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永璉滿月,長春宮再次空前的熱鬧,皇后雖然還未完全康復,但是也早早換上華服,笑容滿面接見每一個前來祝賀的人。
嘉嬪帶着一份重禮攜着錦姝來到長春宮,皇后見到嘉嬪十分開心,笑着招呼:“嘉嬪真是客氣了,來便來了,還帶這麼重的禮,佩兒,去取些點心給公主嚐嚐。”錦姝原本還很輕鬆,可一見佩兒就不由得緊張,死死拽着瑤月的手不肯鬆開。
林選侍俯下身子逗着錦姝玩,瑤月放心的鬆手讓錦姝和林選侍走開,自己和史婕妤等人陪着皇后說話。皇上很快也到了,衆嬪妃紛紛行禮,皇后正欲起身被皇上攔住:“皇后身子還未完全康復,不必拘禮了。”
皇后紅着臉欠身道:“多謝皇上關懷,只是臣妾怕皇上這般例外在衆姐妹們面前失了禮數。”
嫺嬪倒是機靈,連忙道:“皇上對皇后一片深情,捨不得皇后勞累。”
瑤月臉上依舊掛着那無懈可擊的笑,淡淡看着長春宮裡的一切。皇上這次來長春宮帶來的是陳年,而不是李長,大家都有些奇怪,但是想着佩兒是陳年的對食宮女,這樣的大日子,帶着他過來也是情理之中。
正在大家談笑間,佩兒抱着剛剛喂完奶的永璉從後面出來,錦姝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直奔佩兒跑過去,那樣子像是要撞上去一般,衆人都看呆了眼,瑤月嘴角邊卻揚起淡淡的笑意。
皇后的臉色瞬間變的十分難看,說時遲那時快,佩兒一手抱着永璉一手一把就把錦姝推開了,錦姝個頭不大,又很瘦,佩兒那一把推,幾乎把她推到在了地上。裴容眼疾手快的急忙上前抱起錦姝走開。
皇后這才勉強露出些笑容:“真是嚇死本宮了。哎呀,這公主真是淘氣,上次撞了本宮,這次怎麼的又想去撞永璉,嘉嬪似乎是回去沒有好好教導。”說完又梨花帶雨的望着皇上:“皇上,臣妾吃盡了苦頭纔將永璉生下,公主若是撞了臣妾,倒無妨,可這永璉是臣妾的心頭肉,還望皇上能下
旨好好管教。”
瑤月急忙跪地謝罪:“皇后請息怒,臣妾一定好好教管。”
史婕妤驚奇的看着佩兒道:“真是沒想到佩兒姑娘不但反應過人,動作也如此迅猛,今天倘若不是佩兒姑娘,恐怕公主這一下撞上去,不但撞到了抱永璉的人,連自己都要摔倒在地了。”
佩兒略有些驕傲,小心的把永璉交給乳孃,欠身道:“是,奴婢服侍皇后,自然是要盡心盡力。”
林選侍淡淡看了史婕妤一眼:“婕妤說的是,只是臣妾倒是奇怪了,那日在中秋宴,衆多宮女在皇后身邊護着,佩兒姑娘又沒有懷抱孩子,怎麼得就能容錦姝撞上去呢?今兒嬪妾瞧着,那佩兒姑娘的氣力,可不是一般大小,單單一隻手就能將錦姝推開。”
史婕妤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選侍這麼說來,倒也不無道理。”長春宮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佩兒身上,方纔還護主有功的佩兒,一下子就成了衆矢之的。
皇上冷冷的看了瑤月一眼:“錦姝還小,總是要好生看管,你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惹出事端來。”
皇后陪着些笑臉,欠身:“皇上,錦姝到底是小孩子,也不能全然怪罪嘉嬪,罷了罷了,永璉無事就好。”
皇上散漫的掃過皇后和佩兒,微笑道:“皇上剛纔還口口聲聲說永璉是心頭肉,要好好管教錦姝,朕發話成全皇后,也是對永璉的一個交代,可皇后又說不能全然怪罪,這未必也太出爾反爾了。”
皇后一驚,永璉滿月的喜悅全無,緊忙屈膝:“臣妾糊塗,還望皇上贖罪,一切憑由皇上定奪。”
皇上只是一句:“起來。”那語氣冷的佩兒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她見皇上轉過視線到自己身上,連忙跪下:“皇上,中秋那天是臣妾護主不利,還望皇上懲罰。”
林選侍輕聲笑道:“這護主不利可比嫁禍公主罪行輕多了。”
佩兒臉色煞白,憤然道:“奴婢雖然輕賤,但也不至於做出這樣
下三濫的事情,公主乃是千金之軀,那日奴婢見公主跑過來,一時沒有反應,也不敢貿然伸手去攔着公主,才導致皇后被撞。今天是因爲,奴婢陪在皇后身邊,深知皇子對皇后的重要,纔敢冒死推開公主。”
瑤月見佩兒說的差不多了,才緩緩落淚:“皇上,臣妾有一事不明,錦姝身高才到佩兒姑娘的腿,何以能撞及腹部,又何以能傷及皇子?”
此話一出,衆人都驚住,原本還暗自笑話瑤月的惠婕妤也有些吃驚的看着佩兒。沈芳儀生性膽小,又因爲自己有一皇子,忍不住捂住了嘴巴:“竟然連公主都要陷害,真是太可怕了。”這番話不知道指的是誰,可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望向佩兒。
佩兒跪在地上,後背已經是汗涔涔的,她無助的去看皇后,皇后卻避開了她的眼睛。直到皇上發話:“佩兒護主不利,險些讓朕冤枉了錦姝公主,罪不可赦,但念在你服侍皇后多年的份上,調往辛者庫一年,待皇子永璉滿週歲以後方可回長春宮。”接着又轉向陳年:“朕,這樣安排,你可有什麼想法?”
陳年低着頭:“佩兒平日裡確實有些居功自大,又因爲服侍皇后,總是不太把旁的嬪妾看在眼裡,奴才一直礙於夫妻情分不願說出來,但是如今波及皇子和公主的安危,奴才沒有想法,只願佩兒能在辛者庫好好反省,待來日能重新做人。”
皇后原本以爲陳年會替佩兒求情,但是沒有想到陳年竟然說出這番話,她見佩兒已經癱坐在地上,自知迴天無力,何況皇上這般處置,也是顧及了皇后的面子,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若非皇后縱容,佩兒又怎麼會如此蒼誑。
本是歡天喜地的滿月宴,佩兒卻被生生的帶走,竟然無一人爲她求情,皇后恨的暗自摳破了手指,卻不能表現出來。
回鹹福宮的路上,裴容抱着錦姝悄聲道:“主子這次贏得漂亮。”
瑤月摸了摸錦姝的頭:“姝兒真乖,多虧姝兒這次如此聽話,才能替蓮心討回公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