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姑娘並沒有說話,拿過那水杯,慢慢的把玩着,正巧這時,那丫鬟已然收拾好了地上的陶瓷碎片,準備離開。
“你先別走,等會。”說罷,瀟羽攔住了那丫鬟,走了幾步路過去,十分親熱的拉住了那丫鬟的手。
“這樣吧,姐姐如果肯忍痛割愛,如此將這聰明伶俐之丫頭舍與了我,我便不再計較此事,從此,整個趙府,也是可以相安無事了。”
瀟羽分明就是無事找事,今天與趙四姑娘撕破了臉皮,便是宣戰了,倘若這一局,趙四姑娘輸了,日後瀟羽丁當蹬鼻子上臉,她在趙府的地位,已然受到了動搖,趙府還怎的可能相安無事得了。
“妹妹橫豎,還是看上了這丫頭啊。”趙四姑娘看着那丫鬟,嘖嘖讚歎着,那丫鬟見狀,嚇得不輕。
“姑娘,別,別將我送於別人啊,我對姑娘忠心耿耿,天地可鑑,求姑娘別將我送了出去纔是啊。”
趙四姑娘目光流轉,落在了瀟羽緊緊的拉着那丫鬟的那隻手上,那丫鬟明白了趙四姑娘的意思,便馬上抽走了自己的手,落荒而逃,離得瀟羽好遠的距離。
“你這混賬蹄子,可真是不知好歹,你這是什麼意思,怎的看不起我麼,難道我哪裡比不上姐姐這裡富裕,會委屈了不成麼?”
那丫鬟的舉動,着實惹毛了瀟羽,她衝着那丫鬟,憤憤的罵了幾句,那丫鬟竟然是也不怕,“少夫人擡愛了,只是奴婢還想多活一些時日,不願做了第二個扶兒,如她那般的短命。”
瀟羽更是氣了幾分,她三步並做兩步走,快步過來,就將那丫鬟的領口提了過來,“你這丫頭,看我不把你一頓好打。”
瀟羽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巴掌,剛要落下之時,趙四姑娘過來,一把推開了瀟羽,將那丫鬟護在了懷裡。
“妹妹你好大的膽子,我竟是還站在這裡呢,你便要伸了手,去打我的人,怎的這般目中無人,你給我滾。”
瀟羽被退的一連退出了好幾步,好不容易纔站穩了步子,驚魂未定的看着趙四姑娘,她懷裡護着的那個丫頭表情囂張,氣得瀟羽不知所以。
“你便是死了這條心吧,我斷然是不會將這丫鬟與了你,你要清楚,我纔是這趙府當家做主的人,還輪不到你爲我指手畫腳。”
瀟羽還欲說些什麼,趙四姑娘卻絲毫不留機會給她,“至於你身邊缺人,我自會安排,畢竟你是趙府明媒正娶進來的媳婦,省的別人說了,我虧待你。”
瀟羽冷冷一笑,面上少了幾分的血色,憤憤的看着趙四姑娘,看她如此陣勢,瀟羽早已經忘了,自己剛剛是要說了什麼話出來。
“現在你給我滾出去,我真的不願意看見你這般噁心的臉色,至於那以訛傳訛之事,你請自便,我行的端,坐的正,我倒是不怕的。”
瀟羽點點頭,一句話也沒有多說,朝着門口,徑自走了出去,步子緩慢的緊,剛剛走到了門口,就聽見了一聲尖叫。
趙四姑娘愣
了一下,朝着身後的丫鬟看了一眼,兩人目光交匯,她明白了其中的意味。“回姑娘的話,那便是剛剛打碎了杯子的陶瓷碎片。”
不多時,瀟羽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她手指指着趙四姑娘,半天說不出來話。趙四姑娘一笑,“妹妹,你怎的這般不小心,這纔是走了幾步路的距離,還沒有出了姐姐這門檻,怎麼就受了傷呢,呀,怎的還是被陶瓷片給傷了呢。”
那瀟羽縱然是心有不滿,怒氣橫生,卻也不敢吱聲,只得暗暗忍着疼痛,回去了,她只便是一想起來趙四姑娘那張臉的模樣,便心中不快。
“羽兒,你這是怎的了?”見瀟羽回來,趙斌連忙放下了手中物什迎了過去,看瀟羽一瘸一拐模樣,甚是心疼。
“還不是你那毒心的姐姐,讓那癡傻的丫鬟,再地上放了碎瓷片,纔來扎我的。”趙斌一惱,神情轉爲憂愁之態,只是走過去,替拿了藥過來。
“你好端端的待着,閒來無事過去惹得她做什麼,你明知道她是爲了扶兒之事心惱,你卻不知避開,硬是往槍口上撞。”
說話間,趙斌手麻腳利得,已經罵了那藥過來,將瀟羽那隻受了傷得腿,搭在了自己的腿上。
“你這便是怪罪於我了?”趙斌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挽起了瀟羽的褲腿,那退被瓷片劃得血肉模糊,還沾染了幾分污塵,趙斌也是看不清楚傷口到底是在哪裡。
