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皇上崩逝

皇上崩逝

不久之後,皇宮便傳出皇上病危的消息,皇甫陵急的不行,想要入宮探望,卻被攔在了宮門口。守門侍衛說,皇上需要靜養,嚴禁一切人員進入宮中打擾,皇甫陵只得作罷,無奈留在家中等消息。與此同時,宮內的人也開始禁止從皇宮出來,給皇上瞧病的御醫們也都一直囚在宮中未所出。相反,二王爺此時卻頻繁出入皇宮,當下種種跡象太可疑,是白天起霧——明擺着背景有誤,我必須想個辦法進去一探究竟,看看皇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有着怎樣的霧裡看花、水中望月。

正當我絞盡腦汁想着如何進入皇宮時,宮內卻傳來了皇上崩逝的噩耗,消息來的太突然,我們根本就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明明就在眼前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好像上一秒皇上還在和皇甫陵有說有笑,下一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永不再見。一個與你親近的人,突然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方塊內了,他一個人孤獨地長眠於地下,此生與你再不能相見對看,這種感覺太可怕了,讓人不敢往深處去想,怕被想法的深淵掩埋。皇甫陵承受不了這突來的打擊,整個人明顯頹廢了許多。我來不及傷心,也顧不得開解勸慰他,我嗅到了危險,我必須睜大了眼睛看四周,一刻也不能放鬆。

我多方輾轉打聽也未得宮中消息,皇宮封鎖得太過嚴實,感覺整個皇宮都被罩進了鍋蓋,風都透不進去。最後我在淺黛那裡得知,禁軍首領楚天闊在二王爺的授意下,正讓手下的禁軍在宮內肆意翻找東西,整個皇宮上下都快被翻了個底朝天。至於找什麼東西她不知道,姐姐眉黛的口風也是緊的很,她知道的就這麼多,希望這個消息可以對我有所幫助,淺黛就是這麼貼心,總是在關鍵時候伸出手給我。

他們這樣不避人耳目而急於尋找的東西會是什麼呢?我猜想應該是與立儲的遺詔有關,只有這個東西纔會讓二王爺如此瘋狂,這般不管不顧,自亂陣腳。皇上他到底有沒有留下遺詔?如果有,他會把遺詔藏於哪裡?爲何到現在還沒有被人翻出來?我必須搞清楚這些問題,才能做下一步的籌謀安排。當務之急,重中之重是先進入皇宮,一切纔能有所謀,一切才能變得有可能。

太監入府傳話,說二王爺讓我們前去宮中入臨,也就是哭吊皇上,讓我們在成服日着喪服前去啓奠。我知道這是我唯一能翻盤的機會了,前面縱使有龍潭虎穴,我也要進去闖上一闖。宮中的禁衛軍顯然已歸二王爺所有,城外還有二王爺的五萬下衛營,一不小心我們就會被人當成餃子餡包成餃子,只有拿到寫有皇甫陵名字的遺詔我們纔有勝的可能。

我們在宮中臨了三日,我始終找不到機會接近內殿。喪祭快結束時,不知從何而來的大風颳倒了祭臺上的蠟燭,祭旗燃着了,祭物燒成了一片。要臨的羣臣頓時亂作一團和後宮衆人混在一起,我趁亂悄悄退至殿後,進入皇上生前居住的寢宮。我先用眼快速掃描下殿內器物擺設,又在腦中快速分析皇上生前的行爲習慣,以便儘快找出他所藏的遺詔。我必須有目地的去找,不能瞎找,我所擁有的時間不多,隨時都有可能被人發現,我必須儘快做出正確判斷。

皇上是一個謹慎之人,他所放的東西應該會在他的視線範圍內,方便他隨時查看和保護。但禁軍翻了那麼久都沒有翻出來,證明是個不起眼的東西。常在而不起眼,筆墨紙硯,衣食住行……我口中碎碎念起來。慢慢走到皇上之前常坐的位置,以皇上獨有的視角查看殿中事物,模擬皇上常有動作下意識的去尋找。按照這個思路,我開始快速翻找皇上寢殿內的東西。

沒有……沒有,在哪呢,在哪呢?到底放哪了?一圈下來我都沒有找到,開始變的慌亂。遠處有腳步聲傳來,沓……沓,這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沒有時間了,我必須先藏起來保下性命再說,不然,可真就要玩完於此了。

我像被貓追趕的老鼠,在殿內四處亂竄,急於找地方藏身,可這殿中太空了,藏哪都是白紙上的黑點一目瞭然。情急之下,我趴到地上想藏於龍椅下面,手伸進去了頭卻卡在那裡怎麼也進不去。腦袋是不想要自己了嗎?這麼關鍵的時刻還添亂,兩隻手在椅子下面亂抓。等等····我碰到了什麼,手再次伸出去確認,是一個木盒,真的是一個木盒,心中的驚喜狂叫。我一把拽了出來,頭也跟着順了出來,來不及打開來查看,我把木盒抱於胸前蹲了下去。

門已被人從外面推開,進來兩個人,聽聲音,其中一個應該是二王爺。“你這個禁軍首領是怎麼做的?爲何到現在還沒有翻出我要的東西?”

