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我是你丈夫
林意濃絲毫沒有爲柳如顏還關心她狠心拋棄的女兒而感動.在她的心裡.早已經沒有了母親這個角色的存在.
回到家的時候已是晚上.開燈之後被屋裡的景象嚇了一跳.被彩紙包裹的吊燈發出各種顏色的光芒.五彩斑斕四處掛着的彩條綵帶.雖然有些凌亂但煞是好看.既溫馨又熱鬧.
空曠的大廳中央放着一個大箱子.箱子上面堆滿了各種禮物盒.原來的沙發和其他擺設不知哪兒去了.
林意濃驚呼了一聲：“我的天.這什麼日子啊.”
就在此時.一陣輕快的小提琴聲從樓上響了起來.林意濃朝樓上望去.方以誠拉着小提琴從樓梯上款款下來.一身黑色的風衣將他整個人拉得愈發修長.他本就不是善於言辭和交際的人.平日裡臉上也很少有笑容.但此刻卻顯得平易近人.他遠遠地望着她笑.既溫柔又儒雅.
方以誠拉的是一首《生日快樂歌》.林意濃這纔想起來今天是她的生日.因爲心裡一直裝着別的事情.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
林意濃笑着看他走近.方以誠走到她的面前.一首曲子正好結束.“Alice.生日快樂.”
“謝謝.難爲你還記得.生日禮物呢.”
方以誠寵溺地笑笑.放下小提琴.朝她張開雙臂.
林意濃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切”了一聲.“這禮物也太摳門了.”
“怎麼.是我這個做丈夫的讓你太寂寞了所以你想要的更多.”
方以誠難得開這樣不正經的玩笑.林意濃橫了他一眼.最後還是笑着撲到了他的懷裡.
“你放下英國的工作提前趕來這裡不會就是爲了今天吧.”
即使是擁抱.也顯得禮貌.方以誠拍着她的背.“只可惜驚喜不夠.還順帶着驚嚇.”
“謝謝.以誠你知道嗎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在乎的親人了.我不想失去你.”
方以誠在她的耳邊柔聲說：“不要這麼感性.放心.我會讓Alice設計師重新風光起來的.”
林意濃將他摟緊了些.就在這時.二樓傳來歡呼聲.接着是紅色的花瓣自二樓飄了下拉.紛紛揚揚的一場花瓣雨.在這繽紛的燈光中異常地好看.
“生日快樂.”方方、Julia還蕭笑站在樓上.一邊撒着花瓣一邊喊.
“謝謝.”林意濃真誠地說道.滿心的感恩.兩年前當她心灰意懶地離開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她能有幸碰上他們.還能感受這樣的呵護和溫暖.
“真的謝謝你們.”林意濃小聲地呢喃.即使她失去了林意濃的一切.能擁有現在的.她已心滿意足.
方方、Julia和蕭笑從樓上下來.走向大廳的那一堆的禮物.對她說：“我們可不像方先生這麼摳門.這是我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
林意濃看向那一堆的禮物.笑道：“怎麼這麼多.”
“因爲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陪你一起過生日所以就多準備了一些.就當是每年一個.”方方剛一出口.Julia就撞了她一下.給她使了個眼色.方方立馬知道自己嘴快說錯了話.安靜地站到一邊.
林意濃怎麼會不知道這話是出自方以誠之後.這些禮物也是她爲她準備的.就怕以後他不能再陪在她的身邊.勉強地笑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謝謝你們的用心.禮物我收下了.”
“誒.這是她們的.我的是最大的這個.”蕭笑急着把堆在上面的小禮物盒都拿開.露出下面最大的那個紙盒.得意地說：“意濃.其實我什麼都不想送.只想送你快樂.”說罷.將那個最大的禮物盒打了開來.瞬間有數十隻氣球從裡面飄了起來.不同顏色的氣球扎着小絲帶.每一個氣球上面都寫着三個字.“對不起”.“原諒我”.“請快樂”.
林意濃沒由來地就笑了.“蕭大個.你怎麼就斷定我沒有原諒你.又斷定我不快樂.你這禮物不作數.和你認識這麼多年.就數這個禮物最小氣.不算.補送.”
蕭笑隔着到處亂撞的氣球看着她明媚的臉.說不出話來.她可以原諒他.他卻要遺憾和愧疚一輩子.直到方方不滿地撞了撞他.他才緩過神來.
去年的生日她便收到一個匿名的禮物盒.裡面是近年來幾位拿在國際上拿過大獎的設計師的手稿.極爲珍貴.雖然設計師會拍賣自己的手稿.但是把這幾個人的手稿收納如此之多卻不是一件簡單能做到的事.而且送禮的人似乎非常瞭解她.知道她要什麼就送什麼.
今年也是一樣.下午的時候快遞已經將禮物送過來.
