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顯得輕鬆許多,哈德良兌現了他給我的承諾,在瓦盧斯的助手弗拉明戈接替離職的費雷拉出任十二特勤組指揮使的同時,我也被解除了十二特勤組策劃參謀的職務。
我成爲帝國鷹羆衛第六鐵衛隊指揮使,一個堪稱鷹羆衛歷史上晉升速度最快也最年輕的高級軍官,拿人類的年齡來計算,漢密爾頓?巴本不過二十二歲,這打破了費雷拉以二十五歲出任鷹羆衛指揮使的歷史。
從表面上看我似乎得到了晉升,但是鷹羆衛內部的人都認爲哈德良這是在平衡衛中內部日益尖銳的矛盾,瓦盧斯對於我的一鳴驚人十分忌憚,言語間表露出來的敵意越發濃厚,哈德良這樣一手舉動,很大程度化解了衛中的矛盾,弗拉明戈是瓦盧斯的得力助手,同時也是哈德良親信,由他出任十二特勤組指揮使也順理成章,看上去失去的只有我。
並不出乎我的意料,留給我的第六鐵衛隊一樣是一個爛攤子,和最早十二特勤組一起出任務時遭遇重創的第六鐵衛隊編制一百八十二人,現在卻只有不足一百一十人成員,尚差七十餘人。即便是我從十二特勤組帶去幾人,成員缺口也在六十多人。
我靜靜的站在排列成行的隊伍前,打量着這一支現在屬於我部屬的隊伍。這個時候我纔算體會到瓦盧斯眼中幸災樂禍的眼神和費雷拉臨行前的感慨,也才明白哈德良在臨行前告訴我那一番話的意思,這支隊伍完全就是一個被遺棄地可憐蟲。
四列縱隊看上去有些稀稀落落,老兵們的眼神中複雜迷離。冷漠,不屑,麻木,平淡。滿不在乎,相互揶揄嘲笑中的滿嘴粗話,流露出來的都是漫不經心和放蕩不羈,被擱置在這裡快一年無人過問,這支隊伍早已經喪失了存在地必要。如果不是不好打發這幫傢伙,只怕哈德良更願意完全重新來組建一支鐵衛隊。
眼前這幫傢伙都是經歷了號稱鷹羆衛最慘烈一戰的老兵。那一戰讓十二特勤組瀕臨解體,連番號都差一點被取消,也讓同時參加執行任務的第六鐵衛隊元氣大傷,指揮使陣亡,副指揮使重傷至殘退役,整個第六鐵衛隊也就一下子癱瘓下來。
站在我旁邊這個傢伙是第六鐵衛隊的副指揮使,只比我先到這第六鐵衛隊兩天。鐵衛隊不設策劃參謀一職,而設副指揮使,畢竟鐵衛隊的職責一般來說是配合特勤組,日常則以訓練爲主。副指揮使地主要工作也就是組織鐵衛們訓練。
我瞟了一眼這個滿身酒氣醺醺的傢伙。一臉地輕蔑和不屑,看樣子對我是一肚子的不服氣,我能夠理解。
亞歷山大?塞琉古,據說這個傢伙也是在幾個特勤組中打滾了好多年的老手,在每一個特勤組得到的評價也都不盡相同,但是有一點的確幾乎是一致的,那就是脾氣暴烈卻又桀驁不馴。一個既沒有朋友又招上司討厭的傢伙。
如果不是這個傢伙據說在某一次行動中救過哈德良一命。只怕這個傢伙早就被踢出鷹羆衛了,即便是這樣。他在鷹羆衛中掙扎了十來年也毫無寸進,如果不是這個半殘廢的第六鐵衛隊要重建,哈德良大概也想不起要把這個傢伙踢到這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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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我和亞歷山大第一次站在這一羣老兵們面前,這些傢伙也絲毫沒有給我們留面子,滿口的胡言亂語,一臉的頹廢沮喪,還有就是晃晃蕩蕩幾欲跌倒地身軀,我想象不出這樣一支軍隊居然也會是號稱帝國精銳地鷹羆鐵衛們。
我身後的兀答剌兒、莊立慶以及薩吉茲等人早已經握緊了腰間的武器,很顯然這種有點略帶下馬威的見面會無疑是想要讓我大大的難堪,據說在我之前曾經有兩位準備接手第六鐵衛隊,但是都在這一次見面上就喪失了信心,看來這些傢伙似乎也想讓我走同一條路。
我若有所思的環抱雙臂觀看着眼前的一幕,一言不發,這幫傢伙以爲這樣就可以把我攆走?
對不起,我可不是前面兩任指揮使,被逐出了十二特勤組地我無處可去,這個第六鐵衛隊指揮使可是我花了大本錢才從哈德良那裡買來地,你們現在都屬於我!我不會放棄屬於我自己的一點利益和財產!
