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海瑟薇的手,她穩住身體走了出去,手卻不知不覺滑到了腹部。
她和聶清規的孩子還在這裡。
上帝在這個時候告訴了她如此殘酷的事實。
她瘋了還是上帝瘋了?
“小姐,你怎麼了?”司機下了車去扶她。
季白榆揮揮手說:“帶我去黎黎咖啡館。”
當聶清瑤到達時,季白榆正低着頭坐在桌旁,她在水杯旁邊的手指仍能看到輕微的顫抖。
“阿榆,”她趕緊坐過去,低頭看清楚季白榆的臉。
“你沒事吧?”
季白榆拒絕擡頭看她,只是搖搖頭,問道:“你瞭解清規嗎?”
聶清瑤看上去很不安,安慰道:“別擔心,那些娛樂報紙是瞎寫的。上次寫堂哥和謝瞬一樣都是瞎寫的?其實是故意弄成那樣的。這次堂哥連那個女人都沒碰……”
季白榆慢慢擡起眼睛,看着她,慢慢說:“你說什麼?”
聶清瑤愣了一會兒,問道:“你沒看到今天的娛樂報紙嗎?”
“娛樂新聞。”季白榆拉起凳子出去。
聶清瑤腸子都悔青了,她沒問清楚就多嘴了。
她趕緊追了出去。
季白榆以最快的速度在街上買了一份娛樂報紙,用最大的篇幅放大了聶清規和另一個女人的照片。
他們相視一笑,去了酒店。
她記得前天晚上電話裡的海浪聲。
他不是因爲要做生意才住在海邊的別墅嗎?他不是擔心公司嗎?
爲什麼這個時候他會和一個陌生的女人出現在酒店門口?
當聶清瑤看到她的臉色蒼白時,她擔心道:“季白榆,別想太多,堂哥,他……季白榆!季白榆!"
季白榆覺得眼前的世界在翻轉,她的耳邊想起了聶清瑤焦急的哭聲.
當季白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已經完全變了。
她掙扎着從牀上坐起來,而聶清瑤很快走過來給她墊枕頭,說:“這麼快就醒來,多睡一會兒。”
季白榆問了一句沒有邏輯的話,“你通知清規了嗎?”
聶清瑤停頓了一下,說道,“我還沒來得及……”其實她不敢。
就連她也能看出,聶清規與照片中的女子有着密切的關係。
季白榆還能看不出來嗎?清規從不說謊。
如果他真的背叛了阿榆,這件事也不可能在今天結束!
季白榆鬆了一口氣,說:“瑤瑤,我有點餓了。你能給我買些粥嗎?”
“好,”聶清瑤什麼也沒說就站了起來。
“醫生叫你好好休息。在我回來之前別亂跑!”
季白榆點點頭,看着她離開。
門一關,季白榆就拿出手機。
向雀羅,向藍元,鹿言琛,舒舍予甚至紀安歌都沒有接她的電話。
終於,花想容的電話接通了,卻只是在興奮訴說着到英國購物的衝動,最後,她按下了向雲川的電話。
“阿榆。”向雲川的聲音有點低。
“你問清規哥哥嗎?"季白榆沉默了。
“清規哥哥和我哥哥在一起.”向雲川小聲說:“你看到今天的報紙了嗎,事實上,它就……”
突然,季白榆掛了電話,靠在枕頭上喘着粗氣。
她的頭腦一片混亂。
她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一個解釋。
她只需要聶清規陪伴她,她的清規,她愛的人在哪裡?
手機震動起來,她睜開眼睛,屏幕上跳動着“清規”的字樣,她連忙按下接聽鍵:“清規!”
“阿榆,”聶清規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地傳入她的耳朵,“呆在家裡別出去,我明天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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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她說話,他就掛了電話。
鈴聲反覆響起,季白榆捂住了眼睛,低下了頭。
她想都不敢想。
清規公司出了問題,聶家也出了問題,所以他好幾天沒回來.
但在她面前,他和其他女人相視一笑。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考慮再三後,她選擇撥打任北辰的電話。
“我想知道照片上那個女人的身份。”她開門見山地說。
任北辰笑着說:“清規給了他周圍的人一個死亡命令,說不能告訴你。”
“但我不一樣,”他說,“我不太瞭解那個女人,我只知道她叫白菱悅。她過去曾是一名士兵,她與聶清規和聶清湛有關係。”
“白菱悅,白菱悅…你認爲聶清規真的愛你嗎?你充其量只是一個替代品……”這是安晶曾經對她說的話。
當時她以爲安晶說的是謝瞬,但她現在想起來了她說的是白菱悅。
白菱悅, 謝瞬,季白榆……這些名字之間是什麼排列關係?
“季白榆,”任北辰語氣沉重地說。
“不管聶清規當初出於什麼原因收留了你,他在過去四年裡只收留了你。他可以爲你翻臉對抗任家,這證明你是不可替代的。”
季白榆的心安靜了一分鐘,她說:“謝謝。”
任北辰笑着說:“你可以安心等。”
聽了任北辰的話後,季白榆的心真的靜了下來。
她摸了摸眼睛,微微有些失落地笑了笑。
也許他在看另一個人,在想另一個人……但那又怎麼樣呢?喜歡一個人,愛上一個人,總有一個理由。
也許這雙眼睛是最初的原因,但她相信聶清規現在愛的是她的季白榆!
眼睛裡升起的光,在季白榆摸肚子的那一刻就淡了。
愛情?她和聶清規之間的愛情……?
下午,季白榆若無其事地平靜地回到鵲聲水榭,在客廳坐了兩個小時。
沒回臥室就睡着了。
現在,只有在夢裡她才能得到一點安寧.
到處都是耀眼的燈光,人們不停地舉着話筒詢問她的身份。
她不停地跑,摔倒了,爬起來又跑,直到後面沒人了.
但是聶老爺子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悲傷地說:“阿榆,離開聶家……”
接着,向雀羅冷着臉說道:“你們不能在一起!”
向藍元,也失去了往日的笑容,“季白榆,你真是一團糟。”
混亂。
亂套了!有人一直在她耳邊重複這個詞。
她緊緊地捂住耳朵。
她不想聽。
她和清規並不是。
這沒有亂!
阿榆!聶清規溫柔的聲音響起,她驚訝地擡起頭,卻看見另一個女人,她依偎在他的懷裡。
“阿榆,我們不該在一起,”聶清規笑着說,“我真正喜歡的是白菱悅……'
不不.
“我不想聽!”季白榆咆哮着從牀上坐起來。
黑暗中,汗水浸溼了她額上的碎髮。
她驚恐地喘息着。
這個夢太可怕了.
“阿榆。”聶清規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在她耳邊響起,然後牀頭櫃的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