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進來的人,方扶光悄悄地落在了人們的最後面,然後轉身走到醫院花園的角落,對那個靜靜地單獨仰望天空的人說:“既然你這麼想看,爲什麼不進去呢?”
沈景搖搖頭說:“她懷孕了。我不想影響她的心情。”
方扶光和他並肩站在一起,然後聽見他說:“她甚至不想看到我。進去了要怎麼辦?”
沈景突然笑了,像稍縱即逝的風一樣快,但他的心很苦。
的確,對於季白榆來說,他並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即使他出現在她面前,她也能一笑置之。
你介意嗎?
方扶光轉過頭,有點擔心地看着他,“你以後怎麼面對季白榆?”
沈景的目光變得深邃,他淡淡地說:“最好不要瞞着她……”
“紙包不住火,”方扶光說:“她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到時候,不僅是他傷心,林星若也是兩頭尷尬。
“帶上她," 沈景說。
“我會重新制定其他計劃,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方扶光看着他堅定的表情感覺到了一種悲哀,所以對他也是一種傷害,爲了上一代的恩怨,兩個家庭攪得都不得安寧。
“扶光,你認爲我做錯了什麼嗎?”沈景幽幽問道。
方扶光不置可否,但他的表情有點冷漠,
“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誰叫你是我哥?”
沈景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動而感激地神情藏在藍色眼睛的深處。
林星若幾人坐了一會兒便陸續離開了。
前腳剛走,聶老爺子後腳就到了。
但是季白榆懷孕的消息讓他提前通知了出去,他迫不及待地想告訴全世界。
今年,聶家將增加兩個孩子,他能不開心嗎?
“蔣勳那個混小子這次別想出來了!”聶老爺子發脾氣說:“這是清規的主意!”
“爺爺,”季白榆不滿地撅着嘴說,“能不能不要說這種讓人失望的話?你不是來看寶寶的嗎?”
聶老爺子笑着說:“好了,別提他了,我是來看寶寶的,當然,我也是來看我的好孫媳婦的!”
季白榆只是笑了笑,顧老爺子來到門口。
當他看到季白榆和聶清規站着,聶老爺子開心地笑着時,他虎着臉走過來說:“有孩子的人了,還不知道如何穩定。好好坐着!”
無論如何,這兩個人一見面就要掐起來,聶清規沒有管他們,只是把季白榆抱回牀上,讓她好好休息。
“萱萱說她父親想讓她回美國,她想讓我送她。”季白榆擡頭對聶清規說:“她以後可能不回來了。我可以送她走嗎?”
聶清規想了想,說道:“好,我和你一起去。”
季白榆擡頭吻了他一下,說:“我們什麼時候回去?這已經是臘月了,我不想再住院了。”
“醫生說你最好休息一下,”聶清規撫摸着她的頭髮
“再呆幾天,”他說
季白榆很不願意在這。
誰願意把軟綿綿的大牀留在家裡,天天在醫院坐輪椅?就像坐牢一樣。
聶清規看着她直直的眼睛,知道她在想什麼,
說:“聽話,多呆幾天。”
“是的,阿榆,再住幾天,”聶老爺子插話道。
“你養這個孩子不容易。多呆幾天是安全的。”
“是的,”顧老爺子點點頭說道。
他很少同意聶老爺子的觀點,“這個孩子可得好好照顧。”
然後他起身走到季白榆,把一塊血玉放在她手裡。
“這就是我請讓藍元去西藏的原因。天然血玉,戴在身上去黴。”
顧老爺子連送東西都沒好臉色,真是個老頑固。
季白榆笑着對他說:“謝謝外公。”
顧老爺子哼了一聲:“我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孩子。”
之後,他轉過身來,看着聶老爺子。
他還挺得意的:“我不像某些人,辛辛苦苦找來的血玉都被做成棋子了!”
聶老爺子被戳到了痛腳。
他愁眉苦臉地站起來說:“老顧,你別說得那麼好聽,難道你不貪圖那血玉棋嗎?”
顧老爺子不只是貪圖,而是朝思暮想,但不能在這裡丟面子。
他揚下巴道:“別轉移話題,說好了,這孩子生下來之後,一三五七屬於我,二四六屬於你!”
聶老爺子被他氣笑了,“這個孩子姓聶,爲什麼一三五七應該屬於你?"
……
又開始了。
季白榆無奈的搖搖頭,低聲對聶清規,說“我們去你的病房吧。”
聶清規同意點頭,扶着人大搖大擺地走了,兩個老人還在爲對方爭吵。
“1357,246都是他們的。孩子什麼時候是我們的?”季白榆想起來就笑。
聶清規堅決地把她推開,說:“你負責多生幾個孩子,每人給他幾個,免得吵架。”
季白榆憤怒地看了他一眼,說:“我又不是豬。”
聶清規掂了掂她瘦弱的手臂,沉思道:“我希望你更重一些。”
季白榆依偎在他懷裡小聲說:“很快,肚子裡的小東西就會把他媽媽變成小肥豬,想抱都抱不住!”
“小肥豬!”聶清規捏了捏她的鼻子,用她的話嘲笑她。
季白榆用頭頂了頂他的胸口,就像一隻被寵壞的小貓。
“我們回鵲聲水榭,好嗎?我想吃楊媽做的菜!”
聶清規這次沒有反駁她,斬釘截鐵地說:“說起楊媽的菜,從現在開始,你要忌口,尤其是辣的。”
“啊……”季白榆大失所望。
本以爲有了孩子就能獲得特權,沒想到會遭受如此非人的虐待!
“我不幹!”她一鬆手,“不讓我回去,還不讓我吃,我不幹!”
聶清規看着她的小臉,忍不住低頭親吻季白榆,季白榆卻把他推開了。
聶清規還聽她說:“別忽悠我,我說了,我不幹!”
“都說懷孩子的人脾氣很大,”聶清規抓着她的肩膀說。“你開始發脾氣了,嗯?”
季白榆盯着他,雙手抱在胸前,彷彿在說:我在發脾氣,你看着辦!
聶清規捧起她的臉頰說:“親愛的,你希望我們的孩子長得像誰?”
他突然問,季白榆想了想,說:“像你。”
聶清規靠在她的額頭上笑了:“辛辣的食物會影響胎兒的發育,你不希望我們的孩子有歪鼻子和斜眼吧!”
話剛說完,就被季白榆白了一眼:“誰叫你瞎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