“屬下辦事不利還請王爺恕罪,但皇宮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全都被禁軍搜遍了也沒有,會不會皇上根本就沒有留什麼遺詔?“

“不可能,以我對我父皇的瞭解,他不可能不爲自己提前做安排。”

“找不到就乾脆說沒有遺詔,說皇上走的突然只留有口諭,相信那些大臣也不敢有異議。”

“我辛苦籌謀了這麼久,付出了那麼多,想不到最後父皇還是把皇位留給了皇甫陵。我到底比皇甫陵差哪裡了?他那麼嬌縱任性,頑劣不堪,爲什麼父皇還要一直偏心於他,至死還喚着他的名字。父皇爲什麼就不能公平一點?看到我的努力和付出,只因我是庶出,他是嫡出,我就永遠也比不上他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嗎?出處決定一切嗎?我偏不信。”

二王爺一步一步走向龍椅,在距離龍椅不到一米的地方,他停了下來。我躲在後面快要被嚇死了,渾身如在下雨,此刻的我真像是抱着小白兔的一隻羊,對面走來了一隻狼,可以隨時把我們這些獵物吞於腹中。我只能不停地向上天求助,別過來······別看見我······。

“王爺,這個皇位本來就是您的,皇上不給,您自己拿去便是。”

“對,這是本王的,誰也不能來搶。”不好,二王爺他要走上來了,我要死翹翹了。

‘砰砰‘兩聲輕小的扣門聲把楚天闊引過去查看,不知道門外的人與楚天闊低語了什麼,二王爺就直接隨楚天闊出去了。殿門一關上,我立馬癱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氣,真是太驚險刺激了,血壓一路飆升,感覺自己快要休克了。記憶返點,我趕緊打開懷中的小木箱查看,裡面果然放着聖旨,是遺詔沒錯了,不然不會放的這麼隱秘。聖旨下面還有一封寫着皇甫陵名字的信,我也來不及拆開細看,一併裝於袖中帶走,木盒放回原處。

一路上我都惴惴不安,終於體會了把做賊的感覺,我四肢僵硬,表情極不自然,精神高度緊張,內心翻江倒海,我像一個移動的殭屍,渾身上下只有眼睛在東張西望。我覺得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他們都知道我袖中藏了東西,他們看我的目光不一樣,就連迎面的風我都覺得與平日不一樣,是專門針對我一個人吹出來的。

終於熬到了出宮,坐上轎子回了府,我趕忙屏退衆人打開聖旨看,果然是傳位給皇甫陵的遺詔。我把下面的信交給皇甫陵拆閱,他只看了一半就哭的泣不成聲。信中所說,皇上這一生只深愛過兩個人,一個是皇甫陵已逝的母后,一個是皇甫陵。從皇甫陵出生,皇上就把自己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他一人身上,把他當做自己唯一的繼承人來培養。

皇上總是冷臉給皇甫陵,深怕把自己的內心感情流露出來,過於嬌縱皇甫陵,導致皇甫陵日後不能成大器。皇上對皇甫陵比對其他皇子都要嚴格,就是想讓皇甫陵在各方面都優秀於人,不至於皇上日後若傳位給他,招致朝臣天下人非議,說皇上偏私護短。皇上也曾對皇甫陵失望氣憤過,但都是恨鐵不成鋼,心疼大於憤怒,內心從未真正放棄過他。這是一封愛意滿格的信,是一個褪去皇權的父親寫給兒子的愛遺言。父愛藏於山,進去迷了路,出來方看清,還真是不識父愛真面目,只緣身在此愛中。

我現在拿到了遺詔,就等於手握王炸,再也不怕那些妖魔鬼怪出來做怪了,來一個清理一個,來兩個收拾成雙。不過我也得好好仔細籌劃一番,免得出早了,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自己死的快不說,還把皇甫陵輕易帶下線,這麼關鍵的臨戰時刻,我絕不允許自己有一丁點的失誤,壞了皇甫陵的繼承大業。快到終點了,道路狹窄且人員擁擠,我必須小心、小心、再小心,我要完成皇上的囑託,一路護送我的夫君安全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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