當大家都等着林意濃打開的時候.林意濃卻放棄了.既然送她禮物的人不願意現身.那她就當什麼都沒發生.何必爲了一個連面都不願意露的人去費心思.
方以誠對她的做法表示贊同.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沒準哪天就被人找上門來要報酬.
到了睡覺的時間方以誠難得在她的房間流連.林意濃穿着嚴實的睡袍出來.他轉過身評價她的穿着.“你這一身穿的不錯.”
林意濃覺得莫名其妙.她一身白色的睡袍.有什麼好與不好的.翻了個白眼倒到牀上懶懶地說：“你想說什麼.”
方以誠不自然地捂着嘴輕咳了一聲.眼睛時不時地瞄着她.“那個……那個我是想說晚上我住哪兒.”
林意濃故意裝作驚訝地說：“怎麼.Julia沒有給你安排好房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Alice.我是你丈夫.”方以誠露出不容置喙的眼神.
林意濃點頭.“從法律上來說的確是這樣.”
“所以作爲妻子你是不是該履行妻子的義務.”
“從世俗的意義上來說是這樣的.”
方以誠挑了挑眉.攤了攤手.意思是你懂的.
林意濃無所謂地點了點頭.躺在牀上張開雙手.“好.那你來吧.”
方以誠不確定地晲了她一眼.“你是來真的.”
“不假.”
看着她認真的表情.方以誠信以爲真.心跳忽然加速了起來.“Alice.你過來.”
“幹什麼.”
方以誠張開雙臂.“給我寬衣.”
林意濃依言起身走到他面前.雙手攀上他的肩替他將今天穿的黑色風衣脫了下來.剛要轉身的時候手卻被他捉住.“Alice……”醇厚像紅酒一樣的聲音.帶有一絲的沙啞.
“嗯.”林意濃迴應他.在爲他脫下風衣的時候才發現她的確沒有做過一回合格的妻子.
方以誠順着她的手腕一直往上攀上她的肩膀.深深地看着她.最後將她一把攬進了懷裡.不同與下午那個禮貌的擁抱.而是將雙手緊緊地扣在她的腰上.讓她的身體緊緊地貼着他的.
林意濃一驚.雙手無處安放.耳邊似乎還聽到方以誠輕輕的嘆息聲.溫熱的氣息摩挲着她的耳垂.即使是再不經人事的人也知道現在方以誠心裡想的是什麼.心裡不禁有些擔憂.害怕某些長期以來保持的平衡就這樣打破了.更害怕有些不該發生的感情在她和方以誠之間發生.
“以誠.你怎麼了.”
方以誠沒有回答.細細的吻從她的耳垂沿着臉頰移向她的脣.林意濃緊抓着他的衣襬.心裡做着掙扎.“以誠.以誠……”
“別說話.”方以誠捧着她的臉.貼了貼她的脣.“Alice.我可以嗎.”
方以誠像在詢問又像是懇求.林意濃的雙眸泛起一層薄霧.心裡有幾百個抗拒的聲音.她對他不是男女之間的愛.況且在倫理上他還是她的舅舅.但是她不想讓他失望.他的感情經歷她大概知道一些.以前也陸續談過幾個女友.可最後都在知道他的身體情況之後選擇了離開.在感情上.方以誠可以算是一個並不如意的人.當她提出要嫁給他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勸她考慮清楚.他可能會隨時倒下.她沒經過多想就答應了.儘管如此.他的身體狀況還是成了她最大的牽掛.
方以誠不等她的答覆便已經吻上了她的脣.不激烈的吻.不急於索取.只是溫柔地舔舐着她的雙脣.林意濃不自覺地揚起了頭配合着他.然而方以誠卻突然停了下來.額頭壓着她的.對她說：“Alice.我比你大十六歲.你叫我一聲叔叔一點都不爲過.我做不到.”
林意濃感激地看着他.心裡清楚他不是做不到.而是因爲她的抗拒讓他放棄.他只是成全她.
“以誠.謝謝你.我真的很幸運.現在有你.以前有……”林意濃低下頭.最終還是沒有把那個名字說出來.當她身死重生在蘇韻身上的時候她碰到了陸青銘.
方以誠寬容地捏了捏她的臉.笑說：“小丫頭.我應該把最完整的的你留給你最愛的那個人.”說罷.繞過她起身離去.
林意濃忙拉住他.真誠地看着他.“就在這裡睡吧.”
“我會以爲你是在邀請我.因爲剛纔我沒有繼續下去而感到遺憾.”方以誠臉色有些難看.笑得勉強.
“你身體不好.又剛出院.若是半夜不舒服的話.我能及時知道.”林意濃的目光變得殷切.她沒有多餘的奢望.只奢望他能在她身邊的時間能夠長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