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來這又是一次漫長的歷程,要想讓這個玩意兒真正派上用場還遙遙無期啊。”我有些可惜的道。
“也不盡然。”藍蔻卻不同意我的看法,“你不是已經讓它嘗試性的與鷹羆衛們較量過了麼?它的表現很優秀,亡靈一脈的煉製奧術尤其精奧深邃的一面,這具骷髏具有成長性,也就是說它可以通過實戰不斷的成長提升能力,豐富完善經驗,因爲這具骷髏的魂魄很完整的保留了下來,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侏儒可是地下世界的王者,而這具骷髏生前絕對算得上侏儒中的強者。”藍蔻不同意我的看法,“漢米,我不知道那個傢伙爲什麼會把這具骷髏送給你,在我看來,這具骷髏具有很大的提升空間,日後只怕比起一隊高階亡靈戰士來也不遑多讓。”
“呵呵,如果真是這樣,我豈不是算揀到一個寶了?”我瞅了一眼手中這具魔法瑪瑙,若有所思的道:“你覺得那個傢伙是個傻瓜麼?如果真是你所說,這樣的寶物他會平白無故送給我?”
“我也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我甚至希望你拋棄這個東西,但是我知道你不會同意,而我又的確沒有發現這具骷髏埋藏着什麼陷阱,所以我也很矛盾。”藍蔻眉宇間流露出一絲不安之色,“愛德華在整個亡靈一脈中也是出類拔萃者,心思詭譎,智慧超人,你說他會接受你的要脅,我很難相信。但是事實卻又是如此,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古怪。”
原來那個裝神弄鬼的傢伙叫愛德華,真有意思,和帝國第三任皇帝一個名字。我將魔法瑪瑙在手中輕輕向空中拋起又落下。魔法瑪瑙在空中滾動因爲角度不同發出各種異彩,鑲嵌在其中那具栩栩如生的骷髏全副武裝看上去彷佛是在空中奔行衝鋒,英武無限,煞是迷人。
“有古怪也好,麻煩也好。反正我麻煩也夠多了,也不差多一兩件。該來地就讓它來吧,我還指望着這玩意兒能夠在未來替我衝鋒陷陣呢,安塔利亞可不是一個好趟的渾水潭,也不知道那些馬賊山寇中有沒有令人期待的角色?何況能夠利用這樣一個機會提升一下我的精靈秘法也很難得啊,不是麼?”
我悠悠地道,目光也變得有些悠遠。這一次出征安塔利亞不會輕鬆,也不知道要遭遇多少艱險硬戰,雖然我的龍力在緩慢復甦,但是想要和那些真正的近戰高手以命搏命還有些距離,我更希望有一個隨時可以拋出來的殺手鐗替我擋風遮雨。而這具侏儒骷髏現在無疑是最適合的。
出征安塔利亞地命令很快就下達了。哈德良陪同帝國元老院軍事委員會首席代表弗里德里希在內的一干公民代表和帝京貴族代表親臨較場爲即將出徵地鷹羆鐵衛們誓師。
我也不得不作出一副感極涕零的模樣,與第六鐵衛隊們的戰士們一起高呼諸如“帝國萬歲!”和“光榮屬於我們!”一類的無聊口號,氣勢倒是做足了,但結局會如何呢?
我甚至有些惡意的想,那些站在主席臺上的傢伙們不知道有多少人真的相信我們可以蕩平安塔利亞匪患呢?而已經提前一日誓師出發的天貅營那幫傢伙他們難道也不知道這其中的深淺麼?
從翡冷翠出發前往安塔利亞有兩條路可走,北面路線就是沿着通往克里米亞行省的路線行進,經拜占庭行省北部重鎮德爾斐向東。一直到拜占庭西北邊境要塞卡頓城。在那裡如果向東北則進入克里米亞行省,向東則是進入安塔利亞北部山區。那裡將是天貅營用以征戰安塔利亞地後方基地。
南線則是從翡冷翠徑直向東橫穿整個拜占庭行省腹地,在經過位於拜占庭中部平原地第二大城市薩洛尼卡之後繼續向東直行一週就可以抵達居於拜占庭行省東部邊緣的首府君士坦丁堡了,而從君士坦丁堡再向東不到一百公里就是安塔利亞境內了。
我很固執的選擇了南線,這讓天貅營那些傢伙很是驚訝。
他們一直以爲只有一隊鷹羆鐵衛的我只能選擇附從於他們,連他們都不敢貿然出征安塔利亞中南部地區就是考慮到小亞細亞馬賊的勢力太過強大,他們這一戰輸不起,必須要在短時間內取得戰果,所以纔會選擇了看起來實力相對較弱的安塔利亞北部山寇,期冀避實擊虛能夠拿出一點像樣的東西來向元老院和國人交差,而我僅僅只有不到兩百人地鷹羆鐵衛竟然敢選擇南線,和橫行中南部平原地小亞細亞馬賊正面相碰,這不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麼?
