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就像一隻大嘴的野獸,露出她陰沉的牙齒,把她撕成碎片!
“噠噠~"是汽車的發動機!
“不要,不~"她踉蹌了一下,回頭看了看身後突然亮起的燈,越覺得無力。前方一望無際的黑暗,她跑不出去也逃不掉!
“哈哈哈!”狂笑幾乎可以穿破人的耳膜。她回過身去。在閃爍的燈光下,坐在車裡的人顯然是譚珊!
“季白榆,我要你死!”她扭曲着臉,兇猛地尖叫着。
季白榆緊緊地擁抱着卿卿,不停地後退,渾身顫抖。她搖搖頭說:“不要,放過卿卿,她是無辜的……”
“我要你們一起下地獄!”當譚珊踩完油門後,汽車瘋狂地向她衝來.
……
“啊~"季白榆猛地從牀上爬起來,驚恐地睜大眼睛喘着粗氣。
“阿瑜!”檯燈亮了,聶清規摟着她的肩膀說:“你做噩夢了嗎?”
季白榆轉身看着他。過了很久,她終於癱在他懷裡,閉上了眼睛。
譚珊瘋狂的樣子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她忍不住問:“卿卿在哪裡?”
聶清規扶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在隔壁很好,只是一個夢,別害怕,我在這裡。”
季白榆只覺得背脊發涼,手都忍不住抓煮聶清規的衣服:“不知道爲什麼,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總覺得……”
話還沒說完,但聶清規從她顫抖的樣子可以看出,這個夢嚇壞了她。
他捧起她的臉頰,嚴肅地說:“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和卿卿"
季白榆呆呆地點點頭,才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聶清規叫她再躺一會兒,大手環靠着她的腰說着:“我看到你睡着了,沒有叫醒你。以後不許你睡沙發。”
季白榆還在擔心,雙手抱着他,把頭埋在他的脖子裡,問:“是誰幹的……”
聶清規撫摸着她的長髮,看她的黑眼睛複雜而沮喪。他低聲說:“乖,明天一切都會好的。”
過了很久季白榆才重重地點點頭。
豐和醫院702病房。
季白榆把花束插在剛換過水的花瓶裡,簡單的插花,然後轉頭看着躺在病牀上的男人。
他的臉看起來很平靜,不像是生病了,而像是睡着了,給人一種別樣的親近感。
季白榆在牀邊坐下,伸手揭開未完成的書,繼續讀着:“在最後幾年的不確定性中,烏爾蘇拉幾乎沒有時間去照顧塞阿爾卡蒂奧的教皇訓練,現在是他收拾東西去神學院的時候了。他的妹妹梅梅,夾在費爾南達的嚴酷和阿瑪蘭達的痛苦之間……”
“咔嚓!”突然,病房的門被推開了。裴萱萱看到季白榆坐在牀邊,不禁驚喜道:“你怎麼來了?”
季白榆把書籤放好,合上書放在一邊,擡頭看她:“我來看看裴叔叔。”
裴萱萱關上門,走過來給她倒了杯水。
她說:“卿卿滿月不是剛過嗎?我以爲你太忙了,找不到邊了!”
季白榆接過水,她的神色還是淡淡的。裴萱萱才意識到,不僅問:“怎麼了?”
季白榆放下水杯說:“先坐下。”
季白榆搬了個凳子,和裴萱萱面對面坐着。
季白榆看着裴萱萱的眼睛說:“你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季白榆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總覺得那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回不來了。她極力壓抑自己的感情,說:“你都沒有什麼想告訴我的嗎?”
裴萱萱眼裡閃過暗芒,然後笑了:“喂,你今天怎麼了,好奇怪,吃水果吧,我給你……”
“別轉移話題!”季白榆壓低了聲音,朝她皺起了眉頭:“老實告訴我,你都幹了些什麼?”
裴萱萱勉強笑了笑,挽着她的胳膊說:“阿榆,別開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麼嗎?"季白榆的表情越來越冷漠。
裴萱萱低下頭,固執地說:“不知道!”
季白榆的胸部劇烈波動,她就不信到樂這個時候她還不承認!
季白榆指着散落在地上的照片,她問:“你不知道這個嗎?"
裴萱萱看着地上的照片,撅着嘴沒說話。
季白榆衝動地抱着她的肩膀大喊:“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你知道你在犯法嗎?"
裴萱萱推開她的胳膊,激動地站了起來。“我這樣做是爲了替亞克斯報仇!”
“報仇?"季白榆冷道:“你和譚珊有什麼不同?你認爲如果你這樣做,亞克斯的痛苦會消失嗎?別天真了!”
“可以!”裴萱萱提高聲音喊道:“我很天真,我知道這不會改變什麼,但這都是因爲你!”
季白榆愣住了,又聽她說:“因爲你做不到!像譚珊這樣的人根本不應該被原諒!即使她死了一千次一萬次,我的仇恨也很難擺脫!誰讓躺在這裡的是我爸爸,海瑟薇死了,亞克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這都是因爲譚珊!"
“可是你呢?”裴萱萱問:“你只關心你的家庭和你的事情,你捉了她,然後又放她走。你以爲你這樣做她就會改過自新嗎?”!"
季白榆只覺得胸口不舒服。她應該知道她不應該單獨留下和裴萱萱在一起。極度的仇恨只會讓她更加瘋狂!
“那不是很棒嗎?”裴萱萱的神色突然變得溫和起來:“讓我做所有的壞事。你還是你,乾淨不好嗎?”
季白榆退後一步,悲傷地看着她。
“阿榆,你不是說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嗎?”裴萱萱補充道:“現在譚珊被毀了,她得到了她應得的。我向你保證,我再也不會做這種事了。我們還是朋友吧?”
“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一直都是這樣!”裴萱萱看上去很尷尬,眼神變得兇狠,“只是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我只關心爸爸和你,其他人都不重要!”
“譚珊欺負你,她讓你傷心,她活該!”
裴萱萱的眼神飄忽不定,她的精神狀態似乎不穩定。
季白榆忍不住說:“萱萱,我們去醫院好嗎?我會治好你的病."
“我沒有!”裴萱萱突然喊道,她的臉虛弱無力:“我不是神經病,我不是瘋子!”
“阿榆,我沒瘋……”她衝到季白榆,苦苦哀求:“我知道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這樣了,別讓我去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