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永璉一天一天的變化,楚芮的心情逐漸好了很多,嫺嬪也是越來越懂得迎合皇后的心意,是不是給永璉帶些禮物過來,後宮都傳言嫺嬪封妃指日可待。
深夜,皇后卸下一身華麗的衣服,靜靜的坐在梳妝檯前,看着自己才二十幾歲卻早已顯得有些蒼老的臉,手邊放着楚家藏在永璉禮物裡送進宮的書信,大致的意思是說民間傳言洵陽王正在暗地招兵買馬,集聚勢力,但是苦於沒有確鑿證據,希望她能在宮中牽制嘉嬪的力量,早早扶正永璉做太子。
楚芮苦笑,永璉尚在襁褓,皇上正值青年,立太子,談何容易?
她不是不明白,楚氏兵權在握,皇上本就顧忌,怎麼會輕易的立楚氏生的孩子爲太子呢。但是她生來就註定要將族人的榮譽和利益放在第一位,若是要立永璉爲太子,那這後宮裡,就不能再有其他的皇子。
楚芮盯着鏡子的眼睛漸漸露出一絲狠意,又突然邪魅的一笑。
永璉三個月的時候已經漸入深秋,天氣涼了,長春宮裡依舊早早的燒起了地龍,宮裡宮外盪漾着暖意。
皇后捧着一杯新泡的茶,輕輕吹了吹,抿一口:“皇上怎麼最近都沒長春宮?在忙什麼?”
正抄着手候在一邊的江福海連忙彎腰:“回皇后娘娘,最近皇上常去太后那頭請安,似乎對太后養在身邊幾位郡主十分感興趣,”江福海擡了擡眼皮沒敢往下說。
皇后輕蔑的笑了笑:“郡主?哼,不過是替皇上備着的後宮罷了,太后沉寂這麼多年,終於是要開始翻身了。”
江福海知道自從離開后皇後性情有些捉摸不定,沒敢出聲,皇后欠了欠身繼續道:“對了,眼下近年末,永璜也快要週歲了,你替本宮傳話給嫺嬪,讓她多上心,好生準備着,畢竟是長子可不能怠慢了。”
江福海連連點頭退下。
不一會孫白楊進來了,皇后看了孫白楊一眼:“入秋,天涼,孫大人可
要多穿些,保重身體。”
孫白楊急忙謝恩:“多謝皇后娘娘關心。”
皇后眼睛並不去看他:“本宮關心的何止是這些,老佛爺那邊情況怎麼樣?”
孫白楊有些爲難,自從老佛爺對外宣稱需要靜養後,即便是自己去給老佛爺把平安脈身邊也有衆多人守着,並且見不到老佛爺的臉,只是將手伸出,透過牀前的屏風把脈。他思索片刻道:“回皇后娘娘,老佛爺這半年來身體逐漸恢復了些,只是神志偶有不清,永壽宮裡總有人盯着,所以微臣很多事情也束手無策。”
皇后問道:“那之前老佛爺爲什麼突然身體垮了下去,你可查到原因?”
孫白楊臉色有些發白,額頭上的汗珠順着臉頰淌下來:“回皇后,微車有次過去請平安脈,撞見福媛和李玉爭執,似乎在說報應不報應的,李玉看起來有些瘋癲,時常胡言亂語,有次微臣離開的時候李玉送微臣,懷裡掉下一隻荷包,原本想撿起來還給李玉,但是那荷包的味道有些熟悉,像是永壽宮香料的味道。”
楚芮仔細的聽着,臉上不帶有任何的表情。
“微臣多心,就偷偷把荷包留下,回去拆來查看,果然是老佛爺慣用的香料,只是發現裡面摻了少許夾竹桃花粉。”
“夾竹桃花粉?”楚芮原本依靠在椅背上的身體立刻挺直:“這是什麼東西?”
孫白楊道:“夾竹桃花粉有毒性,常人吸入久而久之會引起頭暈、心悸、嗜睡,甚至神志不清。若是吸入太多,則會奪人性命。”
楚芮手心裡冒出密密的汗珠:“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老佛爺的香料裡動了手腳?”
孫白楊叩首:“微臣不敢斷言,那包香料只是微臣撿到,並不能證明就是李玉身上的,更沒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是有人動了老佛爺的香料。”
楚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那老佛爺如今要恢復以往的狀態,還有沒有可能?”
孫白楊如實回道:“微臣斗膽,目前看樣子老佛爺的精神要想回復到以前,恐怕是不能了,畢竟這花粉微臣不能確認是否被老佛爺吸入,也不能斷定吸入有多久。”
皇后沉默片刻後,吩咐:“孫大人,本宮託付你一件事情,不知是否可以?”
孫白楊不知道皇后要做什麼,只能硬着頭皮:“皇后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微臣萬死不辭。”
皇后斜斜的嘴角掛着一絲琢磨不透的微笑:“老佛爺年歲已高,如今癡癡呆呆又如同軟禁,她老人家一生威嚴,老來落得如此晚景淒涼,本宮希望你能早些讓老佛爺解脫。”
孫白楊一時沒明白皇后的意思,擡頭看着她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沒有聽錯,孫白楊不敢爭辯,只是小聲問道:“可若是老佛爺無緣無故…”
“不會無緣無故…”楚芮提高了嗓音:“你方纔不是說了嗎,這夾竹桃花粉有毒,原本老佛爺宮裡的香料裡就被摻了,既然有人敢做這種事情,那麼我們就順水推舟。一來早日送老佛爺去極樂世界,二來那做手腳的人,若是沉不住氣自己露出馬腳,就是最好不過。就算這人不露聲色,可總歸跟脫不了干係,想必在這後宮裡,也能安靜一段時間吧。”
孫白楊大氣都不敢出,他的人頭早早的就捧在手上,落地是早晚的事情。
皇后又補充了一句:“對了,本宮希望老佛爺能在永璜週歲榮登極樂,畢竟永璜是長子,老佛爺也算見了皇長孫一面,了卻心願。”
很快,到了年末。
今年的冬天似乎異常冷,各宮分配的碳都不夠用,內務府又急急忙忙給各宮臨時調配碳和冬衣。嫺嬪給永璜籌備的週歲宴席設在御龍殿,御龍殿內地龍燒的極好,紅籮炭盆擺滿了各個角落,大殿裡一絲寒意都沒有,桌上佈滿鮮花,在寒冷的冬天,透出春意。
永璜剛會走路,穿着一身紅彤彤的棉襖,在衆人的簇擁下來到御龍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