言兒的小車車過來了,他們倆不知道從哪裡摘了好多桃花,把小車裡都堆滿了。言兒就在花叢中對着我們笑,露出兩顆剛長出來一點點的乳牙。
我走過去把她抱了起來,她立即甜甜地喊了一聲媽媽。七個多月了,她會喊人了。她和諾諾一樣聰明,兩個人長得也特別像,只是言兒的眼睛比較像秦漠飛。我覺得,以後她讀書不會像諾諾那般渣。
言兒喜歡蹬腿,腳上的鞋子總是會被踢掉。我剛抱着,她就把那軟軟的小鞋子給踹掉了。小凡連忙撿了起來,拉開繩子小心地爲她穿上,動作十分熟練。
看着小凡專注的模樣,我忍不住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他現如今已經七歲多了,大概是因爲家訓的緣故,他很早熟。考慮事情和秦漠飛一樣一樣的,邏輯思維很強。
這桃花源裡的細節佈置就是出自他的手,比如張燈,比如結綵,以及喜宴的場地安排。據說這算是他一次課後作業,是他老師佈置的。
我不曉得小凡在香港那邊都學了什麼,但一定受益匪淺。他的談吐和舉止已經超越了同齡人,我覺得他自控力比秦漠飛都要強,他是個內斂的孩子。
他給言兒穿上鞋子過後,就檢查了一下另外一個,而後才放心地看着言兒笑了笑,“小妹,你以後不可以亂蹬腿了哦。”
“咯咯咯,哥哥,哥哥……”言兒聽他喊小妹,頓時咧嘴笑開了懷。
小凡逗弄了言兒一會兒就朝秦漠飛走去了,拉着他的衣角小聲地問,“爸爸,我們很近好像都沒有看到三爺爺了呢,他去哪裡了啊?”
“他可能去了很遠的地方吧,你怎麼忽然提及他了呢?”秦漠飛微微蹙了蹙眉,像是不太願意提到秦馳恩。
小凡指了指桃林裡的一個地方,道,“剛纔我從那邊過來時看到浩辰小叔叔,他在桃樹上寫了三爺爺的名字,還在偷偷的哭泣,一定是很想他。”
“那咱們去看看他……”
秦漠飛說着就拉着小凡遠走了,我沒有跟過去。又把言兒放進了小車車裡,把諾諾也抱在了後座上,推着她們倆順着桃林的小徑慢慢走。
這一路的風景真的很美,但我已經無心賞風景了。剛纔聽小凡提及了秦馳恩,把我心裡也撩動了。他已經離開三個多月了,杳無音信,我都不曉得他是否還活着。
我猜,他活着的可能性很小,若不然秦漠飛不會露出那樣爲難的樣子。至少在面對小浩辰的時候,他不會有太多的隱瞞。
我就是有些納悶,秦馳恩就這樣消失無蹤,那麼matthiola公司咋辦呢?如今程婉卿依然是matthiola公司的董事長兼執行總裁,但前段時間她浩浩蕩蕩要搞的融資好像擱淺了,這事兒沒人再提及。
不過秦漠飛的中邦實業,卻是大力投資了一個關於3d打印房子的項目,這是一個很新穎的開發項目,我看過他們打印出來的房子,性價比很高。
這事兒成爲了中邦實業今年最有前途的一個大項目,我偶然一次機會聽到秦漠飛跟費麒打電話,說要撥一筆獎金給他,作爲挖來這個項目的福利。
我大膽地揣測了一下,秦漠飛一定是讓費麒去挖程婉卿的牆角了,把這項目獨自拉了過來。
否則,以程婉卿那老奸巨猾的手腕,她轟轟烈烈地造勢拉了那麼多人合夥,又怎會甘願認輸,她一定是踢到秦漠飛這塊鐵板了,搞不定。
我很久沒有遇到程婉卿了,她近段時間也沒怎麼在媒體前面曝光了,變得低調了許多。我記得秦馳恩說給小浩辰安排了未來的路,但要怎麼走呢?
我帶着諾諾和言兒在桃林裡面轉了一圈,回到度假中心時都快要黃昏了。這個度假中心是修建在小山坡上的,坐在這邊的亭子裡,能夠俯瞰整片桃林。
我把諾諾和言兒交給了王媽,自己就坐在亭子裡看風景。因爲快入暮了,天邊的晚霞斜斜地照耀着整片桃林,像是披了層輕紗一樣嫵媚。
桃林中,秦語和甄允昊正相擁着激吻,人面桃花相映紅,這十里桃林到處都透着他們倆傳遞而來的幸福。
秦語這次懷孕沒有出問題,寶寶很健康地在她肚子裡呆了近五個月了,都已經顯懷了。
她成爲了甄家和秦家的重點保護對象,走那都有人跟着。就好比他們倆接吻,方圓百米外,杵着好幾個保鏢,都滿臉豔羨地看着他們乾柴烈火。
我也看呆了,十五年的等待,總算是要圓滿了,我這顆心比秦語和甄允昊兩人還要激動。如果,哪一天和秦漠飛也來一場終生難忘的婚禮,這輩子就無憾了。
其實我也想,牽着他的手穿過這十里桃林,那會是何等的激動。
只是……唉!
我這輩子,最狗血的就是舉辦了兩次婚禮,卻沒有一次是正常的。第一次傷了自己,第二次傷了別人,所以我根本都不敢奢望第三次了。
我在亭子裡坐了很久,直到天邊最後一縷餘暉散盡了才起身準備回去。剛轉頭就看到秦漠飛靠在亭子邊的一棵桃樹下,就在看着我,眸光灼灼的。
我愣了下,連忙朝他走了過去,“漠飛,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來很久了,你沒有發現我。”他笑道,指了指亭子,“你在看風景,而我在看你。老婆,剛纔你的樣子很美,我在猜你心裡想什麼呢,怎麼會有那樣陶醉的表情。”
“我哪有想什麼呢,就是看到小語和允昊粘在一塊兒,爲他們高興。”
我怕秦漠飛看出我滿腹心思,連忙把頭埋在了他的胸口蹭了蹭,他順勢摟住了我,伸手輕輕穿過我的發間,輕柔得令我心跳。我們倆都老夫老妻了,但很多時候我看到他都會心跳加速,他時時刻刻在撥弄着我的心絃。
“回頭,也爲你自己高興高興吧,我還欠你一場婚禮呢。”他勾起我的臉,眸光裡好溫柔。“想要什麼樣的婚禮?我都可以爲你做到。”
我搖了搖頭,“不要了,就這樣挺好的,讓我每次看到別人的婚禮都有一個期待,或許一年兩年,或許很多年,就這樣一直期待下去。”
我若提,他一定會做,但我不想。就想這樣擱淺着,他心心念念,而我一直在期待,直到七老八十我們油盡燈枯了,再來談婚禮的事兒好了。
擡頭看着他柔情萬種的星眸,我莞爾一笑,“老公,今天晚上月黑風高時,咱們去桃林裡走一圈吧?你揹着我走,我給你助威加油。”
“好!”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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