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着這幾道聲音,玻璃渣子如雨點般撲到聶相思的臉上和身上。
聶相思本能的擡臂擋在臉側,身體下意識的往勵遠身邊靠,遮擋不斷翩飛而來的玻璃碎渣。
在周圍驚悚的驚叫聲下,聶相思聽到車門從外打開的聲音。
與此同時。
時勤時聿緊張的叫聲也從車外傳來。
“媽……”
“啊……”
這道聲音後,又是一陣更加惶恐驚嚇的叫聲。
聶相思心臟繃緊,另一隻手臂本能的伸到勵遠身前,將他往她背後藏,白着臉恐懼的看向駕駛座。
當看到坐在駕駛座上,頭戴鴨舌帽遮住額以下半張臉的男人時,聶相思驀地提氣,“你要幹什麼?”
男人斜了眼後視鏡,沒有回答聶相思的話,連安全帶都沒系,發動車子猛然向前。
就在這時,一道男人身影迅猛的朝車疾奔來。
嘭——
男人遮擋在鴨舌帽下的雙眼掠過一抹冷光,毫不猶豫的猛踩油門,直接將朝車前撲來的男人撞飛。
“啊。”
聶相思嚇得輕呼,更緊的將勵遠護在身後,眼圈通紅掃了眼後視鏡。
當看到在車後緊追不捨的一羣黑衣男人,聶相思用力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她慌然的眼眸裡多了絲冷靜,微挺直腰肢盯着駕駛座的男人,“你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男人沒有回答聶相思的話,拿車當飛機開,在馬路上狂飆。
聶相思心跳爆棚,匆匆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勵遠。
見勵遠小小的臉同樣煞白,聶相思心尖擰了下,默默摸到勵遠冰涼的小手握緊,再次回頭看向那男人。
爲保安全。
她發現張政每次開車送她,若遇臨時有事下車,勢必會將車門鎖上。
所以剛纔那個男人才拿着鐵棒先猛力敲碎駕駛座的車窗,纔打開了車門坐了進來。
聶相思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儘量讓自己的心跳不受車速的影響,維持規律。
“聶小姐,你最好安分些,否則我無法保證我的開車技術不會出什麼意外!”男人聲音冷鶩,帶着威脅。
聶相思剛摸到手機的手僵住,繃着臉盯向駕駛座的男人。
男人亦從後視鏡看着聶相思。
那雙眼殘冷的仿似某種冷血動物。
聶相思握緊手機,“你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
車速好似緩了些,男人冷冷收回目光,孤決看着車前,隔了會兒又才緩緩說,“聶小姐,別來無恙!”
聶相思背脊不知怎麼地,竄起一股子涼意,愣然看着男人。
男人慢慢擡起頭,將他那張臉從鴨舌帽下展露出更多,視線幽冷盯着聶相思,嗤道,“四年前讓聶小姐僥倖死裡逃生,可叫我這四年來每每想起都很是鬱悶。”
聶相思眼眸擴散,一顆心仿若沉入冰譚般,冷得徹骨,“你,你是四年前綁架我的那人?”
“呵。”
男人突兀的冷笑出聲,乾脆將頭上的鴨舌帽取了,擲到一邊,眯緊眸子,從後視鏡狠惡緊盯着聶相思。
聶相思看着他,一層惶意淺淺凝固在她臉上。
四年前的綁架,所有人頭上都戴着黑頭套,均未露出臉來。
是以,聶相思到如今,都不知道那些人的真面目。
可是這一次,這人竟然堂而皇之猖狂到直接將臉露在她眼前……
聶相思不由得想,這一次,他估計根本未打算讓她再活着離開,分明是,又動了殺心!
“爲什麼?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殺我?”聶相思原本粉潤的雙脣添了抹白,眼圈赤紅盯着他,語氣裡帶着恨,帶着惱,也帶着……懼!
怎麼能不畏懼呢?
這個男人,在四年前便差點要了她的命啊!
“無冤無仇?”
男人低哼,“聶小姐認爲你我無冤無仇,我卻覺得我跟聶小姐的仇大了去了。”
聶相思輕擡起下巴,“我從不主動與人結仇!如果我曾跟人發生過口角或是不愉快,我不可能記不得。而我確定,除了四年前你綁架我,我跟你素未謀面。不知道你說的大仇又是什麼?”
男人眯眸,眼眸銳利盯着聶相思看了半響,哼道,“反正這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索性就都告訴了你,讓你做個明白鬼!”
鬼?
聶相思卷密的睫毛輕然顫了下,神經緊繃看着男人。
“我說一個人,聶相思看認不認得。”男人說。
聶相思皺眉。
“樑雨柔。”男人在說這三個字時,聲音顯易的變得柔軟。
而聶相思在聽到這三個字時,一張臉倏地駭沉了下來,望着男人的雙瞳亦揉入了些冷厲。
男人看到,抿直脣重哼了聲道,“我跟聶小姐沒有宿仇,也沒有結怨。不過我對聶小姐的某些行爲十分不以爲然!”
聶相思看着男人,“是樑雨柔讓你這麼做的?”
男人從後視鏡盯了眼聶相思。
當看到聶相思轉瞬間冷靜和肅然的臉時,雙瞳快速閃過一抹輕詫,“她什麼也沒讓我做!是我想爲她做些什麼?”
聶相思眉尖擰緊,“你也是樑雨柔的仰慕者?”
也?
男人輕皺眉,但隨即舒展開。
大約是覺得像樑雨柔這樣集美貌和才華於一身的女人,有很多傾慕者實屬正常吧。
“柔兒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女人!”男人很認真的說。
“既然她這麼好,你應該光明正大的追求她,跟她在一起一輩子!”聶相思冷靜道。
“她有她的責任和使命要承擔和完成。我既然愛她,就該爲她着想,而不是自私的只想霸佔她。她想做什麼,我都會盡我所能幫她達成。”
聶相思望着男人,“所以,樑雨柔現在想做的就是想我死?”
男人也從後視鏡看聶相思,語氣淡淡,“我說了,這不是柔兒要求的。是我覺得只要你死了,她才能實現她的夢想。”