馬隊像一條長龍魚貫行進在前往薩洛尼卡的道路上,我很快活地享受着騎馬這種滋味,在龍族世界中我可沒有機會享受這種優待。
與人類世界的戰爭相比,龍族世界的戰爭顯得那樣直白而粗糙,完全是力量的比拼。而在人類世界裡,戰爭更像是一門多姿多彩的藝術,騎戰、步戰、車戰、水戰,精彩無限,智慧、經驗、實力缺一不可,而影響實力的因素更是數不勝數,哪裡像龍族戰爭中從一開始到結尾都只有血淋淋的搏殺。
鷹羆鐵衛人手都配備了戰馬,雖然不可能像虎賁騎軍那樣人手兩匹火烈馬,但是人手一騎健馬足以讓鷹羆鐵衛的機動能力大大提升了一個層次了,何況鷹羆鐵衛的優勢並不在於機動能力和衝擊力,想要和小亞細亞馬賊在安塔利亞中南部平原上較量機動能力,我還沒有那麼弱智。
策馬登上路邊高地,我滿意的看着整齊行軍的鐵衛們,亞歷山大幾個月煉獄式的訓練打磨徹底將他們身上流痞氣息洗刷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藏鋒出匣的氣勢,沉穩而又不乏激情,內斂中隱顯驍悍。
亞歷山大在軍事訓練上相當有一套,總能夠有針對性選擇出一些弱點來加以特訓彌補,這幫兵痞們的陋習被他修剪得乾乾淨淨,只剩下精力和經驗,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
當然這一切都還只是表面現象,沒有經過戰爭洗禮之前,所有讚譽誇耀都是虛妄,我已經變得很現實,我只看結果。
亞歷山大輕輕一抖馬繮,胯下健馬跟了上來,“還能入眼吧?”
“嗯,看起來還像那麼一回事,就是不知道真正上了戰場,會不會腿軟?”我斜睨了他一眼,頗富挑釁味道的笑道。
“哼,腿軟?這幫傢伙大都是上過無數次戰場的老鳥了,你以爲他們是雛兒麼?唯是老鳥才最難打磨,他們見慣了血雨腥風生死離別,想要打動他們,除了要表現出比他們更強悍更霸道的實力,還得真正拿出一點能夠讓他們真正心動心折的東西,相比之下後者更重要。我做到了前者,而你能夠給予他們後者。”
亞歷山大在這個問題上的看法很公允,不錯,他的優異表現征服了這一幫從無數虎賁軍精銳中篩選出來的佼佼者,但是僅僅這一點還不夠,要想讓這些已然有些漠視的傢伙意動,那就必須要誘之以利,建功立業,發財致富,衣錦還鄉,這些纔是他們想要的,否則他們何須離開虎賁軍來鷹羆衛?而這一切正是我可以給他們的,或者說我向他們承諾的。
我目光流動,伴隨着滾滾前進的隊伍而動,是一支虎狼之師,短小精悍,但是質量卻不能絕對代替數量,安塔利亞征伐戰只是一個開始,我心目中的初始之戰。
“一支虎狼之師?能做到戰無不勝麼?”
“戰無不勝?沒有誰能夠做到,除非戰神!但是我認爲他們已經是一支合格的軍隊了,可堪一戰!”大概是對我表現出來的無知有些輕視,一臉哂笑的亞歷山大頗爲自傲的道。
“那對陣小亞細亞馬賊也能一鼓而下麼?”我目光收回落到亞歷山大有些驕悍的臉膛上。
“這窒,臉色變得有些僵硬,話說太滿一樣會噎死人,不過只有我們兩人,他臉色雖然難看,總還算沒有爆發,但壓抑以久的不滿和怒氣終於發泄出來了,“漢米,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選擇南線?既然哈德良大人已經明確我們不受天貅營節制,那爲什麼我們不去北線?我們三營兩衛的優勢都不在機動能力和衝擊力上,山區突襲戰、遭遇戰纔是我們的拿手強項,而選擇安塔利亞中南部平原曠野對陣接戰,無疑是以己之短對敵之長,這很愚蠢,不是麼?!我不相信你不清楚這一點,能告訴我原因麼?”
面對亞歷山大的惱羞成怒,我點點頭,一邊整理着思緒,事實上有此疑慮的人不再少數,包括天貅營那些傢伙,我反其道而行之讓他們都在不解之餘也更證實我不會打仗這個傳言。
“亞歷山大,告訴我,你覺得天貅營有絕對把握在安塔利亞北部山區取得完勝麼?加上我們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