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榆擡頭看着遠處的森林,深綠色被白色的霧覆蓋着,沒有中國山的濃霧那麼深,但卻有一種遼闊的感覺。
揮了揮手,轉過身來,突然感到心臟處一陣劇痛。
她驚恐地睜開眼睛,但耳邊傳來一聲槍響,震動了整個森林。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甚至沒有舉手就從窗戶上摔了下去.
聶清規從地上跳了起來。
一眨眼,他就把手伸到窗下,接住了她墜落的身體。當他看到女人左胸上鮮紅的血時,瞳孔突然收緊,尖叫道:“阿榆,——!”
季白榆睜開眼睛,瞳孔裡映出的最後一幕是聶清規扭曲的表情…
聽到槍聲的扎斯汀和勞拉,看到了季白榆被打中昏了,他們只聽到聶清規歇斯底里地咆哮:“去找鹿言琛!"
聶清規急促地喘息着,抱着正在降溫的季白榆,向樓上衝去。
把人放到牀上後,聶清規緊緊地捂住她的胸口。高大的身體劇烈地顫抖着,嘴脣不停地顫抖:”阿榆,什麼都事都沒有,阿榆……”
血像閘門一樣涌出。季白榆被聶清規的動作嚇得臉色蒼白髮抖。
白色的睡衣和淺藍色的外套幾乎都沾了血。時間過得越多多,血就越多。
聶清規心中的恐懼越大。他懷裡的女人正在慢慢死去。
不要!他不許!
“阿榆,不要!”手指上全是血,所以溫熱的液體帶走了季白榆的溫度。
聶清規用盡全力也阻止不了。停止流動,停止流動啊!
“先生,別這樣,醫生馬上就到!”扎斯汀在一旁焦急地說,聶清規的臉很可怕,就像吃人的修羅,讓人不寒而慄!
時間在流逝。
聶清規緊緊盯着季白榆的臉頰,不時親吻她的嘴脣,但天氣越來越冷了。
鹿言琛爲什麼還不到了?阿榆,不要死.不要死.
季白榆很脆弱,出血讓她看起來像一張蒼白的紙,很容易碎。
漸漸地,她似乎聽不見自己的呼吸,感覺不到自己還活着.
扎斯汀握了握他的手,想探探季白榆的呼吸,卻被一下子推開了。
聶清規擡起眼睛,他的眼睛像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別碰她!”
扎斯汀只感到後背一陣涼意,他的頭髮倒豎着,眼睛嚇得他往後退了一步。
季錦皓一直在季白榆左右,看着她閉緊雙眼。他雙拳緊握,牙關緊咬。
“過來了!”勞拉開始在走廊裡大喊,鹿言琛拿着急救箱衝進房間。
聶清規先是嚇了一跳,然後低頭看季白榆,暗叫不好。
“清規,你出去。”鹿言琛迅速脫下衣服,走過去。
“我想留下來,”聶清規用深紅色的眼睛看着他。“季白榆不能死!”
鹿言琛甚至沒有看他一眼。他說:“扎斯汀,把他弄出去!”
聶清規剛要掙扎,他喊道:“清規,如果你還想讓阿榆活下來,就別來煩我!”
聶清規被困住了,被扎斯汀拖了出來
看到門關上了,聶清規恐懼地閉上了眼睛。
鮮血,鮮血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周圍,他的手充滿了血的粘稠感……這是季白榆的血……這是季白榆的血……!
扎斯汀站在一邊,痛苦地看着聶清規,他無能爲力。
剛纔的子彈可能有點偏離心臟。季白榆沒有當場死亡,但離死亡也不遠了。
她的情況恐怕不樂觀。裴家的人一個個走了,連大小姐都活不下去嗎?
勞拉趕走了走廊裡的人,來到房間外面。她看着眼睛直勾勾盯着房門,靠在牆上的聶清規,然後看着他滿是鮮血的雙手。她的心悸無與倫比。
她用眼睛詢問扎斯汀。扎斯汀只是看了眼房間,然後搖了搖頭。
沉默不語,聶清規閉着眼睛,擡起頭。
他不想聞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他受不了心愛的人在自己眼前被槍殺,他受不了她離開自己!
不管他是誰,不管他是誰,他都會讓他付出代價!
“哇,哇,哇……”熟睡的卿卿突然哭了起來。
聶清規被響亮的哭聲震住了。他突然睜開眼睛,所有的情緒都沉入了眼睛。
他大步走到隔壁房間,從嬰兒牀裡抱起哭泣的卿卿。
勞拉震驚了,猶豫着要不要停下來。“先生,你打算怎麼辦."
聶清規目不斜視地看着她,那個樣子,說不嚇人是假的,扎斯汀和勞拉一步不落地跟了上去。聶清規站在主臥室前,仔細地看着門,好像他想看看裡面的人。
他緊緊地擁抱着卿卿,說道:“媽媽在裡面,你告訴她不要離開。”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被血腥味刺激到了。卿卿在聶清規面前放聲大哭
卿卿的胳膊不停地揮着,但聶清規充耳不聞,像雕塑一樣站着。
扎斯汀和勞拉不敢向前衝,但看到卿卿哭得很厲害,他們真的很難過,他們害怕哭會干擾裡面的操作.
“哇,哇,哇……”只有卿卿的哭聲迴盪着,聶清規麻木地站着,他的眼睛失去了光澤,他像死水一樣沉默。
他看不透自己此時的心情,也猜不透自己此時的想法,卻莫名其妙的恐懼,甚至覺得可怕。
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
時間越久,絕望吞噬的越多。
聶清規腦子一片空白。他控制不了自己。他知道卿卿在哭。他也知道季白榆的生命正在流逝。他能感覺到耳朵周圍的一切,但他的身體不能動,思維不能動,就像一個瞬間被時間定格,停在最驚心動魄的一幕。
可現在他連那一幕都找不到了,腦袋完全一片空白了,下一步要做什麼,他不知道。
季白榆……季白榆……季白榆……季白榆……
卿卿哭了,仍然不肯睡覺。勞拉鼓起勇氣把她帶走,但她搖了搖聶清規,發現不對勁,連忙去扶住他:“先生,你怎麼了."
話沒說完,聶清規高大的身體就垮了!
扎斯汀把他扶起來,對勞拉說:“開門,我去客房裡讓先生休息一會兒……”
“別動……”聶清規的聲音微弱而低沉。他緊緊地抓住紮斯汀的胳膊,站了起來,他的頭腦恢復了:“我留在這裡……”
“先生!”扎斯汀試圖說服,但他把他推開了。
聶清規抖了兩下,又站着不動了,嘴脣發白,全身都在發抖。
一片毀滅性的空白之後,他的感覺擴大了好幾倍,血的味道越來越重。季白榆被槍擊的場景在他腦海中反覆閃現,他的心也跟着痛起來。子彈好像同時穿過了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