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奇尼遠遠的注視着兩個笑得甚是歡暢的傢伙,看樣子哈德良似乎打算力挺那個傢伙,火靈晶石的確大大的增強了他的發言權,很多人現在有求與他或者不敢招惹他,但是他若是以爲可以挑戰自己的權威,那他就會發現他自己錯得很厲害。
“費爾南德斯,那個傢伙真的有抗衡你的實力?連你的蒼空鬥氣都解決不了他?”曼奇尼有些突兀的問了一句。
“嗯,不太好說。這個傢伙體內的內氣很古怪,看似柔弱稀鬆,但是韌性抗力卻很強,越到後面反彈力越是強勁,那種場合之下我不太好全力爆發,只能試探性的循序漸進,所以無法判斷對方的真正實力。”虯髯壯漢撫摸了一下頜下濃須,沉吟了一下才道。
“不是說他是牧者麼?難道費爾南德斯連一個牧者都解決不了?”曼奇尼有些鬱悶。
“不,不,將軍,絕對不是,我可以斷言,雖然我無法判斷他的最高水準究竟有多高,但是他的力量至少具備了鬥氣內斂的實力,不,我判斷他達到了鬥氣外放的境界。”虯髯壯漢最後斷然道:“當然,他的鬥氣外放階段還很脆弱。”
“將軍,我覺察到那個傢伙與費爾南德斯對抗時空間的魔法波動,那個傢伙應該是給自己加祝了強化術。”另一個瘦削的騎士插言。
“難怪!最後關頭這個傢伙的表現居然異乎尋常的堅韌,原來是釋放了強化魔法!”虯髯壯漢恍然大悟,“早知道我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魔武雙修?”曼奇尼沉吟着。
“魔武雙修又能怎麼樣?那是庸者的代名詞,除了寥寥幾個魔武雙修者有所成就之外。其他魔武雙修者也就是一個噱頭罷了。”另外一名中年騎士不以爲然地道。
“哼,不能小看了這個傢伙。能夠在海法要塞中脫身而出,能夠在三衛追緝中千里逃亡到落日城,能夠白手起家打造一支傭兵團。而且還能混入鷹羆衛幹得有聲有色,難道說這都是偶然或者運氣?”曼奇尼搖搖頭,“我不這樣認爲,能成功者總有其成功秘訣,所以在我們打定主意對付他之前。我們需要好好了解一下子他。”
“這個傢伙太囂張了,將軍。我覺得有必要
“不,暫時觀察一下。”曼奇尼打斷對方的建議,“這個傢伙樹敵很多,也許用不着我們出手,就會有人對付他,一個小小的鷹羆衛指揮使,他還真以爲自己是個人物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阿基米德那邊現在也很活躍,正在積極的在元老院中活動,估計他們是想要爲斐多菲翻案。”
“由他們去,那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他以爲他們真地可以捲土重來?翻案又怎麼?又不是我們給他定的罪。他的所作所爲,難道不應該去巴士底獄去反思反思麼?他們翻不了天。”曼奇尼輕輕一笑,“倒是我們需要關注一下教會那幫人的動向。”
“噢?教會又怎麼了?”一名中年騎士不解的問道。
“哼,他們地表現很曖昧,似乎不願意見到阿基米德他們被我們踩在腳下。”曼奇尼輕哼了一聲,“在各方之間玩弄平衡是他們用來證明自己存在屢試不爽的手段,現在他們又企圖用在我們身上來了。”
“這一段時間瓦薩里十分活躍。頻繁出入宮廷與元老院中。反倒是馬約翰深居淺出,甚少見到。至於教皇大人。據說已經入關修定,已經兩三個月沒有露面了。”一直在曼奇尼背後未曾出聲過地瘦小男子突然插話,陰柔的聲音聽起來如毒蛇吐信般噝噝滲人。
“這其中有什麼古怪麼?”曼奇尼知道自己這位心腹素不輕言,言必中的。
“嗯,馬約翰密友流傳出來的消息稱,教皇大人在進行預言推定時發現帝國面臨千年大劫,而且這個預言推定的結論得到了星辰羅盤衍繹的映證。”
“千年大劫?具體內容是什麼知道麼?”
