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角的小蘇一嚇得小臉蒼白,見陸青銘進來,小身影飛奔到他的身邊緊緊地抱住他的雙腿將臉埋住,悶聲說:“爸爸,外公是不是要死了?”
“閉嘴!”林意濃聽到這幾個字才從剛纔的驚慌中緩過神來,快步衝到牀邊將林振雄從牀上扶起來,“爸,沒事,你一定會沒事的,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陸青銘安慰了一番蘇一交便將他交給護工帶回房間,快步衝到林意濃的身邊背過身蹲下,“他的情況不太好,快!”
林意濃也顧不得那麼多,將林振雄扶上他的背。
從樓上都停車場,陸青銘幾乎是一口氣就下去,安置好林振雄之後才握住林意濃冰涼的雙手,“放心,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陸青銘將車子開得飛快,林意濃攬着林振雄抖動的身子,眼淚不由分說地往下砸,她的心亂了,真的亂了,如果林振雄也走了,她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值得留戀的,也許她真的會狠心與林琛同歸於盡,把最後一點的仇恨也化解了。
直到林振雄被推進手術室,林振雄的身影消失在醫護人員急促的身影裡,林意濃抓了一把頭髮,終於再也把持不住,身子搖晃着幾乎攤到。她眼前的世界在旋轉着,顛倒着。
從趙學明將林振雄交給她開始到如今他被送進手術室其間所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地在她的腦海中閃過,或許從她決定將林振雄從林琛的手中接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是錯誤的,是她疏忽了對他的照料更沒有爲他爭取最佳的治療時機纔會有今天的結果,結果是害了林振雄的不是林琛,而是她!
然而還沒有觸到冰冷的地面卻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掙開疲憊的雙眼,對上的是一雙深邃的眸子,帶着深深的憐憫。
陸青銘將她擁進懷裡,她沉寂的眼神讓他莫名心驚,柔聲在她的耳邊說:“蘇韻,你別這樣,無論如何,你都不會失去我,你還有我。”
林意濃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一直徘徊在心口的話幾乎脫口而出,卻在碰上他堅定地眼神之後生生止住,即使她什麼都沒有了,她是否還能抓住這最後一絲的溫暖安慰。
“青銘,謝謝你,你是個好人,你會有好報。”
陸青銘蹙眉,當她是急過了頭,“手術還沒有結果,不要將事情往壞處想。”
林意濃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擡頭看他,“青銘,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麼?重要嗎?我只想要與現在的你一起分擔所有不夠嗎?”
林意濃擡起頭來看她,心裡一陣莫名感動,他猜想現在的陸青銘就算她說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會不遺餘力地爲她摘。
安靜的走廊裡,一高一低兩人就這麼對視着,一個堅定一個驚訝。林意濃拷問着自己的內心,她是否可以自私一點,自私地佔有原本屬於蘇韻的東西,其實根本就不需要答案,陸青銘對她的好已經一點一點地深入了她的心裡。
林意濃看着他,慢慢變得釋然,頭一次爲自己重生在蘇韻的身上感到慶幸。陸青銘與林琛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他的真心,他說對你好就是真的對你好。
“我有點餓了,你去買點吃得好嗎?”
陸青銘鬆了一口氣,“想吃什麼?”
“就吃你從前常買給我吃的。”林意濃笑笑,忽然想把自己當成真正的蘇韻。
陸青銘皺眉低嘆了一聲,“啊!”
“怎麼了?”
“沒什麼,不過也許要等一會兒,我儘快回來。”
陸青銘小跑着離開,修長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裡,林意濃忽然很好奇他從前買給蘇韻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扭頭看向紅色提示燈,“手術中”三個大字尤其耀眼,不由得又繃緊了神經。
幾乎是她剛走,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林意濃緊張地衝上前,拉住一聲的手臂,醫生摘掉臉上的口罩,滿臉肅穆,先是嘆了口氣,隨後問道:“你是病人家屬?”
“我……我是,請問病人的情況怎麼樣?”
“病人的情況不好,腦血管破裂導致顱內有大量淤血,需要進行開顱手術,還有,病人的心臟也有衰竭的現象,請問你和病人是什麼關係?”
“我……我是……”林意濃有些遲疑。
醫生似乎有所察覺,垂下雙手,換了一副嚴肅的模樣,“病人的情況很危險,很可能下不了手術檯,病人家屬有權選擇是否進行手術。”
林意濃緊張地抓住醫生的手腕,“如果不進行手術呢?結果也是一樣對嗎?”
醫生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