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娜轉過頭,低聲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只是皇室聚斂財富的一種手段罷了。”
季白榆張開嘴,說不出話來。蒂娜的生活離她太遠了,她真的沒有懷疑的餘地。
“玫瑰真美。”蒂娜擡頭看着玻璃櫃。
季白榆發現她們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一個開放的溫室裡。蒂娜看到的是一朵茂盛的黑玫瑰,一朵大玫瑰。
“真的很美。”她點點頭。
“媽媽最喜歡黑玫瑰,幾乎能趕上我和爸爸。”蒂娜走過去,俯下身,撫摸着玫瑰花瓣,神情模糊,
“她知道我的心不在這,你知道那天晚上我遇到沈景的時候她對我說了什麼嗎?”
“什麼?”季白榆直覺不是個好詞。
蒂娜狠狠地折掉了一朵玫瑰的莖,咬緊了牙關:“她說我走了,她就帶着這黑玫瑰睡在琥珀宮!”
季白榆驚魂未定的看着她,王后揚言要死?
當季白榆回過神來時,發現蒂娜的手被刺破了。她迅速掏出手帕,包住她的手指:“蒂娜,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蒂娜悲傷地看着她說:“我不明白爲什麼我媽媽這麼固執。這個國家在離開耶格家族之後就會滅亡嗎?”
“公主!”耶格突然出現在溫室裡。當他看到季白榆時,他大吃一驚,停了一分鐘走到了蒂娜旁邊。
蒂娜故意避開他的目光,推開季白榆,轉身向溫室外走去,說道,“請帶夫人到前面大廳。我先回房了。”
蒂娜匆忙離開,好像她不想讓耶格看到她的狼狽樣子。
季白榆回頭看了一眼看起來很傷心的耶格,愣了一下,嘆了口氣,又是個傷心人。
耶格很快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當他的目光轉向季白榆的時候,又多了兩分冷淡和警告。
季白榆笑而不介意:“你想說什麼?”
耶格沉默了幾秒鐘,似乎在醞釀情緒,然後他說,“我知道蒂娜的心思,在聶夫人的一個同伴身上。蒂娜也信任聶夫人,但請聶夫人不要說不恰當的話!”
就說不鼓勵蒂娜和沈景私奔爲什麼還要這麼委婉?
季白榆輕輕一笑,抱起自己的胳膊說:“如果這就是蒂娜想要的呢?你不也喜歡她嗎,你不想讓她幸福嗎?”
耶格沉下臉說:“正是因爲我愛她,我纔想讓她留下來。”
“和我不一樣嗎?”季白榆:“這和我想讓蒂娜做我的弟妹有什麼區別?”
耶格搖搖頭說:“不,我這麼做是爲了保護蒂娜公主。”
他停頓了一下,向季白榆走近了一步。他壓低聲音說:“即使蒂娜離開開克勒斯坦,她也不會快樂,因爲她的叔叔會盡全力殺死她!”
季白榆皺着眉頭:杞人憂天?
耶格看透了她的想法,淡淡地說:“雖然時代又變了,但政治黑暗從未改變。如果你真的想說哪裡變了,那就變得更隱蔽了。讓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的方法太多了。”
耶格沉思地看了看季白榆,又低下了頭,語重心長地說:“就像聶夫人說的,父母會原諒自己的孩子,但沒有父母會原諒殺死自己的孩子。”
季白榆出來了,聶清規在旁邊等着。
耶格完成了送季白榆出去的任務,離開了。季白榆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知道王后已經來過。了她忍不住問:“怎麼樣?”
聶清規拉着季白榆的手說:“回來再說吧!”
季白榆滿腹疑惑地點點頭。
在溫室裡,黑玫瑰環繞的中間,站着一個優雅的女人,只留下了她的僕人在外面。
她一個人走在玫瑰園裡,仔細地看着玫瑰花,突然瞥見了掉落在泥地上的殘破玫瑰,臉色變了。
“王后。”耶格出現在她身後。
克勒斯坦王后——要求耶格剪掉她手中的玫瑰莖,然後在她的頭髮上別上鮮花。做完這些,她回答說:“蒂娜怎麼樣?”
耶格看着她頭上的玫瑰,沒有出聲。
王后嘆了口氣,說:“耶格,你還是不懂事,太麻煩了。”
“照顧公主是我整個家族的榮耀。”耶格跪下說道。
王后慈祥地看着他:“你不必在我面前說這些。我看的到你對蒂娜的心,只有你有資格做公主的丈夫”
耶格低垂着頭,神情堅定!
“是不是因爲沈景,王后纔會單獨見你?”剛一進門,季白榆就忍不住問。
聶清規倒了兩杯溫水,遞給她一杯,然後說:“是關於這次競標的。”
定了定神,聶清規又道:“爸爸和她認識,她願意把採礦權給我們。”
季白榆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說:“她提出什麼條件了嗎?”
聶清規轉身放下杯子,重重地點了點頭:"要我在加冕典禮上保護蒂娜的安全."
季白榆一愣,想一想,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條件,而且如果蒂娜同意繼承王位,怎麼會有性命之憂。
“莫非?"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脫口而出:“蒂娜的叔叔?”
“恐怕就是這樣,”聶清規摸了摸她的頭髮,接着說,
“我理智上不想捲入這場渾水,但這還是要看父親的意思。如果這是他安排我們來這裡的原因,那我無話可說。”
季白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知道這絕對不僅僅是保護蒂娜安全這麼簡單,而是一個國家的內亂是否可以由個人來控制,這是在賭聶清規的命!
“阿榆,”聶清規扶着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臉來,嚴肅地說,“今晚我要把你送出克勒斯坦。”
“我跟你一起!”季白榆不假思索的說道。
聶清規搖搖頭,輕聲說道:“阿榆,聽我說!”
季白榆泯泯嘴脣,推開手,轉身去拿手機:“我去聯繫爸爸!”
“叮!”門鈴響了,聶清規看了看季白榆,然後去開門。
聶清規驚訝地叫道:“爸爸!”
季白榆連忙走過去,裴父果然站在門口!
裴父先進入房間,季白榆和聶清規慢慢落後於他。
裴放下簡單的揹包,笑了笑:“我很多年沒來了,變化很大。”
季白榆有點生氣地看着他的後腦勺說:“爸爸,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們你認識克勒斯坦的王后?"
裴父轉過身,眼神看起來嚴肅了一點:“阿榆,就算只是蒂娜的關係,你會不幫忙嗎?”
“兩件事不能混淆!”季白榆提高嗓門說:“克勒斯坦怎麼樣對我們來說無所謂,只要它能保證蒂娜和清規的安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