老兵們地放肆絲毫沒有激怒我,反倒是我旁邊的亞歷山大漸漸失去了耐心。
醺醺的酒意讓這個本來脾性就有些古怪暴烈的傢伙更加難以控制的情緒,佈滿血絲的眼睛珠子如狼一般惡狠狠的掃視着眼前這幫士兵,而背後那柄狹窄而菲薄的斬刀已經隱隱的發出顫鳴,這似乎是這個傢伙想要爆發的先兆。
不過我並不打算藉助這個傢伙的力量來震住場面,我纔是指揮使,而他只是副手,我不想讓眼前這幫傢伙心理上主次顛倒。
“亞歷山大,冷靜一點。”我微微側首輕聲道。
“爲什麼?!”一股強烈酒氣撲面而來,粗重的聲音壓抑不住怒火。
“他們想要激怒我們,把我們趕走,我們豈能上當?”我微微一笑,智珠在握。
“那我們就像兩隻傻鳥一樣呆呆的看着他們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亞歷山大的臉已經開始發黑,臉頰輕微抽搐的肌肉證明他已經在盡最大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這是一個好現象,至少他在我面前還懂剋制,並非像那些人介紹的那樣蠻橫狂妄。
“噢,當然不,我們在上,他們在下,傻瓜也知道尊卑,他們這樣做就是想要把我們激怒,我們偏不上當,看他們能夠表演多久。”我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亞歷山大,放鬆面部肌肉,平靜下來,就當自己面前是一羣呱呱叫的呆鳥吧,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失去耐心,那時候就該是我們表演的時候了。”
握緊的拳頭又放鬆,也許這個傢伙覺得第一次見面就和我鬧崩不太好,他狠狠的橫了我一眼,終於吐出一口粗氣,將頭扭到了一邊。
我輕輕一笑,還好,第一關已經過了,至少沒有當場就對我發作。
當第六鐵衛隊的一干老兵們看着我如同觀看演出一般嘴角掛笑的盯着他們表演,他們終於意識到了想要用這種方法把我激怒不太可能了。原本相互之間的推攘謾罵逐漸變成了針對我們噓聲,一些下流手勢也在隱誨的擺露出來,而且又愈演愈烈的趨勢。
亞歷山大的臉色再度發黑,目光不斷飄過來似乎是要看我怎麼應對。
是時候了,我微微點頭,背後的莊立慶和兀答剌兒立時準備。
我臉色如恆,雙手微動。
天空中毫無徵兆的浮起一抹粗大鋸狀電火花,就在一幫鷹羆鐵衛們尚未完全反應過來時,鋸狀電弧陡然分裂開來化爲三道金色電鏈襲落下來,三個最爲囂張放肆的傢伙還在不停的比劃着下流手勢,甚至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
三道電鏈直落三人頭頂,鐵質的頭盔成爲最佳的導電體,一聲不吭便直挺挺的仆地不起,倒是在地面上砸起一陣塵土。
滿場駭然。
即便是亞歷山大瞅向我的目光都一下子驚奇中帶着幾分凝重,大概是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魔法師會出任鷹羆衛的指揮使,這大概是鷹羆衛歷史上又一個開天闢地的新記錄。
我不動聲色的拍了拍手,“好了,大夥兒也表演夠了,是不是也該我這個第六鐵衛隊的指揮使表演表演了?畢竟我纔是今天的主角,對不對?”
一個反應過來的鐵衛猛地跳起來想要振臂高呼,淒厲的箭嘯聲帶着劇烈的空氣波動從他鼻翼前掠過,驚得他活生生將已經冒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而幾個撲出來想要將那三個仆地傢伙扶起的鐵衛也嘎然止步,三枚箭矢悄無聲息的盯在他們腳前,只差分毫便要將他們腳背釘在地上。
“沒有大人命令,任何人不得妄動!”兀答剌兒有些古怪的口音讓所有人都不得不掂量輕舉妄動的後果。
一道流虹從我面前掠過,凌空御風而起的亞歷山大身體飄忽而出,薄刃板刀化爲一道青光一閃即回,三個正欲拔出兵器想要壯膽理論一番的鐵衛只感覺風聲掠過,肩頭上的熊頭吞環硬生生被亞歷山大斬落,讓三名鐵衛立地當場,呆若木雞!
好精湛的刀技!
更難得是與一手近乎華麗的御風飛行術結合起來,更讓這一手立威表現演繹得完美無缺!
三個不同隊列中的鐵衛左肩上的熊頭吞環都恰到好處的被這一刀劈落,這等力道和角度,足以證明我這個副手絕不是庸材,至少在刀技上已經堪稱出類拔萃了。
我不怕桀驁不馴的人,也不怕孤傲不羣的任,桀驁不馴和孤傲不羣也就證明對方至少有本錢纔敢這樣,看來的確如此。只是看來這個傢伙的心眼也有些小,深怕所有風頭被我一個人佔完,忙不迭的表現這一手來證明他這個副指揮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