“怎麼傷的那樣嚴重。”趙斌正嘆氣,蘭兒已然立在了門口,“少爺,我去幫你拿溼毛巾給少夫人擦擦。”
這蘭兒果然乖巧,也是個有眼色的主,伶牙犀齒模樣甚是討人喜歡,瀟羽也是打心眼裡喜愛的緊。
“這蘭兒不錯,便是留在了你身邊罷,我也好歹放心了些。”趙斌說着,低着頭,想事怕瀟羽疼,緩緩的吹着。
“趙斌我說你這個癡貨,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危及了她的地位,她便是要將你除去,而你,竟還心心念唸的護着她,你真是癡傻。”
瀟羽振振有詞,一番教訓,惹得趙斌好不快活,他心裡一惱,沉默了下去,瀟羽並不識眼色,只是繼續嗔罵着。
“你個砍腦殼的,怎的生的這樣窩囊,裝瘋賣傻二十年有餘,如今好了,還是這般得膽小怕事,當真是無趣至極,我若是你,便捲土重來,將那趙府家業牢牢的握在了自己手中,你纔是趙府的頂樑柱,她一個女人,遲早都是給了別人做嫁衣。”
瀟羽的話愈發難聽,入耳入心,猶如食壞了肚子,只覺得胃裡翻雲覆雨,心內膨脹,也並無什麼心情,再做下去。
“蘭兒。”趙斌衝着門口喊了一聲,那蘭兒拿着溼毛巾,匆匆給跑了進來,許是路途遙遠,竟也是跑的香汗淋漓。
“你來伺候少夫人罷,我出去透透氣。”說罷,只將瀟羽的腿放在了凳子上,瀟羽痛的一聲尖叫,想攔住趙斌,一張嘴,有氣無力。
不多時,趙四姑娘就將着蘭兒給了瀟羽,也算是仁至義盡之事,以後趙府之事
,還是少的她插手纔是好。
“少夫人,瀟姑娘來了。”
那日也是一風和日麗之天氣,氣候宜人,算來日子,離得瀟翎大婚之日也是將近了,瀟翎做了請帖,爲瀟羽送了過來。
瀟羽一人立在庭院,與着一羣丫鬟,玩弄花草。趙斌向來獨往,每日裡無事時,總是喜愛自己在庭院踱步,竟也不知,到底有何神奇之處,如此攝人心魂。
瀟羽便閒來無事,插手瀟府事宜,趙四姑娘是斷斷不會讓的,趙斌也默認了趙四姑娘之做法,因此瀟羽心裡時常悒鬱不忿,心裡不爽,便時常攜了衆丫鬟在園子裡以至描鸞刺鳳鬥草簪花。
瀟翎過來時,先是路過庭院,正巧遇見了趙斌,瀟翎過去見了禮,正欲離開,卻被攔了住。
“怎的今天閒暇,來看看你二姐姐麼?”趙斌一回頭,眉目清閒之間,透着幾分英氣,他模樣正常時,瀟翎以前雖也是見過,卻不曾如此光明磊落,現在仔細看來,還真是一翩翩美少年,溫婉如玉,絕風流人品。
“是,也便是正巧,送了喜帖來與二姐姐和二姐夫,不滿半月,便是妹妹好事,還請姐姐姐夫忙裡抽閒。”
趙斌手一伸,便是要那喜帖,瀟翎順手將那喜帖給送了過去,擡頭見,瞥見了趙斌眸子中渾濁之物,似乎是幾分憂愁之感。
“妹妹倒真是嫁給了那泥豬癩狗般的人物,我輩看着,真是於心不忍,看妹妹天香國色,豔壓羣芳模樣,怎的配了他。”
趙斌說笑打趣,幾句話說的瀟翎,並不多快活,那趙斌與凌初素來無甚交往,他對於凌初,哪裡來這麼大的一般意見。
“姐夫說笑了,妹妹一肚子精緻的淘氣,自是配那泥豬癩狗,也是心甘情願,有勞姐夫記掛。”
趙斌聽的這話,眉頭緊蹙,拳頭也是緊握着,呼氣之間,多了幾分的惋惜,怎的自己深愛的,竟是一這樣癡傻女人,他若是知道,自己全家,皆是死於瀟志遠之手,又怎會娶她入門,她豈不成了棄婦,日後還如何嫁的出去。
“你當真如此執迷不悟?”趙斌又問一句,目光迷離,竟還帶着幾分的希望在其中。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瀟翎這話一說,趙斌着實已死了心,竟不知,該不該將那上輩之事,於大婚之日,給抖落了出來,毀得她一身幸福,身敗名裂,也着實不是自己所願。
正說話間,瀟羽不知何時已然過來,紅光滿臉,神采奕奕,卻遮擋不住,一臉倦容,卻不像是身體還未恢復的模樣。
“妹妹你何時過來,怎的不與姐姐來說話。”經久不見,看那瀟羽的手段,像是有毒辣了幾分,原本溫柔和順的性子也是愈發的幹練潑辣了許多,倒不像是拓拔鳳那般的心直口快,竟也是夾雜着幾分難以言喻的破落。
她見得趙斌與瀟翎兩人說的正歡,心中一惱,打翻了醋罐子,心裡甚是不滿,兩人一舉一動,彷彿都讓瀟羽覺得眼中釘肉中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