曼奇尼眉頭緊鎖,教皇大人的預言推定需要耗用本原法力,以教皇大人現在年齡與身體狀況,如無特殊事故,根本不可能動用此法。
而星辰羅盤更是神聖教會鎮教之寶,據說有感應天地衍繹萬物的玄機,推動星辰羅盤運行據說需要耗用大量稀有魔法金屬,神聖教會已經十年未曾開啓此法。歷史上教會每每開啓此法時,教會都要邀請帝國名流觀看衍繹過程,傳爲佳話,何以這一次卻悄無聲息?
如若對方所言屬實,僅僅是動用此二法映證一件事情,便是一個驚天動地的絕大新聞。而這個所謂的千年大劫究竟是指什麼?與目前帝國糟糕地局面有關聯麼?劫難是來自帝國內部還是外部?
“詳細內容並不清楚,只是應該與帝國命運有關,據說帝國將遭遇來自內外各方面地多重毀滅性的劫難和災難。”瘦小男子搖搖頭。
“不知道選擇尼祿陛下上位算不算是帝國的一重劫難呢?”也許是覺得氣氛有些壓抑,一箇中年騎士輕輕嘆了一口氣半開玩笑道。
曼奇尼銳利的目光讓中年騎士禁不住低下頭,“消息來源可靠麼?”
“嗯,應該可靠,柯澤爾伯爵夫人與馬約翰主教之間的關係十分親密,雖然近期馬約翰主教甚少留宿教外,但是去柯澤爾伯爵夫人那裡卻基本上保持着一週一次。”瘦小男子舔了一下嘴脣道。
“柯澤爾伯爵夫人?”曼奇尼皺起了眉頭,那可是尼祿陛下的禁臠,誰都知道連路都還不會走就被冊封的奧皮茨子爵就是尼祿陛下地私生子,“尼祿陛下難道會容忍這種事情地發生?”
“尼祿陛下現在不太愛去柯澤爾伯爵夫人那裡了。他現在喜歡上了佛朗茨先生。”瘦小男子聳聳肩,“甚至有消息說,他自我閹割了。”
一種說不出的噁心在曼奇尼胃中蔓延,這些敗壞帝國風氣地孌童幾乎成了翡冷翠城中隨處可見的標誌。那些貴族們如果不隨身帶上兩個簡直就無顏出門一般,也不知道這些傢伙怎麼會墮落到這種程度,就連教會似乎也對這種惡習束手無策。
雖然上流社會玩弄孌童遊戲並不是新鮮事兒,那些來自小亞細亞或者阿拉貢地年輕俊俏少年們已經成了帝國貴族們玩樂的流行時尚,但是一國之君竟然樂此不疲就有些過分了。難怪皇后陛下經常在宮中開無遮大會。公然宣淫,據說皇后陛下身畔的宮廷醫生已經多次幫助皇后陛下流產。大概也是不知道究竟是誰的野種。“災難和劫難,唉,對於帝國來說,似乎已經有些麻木了,蠻族,獸人,紛至沓來,甚至連亡靈一面都出現在了比利牛斯山脈,我簡直分不清誰會埋葬我們?”曼奇尼很難得的苦笑失言,在下屬面前他從來不願意暴露自己內心地恐懼和擔憂。但是這個時候他似乎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將軍?!”幾個下屬都驚訝地擡起目光望向他。
“算了。不說這些掃興事兒了。帝國局面不容樂觀,但是並不代表局勢就無可挽回。費爾南德斯,你那邊情況怎麼樣?”曼奇尼很快就恢復了常態,些許情緒失控只是一種發泄而已,但是該走的路還是要走下去。
“蘇美爾那邊情況好像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我聽德隆巴來信說小亞細亞那邊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塞爾柱人今年似乎比往常更收斂一些。尤其是邊境地區更平靜。”虯髯壯漢撫着鬍鬚咂巴着闊嘴道:“他擔心塞爾柱人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他的意思是平靜之後有大動?”
