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青鳥封妃

青鳥封妃

懸柳的膳食及每日穿戴用料都是皇甫陵精心準備,他對懸柳每日的所用之物都是經過嚴格把控、層層篩選,深怕有一點不好的東西進入或接觸到懸柳的身體,給懸柳和孩子造成損害。除了上朝,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了懸柳和孩子身上,成了宮中名副其實的管家婆,他忙的快樂,也忙得有意義。他覺得只要能和懸柳在一起,就滿足了他對生活所有的嚮往。

一直圍着懸柳轉都忙暈了,一個事還一直擱置在那裡未處理,如今有了片刻閒暇,皇甫陵便吩咐管事的太監,讓青鳥收拾東西離宮。管事太監回稟說,青鳥宮女一定要親自進來向皇上謝恩拜別,不然她這一輩子都要守着遺憾過日子。皇甫陵也是心軟之人,想着此宮女就要離宮了,最後見見滿足其願望也是應該的,畢竟自己也有對不起人家的地方,能在別的方面多做些補償去彌補也是好的。

青鳥被宣進殿中,跪在地上向龍椅上的皇甫陵行三跪九叩大禮,行禮之後她清了清哽咽的嗓子,對着皇甫陵說道:“奴婢今生辭去便再也無緣得見聖顏,望皇上福體康安,萬壽無疆,願皇后娘娘平安順遂,萬事如意。”

“青鳥,你出宮後還有什麼要求可盡數向朕提來,你之事亦是朕的過失,朕會盡量給與你補償。”

“奴婢今生有幸得以展過您的聖顏,此生無憾了,如今只想爲皇上和皇后日夜祈福,做些福報回報皇上。”她一副楚楚可憐的動人模樣,邊哭邊用衣服蘸眼淚,讓皇甫陵的心裡也起了憐憫不忍之意。“聽聞皇后娘娘有喜,也不知是幾月的身孕,奴婢斗膽可否向皇上問得皇后娘娘的待產之日?”

“你問這個做什麼?”一提到孩子,皇上就莫名的緊張。

“皇上不必驚慌,奴婢只是想把皇后娘娘的待產之日寫入祝文中,日夜爲其誦經文祈禱祝福,好求得皇后生產之日母子順遂平安。”

“哦,這個想法倒是不錯,只是朕一直忙於喜悅皇后有子之事,對待產之日倒是未曾問過御醫亦是朕的疏忽遺漏。”

“那皇上現在何不招來御醫診清楚,好在皇子降臨之日做好迎接準備,聽說宮中李御醫最能推算女子孕期,可精確到時辰,皇上何不讓其爲皇后娘娘一診。”

皇甫陵被青鳥說的動了心,立馬招了宮中最擅長孕期推算的李御醫,去皇后宮中爲皇后診脈。一個時辰後,李御醫回來復秉皇上,皇后的受孕日期及臨盆之日。皇甫陵先讓李御醫退下,召了在殿外等候多時的青鳥進來。

“皇后有孕已一月有半,你既已獲知日期就早些啓程出宮,以免宮門落鎖出行不便。”

“皇上············皇上········皇上”青鳥突然伏地大哭,幾次欲言又止。

“你這是做什麼?有話你就說,朕一會兒還要去陪皇后用膳呢。”皇甫陵有些不耐煩,想要起身離開。

“皇上從來沒想過皇后的這個有孕日期不對嗎?”

“如何不對?”皇甫陵大驚失色道。

“皇后的有孕之日是一個半月,可當時皇后與您正處在矛盾期,您那時未曾去過皇后宮中,皇后娘娘又怎可在那時受孕得子。何況·······”

“何況什麼?說····”皇甫陵有點怒不可遏。

“這個受孕日期似乎有點太過巧合”

“什麼巧合?”皇甫陵臉上的顏色似乎越聚越多,不停地轉來換去。

“奴婢斗膽一說,還望皇上恕罪,饒奴婢的無知之罪。”

“快說,朕饒你無罪,一切但說無妨。”皇甫陵滿臉漲紅,變得氣急敗壞起來。

“回皇上,皇后娘娘的受孕日期與皇后先前出宮探望二王爺的日子相符。”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皇甫陵上前一腳把青鳥踹翻在地,“你敢侮辱朕的皇后,朕殺了你。”

“皇上,奴婢有沒有胡說誣陷皇后您最清楚,若您想保全皇后名聲而殺了奴婢儘可殺之,奴婢能得您拔劍此生也算無憾。”青鳥從地上起身,無比鎮定地一步步迎着皇甫陵的劍而來。

“你滾吧,朕現在不想看見你,今日之事莫再提及否則你就拿命蓋之。”

皇甫陵一人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從山峰跌入谷底,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一切,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他還沒有來得及去品味初爲人父的滋味,也還沒有好好去過懸柳描述的生活,事情怎麼就突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接受不了,這比殺了他還讓他難以接受。他心心念唸的孩子怎麼就不是自己的了,他到底做錯了什麼,惹得老天給他開了這麼大的玩笑,弄得他像個傻子一樣爲了懸柳有孕一事在宮中忙裡忙外,現在看來他就是一徹頭徹尾的笑話。

宮中人人皆知的事情,只有他一人被矇在鼓裡,還爲此沾沾自喜、四處招搖。自己是真傻、真蠢、真笨、真該去死,他狠狠地抽了自己兩巴掌,眼淚就從眼角流了出來,他是真疼,心疼。他瞬間感覺自己的世界崩塌了,進入了無窮無盡的黑暗,往日的日子他不知道要怎麼過,也不知道要以怎樣的心境面對懸柳,更不知道往後他會以什麼樣的情緒及表情去對待她與別人生的孩子。時間走啊走,爲何不把他帶走,留在這兒活活給痛苦當靠墊。清風吹啊吹,爲何不把她吹走,留在這兒傻傻與煩惱憂愁當玩伴。

皇甫陵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殿中,不準任何人進入,心中充滿了難過、失望、疼痛、失落、傷心、憤怒等各種情緒。經過時間轉換和情緒沉澱,這些情緒慢慢融合成一種,憤怒在他心中爆發蔓延。他恨懸柳背叛他、欺騙他、與二皇兄舊情未了,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間,讓他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話。他恨燕懸柳,恨她的一切,有多愛就有多恨,恨她玩弄欺騙了他的感情,恨她對他的真心不屑一顧,將他全生的情意棄之丟之。他要報復燕懸柳,要讓她知道他此刻有多疼,多恨。

傍晚的時候,皇甫陵做了兩件事,一件他再次召回爲皇后診脈的李御醫,警告李御醫莫再把皇后受孕之日告訴旁人,否則其全家性命有憂,還吩咐李御醫日後皇后的一切孕期事宜全權交給他負責,讓其好生伺候照顧,否則必株連九族作陪。一件皇甫陵喚來太監擬旨,封宮女青鳥爲翊妃,入住榮德殿。皇甫陵知道他此詔令一出,他和懸柳此後便再沒有和好的可能,他選擇的是一條和懸柳反方向的路,從此他要剜心蝕骨徹底戒掉懸柳,再也不會把懸柳留在眼中,放在心上。懸柳給了他最痛的心碎和一生的恥辱,自此之後,他與懸柳勢同水火,再無融合的可能,只能越行越遠相互傷害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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