曼奇尼目光一凝。德隆巴的眼光他信得過,如果連一線主帥都有這種擔心。那就足以證明自己的懷疑絕非多餘。自己之所以揹負了太多的罵名而堅持不動用駐紮在美索不達米亞行省的第三兵團,就是擔心西面的塞爾柱人有異動,即便是在南邊三行省的局面崩壞到現在這種程度,自己仍然固執己見。
獸人的勢力雖然龐大,但是他們是雜亂無序地,鬆散分裂地,除非他們能夠出現一個真正的英明領袖,否則,他們永遠無法對帝國構成真正的威脅,頂多也就是在南邊肆虐一番罷了,那是癬疥之疾。
但是塞爾柱人不一樣。
這幫從邊荒之地頑強掙扎崛起的低等民族超乎尋常的忍耐力和抗同化能力,即便是帝國曾經征服他們,但是最終卻不得不退出那片地域,甚至還將原本屬於帝國的附屬民族也都一一拱手相讓。
現在的小亞細亞地區一樣呈現出一種泛塞爾柱化地趨勢,如果沒有數萬虎賁軍長期駐紮在那裡,以及帝國採取種種策略來約束限制小亞細亞人,曼奇尼相信小亞細亞從帝國分離出去地趨勢將會更加明顯,這纔是帝國真正的心腹大患。
“這,德隆巴並未肯定,畢竟塞爾柱人與帝國之間地和平已經維繫了數十年了,他認爲僅僅是因爲這一點來判斷塞爾柱人將會對帝國發起攻擊稍嫌草率了一些,除非有其他證據證明。”費爾南德斯有些猶豫,他不敢驟下斷言,這將影響到曼奇尼將軍的判斷。
“你呢?你怎麼看?”曼奇尼徑直問道,他需要更多人的判斷。
“我和德隆巴的看法稍稍有些出入。”費爾南德斯意識到曼奇尼對自己看法的重視,吸了一口氣,定下心娓娓道來。
“塞爾柱人近十年來一直不斷在擴大他們的軍隊規模,而且軍隊戰鬥力也比起以前有了相當大的提高,除了他們佔據絕對優勢的輕騎兵力量與我們之間差距越來越大外,他們的步兵力量以及突騎兵力量也有長足增長。”
“這樣龐大的軍事力量是要以巨大的財政支出作爲代價的,而現在塞爾柱國內民間矛盾也相當激烈,尤其是巨大的捐稅和勞役重負讓民衆反抗不斷,對周圍弱小鄰邦的壓榨也到了極限。如果塞爾柱人不能將他們的巨大付出轉化爲現實收益,我估計他們自身的統治很快也會出現麻煩,所以對外戰爭是勢在必行。”
“因此你判斷塞爾柱人將會在近期對帝國發動進攻?”曼奇尼神色冷峻。
“具體時間我無法判斷,也許情報部門可以根據情報來分析判斷出更精確一些的東西。”費爾南德斯迴避了正面回答,但是話語中的含義卻很明確。
曼奇尼沉吟了一下,一時沒有答話,塞爾柱人的危險性在帝國中似乎在漸漸的淡化,除了自己之外,許多人都以爲塞爾柱人已經安於現狀了,只有自己清楚,越是蟄伏得深沉,就證明他們的陰謀就更大,他從不相信塞爾柱人,他們天生就是帝國的宿敵。
想到這兒曼奇尼不由得有些煩躁,德隆巴和費爾南德斯他信得過,但是僅僅兩個兵團駐紮在東南三行省的確太單薄了一些,只是自己手中力量也捉襟見肘,實在抽不出更多的力量,除非自己放棄翡冷翠,但是自己可以放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